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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祀笑嘻嘻道:“在我眼里,妹妹你简直捡个大便宜,这就是个极好极好的归宿!世子爷为人虽然冷了点,但确实是个人,不是鬼,你三哥我亲自验证过。”
原来这才是他此来的目的。清玉心中微暖,对上詹祀的眸子:“也就是说,你认识永安王世子?”
詹祀点点头,想了想,随即笑道:“你不也见过么,那天在武夷山脚下,就是他让你三哥那般窘迫的从山坡上滚下去的。”
于是詹祀开始细细的和清玉讲述他二人是如何相识的。詹祀有一次随同窗们去京郊外的永安寺,路上不小心马受惊,得幸于永安王世子派人出手相助制服了马匹,于是俩人就这样相识了。不过清玉从詹祀描述的言语中来看,基本是詹祀主动热络人家的,主动介绍自己,主动去拜访,主动要求同行……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清玉几乎可以断定这位詹三爷绝对是个脸皮厚的货色,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去“巴结贵族”他应该是第一人。不过,最奇特的还要数那位永安王世子,若真是个冷漠的人,何以容得下詹祀如此闹腾他。
“他一定很烦吧,所以报复你,那天把你弄下山坡。难不成他属下的功夫这般高,会隔山打牛?”清玉奇怪道。
自打四妹病愈久以来,詹祀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妹妹带着一脸好奇的问自己问题。这才是她的四妹妹,活泼可爱满脑子问题的四妹清玉。詹祀顿然高兴起来,笑着解释道:“哪有那种神奇的功夫,是我自己自愿滚下去的,打赌输了。好妹妹,别怪三哥没告诉你,你千万别和他打赌,一准赌什么输什么。以前赌那些秋闱考题类型之类的,尚可以说他靠关系得的消息。你哥哥我和他抛铜钱赌正反,也从没赢过。”
“噗,”清玉掩嘴轻笑,心里压得石头去了大半,看来这次她赌对了。永安王世子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并非是病入膏肓之人。那个所谓的鬼附身之类的传说,恐怕也是谣言以讹传讹以致夸张到失真了。
“嘿嘿……”詹祀见四妹妹笑了,也安心了,跟着傻笑。
“三哥,最近民间可有什么稀罕的传闻和我说说。”清玉叫人上了果点,这才算正是欢迎詹祀了。
詹祀仔细想想,皱眉摇头:“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前段时间有个奇怪的消息,有个扬州名伶号称小七的突然到京城,一夜之间,名声大作,可眨眼间人又销声匿迹了。呃,还有个,昨儿个有个女子死在官道上了,人死在马车里,那张脸奇丑无比。”
“三哥说的这两个消息还真特别。”清玉勉强敷衍道。
“嘿嘿,你偏问我,我觉得稀罕的东西你可未必喜欢。”詹祀说罢,招呼在外头等着的小厮将东西交出来。暮雪去接过来,将盒子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詹祀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玉壶。“这是以前父亲赏我的宝贝,我借花献佛,送你做订婚贺礼。”
清玉意欲推让,见詹祀的意思坚决,也不好多言,感谢的收下。她送走了詹祀之后,立即拉着缪嬷嬷说道:“你快出府,瞧瞧你那好姐妹,她的女儿不是好多天不见了么,会不会就是三哥所言的那马车上的女子?”清玉转而又将今日老太太送来的金银等物挑了大半,让缪嬷嬷给那位妇人送去。
缪嬷嬷瞅着这些东西,为难道:“姑娘,她本就是干那个行当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活该有这个下场。姑娘送这些东西给她娘,未免太贵重了。”
“她帮了我,我自要谢她,与卑贱无关。”清玉道。
缪嬷嬷愣了下,点点头,赶紧拿着东西去办事了。
