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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4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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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怕你丈夫听见,说不定就是你丈夫唆使你来偷的哩!这文化艺术村也真是的,连小偷都住进来了。”舞蹈演员大声地说。 
  许多人听说抓到了小偷,就都从自己的屋里下楼来看。有人说:“这不是孙宇航的妻子吗?孙宇航也真是的,怎么会找个小偷做妻子呢?” 
  孙宇航听说自己的妻子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有点不相信。他和白楚楚同学、恋爱多年,她什么时候偷过别人东西了?但当他明白是事实时,他差点昏了过去。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了。 
  白楚楚是我扶回去的。我下楼去对舞蹈演员说了声对不起,就把白楚楚带走了。白楚楚刚被我扶进屋,孙宇航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白楚楚白白净净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耳光。他像疯子一样把白楚楚按倒在地,脱下皮鞋在白楚楚身上一个劲地狠打。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开。 
  “楚楚,你丢人呀,你让我怎么在文化艺术村呆下去哟!”孙宇航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放悲声。 
  白楚楚却在这时从墙角拿起了菜刀要抹脖子。我慌忙扑上去,把菜刀夺了下来。 
  “老可,你把刀给我,你让我死吧。我没法活了。老可,我是迫不得已呀。孙宇航把我带到这里来,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和他常常为明天的饭菜钱发愁。他硬着头皮到处借钱,除你借过两次给他,谁也没再借给他。人家不相信他。我知道他来这里混不容易,他不就是想出息嘛。可现而今不能空着肚子呀。你说我一个妇人家,能怎么帮他嘛。我想来想去,就想到偷了,偷衣服去当,换钱买米。老可,我不是人啊,我偷了爱华的皮裙,和你抽屉里的两百元钱。”白楚楚哭着说。 
  “你……你……连老可你都偷了。”孙宇航指着白楚楚说。忽然间,孙宇航抱住了我的脚:“老可,我对不住你呀!” 
  “宇航,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楚楚拿了我抽屉里的钱和爱华的皮裙时,我就该找楚楚谈谈或者告诉你,也就没今天这样的事了。你别太责怪楚楚,她也是为了你才去偷的。下次别再做就行了。你也别想得太多,文化艺术村这儿能宽容一切错误的。”我安慰孙宇航。 
  “老可,是的,不该怪楚楚,都怪我,怪我孙宇航没本事呀。画画,创作,我不是这块料呀!”孙宇航说,眼睛望着完成的一大叠画出神。 
  我把白楚楚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正欲转身离去时,孙宇航擦燃火柴,把他的画点着了。我慌忙扑过去灭火。但火一下子蹿了起来。我自知扑不灭了,就看着这些画变成火焰和轻烟。 
  孙宇航跪在火堆前,双手捏成拳状。他把拳头举过了头顶。他大骂了一声。骂声像炸雷一样在屋子里爆开来—— 
  “艺术,我日你娘!” 
