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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玉略一踌躇,却是道:“小狐。”小狐移动玉趾,就见这人从地上爬起来,道:“是定阳公主么?”小狐玉脸上闪出一股傲然之气,这是她学荧玉的样子练出来的。道:“我就是定阳公主!”那人喘着气道:“请公主快救朱大人!”这话说得可能莫名其妙,但是小狐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伤者说的不是别人,而是朱夷吾!一直以来,小狐虽然在秦国,却每每能得到东骑国的照顾,种种新鲜的好玩意总是能到小狐的手里,特别是、、、、等新鲜印制成的东骑白话文小说,让小狐在秦国烦闷的生活里得到了缓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朱夷吾亲自送来的。其中还有他带来的北信君的情书。在这种情况下,小狐对朱夷吾有着很深的感情,往往称朱夷吾为她的福星,因为朱夷吾一来,她就有新的玩意玩了。
朱夷吾原本是一个普通人,他是秦国为数不多的中产阶级商人,主要是在雍城一带做人肉生意,把南郑与临洮的奴隶运到雍城,赚取微薄的差价。运气好,遇上一两个美女,那就可以大赚上一笔,总而言之,日子过得比狗好上那么一点。在后来,他遇上了东骑的北信君,看着北信君在短短的时间里坐火箭一样升起发财,于是干脆的就投向到了北信君的门下。一直以来,替北信君做牛做马,这话当然是有点过分的了,但却也是替北信君做了很多的事。
别的不说,北信君在秦国的主要投资,基本上都是他一把抓的。虽然在秦国的生意里,多的是白门的掌柜为主,把这个生意支了起来,并且越做越大,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牛到了不行。但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那还就是要回到卫鞅的变法。因为朱夷吾是秦国本国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在卫鞅的新法里,他就是那种要交多一倍赋税并且一旦生意破了产,就要当奴的那种人。自然,他是不可能当奴的,可如果他还这样管着东骑国在秦国的生意,那就会对东骑的利益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一下子要白白的交给国府多一倍的利益,这一点怎么可能。朱夷吾一下子恨起秦国来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生意越做越大,从辛辛苦苦每年十来金的赚钱,到了现在出手进手上千数万金的运转,现在一下子要放手,朱夷吾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气。好在的是,东骑国的反应很快,北信君没有忘记这个投奔于他的男人,在这种时候里,任命他当官。这也算是一条出路了,同时也让朱夷吾下定决心从此再也不当秦人了。可是,谁想到最后一次见小狐却是出了事!
第四百七十八章:北信男君真正的信
骏马飞扬的蹄子狠狠的砸在草泥地上,溅起无数的碎泥。“住手!”小狐叫,但是没有人理会。“住手!”荧玉叫,秦国铁骑兵的军阵松动了。荧玉拉住了马,看着百多的秦国骑兵拉着马围着的圈,怒喝道:“让开!”秦兵们没有动,荧玉再喝:“我是秦国公主,你们敢不听我的号令?”她说到了这里,一下子抽拉出了自己的宝剑,黄色的铜剑发出金光,剑的刃部更是说明了这把剑虽然不是黑色的铁剑,但割起人的脖子是一样利索的!
带头的秦兵上前道:“请公主见谅,君上有令,凡东骑国人接近定阳公主的,一定要查清底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伤者骑马从后面上来道:“我们都是商人,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从前朝见公主也不是一次了!”荧玉冷冷道:“定阳公主是本公主的朋友,你们得罪定阳公主的人,就是得罪本公主,现在我再说一遍,让开!”那带头的秦兵不动。
这一下子,荧玉的什么老脸都丢了,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军,这一次,荧玉只带出了十名女军,其余的十多人,都是小狐的仆役,有两名侍女,四名疱丁,还有几个替小狐拿东西做力气活的力士。以区区十名女军对抗面前的这百余秦国铁骑兵,用脚趾头上的汗毛想也是不可能的。再说自打荧玉的女军给北信君当年一顿扁,让荧玉对其再也没有从经的信任了。
忽然,荧玉灵光一动,厉声喝道:“你们听着,此人违抗本公主的号令,现在谁拿下他,本公主封其为本公主的亲随护卫!”她的话让对面的那个百人长露出了一个冷笑。荧玉虽然是公主,但公主再怎么乱来,也休想指挥到他们这样的军队!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是秦公嬴渠梁自己的护卫马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享普通秦军百人长的俸禄,小兵是月禄三石,小队长的是五至七石,这名百人长是月禄十石。他们从秦公嬴渠梁那里直领薪水,岂是荧玉能指挥的,就算是荧玉告到了嬴渠梁那里,也不过是付之一笑而已。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遵命!”百人长一怔,只见一把青铜剑从铜鞘里抽出来,当悦耳的出鞘声响起之后,再反应已经迟了,青铜剑已经横架在百人长的脖子上。
百人长先是一呆,然后不容置信的回转头,那是一个同样的秦兵,他内里是一身的黑襦,外穿着黑色皮革的玄甲,甲皮上镶嵌着一枚枚的铁甲片,头上戴着和所有秦兵一样的笏板,把头发压住。一眼看去,这个人和所有的秦国兵都没有任何的区别。百人长这才记起,他是新调来的一个士兵,是从老雍城里调来的,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情,秦人是极讲等级纪律的,这一点在军中尤为明显。这个秦兵的这种行为等于是以下犯上,就算是他现在讨了荧玉公主的欢心,可是在以后,他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最大的可能,会给压到辕门一刀斩了。只是……这一点他想必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荧玉却是大喜,道:“做的好!”那百人长回过味来,冷冷道:“十五,你好大的胆子!”十五也是冷冷的说道:“十五不敢,十五是个军人,军人无令不得行,十五是遵从公主的命令!”百人长几欲气破了肚皮,喝道:“你疯了,公主是你的上官吗?公主是君上吗?你竟然敢胡乱行事,把剑对准我,你知不知道你将来的下场?”十五道:“十五不管将来,十五只知道,公主也是君上的妹妹,十五遵从公主的命令没有错,除非君上在,那十五自然要听君上的!你虽然是百人长,是我的上官,但是在公主面前,你一样要服从命令!”
