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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 作者:春温一笑(晋江金推vip2013.12.07正文完结)-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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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看你了?还不只脸蛋……阿迟脸红的虾子一般,“你快出去,别在这儿捣乱。”不是说外头一堆人等着,怎地只管在这里歪缠?
    张劢微笑道:“你又不许丫头们跟在身边,我再出去了,谁服侍你洗浴?”拿起雪白的布手巾,慢慢替阿迟擦拭身体。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根本没有 的意思。
    经过昨夜,两人本已亲密不少,并不排斥这样的肌肤相接。况且阿迟确实没什么力气,也就不跟自己挣扎、不跟自己过不去,任由他替自己清洗干净,抱出浴池,裹上宽大的衣袍。
    他俩在沐室磨蹭,外头佩阿、柔翰心里都有些焦急。今儿可是新婚头一天,要拜见高堂,要认亲,要开祠堂的!件件都是大事,不敢耽误。
    好容易等到新婚夫妇出了净房,佩阿、柔翰暗暗松了口气,一头吩咐小丫头迅速整理浴室,一头请新郎、新娘分别坐在紫檀雕缠枝花卉落地穿衣镜前,挽发髻,着喜服,理妆容。
    魏国公府大花厅内,此时已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张并、悠然坐在主位,张并的四叔、六叔等长辈也在坐,至于他的二伯母,前国公夫人林氏,因是孀居之人,不利喜事,并没被请来。
    “来了,来了,国公爷和新夫人来了!”侍女笑盈盈进来,曲膝禀告。门帘挑起,新郎和新娘并肩走了进来,众人都觉眼前一亮。
    新郎一身大红喜庆袍服,遍绣吉祥的金丝蝙蝠和如意纹、锦绣纹,如火如荼,轩昂英挺,整个人形容昳丽,光映照人。新娘子穿着真红掐金织锦华服,挽着飞仙髻,髻上插着一只赤金五凤朝阳大头钗,这头钗镶珠嵌宝、璀璨夺目,最耀眼的是一颗硕大的祖母绿,嫩树芽一般的颜色,赏心悦目之极。
    张并、悠然并肩坐着,眼中有多少满意。悠然转头看了丈夫一眼,眼神很是顽皮,张并会心一笑,“劢劢确是长大成人了。”这成了亲,可是大不一样呢。
    “奢侈,年纪轻轻的竟戴祖母绿!”一名相貌严肃的中年女子轻蔑说道。年轻人不知好歹,长辈也不管管!才十六七岁的少妇,人小福薄,也哪配这般珍贵之物。
    她身边一位俏皮活泼的少妇轻轻笑了笑,“年纪虽轻,位份却高,堂堂魏国公夫人,戴不得一颗祖母绿?”相貌严肃的中年女子很是骄傲,连头也不屑回,自然也不屑回嘴。魏国公夫人?眼下她还不是呢,要魏国公府上了请封国公夫人的折子、礼部准了,她方才是。
    新婚头一日,新郎新娘自是先拜父母高堂。张并、悠然是第二回喝儿媳妇茶,有经验,轻车熟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伉俪情深,永结同心。”说过这又是训诫又是祝福的话语,喝了阿迟敬的茶,赏了见面礼,顺顺当当,圆圆满满。
    厅中诸人当中,有不少心存好奇之人,伸长脖子等着看张并、悠然送的见面礼。都说平北侯府豪富,小儿子娶媳妇,公公婆婆送什么?
    等看清楚了,啧啧称奇,心存艳羡。这是一顶纯金打制的冠子,形状优雅高貴,工艺精湛,无以伦比。冠子上镶嵌着数百颗珍珠、金钢石、红宝石、翡翠、猫眼石,异常华美。
    “这顶金冠,得值多少啊。”不少人看的呆了,暗暗估着价,“单是金冠本身已是不匪,再加上这些极品宝石,肯定价值连城了吧?”
