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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陵子哈哈大笑,道:“小师妹这爽直的性子,最是好!”
那边老人却是摇了摇头,叹道:“是老夫连累了小妹,使她自拘于此,你们来看她,老夫欣慰。邓陵子,老夫看你身背金勾,可是又有了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要你诛除?”邓陵子道:“秦国虽也有恶吏,但相比山东六国,却还算是好的了。虽然也有着老贵世族,可必不值得我墨者出手,我这次来,一是看看小师妹,同时也是想有求于小师妹一二。”
玄奇在邓陵子对面坐下,道:“师兄请说,小妹一定,知无不言。”
邓陵子哈哈一笑,然后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前些时候,我墨者两个巡游回山,说了一桩事,可离奇的是,两人说的虽是一件事情,可却各持着一词,相争不下。钜子不能定言,就让我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奇惊讶,老人也惊讶。墨者见事独到,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出现各执一词的结果?那么这件事必然也是非常有趣的。玄奇道:“师兄,到底是什么事?”
邓陵子道:“师妹可曾听说过……东骑这个部族?”玄奇微微一顿,笑道:“好了,对于东骑,小妹虽不甚了了,但也略知一二!”邓陵子大喜,古人一向自谦,如果说这种略知一二的话,其实也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昔日这位东骑族长来到栎阳,小妹与他却有过交道。不过那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师兄,是不是这东骑出了什么事了?”
“两位师弟回山,一个说这东骑族血腥残忍,冷血变态,杀戮极端,暴虐少有。但另一人却说东骑部治民有方,待奴宽厚,居一地,惠及四邻边民,是大贤。”邓陵子苦笑:“此二人各有一说,谁也不服于谁。我墨家讲究尚同,可两人意见不一,却是为难,为此,钜子让我出来看看,这个小小的东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路打听,却也是知道了一件事,听说这个东骑极端好战,族民稀少,却要向义渠戎族宣战,不日就要出兵?”
“这我知道,”玄奇明眸皓齿道:“秦与义渠乃是世仇,两族交战血恨,已经有了几百年了。可一直都是谁也无法消灭谁。现在,秦伐魏失败,举国无力再战,东骑族长刘羲要来秦定户落居,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向义渠开战,如此,秦国才会给他丰厚的立族条件,给他草场田地,近于泾水,不过当时他手上的实力极为弱小,我想他至少要休养三五年积蕴力量才可以出战,没想到……不日出兵?真是想不到……”
玄奇还记得自己刚开始见到刘羲,那个手上只有几十个壮年士兵可用,还有的就是一队的童子,这么一点点的势力,他竟然还想着出征打别人?真是想不到哇!不过,玄奇是见识过刘羲的个人武力,知道此人的厉害,后来这人又一力搏三百,武力天下传,现在想来,玄奇觉得八成是刘羲想凭着他个人的武力蛮干!
“如果是这样,那足可证明此人好勇斗狠,非是良人!”邓陵子下了断语,但他又道:“不过这到底不是小事,我听报事的人说了,东骑筑墙自守,外人难入,我想进入东骑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如果这人的确是个恶人,我至少要亲眼所见才是,小师妹可不可以帮帮为兄的这个忙?”他说这话,就是表现了墨家求实的一面。
一般来说,墨家诛暴,讲得是眼见为实。也就是说,如果听说对方是恶吏酷使,一定是亲眼见证,然后才可以行诛杀之举。毕竟,万一耳闻有误,错杀了好人,那还了得?所以对于东骑刘羲的说法不一,纵是邓陵子此时对刘羲下了定语,可他一定要亲眼见证一下,这才合乎规矩。
玄奇听了这话,不由踌躇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邓陵子性了直,道:“小师妹可是有不便之处?还请明说。”玄奇道:“我知师兄大勇过人,此行我也的确是可以帮师兄进入东骑,去见刘羲,但……师兄有所不知,东骑刘羲武勇过人,他力可杀熊伏虎,勇能一力搏三百,非是虚言,师兄性子急,万一暴怒而起,却反而是会害了自己的性命,那岂不是小妹害得师兄?”
邓陵子性子急,有一次他进入楚国,遇上了一个恶官,但当时邓陵子还不大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登门拜访,在席间与主人对话,听明对方自夸恶行,不以为耻,反之为荣,邓陵子大怒,暴起杀人,在座的护卫剑手,竟不能挡,叫邓陵子杀了对方,而后家人护卫作鸟兽散。邓陵子一人血衣当场,却是扬长而去,成就侠勇之名!
他的这个性情玄奇是深深知道的。自墨门钜子禽滑厘后,相里勤重学,邓陵子重行,从根上说,邓陵子是一个实干家,他不大喜欢制器之学,但比较精于杀人武斗。可惜的是,邓陵子的这一手对别人也许管用,他的武艺也的确有独到之处,杀人之后,扬长而去,一般人是对付不了他。可他面对的是刘羲,玄奇深深的知道,刘羲的可怕,此人武力之高,开亘古先河,达到平常人力之极!
邓陵子轩眉一扬,他可是自负的很。别人说刘羲如何如何如之何,说他是大秦第一武士,一切的一切,邓陵子是不信的。或者说,邓陵子觉得刘羲也许有一点勇名,但至少却是不能和自己比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彼此不相认的情况下,谁会觉得自己不如人呢?习武者谁不是有着莫大的自信心,自承自己不如别人?那不是笑话么?
