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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又讲了几话,似乎是禀报完毕了,退到了青舒的身后站好。
周伯彥转回脸,看着笑个不停的青舒,“什么事这么好笑?”
青舒一边笑,一边看着周伯彥,“你,呵呵……你,你的手下实在是,哈哈……”她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然趴在石桌上笑个不停。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但看到她如此高兴,周伯彥也跟着高兴。他眼含笑意地就那么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青舒终于止住了笑,找手帕要拭泪。只是,时常带在身上的手帕不见了,不知掉在了哪里。
“小姐,您若不嫌弃,先用奴……”小娟的话没说完,立刻住了嘴,一脸呆滞地举着手中的素色手帕,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周伯彥往前探了身子,手拿宝蓝色的手帕正在为青舒轻拭眼角的泪渍。
青舒呆呆地盯着他的俊颜,脑中一片空白。
“好了。”他轻道,并收回手帕,收进袖子里,“说吧!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青舒回神,有点害羞地偏过脸去,一下就看到了呆滞的小娟。她这才想起小娟的存在,脸一下就红透了,“我,我……”我什么,她现在什么也我不出来,心中埋怨他做事不分场合。
周伯彥淡扫小娟一眼,“下去吧!跟前不用你伺候。”
小娟跟梦游似的,“哦”地应了一声,机械地转身,机械地抓着没有送出去的手帕离开了凉亭。
青舒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话要问小娟,可这会儿脑子成浆糊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想问的是什么。于是,她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小娟回来。
周伯彥就那么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第一次有男子替自己擦眼泪,感觉有点怪,但又很甜蜜。她想,若不是让小娟看了个正着,她一定会表现的坦然许多。因为,替她擦眼泪的不是别人,是喜欢她、她亦喜欢的男子。被自己的恋人珍惜着、照顾着,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哪个女孩子不会开心地心花怒放?
她酡红着脸,“问你的属下去。”
“嗯?”
“问问你的属下,今天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他挑眉,眼中有疑惑之色一闪而逝,“你是指石头?还是指古小六?”
“都有。”她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回去了。若被苏妈妈看见,我就说是你硬闯进来的,不是我让你进来的。”
他从善如流地答应,“好,苏妈妈的唠叨我来听。”
闻言,她轻笑出声,“要说话算话。”然后看着他,竟然倒退着走。
“那是自然。”说话间,他伸了长臂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样很危险,掉进水里怎么办?”
她眨了眨漂亮的杏眸,“不是有你吗?你会让我掉进水里吗?”
这话他爱听,且很没原则性地没再阻止她的行为。他以护花使者自居,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并配合着她倒退的速度往岸边移。
荷花池上的木板桥上,一男一女面对面地、手拉着手,以奇怪的方式一起往岸边移着。期间,女子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男子,而男子一直低头看着女子。
小娟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她眼花,确定那是真的,不是幻觉,她捂脸,转过身去。她想想总觉得不妥,于是把手自脸上拿开,回过头去看。那两人还慢慢悠悠地挪着,那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木板桥上下来。
隐约的有说话声传来。
小娟立刻作出反应,拔腿往内院门的方向跑。她是小姐能干又贴心的丫鬟,她得替小姐守好门户,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小姐与彥公子在一起时的好心情。
结伴回来的小鱼和小丫被小娟拦截在了内院门外。小娟大大地张开双臂,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小鱼手里端着托盘,惊愕地盯着失常的小娟,“这是做什么?”
小丫更是摸不着头脑,“娟姑姑,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小娟嗯啊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小姐,小姐让你们在外边等等。”
满脸问号的小鱼和小丫便只能等。等啊等的,等了有会儿工夫,她们等到了周伯彥自内院走出来。
她们三个见了,自动让出路来,恭敬地立在一侧。
周伯彥一走一过的,看到小鱼手里端着剩下的那点野果,他停了下来,“顾石头可拿了一颗去?”
小鱼一脸紧张地答,“回公子,是的。”
“没事了。”周伯彥说罢,背了单手在身后,大步走开去。
等人走出段距离了,三个丫鬟松了口气,进了内院。
此时,青舒蹲在菜畦边上,正在查看红果有没有熟的。
小丫蹦蹦跳跳地过来,“小姐,奴婢给您看。”说着,她往菜畦边上一跪,一手支在地上俯低了身体,一边扒拉开红果下头的枝叶往里看。
青舒失笑,移过来一点,“傻丫头,衣服会弄脏的。”
“没事,没事,沾些土而已,扑打扑打就干净了。”小丫嘴上说着,这边观察完毕,还跪爬着往别处挪去。
傍晚时分,顾石头从外边兴冲冲地回来。“公子,公子,小的问到了,问到了。”
周伯彥头也不抬,整理着手头的公文,“问到什么了?”
“野果,小的已经问到哪里能采到野果了。村子周边的地方肯定没了,但山中有,山中地势平坦且无树木的草地上才会有。”
周伯彥的脸上既无喜色,也无怒色,淡然问道,“今日你与古小六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
提到这个,顾石头根本没去注意主子的语气是好是坏,眉飞色舞地问,“公子,您是指我们将瘦的那个倒吊到树上的事,还是指把眯缝眼的裤子丢进粪坑的事?”