    新婚夫妇拜过父母,便该是拜见旁支长辈了。悠然拉着阿迟的小手,笑盈盈说道:“族中近支长辈,娘带着你一一拜见。”张并本是泰然坐着的,闻言缓缓站起身,“爹和娘一起,带你们拜见近支长辈。”
    有你们家这样的么?相貌严肃的中年女子颇为恼怒,怕谁要吃了你家小儿媳妇是怎么着,做公公婆婆的亲自带着她拜见?算你们狠,有你们在旁眼睁睁看着,估计谁都不肯多说半句话,轻轻松松让新媳妇过了关。
    “这是我四叔、四婶,阿劢媳妇,拜见四叔祖父、四叔祖母。”走到上首坐着的一对老年夫妇面前,张并温和说道。这一对老年夫妇年已六十余,头发花白,颇见龙钟之态,正是张并的四叔张钊、四婶武氏。
    新婚夫妇依礼下拜,阿迟敬茶给“四叔祖父、四叔祖母”。张钊和气的笑笑,夸奖道:“阿劢,你媳妇儿知礼懂事,往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互谅互让。”张劢笑着应了,“是,四叔祖父。”张钊是位温和的长辈,一向待他兄妹三人甚为慈爱。
    张并、悠然在旁含笑看着,武氏能说什么?“好孩子,既嫁为人妇,便要孝顺夫家长辈,不可专擅。”笑着嘱咐了一句,赏了一对流光溢彩的织锦荷包,沉甸甸的,想必装了不少珠宝。
    阿迟礼貌的道了谢。这位四叔祖母便是十三姑姑的亲生母亲了,和十三姑姑一点不像!十三姑姑仿佛门前的小溪,清澈见底,四叔祖母好似暴雨后的河水,浑浊不堪,看不清真面目。
    “这是我六叔、六婶,阿劢媳妇,来拜见六叔祖父、六叔祖母。”张钊、武氏过后,是张并六叔张锦、六婶沈氏。张锦、沈氏明显比较年轻,两人都是一幅无忧无虑的模样,显见得养尊处优惯了,没遇着过什么烦恼。
    阿迟行礼如仪,张锦乐呵呵赞道:“阿并,你小儿媳妇很漂亮!”沈氏也跟着点头,“可不是么,阿劢小媳妇儿可真好看,我都移不开眼眼睛了!”笑咪咪从腕上取下一对莹润的玉镯,亲手替阿迟戴上,“好孩子,我养了许久,今儿送你了。你和阿劢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有商有量,恩恩爱爱,早日为张家开枝散叶。”
    阿迟大大方方的应了,行礼道谢。这一对夫妇应该很幸运,大约年过半百的年纪,眉宇间却没有防备,面目详和,眼神宁静。
    张并的祖父、老国公爷共有六个儿子,庶长子、五儿子远在边关,多年不曾回京;次子张锟,也就是前任魏国公、林氏太夫人的夫婿,早亡;张并的父亲张铭行三,如今远在山阳城圆融寺出家修行。故此,只有张钊、张锦在京。
    老国公去世之后,儿子们本是分了家的。按说守孝期满,四房、六房都该搬出去,不过还没等他们搬走,张锟就一病而亡,魏国公的爵位落在张劢身上。张劢还小,林氏太夫人把持内宅,张钊、张锦合计过后,也不搬了,一起留下。
    见完张并的长辈,该见张并的平辈。张并这一辈人兄弟众多,张锟这一房有庶子张恳、张愈,张钊这一房有嫡子张恕、张懋,张锦这一房有嫡子张懿,庶子张态。这六对夫妇都是张劢、阿迟的长辈,要挨着拜见下来,并不轻松。
    张恳在兄弟中排行第三,是张并的三堂哥。他是庶子出身,从小在嫡母林氏面前讨生活,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轻易不开口说话,轻易不肯得罪人。笑着交代了新婚夫妇“百年好合、互谅互让”,并没多余的话。
    张恳的妻子苏氏,相貌严肃,背挺的笔直。她是张并的三堂嫂,对小叔子、弟媳妇便没有放在眼里,一本正经的训斥了阿迟一通,“张家百年勋戚,门弟高貴。你既进了我张家的门,定要恪守妇道、孝顺长辈、相夫教子,可知道么?”
