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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灏居然不停附和,明显是和青阳站在一起的。
小鱼端了煎好的药上来。青舒伸手要接,青阳立刻抢去了,并摆出我来喂姐姐吃药的架势。青舒无语。明明一口气就能灌下去的药,悲催地竟然被青阳一勺勺地喂完。嘴里的味道,太,太那个了。她连吃了七八颗蜜饯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青灏拍了拍床上的枕头,“姐姐,睡觉,睡觉病好的快。”
青舒很想说我不困。但是对上青灏热切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她很没用地点头,很没用地像个重症患者一样由着青阳和青灏一左一右地扶到床上躺下了。她敌不过他们两个紧迫盯人的方式,只得闭上眼睛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假寐的她倒是真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时午饭时间。青阳和青灏面对面地坐着,正在练习棋谱。
她觉得左眉眉尾处凉凉的,伸手要摸。
“别动。”青阳喊了一声,立刻跑至床前,“姐姐,彥哥哥从公主府拿来了祛疤的药膏,我给姐姐涂上了。”
青舒支着手肘坐了起来,“谢谢小阳,抹上去很舒服,凉凉的。”
就这么着,青舒一整天都像个废人似的,一切都有人伺候。她是真正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外头眼看天就黑了,她好奇地问,“彥公子可回来过?这会儿该回景阳公主府了吧?”
正在给青舒削苹果的青阳抬头,“回来有一会儿了。哥哥说,今晚不去景阳公主府,要在舒苑安歇。”
青舒愣了一下。
青灏叉了一块儿削好的苹果递到青舒嘴边,“姐姐吃。”
青舒张口咬了,笑眯了眼,“真好吃,你们也吃。”
青灏又叉了一块儿送到还在努力削皮的青阳嘴边,看着青阳吃了,这才高兴地往自己嘴里送。
小娟从旁打趣道,“两位少爷把奴婢的差事都抢去做了,就连给小姐擦手、吃饭、喝水、吃水果的事情也不放过,这是在给奴婢休假吗?”
青阳理直气壮地表示,“要不是你粗手粗脚地弄痛了姐姐,我们才不会抢你的差事,哼!”小娟给姐姐上药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姐姐的伤口,害的姐姐疼的直吸气。他才不要这样粗手粗脚的小娟照顾姐姐。
“小姐,你看看,你看看,少爷都开始嫌弃奴婢了。”小娟向青舒告状。
青舒冲着小娟做了鬼脸,“就是嫌弃你了,哼!”
小娟想假装哭一下,却见小游立在了内室门外。
小娟问道,“有事?”
小游见礼后轻声说道,“公子来看小姐了,公子问方便进去吗?”
小娟一愣,看向青舒。按理,男子不该进女子的闺房。
青舒倒是没多想。她穿的整整齐齐的,又没有不妥的地方,身边又有丫鬟与两个弟弟在,有什么关系!于是她说道,“请。”
小游退下,很快便引了周伯彥进来。
屋中点了四盏油灯,油灯上罩着浅色绘有花鸟的漂亮灯罩,这令屋中的光线柔和非常。
青阳热情地请周伯彥坐,还问他要不要喝热茶。
周伯彥说不用,见青舒的气色很好,心情好了起来,“好些了吗?”
青舒答,“好些了。听说你刚从外头回来?”
“是。”
“用过晚膳没有?”
“用过了。”
小鱼正端了药进来,轻声说道,“小姐,该吃药了。”
“公子,管家来报,六王爷正在砸门。”小游匆匆进门,低头禀报。
☆、No。285一招败敌
六王爷是过了中午才收到儿子被抓的消息的,因当时他不在府中。就是六王府,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是姚、钟两府联袂找过来时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这是六王爷做人太失败的结果,还是怎么着?
普世子一伙儿与长公主府的群架是上午很早的时候打的,还是在京城显贵的地盘富贵巷中。再有,周伯彥抓走普世子的时候,普世子他们也曾一路大喊大叫地叫嚣过。
按理,富贵巷中不少显贵应已得知了此事。权贵之间的关系总是盘根错节的,这么大的事,只要有一人知道,与其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差不多也就都知道了。像姚太师府、钟太师府在事后不过两刻钟便先后得到了此项消息。独独六王府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姚老太师,即太后娘娘七十多岁高龄的爹。当他得知曾孙姚珢(读ken)被抓,他老当益壮地拍桌喊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有人便委婉地告诉他,他的曾孙跟着普世子去抢长公主府保护的一位神秘小姐,然后被彥公子给抓走了。他听了因由,立刻面色一僵,老半天没说话。
钟太师,即皇后娘娘的爹。当他得知孙子钟斐被抓了,还是被彥公子给抓走的,顿是阴沉了一张老脸。他倒是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问详情。来人吞吞吐吐地讲出自己所知的前因后果时,姚太师气的差点吐血。他叫来长子便是一通骂,骂够了,“你教的好儿子,你自己去救。别指望爹会出头。”然后一甩袖子就走了,走时嘴里还在骂,“丢人,我钟家的脸面都让你的不肖子给丢尽了。”
之后,姚府和钟府都找上了六王府。事情是六王府的普世子带头儿干的,救人之事自然要找六王爷出面。王爷与太师,自然是王爷的份量更重。不巧的是,六王爷不在府中。而六王妃一副普世子的死活与我何干的模样,爱搭不理地让管家去通知六王爷。六王妃不过问普世子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府管家自然不敢指望六王妃出面,因此,他派出不少人满京城地找六王爷,结果是怎么也找不到六王爷。
六王府管家最后想到一处地方,但他不敢派下头的人去那个地方,担心会被六王妃听到风吹草动。于是,他只得小心谨慎地自己亲自跑去了。果然,六王爷果然在秘密养在外头的女人身边享受软玉温香。管家寻来,和美人午睡未起的六王爷这才得信儿,并匆匆起床穿戴好了出来。
六王爷火冒三丈地带人去了长公主府,可长公主府府门紧闭,无论他的人如何敲、如何喊,竟然半点动静皆无。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周伯彥长年不在京,长公主府长年便是紧闭府门的状态。而且周伯彥遣散了许多下人,诺大个长公主府,底下做事的奴才不超过三十人。守门的还是个耳背的五十多岁的老头,不应门是常有的事。
六王爷猜测,周伯彥大概绑了他的宝贝儿子后躲起来了。于是,他火冒三丈地让人打听周伯彥的下落,并闯进宫去,找太后娘娘要人。
太后娘娘是个消息灵通的,早已知晓今日轰动京城的丑事。她无法原谅周伯彥,她愤怒。周伯彥竟敢纵容一个孤女当街把堂堂的世子爷给打了。事后,周伯彥不担不主动进宫认罪,竟抓走了世子,还包庇了那个粗野的孤女!
