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学北信拜见兵家第二圣!”他这样说,是把自己至于兵家之列了。
孙膑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淡淡道:“北信君不用多礼,过来请坐!” 北信君一个犹豫,田忌笑呵呵的道:“先生让你坐,你就坐呀!”推着北信君到了孙膑对面。在孙膑的身前是一张青花石打磨的石几案。从案上可以看出这是经过了很精细的打磨。这让石案都显出了一种品味级的高雅。上面放着一只棋盘,盘中是一局残局。在另一边,放着一只果盘,但看上去,果子虽新,可孙膑几乎没有动过。还有就是蟠龙纹的小支铜香炉。
孙膑伸出手来,他的手细细的,看上去很手用过,在残局上一抹,打乱,然后几下子,把一方的白子抓起置回自己那边的棋壶道:“听公子田婴说北信君好棋?”北信君擦着汗谦虚道:“虚名,皆是虚名而已!”孙膑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北信君东棋第一士,非常人也,何必自谦至此,孙膑不是庞涓,不吃人!”
北信君忙拉交情:“说的是,北信对先生的敬仰有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又好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北信也是深恨庞涓匹夫的。别的不说,庞涓这个老匹夫在北信和公主来齐的时候就行刺杀之举,端得是令人不齿,所谓老太婆靠墙喝稀羹,就是如此了!”
孙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是奇道:“未知北信君,老太婆靠墙喝稀羹是何意也?”
北信君道:“就是说这个老匹夫卑鄙无耻兼下流也!”田忌和孙膑一起哈哈大笑。
田忌趁机替北信君说好话:“北信君,先生可是很久没有这般的笑了!”北信君道:“能博先生一笑,北信愿意再点一次烽火台,戏上一次天下诸侯!”孙膑笑道:“北信君有此心足矣!却不必太过了……”只是一个微微的停顿,孙膑就止住了他脸上的笑意指出道:“其实非是庞涓要杀北信君,而是东骑强大过快,让庞涓觉得北信君有兵家之才,而东骑太过接近魏国了,北信君又在名义上依附于秦国,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北信君会和秦国一起攻打魏国,如果只是秦一家攻魏,庞涓自忖是可以对付的,但是如果北信君两面而击之,再有赵国怀恨在侧,纵是庞涓,也不想睡安稳了!”
北信君在心里惊得肉跳,这就是古人,一般来说在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古人没有战略纵横意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比如魏国,有三朝之强,从魏文侯开始,那么好的黄金时间,但整个魏国东打打,西打打,哪有便宜往哪里占,不想着实际的东西,却白白的地中山国耗费国力,端得是不智,到最后,国力伸展到了极限,非旦没有打出一片天地,反而把中原所有的国家几乎得罪了一个遍,引得齐国楚国赵国韩国还有秦国一起来打它。最狠的就是齐赵韩和秦。庞涓算是有一点战略眼光,但他是身在中山,有着切肤之害的感觉。
可是孙膑呢?他竟然远在千里之外,就把握到了这一点,可真的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北信君点头,再揖一礼道:“先生说的不错,庞涓的确是看到此点,但问题在于他只是魏国的上将军,整个人都给中山牵制住了,而在魏国,丞相公子卬和魏王都与北信交好,他纵是再恨北信,只要不是大军发来,也是奈何不到北信!”
孙膑展颜一笑,这一笑却是狰狞的,他道:“可惜齐国的兵弱,国政也不在太子手里,不然也可以给庞涓个好看了!”田忌有些不好意思了,齐国的兵弱,等于是在说他们练军无方。田忌连迭声道:“先生说哪里话,我们这不是在练的兵么?”
孙膑摇头道:“只是练一个行军,就这个叫不行,那个叫太累,还有嚷出来的种种问题,罢了,若非是如此,我让你们组建什么弩营呢。”然后他对北信君道:“北信君怎么看?”
北信君知道这是孙膑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和他说话,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一定要带猜的,好在北信君明白,道:“想是为了对付天下无敌的魏武卒!”孙膑摇头:“的确是魏武卒,但天下无敌则是未必,我曾在魏国呆过,现在的武卒已经不是当年吴起的那支武卒了,战斗力不及过去多矣,但庞涓是兵法大家,军队也没有算烂完,还有步人重甲……唉……”
第三百七十五章:不得不饮的苦衷
孙膑的这最后一声叹息,等于是在说纵是这样的魏国武卒,其战斗力也不是齐国那种软绵绵的士兵能打过的。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叹!齐国什么都好,就是军队,软绵绵的,没有战斗力,甚至可以说是怕战惧战,他们只是仗着自己的国力强大,若然非是如此,他们怎么可能会给鲁国在长勺打败?特别是他们还不重视兵家,若然非是庞涓的原因,孙膑在齐国也不会有现在的待遇,真是时也命也。孙膑能有现在的待遇其实还要说是托了庞涓的福,这当真是莫名其妙却又切实无比到了极点!
苏秦和张仪相争的时候也是彼此承认,若无张仪,则无苏秦,若无苏秦,则张仪何用?历史果诚不我欺。因为张仪的真正的才学强大到了秦国,直到张仪罢相,苏秦才有了自己的政治地位,才可以在政治上出头,才能六国封相,他专心对付张仪的计谋也才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当庞涓一走,孙膑也就不大可能在齐国立足了。
孙膑建议从楚国韩国大量的进口弩制的兵器,这就是拿钱来换取士兵不足的战斗力。
北信君笑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不过魏国战而无当,不讲究战略长策,结果必会引来诸国的围攻,其势败,那是必然的!”孙膑道:“北信君觉得,魏国的长策何在?”
