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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里有个小女孩特别聪明,尤其是作文写得特别写,但是昨天她父亲过来要求退学,其实不止她一个学生,王老师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大河过去有个叫度寮村的地方,这里很多村民私底下叫那里妓女村,王老师说那边一半的女孩都因为没上学而……”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虽然有九年义务教育,但是这里很多家庭宁愿不接受。”
瑾瑜静默下来,然后他伸过手摸了下我的头:“潮歌,其实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我:“我想用贺昂留下的钱成立一个基金。”
瑾瑜颔首:“好。”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开口说,我知道瑾瑜几年前成立过一个基金——博远基金。
瑾瑜把我拉入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可以听见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
“我明天去听你上课好不好?”瑾瑜问,下颚抵在我的头发上。“你明天不去大河吗?”我转过头问。
“先听你上完课再说。”瑾瑜埋头嗅了下我的秀发,我移了下头,“好几天没洗头了……”
瑾瑜低笑:“难怪有油味。”
我重重拍了下瑾瑜的大腿,威胁说:“真有油味?”
瑾瑜改口:“是油香味,油香味……”
油香味,我笑得肚子发疼,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是在我想起所有事直到贺昂出事后第一次这样开怀大笑。
笑停下来,瑾瑜望着我的眼睛清辉流转,瑾瑜拉起我的手,摩挲着我的指尖,他略带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
“潮歌,我这里来这里除了担心你在这里的生活,更重要的,我想告诉你一些我想了很久的话。”
“我们是幼儿班的时候认识吧,那时候你才那么点高。”瑾瑜自顾说下去,我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此刻是带着笑容的。
“幼儿园人那么多我最喜欢跟在你身边,玩游戏也喜欢跟你在一组,不喜欢其他男孩跟你多说话,很喜欢在你面前表现我自己。然后是小学,我们也是一起念的,小学时候你长得挺快的,毕业后你就有那么点吧。”瑾瑜又用手比划了下,我低头笑,插话说:“三年级之前我都比你高呢。”
瑾瑜捏了下我的手心,继续说:“小学也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每天就特别想看见你,有时候先跟你多说会话,但是每到课间你就立马溜出教室玩了,跳皮筋、贴膏药……”瑾瑜语气悠悠,小学我爱玩的游戏一个一个从他唇间蹦出来。
我的记忆也慢慢铺开,跟他一块陷入回忆。
“然后何小景转学来了?”我说,“她离开的那会还写给你一封情书吧,信封上还粘上了月野兔的卡通画。”
“你呀。”瑾瑜歪着头笑了起来,以往只有我提到何小景他的神经立马紧绷,不像现在,我和他都如此轻松,毫无负担地聊过往和过往的人。
“是吗,那封信我真记不怎么清楚了,关于何小景,我跟她是大学交集上的。”
我拿起瑾瑜的左手,嘴角上翘:“真没想到你小学就对我有想法啊。”我转过头看他,“你早熟。”
瑾瑜含笑的眸光微闪,继续说:“初中我们没能在一起读,这点我一直很介意,不过现在想想,我们错过的又何止初中三年呢,林襄结婚的时候说如果早知道以后会在一起,就不会早恋了。”顿了顿,瑾瑜修长的手指将我的一簇长发打了个卷。
“如果我有早知道,我希望自己不要犯下那个年少幼稚的错误,不那么轻易就放开你的手,这样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我会用我的能力让你一世安稳,没有过背井离乡,没有早产生子,没有我的误会和背弃,也没有丧子之痛……”
房间外月色柔和,脸颊不知不觉有了冰凉的湿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像猫叫似的女声。
“叶大叔,潮歌姐还在你这里吗?”
我起身,拉开蚊帐下床:“我先回去睡了。”
“晚安。”瑾瑜说。
我点头。
从瑾瑜房间出来,傅阳阳还立在外面,看见我,她露出一个笑容,挽上我的手:“我以为潮歌姐你不回来睡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然而傅阳阳却停下了脚步,她脸色猛地暗了下来,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潮歌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我:“阳阳,你误会了。”
屋里响起了下床的声音,叶瑾瑜,你要出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应该可以完结了~大家开心吗?
然后写酒酒的番外,争取一章解决,字数多些,这样你们一口气看下来也比较舒坦。
瑾瑜的番外,如果想看的人多,也写吧。
不过回头金子和喜颜那里都有没写完的坑,我平均着每天填土。。
56、第五十二章(结局章)
屋里响起了下床的声音,叶瑾瑜,你要出来做什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瑾瑜走出来,穿戴整齐地立在门前。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瞟了眼傅阳阳,淡淡开口说:“傅小姐应该是误会了,潮歌她虽然脾气有点急,不过也只是对自己人,她是没有出过远门,也很少跟生人相处,但是以她的性格实在不应该跟傅小姐有什么争执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地方让傅小姐产生误会了,我替她跟你陪个不是。”
傅阳阳挠了下头,然后冲我弯了下嘴:“不好意思潮歌姐,可能是我想多了。”
“没事。”我说。二十七岁的女人不可能还跟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计较些有的没的,不过刚刚瑾瑜的维护,我听进心里面去了。
回到房间,傅阳阳便不再多说话,拿出电脑写起了她的支教日志。
我倒了一杯水搁放在她的桌前,笑着问:“阳阳你上次说你跟你男朋友是在学生会认识的,可以说说吗?”
傅阳阳抬眸看了我一眼:“放心吧,我对叶大叔没兴趣。”
“可能因为他很长得实在很好看,作为他的妻子,我真有这方面的担心呢。”我笑了下,“你说是不是,阳阳?”