    阿迟颇觉诧异。仲凯的父母就站在旁边呢,这是明打明护着自家儿子、媳妇的意思,这苏氏抽什么疯,当面为难?不只阿迟诧异,族亲中也颇有暗中摇头的。平北侯和夫人这做公公婆婆的都没有长篇大论的训导,你一个堂伯母,轮着你么?敢是闲疯了不成。
    张并淡淡看向张恳,你媳妇有病是不是,赶紧请大夫医治,药别停。张恳是个惧内的,既不敢发作妻子,又不敢得罪张并,急的汗都下来了,“太太,侄媳妇敬茶,快喝了吧。”率先端起茶喝了一口,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包放在托盘上,陪笑道:“侄媳妇,这是伯父的一点心意,莫嫌弃。”
    苏氏转过头冷冷看了张恳一眼,目光中颇有谴责之意。等她再转过头的时候,惊呆了:张劢伸手接过阿迟手中的托盘,重重放在她身边的桌案上,俯身拉起阿迟,走了。
    才进门儿的新媳妇给长辈敬茶,长辈还没训示完,还没喝茶,她就敢起来!“这是哪家的规矩?”苏氏气的浑身发抖,颤声质问道。
    根本没人理她。接下来是排行第四的张愈夫妇,张愈是个没脾气的,张愈的妻子唐氏是继室,年纪约二十五六岁,修长俏丽,很会做人,阿迟才行下礼去,她已笑着端起茶沾了沾唇,紧着把阿迟拉起来,推心置腹说道:“你有婆婆教导呢,我这隔了房的堂伯母,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好孩子,你只要听你婆婆的话,旁的,都不必理会。”把一个镶金嵌玉的荷包塞在阿迟手中,“好孩子,拿着玩吧。”
    接下来的张恕、张懋、张懿、张态夫妇 ,更加客气,更加亲热,一个个和颜悦色,连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温柔细致。给的见面礼不必提了,极为厚重。
    苏氏怒了许久,包括她夫婿在内,一个理会她的人也没有。苏氏绝望的转过头,儿子呢,闺女呢,你们在哪里?旁人不帮着我,难不成你们也攀附权贵,不要亲娘了?
    地下黑压压站着一众晚辈。人群中一位面相憨厚老实的青年男子,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敢看苏氏的目光,避了开去,缩在人群中不敢吱声。
    拜见过长辈,傅嵘从悠然手中接过阿迟,浅浅而笑,“爹爹,娘亲,您二老请安坐,我带弟妹见见兄嫂、弟弟、妹妹们。”张并、悠然并没异议,安安生生坐了回去。
    平辈之间厮见相对没那么费事,比张劢年纪大的,行礼称呼“哥”“嫂”,得个荷包;比张劢年纪小的,被称呼“哥”“嫂”,送个荷包。虽说不费事,但人数众多,也是闹了半晌。
    张勍对弟媳妇极客气,傅嵘待阿迟亲热又体贴,张橦么,本是要开开阿迟的玩笑,可是苏氏闹了这么一场,张橦唯恐阿迟心中不快,不知怎么安慰她是好呢,哪肯再捣乱?笑盈盈让阿迟过了关。
    好容易认完亲,阿迟头都有点儿昏了,累的够呛。张劢看在眼里,难免心疼,“累坏了吧?过会子开祠堂上族谱,然后咱们便跟爹娘回去,可以好生歇着了。”
    苏氏昂着头,挺着背,怒气冲冲独自走了。张恳没敢出去追她,她的儿子、闺女,也低了头,装作没看见。
    开了祠堂,祭拜过祖先,把阿迟的名字写上族谱,今天的正事就算差不多办完了。之后张并很客气的跟张钊、张锦告辞,“四叔,六叔,请恕我要先告辞了。师公他老人家不惯这种场合,还在家中等着阿劢小两口。”
    张劢差不多是师公带大的,张钊、张锦如何不知?张钊微笑道:“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理应如此。”张锦略有失望,“阿并你要走?六叔还想跟你好好喝一通。不过算了,不能让老人家白等着。”
    张钊、张锦都点了头,其余诸人自然没话说。张并、悠然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出了魏国公府,女眷坐马车,男人骑马,驰回平北侯府。
    平北侯府,白发苍苍的师公站在落地穿衣镜前,前照照,后照照,犹豫不定,“这身衣裳,我穿着好看不?也不知阿悠是不是整治师父我老人家,总觉着怪怪的。”
    镜子平整光滑,清晰映出一位身穿正红衣袍的白发老者。很鲜艳明亮的正红色,上面绣着万字纹,吉祥喜庆。火一般的红色,和老者的白发童颜,相映成趣。
    张并、悠然等人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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