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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藏于那里已不知多久,方才虽然不全都看清楚,那些侍卫并不是他们的同伴。
两人身形着地,一个随即道:“果然有人暗施阴谋陷害侯爷。”
“不知那是什么人?”
“也许是燕王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非要立即赶回去通知侯爷不可!”
“不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
语声未已,一声冷笑突然传来,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一株大树后,幽灵般转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那个钦差。“”你--“一个侍卫仓皇拔刀,另一个后背忙靠在一株大树干上。
钦差什么时候到来,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
”你们还想走?“钦差又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钦差没有回答,反手将面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拉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安。
那两个侍卫并不认识,一个接着又叫:”回答我们!“”一般人叫我司马无情,其实我叫做司马长安!“语声是如此阴森。
两个侍卫一听”司马无情“四个字,便已有如掉进冰窖之中,全身都颤抖起来。
司马长安也就在此际欺前,闪电般拔剑疾刺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那个侍卫扬刀急挡,”仓“的一声刀被劈断,人亦被劈开两边,另一个转身急奔,司马长安的刀同时脱手飞出。
那个侍卫耳听风声,转身挥刀欲挡,他的动作也不算慢的了,但比起那一刀仍然不如,”夺“地一声,那把刀直穿胸膛,活生生将他钉在树干上。
这一刀力道之威猛,绝不在方才那一刀之下,也还未穿透,那个侍卫的内脏已然被刀上的内力震碎。
司马长安这才发出一声冷笑:”魏初--这条老狐狸到底心乱了,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两个娃儿。“坐骑冲入了长街,郝安整个身子仍然伏在盛北川身上,前衫已然被鲜血染成血红。
盛北川没有动,思想接近空白,一双眼睛紧闭,口虽然半开,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长街上行人纷纷走避,只有孙凤翔例外,他从定远侯府出来原是要去找元宝一伙喝酒,转到这里却遇着郝安盛北川一骑奔至。
那一骑眼看便要撞在他身上,他却及时闪开,同时将缓绳抓住,硬生生将那匹狂奔的马勒停。
马悲嘶,人立而起,孙凤翔手急眼快,另一手扶住郝安,才没有翻掀上来。
触手冰冷,孙凤翔一惊,日呼:”姓郝的-一“一把将郝安从马背上抓起来。
郝安面色苍白,生命亦已随鲜血流尽,孙凤翔一看,脱口一声:”死掉了?“抓的手不人一松,郝安立时从马背上掉下来。
孙凤翔忙又将盛北川抓起,一摸还有气,心一宽,再将盛北川摇撼了几下,一面呼道:”侯爷,侯爷“盛北川缓缓张开眼睛,看清楚是孙风翔,又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神态茫然,突然清醒,脱口问道:”郝安?郝安在什么地方,怎样了--“孙凤翔伸手往地上一指:”死了。“盛北川目光一落,滚身跃下来,一个踉跄,孙凤翔一把慌忙扶住:”侯爷保重。“盛北川俯身扶着郝安的尸体,双手握拳,面露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魏初--“孙凤翔诧异问道:”姓魏的怎样了?“盛北川道:”他派人中途伏击我们,若非郝安,本侯只怕还回不来。“”怎么会这样?“孙凤翔抓着头:”不是说,你们连成一气?“”别的不知道,他只是要诱本侯出去,拦途截击。“盛北川显得很气愤。
孙凤翔皱眉道:”大概他是因为侯爷深得人心,恐怕有侯爷在他便无立足之地。“盛北川长叹一声:”燕王势力日大,这样下去恐怕……“孙凤翔摸着鼻子,道:”看来皇帝在他手上也不能够干出什么来,倒不如我们将皇帝救出来,由侯爷再行召集各侯一齐举兵。“盛北川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那飞虹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府中?“孙凤翔点头。”咱们先回侯府再说。“盛北川说。
孙凤翔略为一怔,随即一把将郝安的尸体抓起来,掷到马鞍上。
接近黄昏。
那飞虹飞燕并肩走在院子中,菊丛旁,黄菊盛天,孙飞燕人亦瘦得有如黄菊一样。
那飞虹怔怔地看着孙飞燕,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等到飞燕开始察觉之时,不禁娇靥一红,问:”你在看什么?“”看你。“那飞虹并没有隐瞒。
飞燕道:”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可是比花还要娇艳。“飞燕粉面更红,低首微喷道;”什么时候你竟学得这样油嘴?“那飞虹笑道:”我所说的句句都是老实话。“”随着伸手轻轻托起飞燕的下颔。
飞燕更加娇羞,嘴中却仍然轻叱一声:“谁让你这样大胆放肆。”
那飞虹也不再言语,接着将飞燕拥入怀中。
片刻相偎之后,飞燕忽然问:“说真的,你觉得我哥哥怎样?”
“你哥哥么,我现在正在竭力争取他的好感。”
“为什么?他又不是女孩子……”
“却是我的未来大舅爷。”
“胡说八道!”飞燕既羞又喜地举起小拳头往那飞虹捶去,那飞虹丝毫也没有闪避,任由她的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胸上。
捶了几下,飞燕整个身子亦变得软绵绵,倒在那飞虹怀中。
孙凤翔却就在这时候双手分开花叶,箭也似冲进来,飞燕冷不提防,吓了一跳,慌忙从那飞虹怀中挣出来,那飞虹也有些尴尬。
孙凤翔没有理会,挥手道:“快去--”
飞燕一怔道:“去哪儿?”
那飞虹却问:“可是出了事?”