北信君道:“魏国的长策有二,上上策,是与赵、韩休兵言好,甚至干脆把河西分让或置换出去,以此好把国境稳固在一处,这样的话,就可以攻打齐国,齐国兵弱,如果魏国倾其全力攻打齐国,那么二十年后,就可以无齐了,那样一来,魏国不旦可以从战场上摆脱秦国,还可以把韩、赵两国置于秦国这头想要河西之地的大老虎面前,而魏则在后面支援兵器财力,以两国为己之屏障,有机会,一是北上灭燕,二是南下击吴越旧地。燕国弱,自当可灭,而如果攻楚,楚也会因为是吴越旧地,不上心,最后会白白便宜魏国,到了那时,魏国坐拥半壁的天下,其后果,不要本君说了!”
田忌听得眉头大跳,齐国兵弱,燕国也弱,吴越更是小弱国,一旦让魏国全心过来做这样的部署,必然可以称雄于世!他举起眼睛,看向四边,没有人,田忌擦汗,若然是刚才边上有人,那他就要杀人了,北信君的这番话是绝对不能让魏人知道。田忌更恐惧的看向北信君,他实是想不通,北信君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天下间竟然还有和先生相似的牛人!真是……就在田忌擦汗的时候,孙膑也是微微动容,他道:“北信君说长策有二,其二呢?”这下,田忌也是伸长了脖子听北信君说话。
北信君摇摇头道:“本来长策是放弃河东,全力经营河西,但这不可能,河西穷而河东富,可在此之前,秦国的确是已经到了历史的最低点,如果魏国不惜一切,哪怕是国土互换,拿下了秦国,到时,秦国的天然地利包括函谷关都会成为魏国的财产了。天下诸国,以大国论,秦国的地利最好!可惜现在时机已经过去,秦国已经回复了生机,军队已经再度有了战力,徒战无益,也就是说,魏国当下要做的就是,放弃和赵国的交恶,甚至结好赵国,先把变法中实力不足的韩国灭了,如此一来,就有了足够的厚势,再也不用受韩、赵相夹之苦,其后,再以大军与赵争雄!则日久赵败!以韩、赵两国的厚势,纵是秦国再强,可在兵力与厚势上都是奈何不了魏国了。如此,才可以稳居于中而继续霸!但……”
孙膑呵呵笑了,他少有的这样笑道:“无论北信君怎么想的好,可是魏人却是只做他们想做的,这是天意,却是怪不得别人!”田忌忍不住道:“那北信君,你觉得我齐国……”
北信君笑道:“本君不在魏国言魏国事,也不会在齐国言齐国事。”田忌大感不满,北信君忙道:“兵家第二圣在此,田将军何必舍玉求石、买椟还珠?”田忌大喜,道:“正要请问先生!”孙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最后只道了一个“难”字!田忌一心为国,道:“先生不说明白,齐国的出路,却只是说难,何难之有啊?”
北信君犹豫了一下道:“田忌将军怎么看吴越之地?”田忌不屑道:“那儿都是一帮子的蛮夷!”北信君点头道:“朝中的人也都是如此看的!那将军如何看待燕国呢?”田忌道:“他们不是替我们挡着那些胡戎么!”北信君再度笑道:“朝中的人也是如此想的!”
孙膑道:“田公,你不明白,这便是齐国的症结所在。齐国,南面都是一些没有影响力的蛮夷,以大军而伐蛮夷,有何利市?故不为也!在燕,有燕挡着戎胡,何必多事伐之?也是不为也,就目前来说,齐国什么都有,有兵,有甲,有钱,有粮,就是没有大争之世的争世之心!齐国太安全了,在齐国心里,只要打败了魏国,回复到桓公的霸业就成了!所以齐国的出路就是没有出路!直到有一天!有大国起,一灭天下!”
这可以说是孙膑在田忌家里说的最直接最真切的话。所以孙膑又道:“田公谨记,此话不可外传,以为日后它人攻诘所用,非是北信君,我也不会说出来。”田忌给雷到了,他没想到会成这样,不由抱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怎么搞的……”
想也是想不明白,齐国为什么会没有出路!看似最富并同样强大的齐国,竟然没有自己的出路。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齐国上下都没有太强的争胜心,他们对于国家都很默然。只要得过且过也就尽可够了,其余的事情,不必要,也没有必要!这一点从齐国养士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养了那么多的士,可国家的官员并不是从这里面出,而是用自己的贵族。要个贤名就够了,要别的那些做什么?打仗也是如此,楚人让步就够了,何必真的和楚人打?在齐桓公时代,齐国最强的时候,齐国选择了向楚军的避让!同样,在后世,齐国打败了魏国后就自满,再也无心进取了。
正当这个时候,钟离氏垂着头来了,北信君和孙膑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现在正好这个小姑娘来了,她是来奉茶的,所以孙膑和北信君都不在说话。茶放在一只漆过的托盘里面,这是盛好的茶,还有一只小把壶,离谱的是,这壶竟然是东骑的白壶!不过茶却已经盛好了,是大杯,青色的玉碗,似一个壶一样,相比之下,这东骑的白壶却是显的小了。
钟离氏不敢抬头,她的头低低的,把一只只玉杯放在三人的面前。然后站在一边。
孙膑笑了,道:“这中楚国的云雾春,哦,在魏国它也叫云梦白芽,上次田将军送我的,一直没有舍得!”田忌道:“什么?是云雾春?我上次就没喝出味来呢?”北信君道:“这不是将军给先生的吗?”田忌哈哈大笑道:“我拿来就给先生了,这东西金贵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不过当时喝的时候,愣是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先生说好,却又不拿出来喝,我来了也没见先生碰过,这次算是托到了北信君的福了!”说着小心滋到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