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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青舒妹妹,听的青舒差点被食物呛到。她赶紧咽下嘴中的食物,拿了帕子擦了擦嘴,“五哥请进。”
有伙计从外推开包间门,步五便眼中含笑走入。立刻的,身后的门关紧。
青舒、青阳和洛小荣起身相迎,“见过五哥。”
只有小笙歌坐在椅子上。因为他人小,应青舒的要求,伙计特意拿来了厚厚的板子,上边铺了垫子摆到椅子上,这才让小小的笙歌可以同青舒他们“平起平坐”。此刻,他眨巴着眼睛,小嘴吃的油汪汪的,正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好奇地歪头看步五。
青舒也在看步五,她心底微讶。步五还是那个一袭月牙色云纹长袍,脚踩月牙色缎面男鞋,墨黑的长发用银色发带高高束起的贵公子步五。步五还是那个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身体颀长且略显消瘦的步五。步五还是那个没有步家男人所特有的英武气,却依然气质出众而英俊儒雅的步五。
但是,他脸上的笑、眸底的笑意,不再给人很淡很淡的感觉,也不再隐隐的带着那么一丝的忧伤。这种变化,应是心境的变化所引起的。就像为某种事忧愁苦恼的人突然想开了,放下了思想包袱。这种心境上的豁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使得整个人都有了朝气。
步五并不知道青舒所想,要青舒他们不用多礼,一起落座。他看向笙歌,“这是?”
青舒收回心神,介绍道,“这是卢先生的爱子,名叫笙歌。”
步五难得地吃了一惊,据他所知,卢先生不曾成家,亦没有相好的女子,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不过,他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青舒妹妹,来了锦阳城,为何不告诉五哥一声?妹妹如此见外,五哥可是会生气的。”
青阳着急了,“五哥不要生气,姐姐很忙很累,嘴里都起泡了。还有,还有,姐姐都瘦了。”
洛小荣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帮腔,“对,姐姐瘦了,姐姐睡不好觉。”
被抢去了说话机会的青舒哭笑不得。
对上认真争辩的两张小脸,步五生出一种自己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的错觉来。他无奈,看向青舒,以眼神向青舒救援。
青舒没有救他,却是一脸伤心状地以手捂眼,说话带着一点哭腔,“五哥竟说风凉话,人家遇到了难事,忙的昏天暗地的,哪有时间想其它!五哥最讨厌了,都不主动来帮妹妹渡过难关,就在一旁看热闹了,讨厌。”
青阳和洛小荣见了很着急,同样送给步五一句讨厌,然后一左一右地贴在青舒身上,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在安慰伤心的青舒。
听了这种指控,步五心道坏了,“青舒妹妹别生气,这事确实是五哥的错,五哥不该在妹妹有需要的时候不在锦阳城,更不该说些让妹妹难过的话。全是五哥的错,妹妹想如何整治五哥都没关系。”
青舒立刻拿开了捂住眼睛的手,眼角、脸颊一滴眼泪都没有,反倒笑吟吟地盯着步五,“这可是五哥说的,五哥要任妹妹整治。”
青阳和洛小荣仰着小脸盯着青舒,呆呆的。
步五自知上当,却也无可奈何,“你呀你,怎么比语嫣还淘气!”
青舒一手一个搂了两个弟弟,笑吟吟地看着步五说,“五哥,说话要算话,不许耍赖。”
步五笑道,“好,好,说话算话。但有一样,妹妹可不能让五哥太惨,否则语嫣会心疼。”
青舒笑眯了眼,“五哥放心,妹妹做事一向有分寸的。这笔帐先记下,过些时日再找五哥讨。”“小阳,小荣,快回去坐好。这顿饭五哥请,还想吃什么,赶紧点。”然后捏了捏坐在身边的笙歌的小脸,“笙歌还想吃什么?告诉姐姐。”
笙歌歪着脑袋想了想,“香香的布谷。”
“布……谷,是什么?”步五问的迟疑。
笙歌很不高兴,“布谷是布谷。”
步五觉得没法儿沟通,看向青舒。
青舒只是笑,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步五无奈地笑,“妹妹,五哥都道歉了,你还要继续看五哥的笑话不成?”
青舒不回答他,看向青阳,“小阳,告诉他。”
青阳正夹了一小块儿肉,探着身子给笙歌。直到笙歌张了小嘴,把肉含进嘴里,他才替步五解惑,“五哥,笙歌要吃苞谷,煮的香香的苞谷。”
步五觉得,眼前这三个小的就是专为找他茬儿来的。他的一品楼美味佳肴无数,小家伙儿却偏偏点没有的,这不是找茬是什么?“青舒妹妹,听到了吧,笙歌要吃苞谷,五哥这就派伙计去你铺子里取,没问题吧!”
青舒笑道,“一早,你就派了人把仅剩的六个苞谷死皮赖脸地取了来,现在还说要去取?故意的吧!”
步五跟着笑,“妹妹真没有藏私?”
青舒,“我能藏什么私?带过来的本就有限,还让五哥的人赖去了最后六个,真是的。五哥实在想要,后日派人随我回去拿。”
“等的就是妹妹这句话。好,就这么说定了。”步五心满意足地笑。他本就对青舒种出来的嫩苞谷感兴趣,不等他主动提,却被笙歌引出了话题,成全了他的买卖。
说笑间,伙计又给上了四道菜。步五没有离开,陪着青舒他们吃完午饭,之后他请青舒、青阳他们到了三楼。三楼是他的私人空间,有书房,有会客厅,还有三两间休息的房间。
因为一直有午睡的习惯,青阳和洛小荣打起了哈欠,笙歌早已在小娟怀里睡着了。步五的意思是让三个小的到他房间里睡,青舒没接受。
青舒,“有个事儿要请教五哥,用不了太多时间。让他们再坚持一会儿没关系。是这样的,听说在辉州的东北方向有座终年不化的雪山,是真的吗?”
