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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记得送一样的。”他理直气壮地要求。
她的气息一滞,“哼,既然要一样的,那好,把护膝退回来。每人送的除了衣裳,就是鞋袜和荷包,多送你一样,你就美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在她来不及躲开时,便低声提了要求,“补上我的两个内衣。”
她的脸从微红,到整个红透,只在一瞬间。她恼羞成怒,霍地站起来,用自由的一只手去打他。
他早有准备,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腕,微用力,把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里。
她是被动扑进他怀里的。不知情者见了,绝对会怀疑是她投怀送抱的。她这会儿还意识不到这些,双手被人抓着,恼怒的她便张了嘴要咬他的手背。
他及时挪开了手,哭笑不得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不闹你了。”
她才不信,咬不到他的手,便要咬他的脖子。只是,她没能咬下去,眼睛盯着他的后方,整个人僵住了。这会儿,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察觉有异,搂了僵住的她的腰,回头。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一脸自如地打着招呼,“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青阳噘嘴,慢慢蹭过来了,小声咕哝,“哥哥不许欺负姐姐。”
她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青阳又道,“姐姐……欺负哥哥……可以。”
她悲愤,是周伯彥欺负她好不好,她哪里欺负得了周伯彥啊!她忿忿,用已经自由了的手使劲儿往周伯彥胸口上捶了一拳。只是,她气没能出,反倒弄疼了自己的手。她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她决定豁出去了。她双手齐上,使劲儿捏周伯彥脸上的皮肉,并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姑娘再理你,就不叫古……”
“就跟我姓。”即便脸被捏的痛,可话接的那才叫一个及时。
她忿忿,脸也不捏了,挥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退开几步,抬脚往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怒气冲冲地走了。
青阳张了小嘴,看的呆住,觉得彥哥哥好可怜。
虽被捏了脸,小腿肚上又挨了一脚,可是周伯彥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他向青阳招手,“过来,教哥哥包饺子吧!”
青阳往门口看了一眼,最后蹭到了周伯彥跟前,小声要求,“哥哥,你不许欺负姐姐。”
周伯彥大言不惭地答应,“好。”立马又补上一句,“姐姐可以欺负哥哥。”
青阳满意,坐到周伯彥旁边,准备包饺子。
门口,灏小声叫了一声,“小阳弟弟。”
青阳回头,扬了笑脸招手,“灏哥哥快来,只等你一个了。”
只是,当他们三人坐好后,没有开始热火朝天的包饺子,而是盯着面团傻眼。因为,他们没人会擀饺子皮。
不多时,青舒去而复返,身后带着小鱼。小鱼行过礼,净了手,取了面团搓出细长条,弄出面乩(ji)子,再擀出饺子皮来。
青舒在一旁手把手地教灏包饺子。不过,她脚下很忙,忙着踩可恶的周伯彥的脚。等她教会灏的时候,她踩了周伯彥不下十脚,然后心满意足地带走了小鱼。
☆、No。203两个爹爹
初一天不亮,整府的人都忙了起来。与去年一样,先是拜各路神明,而后拜供在祠堂中的御赐双枪、拜祖宗,然后是全府上下吃饺子。主子的桌上是六菜两汤加浑素两样馅儿的饺子。下人的桌上是四菜两汤加肉馅儿的饺子。
饭后,由古管家负责发府里男丁这边的新年赏钱,由苏妈妈负责发府里女人孩子这边的新年赏钱。田庄上的,青舒提前安排好了,由吴管事来发,她不必像去年似的特意走上一趟。
青舒没事做,吃过团圆饭就回自己屋去了。不大一会儿,青阳和灏过来给她拜年。她说了两句吉祥话,拿出一对用彩线做装饰的环形玉佩,一个给青阳的腰带上挂上,一个给灏的腰带上挂上。这对玉佩,她原是准备分送给周伯彥和青阳的,后来想想不妥。青阳和灏得送一样的东西,否则灏会多心,她这才改了主意。
得了玉佩,青阳笑咧了嘴,拿了自己绣着竹子的荷包出来,从中取了一对金花生、一对小金鱼,放进青舒的手心里,“这是给姐姐的新年礼。”
青舒感动坏了,往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弯了眉眼,“姐姐收下了,小阳对姐姐真好。”她心中暗想:弟弟已经九岁了呢,估计再过不久,就不肯给她亲了。好可惜啊!
灏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咬着唇,没有勇气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青阳去扯他,“灏哥哥,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姐姐会喜欢的。”
灏瞄青舒一眼,却见青舒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这才鼓足勇气把手拿到身前,将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青舒的掌心里,小小声地说道,“给姐姐的,是,是灏的宝贝。洛叔叔说,这是灏从小带在身上的。”
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而且是两个姿态各异的麒麟站在云端上的长命锁。大小有小孩子的巴掌那么大,而麒麟的造型却是打造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麒麟代表了尊贵与祥瑞,不是谁都可以佩戴麒麟饰物的。
青舒把长命锁拿在手里,翻过来看背面,一个“灏”字赫然入目。果然是灏从小佩戴之物。只是不知这长命锁当初是长公主准备的,还是耶律灏真准备的。不过,这么多年,灏辗转于各国之间,此物却没有丢失,亦无人抢去,怕是杜洛二人为此费了不少心力。她笑问,“这可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宝贝,送人好吗?”
灏伸了手,在青舒抓在手中的长命锁上摸了摸,“洛叔叔说,这是周爹爹送的,不是爹娘送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抿了小嘴笑,“灏的名字也是周爹爹取的。”
青舒愕然,“周爹爹?”这是在说谁?