孙凤翔点头:“魏初在中途设伏,郝安一伙与侯爷的手下都无一幸免。”
那飞虹大惊急问:“那侯爷……”
“郝安拼死将他送了回来。”
“只有他们二人逃得性命?”
“谁说二人?”孙凤翔摇头:“郝安重伤之后,已经完了。”
“好一条汉子,”那飞虹一咬牙。“侯爷是不是要见我们?”
“还有元宝。”
“那个小子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妓院--”孙凤翔冲口而出才想起飞燕在旁。
飞燕没有在意,那飞虹忙推了孙凤翔一把:“我们先去看侯爷,你快去找元宝。”
孙凤翔应声一溜烟也似奔了出去。
恰红院可以说是周围最大的一间妓院,元宝却将它完全包下来,这时候正与群贼在堂中玩在一起,群贼有的在喝酒,有的在与妓女调笑追逐,乱成一片。
元宝更是左拥右抱,左面一个在侍候他吃菜,右面一个在替他倒酒,灯光之下,只见他满嘴油腻,一脸红光,眉飞色舞,不时放声大笑。
鸨婆扭动着身子走了过来,走到元宝的身旁,阴声细气地道:“元大爷,元老板--”
“叫我?”元宝含糊地应。
鸨婆接道:“我们小红姑娘有请。”
“大红小红,什么红也好,都请她下来。”
“小红姑娘请元大爷上去。”
元宝有些不悦地道:“这小红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也当然是最美的了。”鸨婆不慌不忙地说:“她还亲自替元大爷烧了几样好菜。”
元宝不悦之色立时淡下,色迷迷地道:“好,老子就上去瞧瞧。”随即亲了左右两个妓女的脸颊一下,将他们推开,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杯酒,一面喝一面大笑着走向前去,鸨婆忙在前边引路。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第十章 众贼逍遥怡红院 深夜悄潜长兴府
门推开,元宝走了进去,鸨婆连忙替他将门关上。
当门的香榻上罗帐低垂,元宝杯中酒已尽,空杯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回左手,把玩着缓步向前走去。
桌上没有酒菜,元宝却也没有在意,一双眼只是盯着那边香榻,凄迷的灯光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帐后,元宝走到帐前,停下脚步,一面压低嗓子猫叫也似地唤一声:“小红--”
帐内毫无反应,元宝一面抛着酒杯一面又道:“想不到你如此害羞,老子倒要看看你的脸蛋现在是小红还是大红。”
说罢他将杯往后一抛,拉开罗帐,坐在香榻上的赫然是一个白脸男人。
元宝一怔,身形立即倒翻了出去,伏地猛一个滚身,才抬头望去。那个男人这才扶着旁边的一个箱子,悠然站起来,微笑道:“是粉白。”
元宝上下打量着:“你就是小红?”
“我姓翁。”那个男人幽幽地应着,言谈举止,阴阳怪气,倒是不太像一个男人。
元宝打了一个寒很,他并不认识此人就是燕王座下的翁天义,只觉得实在有点娘娘腔,令人毛骨惊然,他抬手往耳窝挖了几下,才道:“老子这是进错房间了。”
“你没有。”翁天义摇头。
元宝不禁有些气恼,“那个老贼婆,老子要女人,他却给老子弄来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翁天义不怒反笑,伸手一拢鬓边,“我可比任何女人都可爱。”
元宝一阵恶心的感觉,翁天义接着道:“她们要你花钱,我相反,可是要送钱给你。”
元宝不觉伸手掩着屁股,翁天义一笑,打开身旁的箱子,放在箱子内的赫然是一锭锭的金元宝,灯光下耀眼生花,元宝的眼睛却相反瞪得斗大,眨也不一眨。
翁天义接道:“这儿是一万两金子。”
“一万两?”元宝的眼珠几乎瞪了出来。
“是订金,事成之后,再付四万两。”
元宝那张脸立时像抹上了一层金光,忙问道:“那是什么事?我们坐下好好地谈谈。”
“这件事在你来说,只不过举手之劳。”
“你要老子干什么?杀人放火?”
翁天义摇头:“只要你在皇帝到手之后,转交给我。”
“皇帝?”元宝怔了怔。
“就像你将皇帝交给司马长安一样。”翁天义将一锭金子拿起来:“不同的是我给你的是一锭锭的金元宝,五万两,决不会少上半两。”手一挥,那锭金元宝抛向元宝。
元宝接下狠狠地咬一下,道:“老子最喜欢的还是这种金元宝。”
翁天义接道:“人送到赤松林便是了。”
“可……可是……”
翁天义笑笑:“你一定有办法的。”
元宝点头,心里却忖道:“大不了必要时老子再将皇帝从这厮手里抢回来。”
“一切拜托了。”翁天义又笑笑。
元宝反问:“你也是燕王的人?”
翁天义微一颔首,元宝看看手中那锭金元宝,再看看那个箱子,大声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翁天义摇头摆手。“小红就在隔壁的房间。”
元宝大方地道:“你受用好了。”
翁天义摇头,元宝怪怪地望着他,突然问:“你难道是个太监?”
“正是。”翁天义并不否认。
“我早就怀疑了。”元宝大乐,又拍桌子又顿脚的,笑得合不拢嘴。
翁天义若无其事,元宝笑了一会儿,道:“那老子也不跟你客气了。”随即走过去,将箱子盖上,轻喝一声,将箱子扛了起来。
那么重的箱子,他却是毫不费力似地,随便就扛起来,往外走去,翁天义随亦踱了出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堂上的情形更乱,孙凤翔走进来,立即被几个山贼拉着去喝酒。
孙凤翔推开各人,问清楚元宝所在,转往楼上走去,那个鸨婆也不知是要阻止还是要招呼,才要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