与之相比,她更加无法原谅眼前的六儿子,以及六儿子养出的废物。堂堂世子爷,调戏人不成,反倒让一个孤女给打的抱头鼠窜,还让人给踩在了脚下,真真是丢人。他们皇家没有这样的废物!于是,她厉喝一声,“滚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
六王爷吓了一跳,“母后……”
太后娘娘再难维持尊贵、优雅及从容的姿态,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向六王爷,并大骂一句,“草包养草包,滚。”
六王爷低头及时,茶杯自头顶飞过,啪一声落地碎了。而他的头顶上多了一片茶叶,是仙子引,是周伯彥孝敬给太后娘娘的。六王爷第一次见到太后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吓到,不敢停留,逃也似地退出了太后的宫殿。
可是,想到宝贝儿子,他哪能无功而返,于是去了御书房。不曾想,太监进去通报,便听御书房内皇帝大发脾气地吼了一句,“居然还有脸来见朕,让他滚。”
走了两处,两处都没得脸,六王爷很郁闷。他心说,不对啊,以前他儿子也时常调戏漂亮姑娘,也时常打那些看不顺眼的。若是闹的大了,参他的本子会递上御案,但有太后在,皇上也只能装聋作哑的不过问罢了。而太后娘娘,顶多会数落他两句没有管束好儿子,再无其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宝贝儿子都让人抓了(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让人给打了,因为没人告诉他这一点),皇上和太后不骂周伯彥就算了,怎么还返过来对他发脾气?
他不敢再回太后娘娘那边寻晦气,而是向宫中当值的宫女、太监或护卫打听周伯彥是否在宫中。他们畏惧不讲理的六王爷,大多都是实话实说:今日没见到彥公子。在御书房行走的小太监却没有告诉他实说,其实周伯彥上午来过御书房,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都说没见过。六王爷的火气蹭蹭往上涨,抬脚想踹人,但想到皇帝曾警告过他一次,警告他不能伤宫中当值者一根汗毛。他只得硬生生地忍住。
这时候,太监总管洪总管过来了。洪总管是来传话的。皇帝说了,普世子太不像话了,六王爷想领回儿子,那就坐下来和彥公子私下解决。再敢闹到宫里来,再敢去烦太后娘娘,绝不轻饶。
说句实在的,六王爷此人只怕一个人,那就是皇帝。以前有太后罩着他,他倒是敢对皇帝阳奉阴违。可今日太后摆明不理他,他可不敢忤逆了皇帝,于是憋着一肚子气灰溜溜地出宫了。
之后他派人四处打听周伯彥的去处。景阳公主府,没有;周府,没有。步府,没有。古大将军府,没有;如意酒楼和一品楼也去过了,都没有。有人说曾看到周伯彥出了东城门,他立刻派人去守着东城门。眼看天就黑了,人还是没找到,他急的不行。突然管家从旁提醒,或许景阳公主知道周伯彥的下落。
六王爷觉得有理,忙去见景阳公主,然后被景阳公主给骂到臭头。但好在,景阳公主告诉他,周伯彥今晚会留宿舒苑,并告诉他舒苑的位置。
于是,六王爷立刻找到了舒苑,二话不说让人砸门、撞门。今天他可是受了一肚子的鸟气,这是平生头一遭,他如何咽的下。说白了,他是不把周伯彥放在眼里。
自小,他就瞧不上长公主。虽是一母同胞,可父皇、母后都喜欢长公主,疼爱长公主胜过他们这些皇子们。他只占了母后是一国之母的好处,其他方面既赢不过其他皇子,也不得父皇、母后重视。他觉得,一切都是长公主的错,是长公主不要脸地耍尽手段夺走了属于他的那份宠爱。
后来,父皇薨,他的太子兄长登基为帝。母后照样重视长公主,新帝继父皇之后依然重视并宠爱着长公主。在世人眼中,长公主虽是女子之身,却是辅佐新帝的功臣。而他六王爷,只是个没用的草包王爷。他如何不怨!
没有人知道,长公主的死讯传来,他有多开心!可是,长公主死了,所有属于长公主的宠爱全部转嫁到了周伯彥身上。理所当然的,他的怨恨转移到了周伯彥身上。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何种目的,皇亲国戚个个想着巴结周伯彥。唯有他,唯有他对周伯彥嗤之以鼻。即便碰上,他也没给过周伯彥好脸色。
看着随从们用棍棒哐哐砸门,六王爷觉得解气,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人人都说他纵着儿子,纵的无法无天。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总之,他小时候没有的,他小时候想得到却始终没有得到的,他要通通补偿到儿子身上。他就是要纵着儿子怎么了?别人管的着吗?
只是,无论怎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