“洛叔叔说,灏有两个爹爹,一个是周爹爹,一个古爹爹。”他说着,整个人靠在了青舒身上,“古爹爹就是姐姐和小阳弟弟的爹爹。”
青阳和青舒对视一眼,然后青阳问,“那,周爹爹呢?”
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周爹爹就是周爹爹,灏没见过,可灏知道,周爹爹很厉害很厉害,和古爹爹一样厉害。”
青阳还要问,青舒摇头阻止了他。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命锁,见上面没有戴到脖子上的线,问道,“姐姐怎么一直没见你戴过它?”
灏眼现疑问,“它是要戴到脖子上的吗?”不是应该藏起来的吗?戴到脖子上,不就让人看见了吗?
青舒听了,心中五味杂陈,“等一下。”她把灏推开,翻出自己装各种锦线的布袋子,挑那些柔软且结实的五种颜色的线,编出一条彩绳来。她把这条彩绳系到长命锁串线的两端,然后招手让灏上前。
在灏和青阳好奇的视线中,她解开灏的外衣和棉衣的领口,把长命锁挂到了灏的脖子上。她觉得彩绳有些长,调整了一下。
灏低头看脖子上挂的长命锁,“姐姐,这是送你的宝贝。”
青舒把长命锁放进他的棉衣里,为他弄好领口,笑道,“你可以把其他宝贝送给姐姐,这个不行。这可是为你取名的周爹爹送你的宝贝,你要一直留着它,再不许送人了。”她感慨,亲爹娘没给取名字,却是不知身份的周爹爹为他取了名字,还特意为他打了个长命锁,造化弄人。
灏隔着衣服摸了摸脖子上戴的长命锁,笑的露出了小虎牙,“我也有小金鱼,我把小金鱼送给姐姐好不好?”
“好啊!你和弟弟一样,都送姐姐小金鱼吧!”青舒表现的一脸高兴。
灏赶紧找自己的荷包。
青阳一指他的左袖子,“这里,这里,你放这边了。”
灏找出荷包,取了四只小金鱼放进青舒的手心里,“没有金花生,只有小金鱼。”
青舒一脸宝贝地收起来,“哎呀!有弟弟真好,过年都能收到漂亮的小金鱼。”说着,凑过去往灏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谢谢灏弟弟。”
小鱼突然推开门,匆忙说了句“苏妈妈来了”,关上门出去迎接了。
青舒训练有速地指挥青阳和灏去椅子上坐,自己将手边一切可能会引起苏妈妈唠叨的东西三两下扫进炕柜里,再一脸端庄地挺直了脊背坐到炕沿儿上,双手自然地平放到膝盖上,中规中矩又低眉顺眼地摆好了姿态。
青阳乖觉的很,见青舒手里忘了拿手帕,几步冲过来,从炕桌上拿了手帕塞进青舒手里,之后又冲回去椅子上坐了。
时机刚刚好,苏妈妈进来了。苏妈妈进门,眼睛在青舒身上一转,然后不自觉地点头,过来给青舒见礼,再给旁边正襟危坐的两位小少爷见礼。
青舒面带微笑,谨遵笑不露齿、动作娴雅的闺训,并以娇滴滴的声音询问苏妈妈府中一切可好。
苏妈妈高兴的不得了,报备了一番府中事,对着青舒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嘱咐青舒自今日起到正月十五期间,不得动针、剪子等物,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妈妈前脚刚离开,青舒后脚就毫无形像可言地往炕上一倒,直道好险。扮演娇滴滴的大户人家小姐,简直能要了她的命。最近,苏妈妈比较热衷于把她打造成完全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大家小姐。因此,苏妈妈时不时地要突击检查一下。
青舒派了“探子”去打听苏妈妈紧迫盯人的原因。这才知道,理由出在她的年龄上。过年了,她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如果不是要守孝,正是议亲的好年纪。她不好明着反抗苏妈妈的好心之举,便只能玩儿这种阳奉阴违的把戏了。好在,弟弟和身边的丫头都知道要替她打掩护。
“苏妈妈,您怎么又回来了?”小娟站在院中大声说。这是提醒屋中人,做好准备。
青舒一个激灵,快速地弄了弄头发,抚了两下裙裾,无声地问弟弟有没有哪里不妥。
青阳和灏一左一右地冲过来。灏拣了掉地的手帕塞回青舒手里,青阳跪在炕沿儿上为青舒正了正头上的钗。之后,两人迅速跑回椅子上坐了。
苏妈妈一脸笑模样地进来,见小姐还是端庄的小姐,心里那个美,“小姐,您该带着少爷们去前头了,这拜年的马上要来了。待客的瓜果等物,老奴已着人摆上了。”
青舒娇滴滴地说道,“这就过去,苏妈妈且去忙着。”
苏妈妈一走,青舒松了口气,对着两个弟弟做了个鬼脸。三个人稍做整理,这才去了前头。
前头的厅堂,正厅没开。东偏厅和西偏厅一早就洒扫过,招待客人的点心瓜果都摆上了,屋子里都烧的暖烘烘的。东偏厅是准备出来给周伯彥会客用的。西偏厅是古府自己招待客人用的。
青舒在西偏厅坐下没多大工夫,程娘子带着二女一子过来了。
程娘子去年初一来串门,都是带了礼的。这一冬靠着古府赚了十几两银子,更不会空手来。她自己提了一篮子的橘子,让大女儿提了一篮子的榛子,小女儿手里抱了个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是为青舒、青阳和灏做的每人一双缎面的鞋子,还有可做三件衣裳的浅紫色的绸缎料子。
青舒让小鱼收了礼,取了提前准备好的三个封红分给程娘子的二女一子。三个孩子拿到封红,脸上有惊喜之色。
她们这边闲话家常的时候,宁四带着他的娘子和孩子来拜年了。
宁四想着,以他们的身份,大概能见到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