傅阳阳合上电脑,问:“他是你老公?”
我点头:“是。”
傅阳阳:“你丈夫不是那个法籍华人吗?”
“他不在了。”我说,这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对人坦诚,也是对自己坦诚,也是今天,我打算把贺昂的名字放到心里,兜兜转转的人生,不可避免的是残缺,现在我很庆幸的是,还可以找到那么一个跟我分享这残缺的人。
傅阳阳不再说话,爬到上铺,我也上床睡觉,拿出手机看手机,里面有一条信息,是傅阳阳的。
“对不起潮歌姐,不过如果叶大叔没有结婚的话,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对着屏幕上的字发了下呆,我回复:“我也那么觉得。”
第二天起来照常早起,我到外面刷牙的时候瑾瑜也起来,他正漱好口,见我出来,露出一口瓷白瓷白的牙齿:“秦老师早。”
我嗤笑,说:“叶先生也早。”
还没有梳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油发,想起昨天瑾瑜说的“油香味”,我抓了下头发,抬头对瑾瑜说:“我想洗头。”
瑾瑜也顺手摸了把,深有同感地说:“是该洗了。”顿了顿,“我去拿热水。”
过了会瑾瑜就提来一壶热水,我问他:“什么时候烧的?”
“猜想你今早要洗头,我就先把水烧好,免得你又急急忙忙。”瑾瑜好心情地说着话,然后卷起袖子伸手到脸盆试了试水温。
我说谢谢,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里早上的温度并不好,我低头打了个喷嚏,瑾瑜抓住我的手,皱了下眉头:“要不别洗了,感冒了不好。”
“昨晚谁说油香味了。”我提醒某人,而某人忽然一笑,一把拉我到他怀里,按住我的头,他带着隐隐的笑说:“其实我也有好几天没洗澡了,闻出来了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已闻,鉴定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瑾瑜使坏地把我头发揉地更加乱,奉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却极尽温和:“这下我们就般配了。”
“胡扯。”我说,最终我还是忍受不了油味的头发洗了头,瑾瑜拿来干毛巾替我擦头发,坐在他昨晚睡的房间,我一边躺在瑾瑜的腿上任他给我擦拭头发,一边拿出课本温故等会要上课的内容。
“你教的是语文?”瑾瑜问我。
我翻着课本:“除了语文,我教他们音乐跟数学。”
瑾瑜低低一笑,语气悠然:“真了不起呢。”
我哼了两声,拿起瑾瑜的手,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快速把头发撩了下:“我先上课去了。”
瑾瑜拉住我:“头发没干。”
“差不多干了,不能迟到的。”我说。
“去吧。”瑾瑜俊朗的眉眼漾起舒心的笑容,然后也不忘嘱咐我:“别忘记了带瓶水去,讲课容易嗓子痒。”
…
“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凑成了活泼机灵的小燕子。……小燕子从南方赶来,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机……”
我今天是给三年级上语文的《燕子》一文,刚读到小燕子从南方赶来时,抬头就看见门外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清晨的阳光渡在他的细条纹麻质衬衫上,他嘴角含笑,目光里挂着的细碎光芒,整个人融化在晨曦的光线里,这样的瑾瑜突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回到高中那会,身穿干净整齐的校服,带笑的眉目里有阳光的味道,让人眷恋。
最后一排还剩下一个位子,瑾瑜走进来在座位上坐下,教室里的学生偷偷转过去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偷偷转过头来继续上课。
“在微风中,在阳光中,燕子斜着身子从天空中掠过,唧唧地叫着,有的由这边的稻田上,一转眼飞到了那边的柳树下边……”
一转眼,青春就这样过去,所有悲伤的、欢乐的、遗憾的、都这样过去了,暮然回首,抬头瞧见的还是最初的这个人。
…………全剧终——————
三个月支教生活结束,我让瑾瑜给我买一张去法国的机票。
瑾瑜:“单程?”
“往返机票。”
瑾瑜拨了号码:“预订两张飞往里尔的往返机票……”挂下手机,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
我跑到楼下的邮箱取信,除去一些基金会寄来的信外,一共有十多封从宁县寄来的信件,兴冲冲上楼,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拆信。
瑾瑜洗好澡出来,看了眼茶几桌上放着的信,略戏谑地开口说:“还真是一个好老师,每个月都有学生来信。”说完,他伸手划拨了下桌上的信件,瞟了几眼说,“男学生来信怎么比女学生要多?”
“叶瑾瑜,你无聊不?”
瑾瑜笑笑,看了眼手表,站起身说:“到时间去接梨子了,梨子第一天回国上这里的幼儿园,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我也站起身:“一起去。”
瑾瑜去换衣间给我拿来外套,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弯下腰擒住我的头吻了下来,不对,是把我的唇角舔了一圈。
“是口红涂出来了。”瑾瑜忍着笑说。
我伸手抱住瑾瑜的双肩然后从后面跳上他的背:“今天不坐电梯,我们走楼梯。”
瑾瑜好脾气地笑笑,背着我往楼梯口走去。
把手放在他的肩膀,我开口问瑾瑜:“除了我你还有没有背过其他人?”
“林襄。”瑾瑜想了下说,“有次他脚摔断,没办法只能背他回家。”
“还有呢?”我问。
“何小景。”瑾瑜说。
“她也是脚受伤了?”我挤兑说,“你是不是还答应她要背她一辈子呢?”
瑾瑜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