☆、No。154出事了
步五一脸意外地看着青舒,“是有这么一座山。它在辉州的东北边,却不在辉州地界。它位于涂州东部荒凉贫瘠之地,高耸如云,连绵几千里。此山因积雪终年不化,故得名雪山。雪山以四季酷寒且险峻闻名于世。山的这边是我大安疆土,山的那边是楚国的疆土。此山与美黛河为大安与楚国的天然分界线。”
青舒按捺住心底的雀跃,“涂州可有五哥的产业?”
步五也不瞒她,“涂州最大的城中五哥开了一家酒楼。”
对涂州,青舒所知有限,自然要问清楚的,“五哥去过雪山吗?你在涂州的产业离雪山近吗?”
步五说道,“不曾去过雪山,而涂州最大的城在涂州的中部,离雪山很远。妹妹,你为何要打听雪山?那里四季酷寒,积雪终年不化不说,即便是山下,夏天也只有短短的半月左右。山下方圆几百里,除了守疆土的将士,根本没有人烟。”
青舒问的仔细,“五哥,若有人敢去雪山探险,可以随便上雪山吗?”
“过去有人进山去猎珍禽,有人进山去寻宝。不过,珍禽没有猎到,宝也没寻到,进山的人基本都不能活着走出雪山。待到一年之中那短暂的夏天,驻守在隘口的士兵会进山搜索,但他们也不会太深入,只是把发现的尸骨运出山。这些尸骨若是无人前来认领,将士们便埋在山下。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人们开始畏惧雪山,没人敢再进雪山。近年来,也只有驻军在夏天的时候进山例行搜索一番。青舒妹妹,雪山是个让人有去无回的地方,你打听它做什么?”
“意思是说,驻军并不阻止进山的人?”
“若是在二十多年前,驻军并不阻止百姓进山。”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不让百姓进山吗?”
“是。据闻,二十多年前为生计被逼无奈进山的人很多。可活着出来的,一百个人里难有一个。当时,年少的长公主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便长跪御书房外,恳请先帝下旨,禁止百姓入雪山。先帝责骂了长公主,却在不久之后,雪山下的驻军再不允许百姓入山了。慢慢的,不知从何时起,民间有了一种说话,说雪山是个不祥之地,擅入者死。自此,不用驻军追赶,没人再敢进雪山。偶有偷偷进山的,一去不回。这让百姓们对传言更加信服,没人再接近雪山。”
青舒失望之极,看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她向步五告辞,带着青阳他们回陈府去。青阳和洛小荣是沾床便睡。笙歌却是睡醒了,没缠着青舒,去缠自己爹爹去了。
当晚,步五和周伯彥一起喝酒的时候,提起了青舒向他打听雪山的事。
周伯彥放下酒杯,“她打听雪山做什么?”
步五给他斟满酒,“我问过她,她没有说。不过,听说不让进山,她似乎很失望。”
周伯彥立刻道,“估计又在琢磨什么事,一点都不安生,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步五脸上有揶揄之色,“恐怕放心不下的只有你。”
“大概吧!”周伯彥并没有反驳,只是面色不太好,情绪有些低落。
步五讶异极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
周伯彥摇头,“无事。”然后话锋一转,“听说你此次回锦阳城,是为避难。”
步五有片刻的晃神,然后苦笑,“或许吧!”
周伯彥举杯,“恭喜我们的大安第一才子走出情殇,成功渡过命中的桃花劫。”
步五笑骂,“去你的。有工夫坐在这里打趣我,不如早些套牢了你那不安生的姑娘,省得夜长梦多。”
周伯彥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又对饮一刻多钟,有了三分酒意,这才散席。
步五送周伯彥出来时,似玩笑似认真地说道,“若不是你毫不掩饰对她的势在必得,怕是有很多人会争抢她。”
正在往外走的周伯彥停步,一脸不解地回头。
步五背着手站在那里,天还没有黑透,悬挂在他头顶上的灯笼的光亮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周围的一切影影绰绰的,并不十分清楚。他的语气很平静,“钟太师跪请太后娘娘懿旨,为他的孙子求娶青舒妹妹。若不是圣上阻止及时,恐怕,这会儿太后娘娘的懿旨已经到了。”
周伯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多谢。”
看着周伯彥大步离去的背影,步五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周伯彥,或许,他会听从娘和妹妹的意见,真的会娶了古青舒过门。毕竟,那样一个生命力旺盛且坚韧又善良的女子并不多见。武人家族,永远离不开流血牺牲;武人家族,需要的是心志坚韧的妻子,而不是只能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美娇娘。想到她灵动而爱笑的眼,他转身进酒楼。
周伯彥回到府邸,洗漱过了,让顾石头出去,自己吹熄了油灯,在黑暗中坐到床沿上想着步五所提之事。雪山,青舒打听雪山做什么?钟太师,还有太后娘娘,他们想干什么?
第二日的时候,青舒出门去了古记包子铺。卢先生也有安排,他带上了三个弟子,还有小笙歌,走访了锦阳城中最大的书院,文杰书院。
青舒在古记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之后去了好几家镖局。每到一家镖局,青舒自己都会留在车上,然后派人进去寻问镖局走不走雪山的镖,不进山,只到驻军的隘口就成。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不走雪山的镖。之后她又打听有没有哪个商队是去雪山驻军营地的,还是没人去。
青舒觉得遗憾,最后只能放弃。明日就要离开锦阳城,这剩下的小半天,青舒决定花在逛街和买东西上。大多数女人逛街,精力和银钱基本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