   
  5 
   
  住在文化艺术村的施磊,原来是一个搜集整理民间文化艺术的。他跟别人来文化艺术村的动机不一样。其他的人来这里是为了变得更先锋和更前卫一点,而施磊来这里却是要实施对先锋与前卫的反动。施磊认为,西方文化正堂而皇之地入侵东方文化,而文化艺术村的人正在充当艺术的“伪军”。 
  施磊来文化艺术村是抱着一种战斗的心情来的,他一进入文化艺术村就把所有的人都看成了他的敌人;他为有这样一群观念上的敌人激动不已。他想,要是他们纠集起来对他实行宣战该有多好,但文化艺术村不是军营,居住的也不是战士。他们沉醉于他们自己的艺术,对别人对他们的评价和看法不以为然。所以,施磊在文化艺术村的一块墙上弄的那块黑板在他们的眼里是滑稽的。施磊那种像“文化大革命”时期出黑板报似的批判文章在艺术家们之间成了一种笑料。人们不把施磊那点简单的思想当回事让施磊既寂寞又孤独。战士是不能孤独和寂寞的,战士需要枪声和炮声。没有对手的战士是悲哀的,这意味着战士也将不是战士。在这样的心情面起,施磊就成了一个无聊的人。 
  施磊于是去大学里贩卖他的思想。他在大学里的讲座中抨击西郊文化艺术村。他像是在给大学生们叙述一场战争,但大学生们很厌倦这种毫无目的的“狂轰滥炸”。这也难怪,连军事演习都要分蓝军和白军。大学生们感兴趣的是西郊文化艺术村里那些画家、诗人、前卫戏剧家、舞蹈演员、摇滚乐手等等的创作与生活。所以,从很大程度上讲,施磊成了西郊文化艺术村的业余宣传员。施磊在大学里演讲的唯一收获是赢得了一个大学二年级女生的爱慕。施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她从学校带了出来,带到西郊文化艺术村里来,就把那女生给睡了。那女生还是个处女,面对床上的点点桃红施磊有些发怵。施磊后来弄大了女生的肚子,害得人家被开除了。女生被开除后就粘上了施磊。从此,施磊就把这女生当成了敌人,两人不停地吵架和打架,直到这女生后来跟一个贩卖香烟的商人走了,这种战争才宣布了结束。 
  我认识施磊是有一天他拿着一叠他过去收集的乡间民歌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在我的油印诗刊上发表几首。我认真看了他带来的民歌,发现都是些山头情歌。我婉言谢绝了他。我对施磊说:“你没有必要住在这儿,你该到山村去,到田野里、山坡上去。我说,你认真搜集整理一下民歌,这也是一种对文化了不起的贡献。”施磊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能走,除非不存在文化艺术村。只要这些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没法健康地生存。” 
  施磊的观点让我吃惊。他怎么会考虑问题到如此简单的地步。难道这里的艺术都是毒草、病菌不成? 
  施磊有一段时间就沉寂下来,也不再出板报,也不再到处瞎窜。女大学生的离去使他轻松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乡下买了两只狗,他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养狗。那是一公一母两只狗,施磊把它们分开饲养。他不停地请教兽医,怎样才能把一只公狗养得又壮又骚。他甚至到处寻找养狗的秘方,那段日子里,施磊成了一个养狗通。 
  那是只白毛公狗,样子长得有些凶恶,见了人就龀牙咧嘴,炫耀它的锋利的牙齿。一个人搬到文化艺术村潜心养狗对艺术村来说怎么也是新闻。施磊也不解释,别人越迷惑,他心里就越高兴。 
  他给那只公狗注射一些性激素,使它变得烦躁不安。而那只母狗,却被他养得像一只懒猫一样温顺。他常把关母狗的笼子移到公狗前,让那只公狗可望而不可及地嚎叫。 
  有一天中午,施磊搞了一个大笼子来,摆在文化艺术村旁人工湖边的那块空地上。他专门请人来,在公狗身上剔出一个“西方文化”的字样,又在母狗身上剔出了个“东方文化”的字样。他在笼子周围摆了许多书籍,什么萨特、康德、尼采、弗洛伊德等等的名著都被施磊搬了来。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艺术村的人们就三三两两端了饭来这儿吃。这早已是这里的人们的习惯,彼此聊聊,晒晒太阳。等这块空地中人多起来,施磊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把母狗放进了大笼子,接着又把公狗放了进去。进到笼子里的公狗拼命追逐母狗,而母狗也在笼子里一个劲地窜。那场面一下子就吸引了旁边的人。男男女女的人们就挤成一圈看。他们吆喝着。在这吆喝声中,公狗更加来劲。它狂吠两声便加速追上了母狗,伸出嘴一下就咬住了母狗的耳朵,两只前爪牢牢地控制了嗷嗷地痛苦叫着的母狗。这只被施磊人为地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性欲的公狗,粗鲁地爬到了母狗身上,对母狗施行强奸。这只被施磊注射过药物的公狗性力旺盛,把这只本来就温顺的母狗折磨得嗷嗷叫唤。人们在旁边有滋有味地看着,还一边为公狗加油。一个女舞蹈演员从人群里挤出来,说了声:“真没意思,怎么一群艺术家都堕落到看狗性交了。” 
  一个长着满脸胳腮胡子的画家抬起他沾满了红红绿绿的绘画颜料的手臂对女舞蹈演员摆了摆手。他说:“怎么没意思,太有意思了,你们搞舞蹈的怎么弱智到了如此份上。你认真看看,母狗身上写的是什么?——东方文化;公狗身上写的又是什么?——西方文化。这是表现西方文化正在向东方文化实行强奸。该明白了吧?” 
