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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相声,讲的是一个人酒后开车,当问及原因的时候,他能扯到美国的金融风暴。北秦的法就算有的是有点歪,比如重罚乱砍树的,众多人认为北秦的法是把人当树而把树当人。但北秦关于对树木的保护原因写了很多的理由,最后一句,不保护树木等于毁灭全人类!这当然离谱,但却是很容易让小民百姓相信。而北秦有很多的方面都得到了墨家真正的认同。有两点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一是北秦杜绝奢侈,连铜器的食具祭器都给熔了,也不搞细碎的雕花;二是节约,特别是婚葬的简化,这一点让禽滑厘击节叫好。在古时,陪葬成风,一个大人物死了,他往往要带下很多的财富去给自己陪葬,墨家非常厌恶这一点,但这却是每一个富人贵族都不可避免的。可北秦明确的进行了立法,除了极少数、极少数被证明为国而有大功的,才可以得到安葬的机会,但是葬品也必须要简练,不能有任何奢糜,大多数或是说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火葬!同时,北秦还大造民宅民堡,君主到现在为止也仅仅只是住在原郁郅的小宫室里,并没有扩大,只是装修了一下。这一点从哪里来说,都是得好的。
还有,北秦的法里面一点也找不到死刑,最长见的是终身监禁。这其实就是给拿到扁鹊馆或是军队里当割耳朵劓鼻子了!一切就是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禽滑厘怎么会不高兴,怎么会不开心?可以这样说,天下间,再没有哪一个国家比北秦更这么接近墨家的了。
“不说北秦的残暴,然北秦治内大善,纵秦国也不能比。” 禽滑厘下了定语。他是在学术上肯定了北秦的法学。然后道:“只是现在秦国变法,过于刚强,虽现在可以看出卫鞅的公心和秦公变法的决心实意,此二人一为明君,一为名士,不是不可以讲道理的人,我觉得,我们和他们说一下,对他们的法政提出一点意见,诸位师弟以为如何?”邓陵子道:“他们要是不理不改呢?”禽滑厘眉头一动,道:“邓陵子师弟如何说?”
“带剑说理,要理给理,要剑给剑!”邓陵子的脸都涨红了。禽滑厘回问苦获道:“苦师如何说?”苦获微微一笑,道:“可问理,不可带剑,信服理,好说话,不信理,再动剑!” 禽滑厘道:“邓陵子师弟,你觉得如何呢?”邓陵子张了张嘴,道:“问话只怕八成都是白废的!”虽然这样说,但意思却也已经是同意的了。禽滑厘不放过的道:“师弟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邓陵子只道:“同意,但我不去!” 禽滑厘微微一笑,他不说话,却是知道谁会去。
果然,相里子道:“苦师兄已经去了,这次我去,如何?” 在墨子死后,禽滑厘威望不足,墨家的内部渐渐分成了三大派别,分别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邓陵氏之墨)。相里子之墨长于谈辩,相夫子之墨长于从事,邓陵子之墨则以说书见长。在这里面,的确是长于说话的相里子比较善于问政于秦。
第五百一十二章:墨门风波起(一)
谈辩即辩论,从事即研究科学,说书即教书和研究各种典籍。在这三大学派里,北秦出于北信君的引导下,成功的从墨家大门里把长于任事的那批墨者给拉到了北秦去工作。正是因为这些长于任事的人才,所以才让北秦连着轴的转。可惜的是,在历史上,最长于事的相夫子却在墨家的分工中给相里子拉到了秦国,成了相里子等人晋身的踏脚石。在历史上,长见的有苦获、相里子、邓陵子,但对于一直低着头做事的相夫子,却是着墨甚少。由此可见,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才会有成功的机会去晋身留名。
相里子这么老实,禽滑厘自然无有不允,本来也就是他最合适。要名有名,要学有学,他不适合,谁适合?但想了一下,禽滑厘复又说道:“宁珂,此行你陪相里子走一趟!”宁珂眼睛一亮,笑道:“那好,完事了之后我要看大师姐去!” 禽滑厘笑呵呵的说道:“由你……”
栎阳一如往常,但也是稍有不同了。大道平平静静,街上的行人也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有一点的犹豫。路面也是干干净净的。秦法规定,在大街上弃灰,是要削手指的。马驴在路面上拉屎,要在马驴主人的脸上黥面。不过人力车就可以没有事了。一名黑襦少年推着一辆长板车行进着,车上坐着一个老人,须发皆白,怀里包着包袱。黑襦少年头脸上可以见出汗了,但却并不见脏,反而有一种莹玉的亮泽。推到了栎阳宫的门边,黑襦少年放下了车。
但这里是栎阳宫门,怎么可能任人停车?虽然不是后来的皇帝时代,宫城管理严格,就算是秦,也是一样有人看着的。一名秦甲的甲卫上前道:“这里不许停车,速速离开,不然上报法办!”自打卫鞅变法后,国人中时不时的也就出口言法了。显然,这法的威信已经树立起来了。黑襦少年行了一个礼道:“我这就走,但是我想要打听一个事,请帮帮忙吧!”
秦宫门卫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一般的平民,那一定是一轰而走了,但是这个黑襦少年生得好眉好目,这人生得好,就是占便宜,古今皆然。秦宫门卫说道:“你快问,问完离开。现在有法,你可小心!” 黑襦少年忙道:“谢谢大哥,这是我的爷爷,他的腿脚不好,我听说栎阳请到了一位神医,请问他现在位于何处?”秦宫门卫笑了一下,道:“在南门的东骑会馆,现在叫北秦会馆了。” 黑襦少年擦着汗道:“我说不在驿馆里呢!”