但不服的话刚刚到了喉头,邓陵子却是止住了,他觉得这是小师妹对他的一种关心,不论这种关心是什么,可这种好意自己自是不能凉了。再说,他是要靠小师妹进入东骑墙的,不然的话,连进都进不了,怎么可能见到刘羲,就算是刘羲狠毒,他也无法行诛暴之事,到底,还是要见到刘羲才可以继续他要做的事。
于是,邓陵子道:“小师妹放心,其实,我这一次,主要不是别的,不论刘羲是好是坏,可他要行刀兵之事却是实的,我这一次,主要是想要劝他休兵罢战,是说道理的。有小师妹在,我们至少可以说得上话!”
这话让玄奇的心动了,因为她也是一个墨者,墨家讲的是兼爱、非攻、天志、明鬼、尚贤、求同。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兼爱、非攻思想。老墨子年青的时候到处帮弱小国家守城,就是如此。
当时,名匠师公输般替楚国制造了攻城的云梯,楚国准备用云梯去攻打宋国。
墨子在鲁国听到这个消息,急行十天十夜,去游说公输般和楚王。并早派了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带着守御工具,帮助宋国守城。就这样墨子用实力制止了楚国攻打宋国,及时平熄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战祸。
此中种种,一直为墨者称道,是以一些大国对墨者恨得牙痒痒的。但天下归一是大势,不是文盲的墨子能明白的,结果墨子的弟子死在守城战的不计其数。到了现在,战国时代,打战的时候,双方动员的兵力动不动就是十万二十万的。这些绝对不是几百个墨者能抵抗的,如果墨者再这样不分轻重的抵抗,那是绝对的自寻死路。事实上,前不久,孟胜用自己的死说明了一切!
可墨者主张各国休兵息战的声音还是在的。在此,邓陵子要跑到东骑和刘羲说道理,游说他放弃战斗,是很有见地的。当然,他是不会成功的,但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以邓陵子的性子,事情还没有做,就要退步,这怎么可能!所以他要先见见刘羲,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该杀。如果是可以挽救的类型,他就做说服工作,如果不能,那他再奋起杀人,也是来得及。似这样的小部族,杀了人,再冲出去,谁能挡他?至少在此时,邓陵子是这样自信满满的。
“师兄有请,小妹本不好辞……但是……”玄奇为难道:“爷爷身体不好,每日都要我亲手煎药,不然身骨发痛,连睡觉也是不能,小妹怎么能轻离?”
老人说话了:“奇儿,如果能休兵罢战,与民有益,老夫这一点小事,何足道哉,你去,你去,快点回来也就是了!”玄奇道:“爷爷……”
“哈哈哈哈……”邓陵子却是大笑起来了,道:“这是小事,师兄岂能让小师妹为难!”他转脸向外喝道:“水镜!水镜!”一声娇爽的答应,水镜进来了。女孩十五六岁,一双芒鞋中,十颗珍珠般的足趾晶莹剔透,这是个大山的精灵,斗笠一去,一张粉嫩素颜立时露了出来,让人知道,什么是钟天地之灵秀,集芳草之精华。她的眉有些粗,但反而让她白净的脸上更见清秀,一双细小的棱口,可爱到了极点,两只明眸如罩着一层水雾一样,似是随时要滴出水来。
“师兄,师姐,爷爷……”小姑娘向众人打招呼。三人不住点首。
“水镜师妹小师妹你是知道的,她在山里一样精于采药之学,为人心细如发,正好留下,替你照顾你爷爷,你意下如何?”邓陵子说道。玄奇是知道水镜的,这个小姑娘本来就是药农的女儿,当然知道一些药事,但可惜的是,她的爹爹在采药的时候死了,这很正常,不是山里的兽,就是不好走的山路,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玄奇入墨者是学习知识的,当然,她也学了采药之学,但真正说来,这里面学的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水若,一个是水镜。水若性情温婉一些,水镜却是跳脱一些,不同的是,水若精于药草,同时也会治病救人。水镜也会采药煎熬,但她的医术并不是太好,不过小姑娘同时却会剑法,她的剑法在同辈女弟子里却是最高的,这也是邓陵子带她出来的原因。因为她至少可以照顾自己,而且她留下来,采药的话,至少不用担心给什么野兽吃了。
“玄奇师姐,爷爷就交给我吧!对了,我要做什么?”水镜天真的问。她的话让老人笑了。玄奇笑道:“这么说来,师兄是一定要小妹帮这个忙了!”
邓陵子道:“当然,不然的话,小师妹,你还要为兄下跪求你么?”这话可有些怒意在里面。老人发话了:“奇儿,既然水镜小妹替你帮我煎药,你就陪你师兄走上一趟,有你在,一切也好有个照应!”这也是话里有话,其意是说,刘羲很危险,如果邓陵子真做了愚蠢的事,你在也好阻止刘羲。不然,你岂不是坐视你的师兄去死?
玄奇点首,回向邓陵子道:“既然如此,小妹就陪师兄走这一趟了!”复又对水镜道:“水镜师妹,我爷爷可就交给你了,你来,我把我爷爷用的药方给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女兵法家
墨家是一个独特的学派,或者说,它是一个有自己武装力量的并且组织严密的私军。在战国时代,类似于日本的忍者军。但和日本那些少量千百的忍者不同,墨者的军力如果算起来,高峰的时候,甚至有数万以上,他们多是穷苦出生的孩子,对墨门的忠心可以说是死心塌地,天下少有。
按理说,有这样的力量,并且墨门中名剑高手辈出,就是成立一个小国占居一方都不在话下了。可笑的是,在这里,发生了变化。墨家的首领,也就是墨翟,当真是一个天才超人,虽然不识字,但却有着自己的智慧,是一个大智大慧的人。可惜的是,在那个仗义每多屠狗辈的时代,墨翟和那些穷光蛋的善良之人一样,全都愚蠢。
当手里拥有力量后,墨翟还愚蠢的相信非攻兼爱的思想,这真是愚蠢的要不得。不过,话说回来,事实上,在墨翟的晚年,他的确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