  施磊确实没有白养这一阵子狗。施磊的这一举动在文化艺术村里四处流传,这些艺术家们不是把施磊这个狗的性交表演当成笑谈。他们严肃地谈论这件事,那气氛颇有学术味。这种事传了出去,招来了警察。几个体壮如牛的男警察和一个满睑雀斑的女警察来到了艺术村里,后面还跟了几个挂着相机的记者。他们把正在午睡的施磊叫了起来。那个男警察问施磊道:“狗性交表演是不是你弄的。” 
  “是的。”施磊回答。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行为?”男警察粗声粗气问道。 
  “是艺术行为。”施磊回答。 
  “真是笑话,狗性交也是艺术?你这分明是流氓行为嘛。”男警察说。 
  “你不懂艺术,所以你才把它当笑话。狗性交为什么就不可以是艺术?”施磊问道。 
  “这……”男警察犯难了,有些语塞,一直沉默的女警察将她的记录本“啪”地合上,她用那本绿色塑料封套的记录本指着施磊说:“艺术是什么。艺术是高雅的东西,是有情趣的东西嘛!你把狗拉到大庭广众之下性交,有何高雅?有何情趣?这分明是一种低级趣味嘛!” 
  男警察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低级趣味,就是流氓行为!” 
  “跟你们这些人,我讲不清楚。你们出去,我还得继续午睡。”施磊说。 
  “你还猖狂得很哩!撵我们走?我们是来请你到我们那儿走一趟的哩!”那个胖胖的警察挥了挥手,吼了一声:“带走!”他身后的两个警察就扑了上去,各抓住施磊的一只手,“卡呼”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铐在施磊手腕上了。 
  那两只狗被这一惊吓,也在屋子里狂吠起来。胖警察又挥了挥手,道:“狗也带走,这是物证。” 
  施磊被拘留了一个星期。被处于了五百元罚款,派出所限令他三天之内搬出文化艺术村。 
  施磊走的那天,好多人去送他。人们像老朋友一样跟他握手,那场面有些悲壮。许多人道:“也真是的,凭什么要撵人家出村去嘛。岂有此理。”施磊却满不在乎:“无所谓的,另外找一地方住,要上文化艺术村来还不是一迈腿就来了。 
  大家都说欢迎你常来。 
   
  6 
   
  孙宇航依然不停地操练他的绘画技艺,日子依然窘迫。一个少儿出版社的编辑来艺术村玩,就介绍孙宇航为他画一套卡通儿童画。孙宇航起先有点犹豫,跑来找我。我告诉他我还写电视剧本、武侠小说哩。生存是一回事,艺术是另一回事,但要生存下去才能搞艺术。后来,孙宇航就同意了,真的赚了两千多元稿费。日子也就马马虎虎地往前面过。 
  孙宇航有了条生路,并没有显出高兴样。他常常饮酒,酒醉了就说许多话。我跟他一起喝酒,他就对我说:“我总不能天天画卡通吧,我都厌倦透了。”我就劝他,为了生存,人总得去干一点自己不愿干的事。 
  孙宇航酗酒,白楚楚就流泪。白楚楚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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