秦宫门卫脸上有点难看,摇着头苦笑道:“那先生医术大器可人却是小气,嫌我们的驿馆小旧……” 黑襦少年不敢再说,再多多的谢过,然后提过木板车,向南方推就而行。
车上的老人说道:“此人嫌小恶旧,怕是无甚医德,我们还是算了,回五玄庄算了!”
黑襦少年道:“不会的,此人医术过人,只是生活小节,不足为道,在说这个人在北秦生活,一定给那个人影响良多,有点问题也是不足为怪!先看看再说吧……”老人听了,犹豫的长叹了一声。此老正是百里子!他少年时也有一身的剑术,走山履险如踏平地一般,身体也算是结实,不过老人就是老人,当老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会出现问题,虽然这个时代林木繁多,空气清新,只要不是过于的劳心劳力,就可以长寿,但长寿是一回事,可却并不是说一些老人该有的病没有了。百里老人长时间的在外间奔波,他的身上早就有着一身的病,平时不显,可是一到天寒的时候,老人病发,现在他的腿已经不能行动,古人极重孝道,他的病发了,玄奇可是担心到家了,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墨家已经有了天下人难以岂及的医术,可是却对百里老人的病并无大处,故而忧心忡忡。
正当她带着爷爷回到秦国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消息。
在早前,秦公嬴渠梁在渭南游行的时候,传闻是害了大病,一回来就寻医问药,最后独孤夫人找来了巫医来治,自然是治坏了。没过得多久,真正的消息传回来了,顿时天地震动。原来秦公并不是病的,而是给秦国的新任左庶长卫鞅刑责的。天下间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离谱的时刻了,自古以来,何尝听闻有以臣刑君并几乎打死国君的地步?特别的是,秦国的大权任是在秦公的手里,是秦国支持变法而以身正法的。对于这种事,玄奇百感万千,心里不油生出了敬佩之心,更加清楚的消息接一而来,秦公卫鞅棒打五十记,五十记军棍,在这个时代,除非是一些体格过于出众的“超人”,否则这就等于是死刑!秦公挨了五十记军棍,虽然没有立刻死去,这有可能是在刑责的时候用私,但这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随之而来,秦公的病情反复加重,这便说明秦公纵然是在刑责下有私,可这私的水分也是有限的,五十军棍就是五十军棍,再轻又能轻到哪儿去。之后请来的医者无数,一个个都是看过伤后,就不敢动手,病人自己死了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说给医者治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在这种秦公的生命已经可以预期的时刻,从北秦来了一名医者,便是有那庐医之称的秦越人,此人现在已经是人所众知的大扁鹊。秦扁鹊医术惊人,少年时就有了出众的医术,后来更是到处行走,游医于天下。最著名的就是,现在新的齐王因齐对秦扁鹊推崇备至。不说齐王请秦扁鹊替自己的死鬼老爸治病,就说闻名天下的北信君见到秦扁鹊,就激动的不能说话,抱着秦扁鹊以万金大礼聘秦扁鹊到北秦,最后成就了秦扁鹊现在的才名。这个才名更是在他治好了秦公后,一飞千里。要知道秦公的伤的确是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但是随着北秦秦扁鹊的到来,三下五除二,轻描淡写就可以搞定了。当然,其实并不是秦扁鹊“三下五除二,轻描淡写”的治好了秦公的病。问题在于秦扁鹊在北秦经历了良多,特别是现在的秦扁鹊,还有后来的华陀,此二人后来都在人体上动刀一学上有期建树。在历史上,秦扁鹊就给秦武公动刀,那只是一个小手术,但也可以证明当时的医学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后来华陀也对医学的研究也踏步到了开刀的地步。可惜大老曹不相信,最后发疯的搞死了华陀。最明显的,在电视剧里面,那个女医最后也是向着动手术一术上进行着研究。
同样的例证,在二战时期,德国和日本在战后,其医术发展有着突飞猛进的进展。
有的一些手术往往只在少数的几个人的手里才掌握着。后来有一个人说了实话,他说我的这个手术并不是有什么了不起,问题在于你的亲临经验,但想要在此道上有经验,就一定要进行实验,自然就是指**解剖的实验。西方医学的大发展也就是建立在对死人的研究上。现在,北信君一下子把这个大道给指了出来,在这短时间里,秦扁鹊进行了上百起的**解剖,对于人体,他的了解已经大大的有所进展,甚至他还开始对人的大脑进行研究。剖开人肚,细观人内,看着那心脏一点点的跳动,那种最初的喜悦已经消失,可对于北秦这种可以肆无忌惮的研究医学,却是十分的开心,秦扁鹊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这样研究医术,可以把自己的学术发扬光大。在古代,本来没有任何人会给秦扁鹊这种机会,可是现在有了北信君,一切的历史就可以改写了。正是如此,秦扁鹊现在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纵然秦公的屁股是有点可怕,但放在秦扁鹊的眼里,也不过如是。
在秦扁鹊的心理,治病就是一种要么治好,要么治不好,其方式只在于其原因,知道此中种种,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秦扁鹊知道秦公的病,知道怎么治,如果这里面还有问题,那就是属于不可医,但既然治好了,那也是人之常情,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了。所以他从容面对。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现在是北秦的官方大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算是秦公治不好,秦国也是不可能和北秦为这种事开战。不可能再如同对以前的那样对待医者,特别是对秦扁鹊这样的人。故而在这种无得失的心态下,秦扁鹊自然是从容淡定。现在随着秦公的病好了,秦扁鹊的名声更是一进千里,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木板车发出了难听的声音,最后停下,在街道的一侧,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