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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离这里就不远,好不容易等到你来边城,我怎么能耽误。”四夫人上下打量着古雅,看着那妇人发髻微笑着点了点头,“嗯,长大了。”
清秀的小脸一红,却听对方轻叹了一口气,“孩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四婶相信你,既然已经是身为王妃,相信你一定会明白其中许多的责任利害。”
这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叮嘱,让古雅重拾了那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除了自己的母亲,四夫人是真的关怀着她。
四夫人回头看着县衙大堂的方向,“你这孩子,鬼主意就是多,听说那些粮商药商买了不少的官职,捐了许多的粮食。”那眼中的玩味,令古雅俏皮的笑了笑。
“不过是些闲职,送给他们又何妨。”
“那梯田呢?”
古雅有些惊讶,四夫人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叫怀念的东西,古雅似乎意识到什么,“四婶,你不怪雅儿吧?”
其实这梯田,并不是古雅最先想到的。四夫人借给古雅许多有用的书籍,其中有不少,是古府四爷年轻时候的随笔,当中记载了许多现在的百姓接受不了的新奇想法,古雅就记得在其中的一本随笔上见过,四爷曾经走访田间农林,看见元熙的耕地存在着许多浪费土地资源的现象,许多缓坡被闲置,长满了野草,古雅灵机一动,心想着能将这个法子用在山林之中,便有了梯田这个创意。
“为什么怪你,你四叔若是知道,九泉之下也欣慰。”她的夫君当年向当地的农夫提过这个建议,可是却被一笑置之,毕竟谁也不愿意浪费太多的功夫在没有特别需求的地方,那个时候元熙的田地足够了,又有谁会想着争取每一分可以用的空间呢。
“四婶,雅儿这次其实是有事想要请四婶帮忙。”
古雅那渐渐严肃的表情,让四夫人有些惊讶,便轻轻点了点头。
清秀的女子领着四夫人来到了一间偏厅里,厅中摆放着一张地图,可这地图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立体的,每一个起伏,都用细沙堆起,上面插着许多的小旗子。
“这是……”
古雅看着眼前的妇人,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奋。四夫人想必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过这种战略地图了吧。
当年,四夫人为元熙打了一场胜仗,其父战死,朝中文官皆以为这是因为四夫人身为女儿身的缘故,女子率军,终究是有些难以服众,因此浪费了这么一名军事人才。
身为女子又如何,岂能因为这个原因,抹杀掉她的功绩和才能。古雅突然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旁人若是不能接受也罢,但是纳兰夙华,相信他一定能接受这种突破传统的想法。
而且,这件事情若是由纳兰夙华承诺下来,想必朝中的大臣们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多年来,六王一直是以怪异的性格和行为称著。
“四婶可还记得当初征战霍跋的情景吗?”
淡淡的一句话,却如一颗小石子般激起了四夫人心中沉静已久的心湖,她缓缓的绕着那地图转了一圈,想要伸出手去,却犹豫的缩了回来。
“皇上,不允许我再披上战甲。”
是的,谁也不知道,当她被封为孝忠将军之后,其实还有不少当年带过的士兵拥护她,不肯接受新任将军的命令,元熙皇便私下将她宣进了宫中。
他说,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他说,已经为她选好了一门亲事,说元熙绝对不可以发生有违港机的事情。
在元熙皇的眼中,女子领兵,便是有违纲纪。
“那么四婶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古雅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我……”自从她的夫君永远的离开了她,除了兵书,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精神寄托,然而,原本她最喜爱的东西,却被永远的剥夺了。
她有多怀念,在战马上的感觉,还有她父亲的仇,这不是简简单单杀了那时候霍跋的将军,就可以解决的仇恨。
古雅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四婶,你发现什么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四夫人觉得古雅似乎有了什么新的发现,立即靠近那地图一看,边城的南边的一座环山,而北边,可以说是完全敞开着的,如今边境的三座城池都已经在了霍跋的掌握之中,可以说下一个他们选择的目标,边城最有可能。
“夙华早已经在北边驻扎,还有另外两边,需要有经验的将军率领,他只相信身边的朝天宇,而雅儿则向他推荐了一个人。”
她的目光中满是认真,看得四夫人一愣,“不,我,我不能……”
她不能违抗皇命,她无法再率领大军,可是,这心中的叫嚣是怎么回事?
“四婶,夙华手下不乏人才,但大多年轻,经验根本比不上四婶,皇上向来偏心六王,若是夙华愿意,那些年轻的部下必定会追随四婶听从指挥,四婶就算不愿意完成当初的梦想,也为边境的百姓着想,一旦边城被侵占,越过这座环山,便可以直捣元熙,相信霍跋一定会重军进犯,他们对边城,势在必得。”
古雅一步一步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四夫人皱着眉头,心中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四婶,当年于将军的部下如今已经年迈,元熙中有才能的武将一半在夙华手下,一半在珍家手中,如今能信之人,最近之人,都必须谨慎选择。四婶,雅儿曾经与四婶探讨许久,更是为四婶所研究的兵法所折服,所以这次,是非四婶不可了!”