☆、第五十章
缪嬷嬷送了东西,第二天才收到她姐妹托人捎来的消息。就一句话;两个字:“是她。”缪嬷嬷听着心里不好受;跟四姑娘请了一天假,出府去帮她的姐妹为女儿治丧。
清玉是偶然间从缪嬷嬷口中听说的;缪嬷嬷小时候家里遭了洪水;一家子人只有她活着,后来她就被人拐了去,跟其它的孤儿一遭被贩卖到。这位姐妹便是当初和缪嬷嬷一遭儿进京的,缪嬷嬷因为模样好被幸运的卖进詹府这样的规矩的大家;她的姐妹杨氏命苦些;被卖给了做小生意的商人做小妾,商人好赌,最后败得家破人亡,杨氏便沦落到怀着孩子给赌坊洗衣服的下场。后来生了女儿,继续劳苦命,赌坊东家因见她女儿模样好,便将她买到了妓院。杨氏的女儿辗转流离到了扬州,渐渐地出落得妩媚妖娆,成了扬州名妓。这位杨氏的女儿,便是之前在京城名噪一时花魁小七,原名杨水儿。
缪嬷嬷陪着姐妹杨氏将杨水儿的尸体收殓入棺,岂料衙门突然来了两名官差和一名仵作。仵作再次开棺检查尸体之后,点头对两名官差低声确认道:“确实是花柳病。”
“你、你们要作甚么?”杨氏惊诧的看着官差们。缪嬷嬷赶紧走过来,站在姐妹身边,给她壮胆子。
“尸体还有死者身前所有的衣物和用过的东西都要焚毁。”官差喝令道。
缪嬷嬷握住杨氏的手,冲她点头。杨氏哭着点头不语,眼看着女儿东西被收拾干净了,屋子里洒满了土木灰,连她们平日用的碗筷锅具都一并砸毁了。
杨氏哭得更甚了,也理论不出什么。谁叫她女儿命苦,堕落风尘染了那样的病。她这辈子没遇见过什么好事,唯一一个值得可高兴的便是生了她。却没想到,把养到她亭亭玉立之时,却被那个狠毒的东家背地里给卖了。这些年,杨氏若非心系自己的女儿,早找个房梁子上吊死了。如今终于盼女儿回来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杨氏哭晕了两回,缪嬷嬷本欲领她去新宅子歇息,杨氏不肯,非要跟着官差一起,眼看着女儿的尸体连同所有的东西被烧成灰烬。折腾完这一遭儿,杨氏早已经没了力气。幸亏缪嬷嬷有先见之明,提前雇好了软轿,将杨氏送入了新宅子。新宅在京城的另一头,南北相隔甚远,估计她原来的那些讥讽她的老邻居们是找不来的。
杨氏还是舍不得女儿住过的房子,哭了好一通,便闹着想死。缪嬷嬷见势不妙,又托人跟四姑娘请了几日的假。
杨氏在缪嬷嬷的几番劝慰之下,才稍好些。冷静下来之后,杨氏纳闷的看着缪嬷嬷:“好姐姐,你怎么不怕我?那些人一听说我女儿得的那种病,都躲得远远地,好像看我一眼她们都觉得脏似得。”
“当初我遇难的时候,还不是你帮我的,那时候你也不容易。”缪嬷嬷顿了下,犹豫了会儿,才不好意思道:“其实水儿的事儿,我确实曾瞧不起她。是我家主子和我说,既是受了人恩惠,便该不分尊卑贵贱的去回报。真是罪过,水儿也非心甘情愿堕落那种地方。好妹妹,就算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着。她不远千里的从扬州跑回来找你,图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过得好。”
当杨水儿得知自己病入膏肓只是,便奋进全力赎身,然后回会来找她母亲,她用余下的积蓄买回了她母亲的奴籍。这样的女子,身子虽然不干净了,但那颗纯孝的心确是干干净净的。
缪嬷嬷回想当初杨水儿求她的情形。那时她刚回京,托她帮忙给母亲赎身,也求她帮忙以后照顾她母亲。
缪嬷嬷那会子自觉自身难保,也有瞧不起杨水儿的意思,便冷言相向。杨水儿竟一点不介意,反而更加卑微的祈求。
……
“嬷嬷,我为了赎身见母亲,几乎用尽了我这些年卖身的钱。如今我染病了,这副身子已经不值钱了。但我这具身子倒也有用处,何不问问你家要做世子妃的主子,她可曾有什么人看不过眼的,特别是男人。”杨水儿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带一丝自嘲之意。
缪嬷嬷听此话之时除了惊诧便是鄙夷,不过她还是照例将话传给了四姑娘。四姑娘并没有表态,缪嬷嬷自己揣摩了主子的意思,回绝了杨水儿。岂料杨水儿十分自信的交给自己一个信封。