百人长厉声道:“混蛋,你个瓜子,我们是奉君上的命令行事!”十五则是回道:“但君上的命令没有提到公主,而且现在公主的命令并没有和君上的命令相违背!所以我们要遵从公主的命令,请百人长大人听从公主的命令!”百人长不说话,十五剑微微移动,颈上的皮肤一下子给切了开来,红色的血液从剑上一下子溢出,顺着剑刃,流出了少许。
百人长再三的咬牙,最后道:“让开!”骑兵队终于在一阵的停顿后让了开来,从中露出了一批五六个人。他们身边还有两辆马车,一辆是坐人的,一辆是载物的。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赫然就是朱夷吾,看来,他给这批秦骑兵劫了下来,狠狠的饱以一顿老拳。几个随从也有大小不一的伤。其中一个有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这是可想而知的,在朱夷吾的一个手下跑出去向定阳公主求救的时候,秦兵甚至还放了箭,可惜没有射得太准,加上当时的弓骑兵的弓箭威力平平,所以一切很是自然。这是秦国的箭,如果是东骑的那种毒箭,哪可能这么精神。小狐这才催马上前道:“朱大老板,你没事吧?” 朱夷吾悲声道:“谢定阳公主关心,谢荧玉公主的搭救,唉……没事……保住命也就算了……”说是这样说,语中的恨意是怎么都掩不住的。荧玉指着百人长道:“你们就是这样‘查清底细’的吗?”
百人长哼了一声不说话。忽然伸手,抓住十五的剑,一把丢开,在十五的身上拍拍道:“兄弟,你现在高升了,‘亲随护卫’。”几个士兵发出了止不住的笑声。马队离开。只是丢下了十五。荧玉笑着说道:“你放心,从今天起,你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十五的脸上出现了几条咬肌,看上去,脸都在扭曲,最后拨转马头离开道:“谢公主美意,十五这次以下犯上,自当回去向君上请罪,公主勿须介怀!”荧玉还待再叫,十五却是重重的一夹马腹,复又在马股上抽了一鞭,那马虽非极品,却也是撒开了蹄子闪电离去。只留下一片的草尘。
狐婴道:“他帮了我们,只怕回去……”话不用说明,其意自知。荧玉道:“红!”这个红是独孤夫人一名侍女的女儿,是荧玉公主的随员,也是女军的头领。荧玉抓起自己腰间的女剑道:“持我的剑,去见我的哥哥。”红点了头,拿过女剑,一催马,也去了。
带着余人回到了营地,小狐唤来随行的女侍替朱夷吾包扎伤口。朱夷吾伤的不轻,一杯水吐出来,全都是血水,牙齿也松动了起来,就差掉落了。小狐待包的差不多,道:“大老板,我又不是会走,你在栎阳等我回去也就是了,何必亲自来跑?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样可不是自找苦吃么?”目前,东骑和秦国处在剑拔弩张之势,虽然没有开打,但一股火药味已经不言而喻了,朱夷吾现在给打,真是连个说理的地方也都没有。
朱夷吾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道:“公主,您是一时半会离不开秦国,可是我却要离开了。”荧玉道:“你在秦国生意做得好好的,钱赚得大把的,为什么要离开秦国,你要去哪儿?”
朱夷吾对荧玉可没有成见,就算是有成见,可刚刚还是荧玉公主还救了他呢,所以听到荧玉公主问,他也就说实话了:“公主不知道,我是一个秦人!”荧玉公主更奇怪了,道:“这谁不知道呀,你可不就是一个秦人么?”朱夷吾叹了口气道:“公主不知道,秦国变法,对我商人限制颇多,比如说商人不得入仕为官,国府也不会授我们商人爵位,秦国人经商须得官府准许并得缴纳高于农耕两倍的税金!此还不算,一旦经商失败,家资耗尽,罪责当奴!所以我虽是一个秦人,但不得已,不离开不行啊,我已经指派白门侯嬴继我的位子,他是一个魏人,可以不受秦法的拘束。”荧玉又惊又怒,道:“你为我大秦以商谋国,每年都交上万的金税,怎么新法反而这样对你呢?” 朱夷吾道:“不是对我,是对整个老秦人。新左庶长不喜欢商人,其实这也不足为怪,老秦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商人,我知道的……”
小狐秀眉弯了起来,道:“那你以后不来了?” 朱夷吾笑着说道:“好教公主放心,我虽不能再来了,但是侯赢会代替我的位置,这个人非常机灵,剑法也好,公主喜欢剑法,还可以和他请教一下呢!”小狐道:“他再厉害能有那个坏蛋厉害吗?” 朱夷吾道:“那自是不能,谁能与君上相比呀,不过君上这不是不在的么。”小狐顿时难过了起来,朱夷吾抽了自己一下,当然是轻轻的,然后说道:“瞧我这嘴,这是君上给您的信!”说着把信从怀中拿了出来!由于是放在身上,所以这信理所当然的给打皱了,但好在的是还可以看。
小狐把信纸的破角拼上,忽然站了起来,动作突兀的让荧玉吓了一跳。就听小狐喜道:“真是他的信,真是他的信……”说着话那泪就滴了下来。荧玉不解道:“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信了,你至于这样吗?”小狐摇了摇头,用手拭了一把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