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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这三个丫鬟吓坏了,早没有反抗能力,因此轻易被解决。
小娟冷哼一声,抓了吴叶氏的领子,“老实点儿,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警告完,她扯了古叶氏往围观的百姓跟前去。等到离百姓只有十五六步的距离时,小娟扯了吴叶氏停下,并把吴叶氏强硬地按坐到地上。
吴叶氏猜不出青舒要做什么,一脸痛苦状地抱住肚子,“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肚子,本夫人的肚子很痛,大夫,请大夫……”
为避嫌,百姓中的男人们往后退开了一些。而妇人们睁大了眼,竖起了耳朵,一脸八卦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有些好事儿的,更是往前凑了凑。
青舒一步一步走过来,停在离吴叶氏几步远的地方,俯视着吴叶氏,“你,吴府二老爷吴镇江之妻叶氏,闺名紫,全名叶紫,乃是京城书香世家叶府的女儿。未出嫁前,你看上了嫡姐的未婚夫,并暗中勾搭上了嫡姐的未婚夫,与之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闻言,吴叶氏面色大变,“住嘴,胡说,你胡说。”
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看向坐在地上的吴叶氏。
小娟一拍吴叶氏的后脑勺,“闭嘴,不许打断小姐的话。”
青舒冷眼瞅着吴叶氏被小娟收拾,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你心思歹毒,设计陷害嫡姐,在寺院中安排了恶人调戏嫡姐,欲毁了嫡姐清白。好在老天有眼,你的歹计并未得逞。不过,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动你的奸夫,让你的奸夫退了婚事,让你的嫡姐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
吴叶氏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没有,胡说,住嘴,你这个贱人,住……唔唔……”
小娟觉得这女人太不识相,呲啦一声,撕坏了吴叶氏的衣裳,团巴团巴布条,堵住了吴叶氏的嘴。吴叶氏挣扎的时候,小娟不客气地又往她的后脑勺上赏了一记锅贴,重新堵了她的嘴后,又撕下一个布条,绑住了她的双手。
青舒继续翻吴叶氏的底,“你以为你毁了嫡姐的一生,却不想,你善良的嫡姐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嫁给了我爹,与我爹恩爱非常,成为京中贵妇艳羡的女子。而你,挺着大肚子,连个正经的拜堂仪式都没有,做贼似的、匆促地跟着奸夫吴镇江从京城回到德县,谎称已成亲半载有余,又谎称旅途劳顿而早产,生下了你的第一个儿子,吴天斌。”
见不得人的过去被无情地翻开,没能正经拜堂的痛被撕裂开,吴叶氏青白了脸色,疯狂地扭着身子挣扎着。
小娟按着她,根本不给她脱逃的机会。
既是她不要脸地跑来闹的,青舒自然不会客气,说道,“你机关算尽得来的男人风流非常,一年至少要抬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做妾。你妒忌,你不甘。你灌过毒药给得宠的妾,你也灌过绝子汤给得宠的妾,你还让婆子闷死过庶子……你恶毒又下作,明明与嫡姐断绝关系数年之久,却为了给得怪病的儿子冲喜,趁我出门之际,厚着脸皮跑上门来与我娘套近乎,哄骗我娘。”
“却不想,我娘并不中计,我娘戳穿了你的诡计,我娘骂你下作、不要脸,你恼羞成怒,打了我娘一巴掌。我娘已不是当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子。我娘以牙还牙,还手甩了你两巴掌。你怒极,拔了头上的簪子刺伤我娘,并在混乱中带着人打出府去,连伤我府中六七人后逃之夭夭。杀母之仇不报,我妄为人女。”
“我哀痛之极,我忙着安葬我娘,我没时间找你算帐。你倒好,贼喊捉贼,竟是在我娘入土为安之时跑来捣乱,你该死。你在此大放厥词,你谎话连篇,你颠倒黑白,你再施诡计,欲博得不知情者的同情,借机脱身。像你这等恶毒妇人,老天为何不收了你去?天理何在!”
