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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不忍,忙上前道“祖母息怒,”
沈老太太看着余氏半响,脸色缓和了些,又说道“打量着你是个懂事的,不用我操心,看你管这个家也是不容易,你家老爷又在任上,这人就是再聪敏的脑子,所有的事情也不能全都记住了,别总看着下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放,虽说女人不许知道老爷们在外面的事情,可家里的大事你倒是要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知道,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家老爷下任会如何?”
余氏除了管家里的租子收入和各房的支出,沈老爷任上的事情还真的不太清楚,这时候沈老太太问起,就懦懦的说“原是说还要在岷州呆上几年的。”
“糊涂,总在那一个地方,老死了还是在那,你就不盼着你家老爷高升了?”沈老太太呵斥道。
余氏不敢再回话了,就听沈老太太又接着说“年后你家老爷可能进京,等入了秋,天凉了,我先带着鱼儿进京,过了年后,再跟你家老爷商议你能不能跟过去吧。”
余氏一听,抬起头看着沈老太太,有几分站立不稳,断断续续的说着“老夫人,我,我……”沈老太太看着她的样子就皱眉,“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余氏还站在原地不动,沈老太太又问道“怎么,还要陪着我这老婆子吃饭不成?”余氏这才转了身往外走去,沈虞见了忙要过去,却被沈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心中老大的不忍,回头看着沈老太太,“祖母…………”
沈老太太把沈虞抓到自己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娘太狠了些?”沈虞不说话,沈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娘料理家倒是花了不少心思,也让你父亲省了不少的心,就是有时候做事目光还是短了些,你可知道这回你哥哥领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沈虞摇摇头,“祖母,这会没有这档子事儿,不成还是不成的,鱼儿知道祖母的好心,沈家的女儿都嫁得好才是,可鱼儿早就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好的念想哪个姑娘家没有,若是不成了,也是鱼儿的命,怨不得娘亲的。”
沈老太太搂着沈虞摇了摇,许久没说话,“唉,你父亲年后进了京,要费心费力的地方多着呢,你先跟祖母过去,打点好之后,就迎了你父亲过来。”
“那我母亲真的就不过去了?”沈老太太搂着沈虞,“祖母说的当然是气话,一大家子,没个管家的太太那成什么样子,就是敲打敲打你母亲,别再做那些个没过脑子的事儿出来。”
沈虞从祖母的房中出来,马上就去了母亲那边,沈老太太当着沈虞的面给余氏没脸,这样的婆婆,唉,但愿以后自己别摊上一个就行。
进了余氏的屋子,见余氏正坐在灯下绣花,就凑了过去,余氏见了,拉着女儿坐下,回头跟小丫头们说“你们都下去吧。”转身问沈虞,“晚上可吃的什么?”沈虞粗略的说了说,看着余氏眼皮微红就知道是刚哭过,“母亲,”
余氏冲女儿笑了笑,“那天,娘是刚听了气急了,才动手打的你,长这么大,头一次动手,鱼儿可还疼?”
沈虞摇摇头,就听余氏接着说,“你不用为我担心,到了京中凡事都……”本想好好的交代几句,可是想到了刚才,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后面的话自言自语“什么都有老太太呢,什么都是好好的。”
沈虞搂着余氏靠在她身上“刚才祖母说,年后会让母亲过去的,说一大家子,没有个管家的主母,不成样子。”余氏搂着沈虞,“刚才娘想了半天,这去和不去,还不都是一样,你就放宽心,娘想得开。”
沈虞心中暗想,要是想得开,就不至于在打了自己那天,哭的那么伤心了,女人在后院没熬成老太太那个身份的时候,万事就一个字,忍。
只听余氏又说“要是早知道你哥哥的同窗不一般,娘也花些心思在上面,对了,你祖母说了没有,都是谁家的公子。”
“没说,娘,就是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比咱们家好的,只能比咱们家乱,京中的人事比这衡阳可乱的多,要是成了,女儿只会更累,你女儿可不是好料子,到了后宅,还不得骨头都不剩了。”
“唉,也是为娘的把你养得太过去娇贵了,要是以后,以后,也碰见个厉害的婆婆,我的小鱼儿该怎么办?