古雅的话一点点的渗透进四夫人的内心,她的心湖早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
直到一阵声响吸引了四夫人的注意,两名士兵手中捧着一件坚硬光泽的铠甲从外头走了进来,“王妃,这是您要的东西。”
古雅轻点了下头,那士兵便将铠甲放在了四夫人的眼前。
“四婶,不论如何,雅儿都尊重你的决定。”
四夫人的目光集中在那英气威武的铠甲之上,脑海中,早已经浮现出她的父亲,于将军立于马背的模样。
白皙的手不自觉的抚上那冰凉却好像带着生命的铠甲,而后,她摊开了自己的手掌,看着五指和手心上长年累月习武留下的硬茧。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手握长矛,挥剑杀敌的那种畅快,否则为何嫁为人妇之后,她依旧没有放弃每日清晨起来操练的习惯?她难道不是一直在期待,自己还能披上战甲,上阵杀敌的机会吗?
如今这个机会,就在她的手中。
妇人缓缓深吸了口气,“雅儿,这铠甲,可是为我量身定制?”
清秀的少女笑了,眼中满是期待。古雅知道,她应了。
……
屋子里,铜镜前,看着镜中逝去了十年光阴的面容,妇人摘去了发髻上的典雅珠花,一头秀发披肩,她长满老茧的手缓缓的抚着自己的思念。
“夫君,你看见了吗?你会原谅莹儿吗?还是你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莹儿,理解莹儿?”
慢慢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收敛了柔和的思念,取而代之的,是那久违了十年的自信。
“王妃……”朝天宇走向院落中那抬头看着天空发呆的女子,“王妃,我们发现了一支运送兵器的队伍,正朝着临城行进。”
“是霍跋的供应军队么?”
“不,看起来似乎是民间的押运队伍,只是为什么会去临城。”那里如今只有霍跋的军队,“而且,他们似乎有意避开我们,若不是因为这次探子改了道,我们也无法发现这支队伍。”
朝天宇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那队伍运送的兵器上,印着的符号。
古雅看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符号,“放他们离开,暗中帮助他们将兵器送去临城。”
“这……”朝天宇不知道古雅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王爷吩咐过,王妃所有的命令,他都要无条件遵从。
“是!”
门吱呀一声打开,带着那铠甲熟悉的碰撞声,两人立刻回过头去,就看见那梳着干练马尾的妇人,素净的面容不施粉黛,左手握着腰间的长剑,一脸英气勃发。
“四婶!”古雅的眼中满是惊喜。
朝天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元熙的第一位女将军,效忠将军。
四夫人微微一笑,“告诉你们王爷,东边的战线,由我来负责,另外,我已经书信于父亲当年的左右手,他们很快便会从京都赶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
“什么?六王妃如今人在边城?!”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手中的樱桃一惊,滚落在地。
眼前的艺人纷纷停下了动作,默默的退了下去。
一旁的贤妃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手,那孩子,难道是去找华儿了?
“皇上那边,怎么处置那珍府三公子?”
“既然王妃人已经找到了,珍国公今日在朝堂之上就主动负荆请罪,皇上似乎也心软……”那禀告的公公慢慢的低下头去。
贤妃与太后对视了一眼,心中各有想法。
“这怎么行,快点派人将王妃接回来!”太后最后发了话,身为王妃岂可抛头露面,而且现在的关键时期,更是不能将堂堂王妃放在边境不管。
“启禀太后娘娘,王妃与王爷在一起……”
“太后,也许,这就是华儿的意思呢。”贤妃慢慢展开了笑脸,太后的脸色这才有了缓和,华儿的意思吗?
轻叹了一口气,“哎,真的是老了,这些年轻儿孙的事情,哀家是管不到咯……”
贤妃无奈的笑了笑,却也知道,太后已经答应不插手此事了。
而不远处,一抹身影微微顿了顿,便转身消失在花园里。
“皇弟,你可敢相信,那个庶女居然跑到边境去了,简直是不要命。”二皇子纳兰齐不屑的笑了笑,他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心想着古雅行为的幼稚。
纳兰宸皱着眉头,心中却是满满的担忧,她就那么在乎六王爷吗,哪怕现在战乱,也要跟到他的身边。
“皇弟,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纳兰齐的眼中泛着光芒,带着一丝阴毒。
儒雅的男子淡淡的看了自己的皇兄一眼,而后抬头看向西北的方向,心思,已经飘向了远处。
京都之内,街道的某个茶馆里。
“听说了吗?六王妃去了边境,为我们百姓谋福了!”
“是啊,据说六王妃亲自下田耕地,为百姓们起了表率!”
“还有,听说六王妃还亲自为百姓煎药,预防疫情的发展呢!”
一下子,六王妃成了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善妃,与上一世那人人想要诛杀的毒妃恶妃,完全走向了命运的两条不同的平行线。
砰地一声,围在一起讨论的百姓纷纷回过头去,就看见窗边坐着一名红衣男子,那男子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气。
冷眸一扫,众人立刻惊悚的回过头去,这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当下纷纷离开了位置消失在街道上。
柳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破碎了的茶杯,她居然不在京都?!自己才从边境回来,她居然就去了边境,莫非是上天有意耍弄他?!
愤怒的从茶馆里出来,这时,一名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突然将柳拉进了无人的小巷子里。
“主子恕罪!”
红衣男子冷哼了一声,这群没用的手下,居然现在才找到他,“这次就饶了你,回去!”
两人一同消失在巷子里,而珍府的某个小筑内,古琴旁悠闲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