妇人们一个个听的睁大了眼,对吴叶氏指指点点的,还互相交头接耳地低声说着什么。
吴叶氏面如土色,不停发出唔唔唔声。
青舒冷眼看着,“来人,去请大夫,去请县辅大人。附近村中的游医郎中也请。”
管家不知道青舒要做什么,却并不阻止,只是安排人去办交待下来的事。
青舒直视吴叶氏的眼,“你是否怀胎月余,你是否有落胎的危险,大夫一看便知。你想讹我,我岂能让你如愿!”
事到如今,被绑了手、被堵了嘴的吴叶氏无计可施,只望后援能够快快到来。她哪里知道,她今日注定等不到后援。
听命于青舒的人,不仅是府里的这些家丁。天下间最不起眼,最不可能的人群,早已成了青舒的忠实属下。古叶氏去世的消息一出,那些人便暗中集结,等待着青舒的调遣。恰恰是这些人,轻易地把吴府打头阵的吴叶氏及后头压阵的吴府的另一波人给从中切断,让吴府白忙一场。
古府这边的人,为赶时间,是骑了马去镇子上请人的。
在众人耐心的等待中,马蹄声声,尘土飞扬,一队锦衣护卫出现在将军墓的坡下。马停,古强诧异之余不忘带人上前,把坐在锦衣护卫们身后的人一一扶了下来。
准备离任的白县辅和准备接任的于县辅,再加上慈济药铺的两名大夫,共四人。他们四个从马背上下来后,均是抖着腿,任人扶着,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又有一骑奔来,坐在马背上的是去请人的家丁和周大夫。
白县辅和于县辅是有苦无处说。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锦衣护卫们闯进去,二话不说揪了他们的领子,把他们甩到了马背上,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白县辅早该离任走了,奈何下一任迟迟不到,他只能等。
作为下一任的于县辅会迟迟不到,那是因为康溪镇上发生的大事早有人悄悄送了消息给他。他为了避这个风头,将行程放慢了又慢,到底还是没能躲过,昨日天黑时才到的康溪镇。
当着两位县辅大人的面,三个大夫先后为吴叶氏把脉,得到的结果一样,吴叶氏没有喜脉,身上也没什么大毛病。至此,吴叶氏怀胎月余的谎言被戳破。有妇人当场呸了一声。
如此一来,青舒先前所言之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信了。
☆、No。161什么人
青舒一脸倦容地柔弱一拜,“两位县辅大人,今日本是家母的安葬之日,却不想为恶者恬不知耻地前来捣乱,扰了家母之亡魂不说,还企图给小女子扣上一项殴打致其落胎的罪名,实属可恶、可恨且恶毒之极。人言死者为大,有天大的恩怨,小女子今日都没有心思追究,一切要过了今日才会着手清算。”
说话间,青舒的眼中有了水雾,“如今有两位县辅大人为小女子作证,有左近的父老乡亲为小女子作证,小女子只是制止了吴叶氏扰亡者之魂的恶行,并未伤人,亦没有打得吴叶氏落胎之恶事发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女子甚慰。”此时的她柔弱万分,令闻者动容,令见者怜惜。人们早忘了她曾一脚踹得吴叶氏滚下坡的一幕。
白县辅和于县辅只是含糊其词地应着,心里连连叫苦。
青舒再拜,“小女子这就放了吴夫人及其丫鬟仆妇。有两位县辅大人作证,有父老乡亲作证,还有德高望重的三位大夫作证,谅他们也不敢在人前人后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再起了栽赃陷害小女子的恶毒心思。”
被兜进去的众人有认真点头的,有含糊地应着的,也有为急着回去八卦而大声答应说帮忙作证的。
吴府一行人得以脱身,下人们护着没脸见人的吴叶氏坐进马车里,灰头土脸地快速离去。