杨水儿的容颜仍旧妩媚动人,只是脸上写满了哀戚和请求:“正因我是风尘女子,听得见得多了。男人么,在床上舒服了,便最容易说实话。世家大族里头的争斗我颇有耳闻,像四姑娘这样的庶女,活这么大,怎会没受过欺负?我只求你家主子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帮她一次,也请她帮我一次,若哪天我死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了四姑娘的大恩大德。这是封信麻烦嬷嬷帮我带给她,她看了信若真能体谅我,便是我的幸运了。”
后来,缪嬷嬷便将信交予了四姑娘,四姑娘也回了她一封。至于内容如何,缪嬷嬷并不知晓。她只知道后来杨水儿不知道怎么化名小七,跑去春风楼呆了几日,再然后她就消失了,无声无迹,再后来,便是她猝死路边的消息。
缪嬷嬷见着她那张占满脓疮的脸才知道,原来杨水儿当初的消失是因为病情恶化,她不想她母亲担心,所以毅然的选择孤独的死去。杨水儿能做到如今地步,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缪嬷嬷觉得她活得比自己干脆,只可惜生错了人家,这样的女子若生在富贵人家,说不准会有怎样风采的传奇。
缪嬷嬷等杨氏的情绪渐渐好些了,方回詹府回报四姑娘。小豆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拦住了缪嬷嬷的去路。她机灵的和缪嬷嬷保持距离,示意她不许靠近四姑娘。
“你这丫头,什么意思?”缪嬷嬷瞪她。
小豆子骨碌碌的转眼珠子,贼兮兮的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耳朵灵着呢,有人说你帮个因花柳病而死的姑娘治丧。我怕你不干净,传染我也就罢了,一旦毁了姑娘的——呸呸呸,不说了,不吉利。”
“嗨,你这臭丫头,从哪儿听说的?”缪嬷嬷又气又笑。
“你管着么。”小豆子扬起下巴,瞟她一眼。
“小豆子,让缪嬷嬷进来。”暮雪笑着走出来,传四姑娘的话。
小豆子不服气,紧跟着缪嬷嬷进屋,意欲继续护着四姑娘。
缪嬷嬷嫌弃的打发小豆子,她偏不肯走。缪嬷嬷难得告状一次,求四姑娘治治她。
清玉无奈的笑道:“还不快走,缪嬷嬷都烦你了。”
“姑娘,她烦不烦我不管,我得保护好姑娘。”小豆子歪着脖子说道,“姑娘,您不知道,缪嬷嬷和得花柳病的人接触过,我听说这病传染。”
“不至于如此惶恐,这病可不是说说话就能传染的。再说那姑娘脸上开始长疮时,人已经不在家了。”清玉眸子里闪过怜悯之色,随之又被敬佩之意而替代。“以后不许再提此事,逝者已矣,生者不可妄加非议。嬷嬷。你明日去永安寺一趟,替我给她焚柱香。”
缪嬷嬷含着泪点头。她突然想起自家姑娘曾给过杨水儿的信,意欲开口问,又不敢问。
清玉瞧出缪嬷嬷的意思,解释道:“以她的机灵,信肯定是毁了。就算没被毁,也不打紧,我早有准备。至于内容,嬷嬷还是不问的好,我不想嬷嬷操心太多事儿。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懂得,说给别人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清玉如今只能拿这个做托词,估计以后也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她总不至于告诉缪嬷嬷,四姑娘的身体里住着的不是她,是另一个死了的叶姨娘,胡乱说些她要报仇之类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些话都太荒唐了,还是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比较好。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他的责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