“母亲给鱼儿找个不厉害的不就成了。”
余氏没有接话,看着灯花出神“你父亲这次重新进京,所有的关系都要重新打点,比不得你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所谓的人走茶凉就是这个意思。”
沈虞的祖父几年以前去世,父亲在家丁忧守孝,过了三年才上的任,给派到岷州又过了三四年了,才重新活动着进了京,可知这次比上次在京为官难上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母爱都是一样的
天气转变的倒是很快,秋分渐进,虽然白日依旧是很热,早晚都开始转凉了,夏日睡觉都不用关上窗子,现在都要盖上单被了。沈虞知道离自己上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每天都愁眉不展的,京中跟衡阳一定不同,常听人说的,不到京中不知道官小,沈老爷升一级到从四品,还不是四品,四品官在京中一抓一大把。
余氏张罗着沈虞进京的行装,这次进京,过年是不能回来了,就得把冬衣都带上,可能把四季的衣衫都得带上,现在坐船过去,要是指望冬天用车运送东西过去,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呢。
墨棋的娘听着老夫人和大小姐要进京,就托人给墨棋带话,让墨棋留下,过了半年就接回家成亲了,不用往远了走,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墨棋自是不愿意的,沈虞听了直接就告到了老太太跟前,本来就一大摊子事情要忙,他家又过来添乱,就知道给主子找麻烦,拆台子。
老太太命人去把墨棋的娘骂了一顿,那婆子才老实了,没过几日墨棋偷偷的跟沈虞说,她娘拿钱托了关系让自己的儿子也随着老太太上了京,沈虞暗想,这人还颇有些门路的,也不知道是娘想出来的主意还是这儿子在衡阳待够了,非要到京中去。就那性子,往后走着瞧吧,这跟着上京没准是害了他。
老太太那边倒是没什么可收拾的,只带着四个丫头,若是到京中人手不够,再采买就是,后来一想,沈盏也快成大姑娘了,思前想后的,在京中定比在衡阳要好的多,就命人跟二夫人开口说了,欲将沈盏带到京中,二夫人乐不得此事,也忙给沈盏收拾起行装来。
沈虞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母亲,一有了空余时间就跟着余氏,余氏见长子在京中读书,小女儿也马上要离开,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二儿子虽然在身边,可读书不如长子,贴心不如幼女,实在是个让人操心的货。
沈逸今年十四,也不如沈胤和沈虞关系亲密,沈虞每次见到这个二哥,背着母亲,就和丫头缠在一起,当着自己的面,倒是收敛一些,谁知道外面什么样,家中母亲说话还能听上几句,别人的话谁的都不听。着实让人操心。
沈逸看沈虞也是如此,小妹在母亲面前总是受宠,家里大哥哥回来也围着沈虞转,老太太这次上京带的都是沈虞,谁都没有提自己,心中憋着很大的不忿,也不好说出来。
进了书堂,三五个平日玩的好的同窗都打听沈家上京的事情,沈逸没好气的说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众人讨了个没趣,也都各自散开,沈逸正趴在桌上玩着毛笔,冷不防有人拍他肩头,毛笔啪的一声落在桌上,沈逸回头就骂,刚开口,生生忍住了,也是同窗子弟,不过是不好惹的,姓顾,沈逸只好问“什么事儿?”
顾容鹤坐到沈逸身边,“你家上京,没你什么事儿?”沈逸也不回话,顾容鹤一笑,“没你的事儿还不好,到了京中,不说别人,你大哥就能管住你死死的,不是自讨没趣”
沈逸倒是真怕沈胤的,从小就是,沈胤说了什么沈逸就只有听的分,哥哥说东沈逸都不敢往西。这个也不是没想过,可哥哥每天在学中读书,也不回家,家中老祖母照管不过来,也是可能的。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到了京中,你哥会不会也把你送到太学中去?”
沈逸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此刻被顾容鹤一说,还真是,这京中不去也罢。这才稍稍宽慰一些。
这天沈虞正在余氏房中看花样子,准备给母亲做双鞋子,外面小丫头来报,说沈虞的舅母遣人请余氏和沈虞过去,余氏这个哥哥家也是过的七灾八难的,前几年哥哥去世,就留下嫂子,和小侄子慕昂。自己这个嫂子也是身体羸弱,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床上。
余氏沈虞就往哥哥处赶去,前些日子就听说嫂子身体也不好起来,估么是想看看小鱼,万一以后到了京中,再见就难了,进了余家大宅,四下一看,冷冷清清的,看门的斜靠在墙上,见人来了,懒懒散散的站起来,既不去问候,也不去通传,内院的下人比往日少了许多。
余氏顾不上理会这些带着沈虞奔了内堂,也不用人通传,直接走了进去,就见嫂子顾氏在床上,见了余氏,吩咐丫头上茶,余氏做到顾氏床边,心疼的说道,“几日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大夫的药可还吃着?”
沈虞看着顾氏,样子还真是清瘦很多,脸色蜡黄,顾氏笑了笑,拉着沈虞说道,“听说大姑娘要去京中了,想着以后没准见不着了,也就派人请了姑奶奶和姑娘过来。”
余氏忙道“哪里的话,小鱼转年回来,还不是要过来看你的。”顾氏摇摇头,冲小丫头说“把昂哥叫进来。”小丫头出去,时间不大,领着余慕昂过来,顾氏将儿子叫到床边,摸着儿子的脑袋道“姑奶奶,昂哥的爹去的早,可怜这家就剩下我和昂哥母子俩相依为命了。”
余氏听到这,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自己弟弟身体不好,可谁也没料到那么早就去了,目下只剩下昂哥这一个独苗,余家在自己这一支脉上,也就剩下这个独苗了。
昂哥看着自己母亲,也不说话,顾氏看够了儿子才转过来对余氏说道,“如今求了您一件事,万望看在昂哥去世的父亲份上,应了我。”
“你倒说些好的,别总说这样丧气的话。”
“姑奶奶,眼看着我的日子也不多了,余家也没什么人,我们这支上就剩下昂哥一个了,求姑奶奶以后怜悯昂哥,莫让人欺负了去,昂哥长大成人了,倒是要像孝敬亲生父母般的孝敬姑奶奶的。”
余氏点了点头,就是觉得今天顾氏说的话句句透着不祥,有心不让她说下去,又不敢,只好由着顾氏,
“今天请了姑娘过来,还有一层子意思,就是想让姑娘领着昂哥进京。不知道姑奶奶和姑娘能不能答应”
余氏和沈虞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虽然是托孤,可也托的太直接了,怎么就把孩子也一并领走了呢,顾氏微微的有些喘,丫头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