这么一折腾下来,时间就到了午时。青舒、青阳和洛小荣坐进了来接他们的马车里,一队人打道回府。三位大夫是跟着古府的队伍回去的,而白县辅和于县辅并没有一起。他们俩位可是怕了锦衣护卫们骑马的速度,说是要等衙役们抬了轿子来才走。
锦衣护卫们倒也没有强求,没有坚持非要把人原路带回去,而是骑上马跟在了古府的马车左右。
古强自然不会把两位大人这样扔在将军墓前。他吩咐丁家宝带着四个人留下,在衙役们赶到前行保护两位大人安全之责。
青舒他们回府的时候,府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摆开了流水席。古府办的自然是红白喜事中的白喜。不需要主人的特意招待,来吃席的人坐下吃罢快速离去,即便有交谈也都很小声,没有大声喧哗,没有笑闹,这些都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
另外,在府中摆了一个席面,由青阳招待步五、陈知府的两个嫡孙及周伯彥等人。步五和陈知府的两个嫡孙坐过席就要离开,要回锦阳城去,不再留宿。
陈乔江不留下,因为古叶氏的头七还没过,大安王朝的人很讲究这些。过了头七,这丧事才算正式办完,一切才能步入正轨,青阳才能坐回学堂读书。到那时,陈乔江再回来。
在大安王朝,长者逝,子孙守孝有严格的规定。男子必须守孝满三年,三年内不得婚娶,不得科考,不得纵情酒色。相对而言,对女子的规定相对宽松一些。女子一般也是要守孝三年,但,若是女子到了适嫁的年纪,若是守孝满三年会变成老姑娘,那么这个女子守孝满一年即可,可以婚嫁。
这白喜的流水席在继续,青舒并不得闲,依然在忙着。直到天黑下来,流水席结束,桌椅板凳收回,她才能喘口气。在这之前,傍晚的时候没了客人,她打着积福积德的幌子,将剩下的几桌席面的菜肴及剩饭剩菜全部摆出去,碗筷给摞到一起,任由乞丐们自己取了碗筷盛着吃。
康溪镇的人见到此情此景都咂舌不已,一为古府对乞丐的大方,二为当日人数突然多了几倍的乞丐。
人若是累极,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感觉不到饿,不管什么食物,一口都不想吃。青舒便是如此。她喝了一杯温水,软倒在床上,感觉浑身酸软的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小鱼端来了洗脚水,小娟扶了青舒起来,两人忙活着要给青舒洗脚。
袜子脱下来的时候,青舒不自觉地一缩脚。
小鱼轻呼出声,“小姐,你的脚。”
青舒无力地低语,“咋呼什么?起了几个水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铃兰正端了燕窝粥进来,她把粥放下,凑过来看了一眼,忙找针线笸箩,“还有两个血泡没破,必须挑开才成。”
小娟扶着青舒,看不到,却一样着急,“赶紧给小姐洗脚,洗好了再挑。”“小姐,您忍着点儿,不是很疼,挑开才能好的快。”
青舒靠在小娟身上,眼皮都睁不开,轻应了一声。
趁着小鱼给青舒洗脚的工夫,铃兰端了燕窝粥过来,舀了一勺递到青舒的嘴边,“小姐,这是苏妈妈亲自熬的燕窝粥,多少吃一点。您若是不吃,苏妈妈又得一晚上睡不好。”
青舒没力气说什么,闭着眼睛,只得张了嘴,把铃兰递来的燕窝粥含进嘴里,吞咽下去。她就这么机械地张嘴、含住、吞咽。
铃兰从头到尾都是细心地一点一点地喂她,直到碗见了底,这才拿了帕子为她擦嘴。
这时候,小鱼已经给青舒洗好脚并擦干。铃兰端了空碗一让地方,小娟和小鱼便合力让青舒躺进了被子里。
铃兰拿了一根针,在火上烤了烤,走过来,“小鱼姐姐,帮我拿油灯。”
小鱼答应一声,接过油灯。
小娟掀开了盖在青舒脚上的被子,“轻点儿挑,别把小姐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