闻言,周伯彥整理公文的手不自觉地一顿。
“公子,您不知道。那三个书生坏透了,居然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往井中投毒!就是往风味小食铺的井里投毒的事。您猜这坏主意是谁出的?就是那个瘦子。胖子还有点良心,说害人性命万万不可。眯缝眼却觉得这主意很好。小的听见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顾石头可忙的很,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
他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跑回来继续讲,“古六公子说要揍他们一顿,再警告一二便是。小的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于是揪了他们去了好玩儿的地方。瘦子倒吊到树上,让他不停学狗叫。只要有路人经过,他必须说一遍‘我是混蛋,我要下毒害人,我不是东西,我是狗东西’。”
周伯彥抽了抽嘴角。
“还有那个眯缝眼,小的扒了他的外袍,在他后背上写上‘吾欲卖身’四字,让他在镇门外学青楼艳妓跳舞。哈哈……”顾石头拍着膝盖笑,“您,您不知道,哈哈……有,有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经过,骂道,‘就这副狗熊尊容也敢出来卖,真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有个汉子,说话更有意思,‘你当天下女子都眼瞎了不成?’哈哈……”
周伯彥微眯了眼,心想:难道阿舒笑的就是这事?
顾石头笑够了,又跑去咕咚咕咚喝掉一杯凉茶,然后一抹嘴,“古六公子说我忒损了。可一转眼,他竟把眯缝眼扯去了附近的村中,还扒了眯缝眼的裤子丢进一户人家的粪坑里,之后把眯缝眼放了。眯缝眼怕被人看见自己没穿裤子的样子,于是四处躲,还摸进一户人家院里要偷晾在外头的裤子。正赶上那户的两个大小子在家,他们一路追打着,把眯缝眼赶出了村去。”
“公子,还有那个胖子。您猜猜我们是怎么收拾他的?”
☆、No。263灏闹病
周伯彥没问,可顾石头还是很高兴地讲了出来。他和古瑞星两人对付胖子的手段比较温和,采取了用羽毛挠脚底板的手段来审问胖子。
胖子受不住,很快就把他们三人的身份交待了出来。还有,他们是特意从锦阳城到康溪镇上来找风味小食铺晦气的。理由是,眯缝眼与书院中的另一名文姓书生打了赌。另一名文姓书生所指的是眯缝眼的堂兄文书怀。文书怀押五百两银子,赌堂弟眯缝眼不敢找一品楼的麻烦。
眯缝眼最近手头比较紧,没有足够挥霍的银子,因此他很心动。再者,平日里他就与堂兄文书怀不和,两个人时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使绊子。他们两个,一方挑衅,另一方若不接下便会被对方耻笑。且他们文家与一品楼的东家有些过节,眯缝眼觉得若自己能找一品楼的晦气,不仅能赢得五百两银子,指不定家中长辈还会高看他一眼。
于是,他起了心思。但想到一品楼的势力,家中长辈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一品楼过不去的事实,他左思右想,和胖子、瘦子商量起来。而后,有人告诉他,一品楼的东家在康溪镇有一间小铺子,名为风味小食铺。他质疑这个消息。那人又说,整个辉州,只有两个地方卖凉皮,一个是锦阳城的一品楼,一个是康溪镇上的风味小食铺。
眯缝眼赶紧派人去考证风味小食铺卖凉皮的事。很快的,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如此,他终于相信了风味小食铺是一品楼所属的铺子一说。可他不敢对一品楼出手,于是退而求次,目标锁定在了风味小食铺上。他想过了,康溪镇上没人认得他,他做完该做的事立刻离开,谁也查不到他头上。
只是,事有偏差,发生了两样意料之外的事。一是,风味小食铺的凉皮卖的只剩两份儿了。他们本可以按计行事,但既是来寻晦气的,便一定要强求三份儿凉皮,这才横生了枝节。二是,从中杀出了顾石头这波人。这波人不仅抢了最后两份凉皮去,还带人把他们以及他们的小厮、家丁、车夫都给抓了。
事情问清楚了,人也已经收拾过了。顾石头回了古府,而古瑞星则把书生三人组及其喽罗们让人押往锦阳城了。至于古瑞星接下来要干嘛,顾石头也不清楚,因为古瑞星没告诉他。
周伯彥一直没说话,没有夸赞亦无批评之语。
顾石头挠了挠头,“公子,小的瞧着有一事甚是奇怪。”
“什么事?”周伯彥终于开了尊口。
“我们收拾那三个书生时,左近总有乞丐出现。平日里,偶尔在无人的巷弄里才能碰到一两个乞丐,可今日见到的竟有十几个之多,实在是太奇怪了……”顾石头絮絮叨叨地说着。
周伯彥收好公文,背着手走出屋去。
“公子,您去哪里?”
“用饭。”卢先生说过,晚上让他过去用饭的事,他没忘。
到了第二天,出门采野果的计划没有实现,因为雷雨天气。
计划落空,最为失望的非青阳他们四个莫属。四个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回学堂读书。
第三天傍晚,霞光满天之时,一大清早就带着锦衣护卫出府去的周伯彥回来了。
小竹篮送到青舒面前。小娟一脸神秘地催促青舒赶紧掀开上边盖的碎花儿布。
“神秘兮兮的,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青舒问着,掀开了布。看到小竹篮中装的艳红的小小颗的东西,她吃了一惊,“这是哪里来的?”
“顾石头送来的,说这是彥公子亲自为小姐摘的。”小鱼揭开谜底,捂嘴偷笑。
小竹篮虽小,可里面装的野果差不多也有三四斤的样子。这么小颗的果子,据说一株上最多也只会结四五个这样的果子。三四斤的果子,他是如何找到并耐心摘下的?青舒抱着小竹篮,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