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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彥不放人,还不忘重申,“明日我就走了,会有两三个月见不到你。”
青舒没好气地说道,“那也得让苏妈妈把碗端走。苏妈妈不亲眼确认糖水喝光了,是不会罢休的。”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让你得寸进尺,等下趁苏妈妈进来收碗的时候本姑娘就跑。
说实在的,周伯彥实在是再不想听到糖水二字了,于是不情愿地松开青舒。
青舒这才从他腿上下来,冲外边说道,“让苏妈妈进来。”
立刻的,苏妈妈推门进来,给青舒和周伯彥二人行了礼。她看糖水的碗的确空了,还不放心,眼睛往四下打量,确定没有倒掉的痕迹,这才高兴地端了空碗要出去。
青舒不动声色地跟在苏妈妈身后往门口移。
周伯彥可精的很,眼睛一眯,迅速起身走过去,长臂一伸,适时拉住马上就要迈出门去的人。
青舒心下暗恨,脸上却不显,收回前脚,关上书房的门后,回头一边瞪人,一边小声数落,“干嘛!没看到我要关门吗?”然后晃了晃被他抓住的手腕,“让丫鬟们看见怎么办?”
周伯彥自她身后搂住她,低语,“不会让她们看到就是了,你放心。”
青舒无奈地说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一定要动手动脚的吗?”
周伯彥一本正经地自她头顶上说道,“放心,我只对你动手动脚的,别的姑娘看都不看。”
青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周伯彥把人抓回,也不传丫鬟进来,自己点了桌上的油灯,然后再次把青舒搂在腿上,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青舒困了,他才不情愿地放人,亲自看着青舒迈进内院的门,这才转身回青阳居住的院落。
这几天他一直在陪青阳住。天黑了不见他回来,青阳也不睡,洗了脚坐在床上专心等人。外边关木头报彥公子回来了。青阳一喜,着急下床。
周伯彥已经走入内室,“怎么还不睡?”
青阳仰起小脸,“我在等哥哥。”
周伯彥把他抱上床去,“睡吧!”
青阳摇头,“哥哥明日要走了,小阳想和哥哥说说话。”
周伯彥答应着,叫顾石头端洗脚水进来。
另一边,青舒回去洗漱后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灏到底要如何安排?是要遵从将军爹的遗愿,还是把人交给周伯彥?或者,为灏改名换姓,掩人耳目带到别处去。
第二日一早,青舒顶着黑眼圈儿为周伯彥送行。
周伯彥见了,以为青舒这是舍不得他,想他想的,顿时心里美滋滋的,一脸关心地问青舒,“昨晚没睡好?”
不仅是周伯彥,连管家等人都误会了。大家都有眼睛看,周伯彥和青舒之间微妙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于是管家带着其他人退开了。
青舒自然不知道这些人都误会了,实话实说,“嗯,心里有事,睡的不太安稳。对了,若是对嫩苞谷有兴趣,你可以绕到庄子上,带一些走。”
周伯彥以玩笑的口吻问,“真舍得送我?”
青舒没好气地说道,“不要算了,赶紧走,省得看着碍眼。”她说着,抬手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轻勾到耳后,宽大的袖子向下滑,露出手腕上戴的盈白的玉镯。她弄好了发丝,把手放下来,垂在身侧。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可周伯彥还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剑眉下的凤目中盛满毫不掩饰的喜悦,胸腔中似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涌动着,令他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化为一声深情的呢喃,“阿舒。”
青舒低眉轻斥,“磨蹭什么?还不快走!”她故意做的弄发丝的动作,就是想让他看到。没想到他一下就注意到了。
周伯彥如玉的面庞上满是温柔的笑,“好。”他不舍地转身,大踏步往外走去。
青舒捏了捏袖子里装的信,犹豫不过几秒,最终叫住了即将远去的身影,“周伯彥。”
周伯彥闻声停步,回头。
青舒笑问,“你到底要不要带走嫩苞谷?”
周伯彥顺口答,“阿舒肯给,我就拿。”
青舒拿出了袖子里的信,“这个给你。没有它,你拿苞谷也是浪费。”
周伯彥快速走回,拿信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轻捏一下青舒的指尖。
青舒轻哼一声,转身往回走。她不想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周伯彥才把信收妥,转身离去。走出古府门时,他拍了拍在此送行的青阳的肩,“照顾好姐姐,哥哥会尽量赶在年前回来。”
青阳一脸认真地承诺,“哥哥放心,小阳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姐姐。哥哥要保重身体,早些回来。”然后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姐姐今年酿了很多果酒,哥哥想喝要早些回来,否则会被卢先生喝光。”
“好,哥哥一定早些回来。”周伯彥说罢,迈出府门,翻身上马。回头又看了青阳一眼,这才轻夹马腹,带着护卫们离去。
青舒站在游廊的拐角处,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想到刚才,他发现她戴了他送的镯子后,他的脸上、眉目间展现的惊喜之色,她的心里有丝甜蜜,还有一股隐隐的不安。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她只希望,灏不会成为他们俩个感情发展的阻碍。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不容易。他对她的好,能走多远多久,只待时间来验证。四五年后他们能否走到一起成亲生子,没人知道。现在,她只想慢慢和他谈一场恋爱,谈一场现代人眼中的异地恋。
出了康溪镇,周伯彥他们二十几骑跑出了五六里地后,与等在路边的另一队人马汇合。
古瑞星捅了捅身边的一名护卫,“是本少眼花还是怎么着?咱们的御史大人似乎在微笑。”
那护卫答,“回大人,您没看错,御史大人确实在微笑。”
古瑞星大力一拍护卫的肩,凑上来与翻身下马的周伯彥说道,“兄弟,什么好事儿让你笑成了一朵牡丹花?”
周伯彥一把推开好事儿的古瑞星,钻入停在旁边的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内。他急着看阿舒给的信,没空理会贫嘴的古瑞星。
古瑞星摸摸鼻子,“看你笑的那傻样就知道是为了什么,肯定是舒妹妹对你和颜悦色的,因此你才像吃了蜜一样陶醉,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车内人来了一句,“闭上你的狗嘴,赶路要紧。”
古瑞星走过去上马,嘴里也不闲着,“看看咱们的御史大人心虚的。他一心虚,说话就刻薄,嘴就毒。”
周伯彥不理他,撩开车窗的帘子,叫来两名锦衣护卫队成员,低声交待了几句话。
那两人得了命令,快速离去。
古瑞星见了好奇,“他们去哪儿?”
周伯彥淡淡地扫过他的脸,“自然是去办事。别磨蹭了,赶紧走。”他本没打算拿嫩苞谷的,因为去京城的路途太远,运到地方能不能吃还不知道。前段时间运走的红果,到达京城的时候坏了一大半。那为数不多的完好无损的红果,成了抢手货。他的那份儿由管家送进宫去。听说东西还没到御膳房,就被景阳公主给半路截走,拿回了公主府去。舅舅无法,出宫去了公主府,这才喝到一碗红果汤并带回一颗红果给太后。
他不拿苞谷的打算,在看过青舒给他的信后立刻改了。他不仅派了去过古家田庄的两名护卫去取嫩苞谷,还交待他们抓紧时间找运货的车马,至少要拉上五车走。
青舒在信里告诉他,嫩苞谷掰下来,只要不扒皮,不让太阳直晒,保持好阴凉度,运到京城完全没问题。会失水份,不过因为煮好才会做菜,因此影响不大。不仅如此,青舒还给他写下四道用嫩苞谷做主材料的菜谱。
如此一来,他自然要拿这嫩苞谷作一番文章。京中的达官贵人最喜欢吃新鲜花样的东西,在今年的酸菜上场前,嫩苞谷定也能风靡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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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7派了任务
往锦阳城运送嫩苞谷的丁家宝回来时,青舒与黑白二卫约定的三日之期正好到了。青舒让管家把手边的事情交给了丁家宝,然后带上丫鬟、管家及家丁再次去了将军墓。
青舒让管家和家丁留在坡下,自己只带了小娟上去。与上次相同,小娟守着坡口处。而青舒站在将军墓前,让黑白二卫出来相见。
躲在将军墓后的杜仲夏和洛三听了,依命从石墓后走到石墓前,单膝跪下给青舒问安,并异口同声地道:
“属下杜仲夏愿追随小姐和少爷,从今尔后但凭小姐和少爷调遣,万死不辞。”
“属下洛三洛九青愿追随小姐和少爷,从今尔后但凭小姐和少爷调遣,万死不辞。”
虽然猜到了这种结果,可当他们亲口说出了选择时,青舒还是觉得意外。“你们可要想好,日后万没有你们后悔的余地。”
杜仲夏,“属下不后悔。”
洛三,“属下不后悔。”
青舒盯视他们片刻,略一沉吟问道,“其他人怎么说?”
洛三答道,“胡四等八人的心意与属下相同,他们都表示愿追随小姐和少爷,万死不辞。”
听罢,青舒要他们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三张折叠着的纸条,慢慢打开其一,带字的一面冲着杜仲夏和洛三,“先回答这个问题。”
只见纸条上写着:当年是谁夺走了灏?
杜仲夏和洛三见了,面色大变,谁都不说话。
青舒不急,把纸条收起,捏在两指间等着他们作答。
许久,杜仲夏开口了,“是楚南风,是被灭门的前楚相的嫡长子。按理,楚南风早已被斩首,却不知为何,他没死,他突然带了一批死士出现,夺走了灏少爷。”
洛三接了,“人是他夺去的,但主谋并不是他。属下们一心追回少爷,当时没有精力去彻查此事。因此,这幕后者为谁,属下们不知。”
青舒蹙眉,拿出第二个纸条给他们看。
只见上面写着:是谁要取灏的命?
这个问题是洛三答的,“是幕后操纵者。属下们发现,灏少爷虽是楚南风夺去的,但楚南风似乎背叛了幕后操纵者,极力护着灏少爷逃往他国。最后我们救出了灏少爷,楚南风一直追杀我们,却在最后一战中,他临阵倒戈,杀死了所有同伴,并对我们说了句保重,抛下长剑扬长而去。在我们渡江时,他立在渡口,目送我们离去。自此之后,再无人追杀我们,亦无可疑之人出现在我们周围。”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小心翼翼地辗转在三国之间,直到确定安全无虞才返回了大安。
青舒拿出最后一个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你们的使命,都有谁知道?圣上可知道?
杜仲夏压低声音回道,“出事前几日的一天夜里,圣上密诏将军入宫。将军出宫后没有回府,而是连夜出京,去了城外的皇家别苑外待命。几日后,周驸马的乳娘抱了襁褓中的幼儿出来,交给了将军。将军什么也没说,抱着襁褓快马加鞭地准备回京,却在途中生变,被人夺去了襁褓中的幼儿,手中只剩空襁褓。”
洛三补充,“据属下所知,当日在皇家别苑外接襁褓中的幼儿的人,除了将军还有两名副将。无一幸免的,三个人手中的幼儿都被夺去了。将军曾抱在怀中的被验明是正主儿,没有丧命,另两个幼儿被夺去后让人当场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