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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没这个本事,这事是他办的。他连皇帝都可以左右,所以我们一定要相信他。”沈君烨目光灼灼地看着章氏。
“我相信相公,自然也会相信他。”章氏重重点头。
沈君烨亦跟着点了点头。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具 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凝香院内,玉瑶送走了沈君烨,回到正屋,她见云居雁愁眉紧锁坐在桌前,小声说:“大 ,二爷说话、行事一向奇怪。先前他都能在王爷面前说那样的话,今日他说‘照顾’什么,大概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只是在想瑾瑜和瑾Y。接下去万一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时时刻刻在他们身边……偏偏三妹怀着身孕。舅母又忙着表弟的婚事……”
“大 ,奴婢和香橼会一直在您身边。鞠萍姐姐和锦绣寸步都不会离开两位小少爷的。再说,过些日子三爷就回来了。”
云居雁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府里的事一早已经安排妥当,可府外呢?云惜柔和枇杷都不知去向,说不定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策划着什么。
“看起来他应该不会回暨阳,先看看他打算如何收尾再说吧。”云居雁似自言自语般喃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云居雁正喂儿子们用早膳。章氏哭着就走了进来。云居雁只能把勺子交给了 娘,引得沈谨瑜大声抗议。
“二弟妹,你又和二叔吵嘴了?”云居雁的话音刚落。章氏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云居雁虽不耐烦,但她想知道沈君烨和章氏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只能耐心地等着。
一盏茶之后,章氏止了眼泪,啃啃巴巴地说起了经过。
按照章氏所言,她听从了云居雁的建议,当面要求沈君烨要么别回暨阳,要么带她一起走……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和沈君烨的对话,总之一句话,最后沈君烨虽勉强愿意留在王府,但他生气了,要搬去书房睡觉。云居雁压根不信章氏的说辞。她不咸不淡地劝了两句,命人送了章氏离开。
一晃日子又过去了三四天。这几天,云居雁密切注意着沈君烨的动静,不过并没什么收获。他没再日日上凝香院,企图和沈谨瑜,沈瑾Y亲近。云居雁心中奇怪,但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耐心等待。
这一日,眼见着快三月了,天空居然又飘起了雪花。云居雁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和沈君昊成婚四年的纪念日,而他离开她已经两年了。或许他们很快就能见面,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第一世的时候,他就是在他们成婚四周年那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 ,舅夫人来了。”玉瑶的声音打断了云居雁的思绪。
“这个时候?”云居雁心下奇怪。再过几天就是许家二子娶妻的日子,鲁氏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雪前来,定然是有极重要的事。她带着玉瑶等人迎至院子门口,就见鲁氏亲手捧着某个东西,急匆匆朝她走来。
“舅母,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亦紧张了。
“进屋再说。”鲁氏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回到正屋,鲁氏遣退了丫鬟,这才打开了包裹着盒子的锦缎。铁质的盒子不过半尺见方,做工十分考究,六个月面都有雕花,正面还镶嵌了宝石,乍一看像是女人的首饰盒。
“舅母,我不明白。”
鲁氏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盒上的小锁。她伸手去揭盖子,盖子纹丝不动。她指着侧边的牡丹 说:“你舅父找京城最好的锁匠看过,这里是一道暗锁。这道暗锁做得极为精巧,若是没有钥匙,除非找工匠锯开,否则这个盒子是打不开的。”
“舅母,我还是不明白。”
“你看这里。”鲁氏把盒子翻了一个身,指着边上的一行蝇头小字说:“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云居雁低头仔细辨认,点点头,又疑惑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个盒子。”
“不要说你,我和你舅父也没有见过。这次若不是替你表弟收拾院子,谁能想到房梁上藏着这东西。”
“房梁?”他们这样的家族,一般都会在家里造暗格或者秘柜,压根不会有人把东西藏在房梁上。
“是啊,房梁!”鲁氏苦笑,“你外祖父临终时只把这条钥匙给了你舅父。”她扬了扬先前打开的小锁,“其实若不是上次,你和君昊过来找你外祖父的手札,你舅父压根就没注意到这条多余的钥匙。那天之后,我们在王府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这把钥匙用在何处,没想到你外祖父居然把这么一个盒子藏在房梁上。”
“舅母觉得这个盒子与我有关?”
“这是你的生辰八字,里面的东西定然与你有关,暗锁的钥匙可能在你手中。”鲁氏示意云居雁好好想想,钥匙在哪里。
云居雁茫然地摇头,“外祖父、外祖母从未给过我钥匙之类的东西。”
“那或许在你母亲哪里。”
“可是不对啊!”云居雁连连摇头,“若这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东西,为什么铁盒会在侯府的房梁上,而钥匙又在舅父手中。”
“这……”鲁氏语塞。她和许慎之已经试过启昌侯府所有的钥匙,无一能够打开铁盒上的暗锁。他们也是昨晚才看到盒子上居然刻着云居雁的生辰八字,她这才匆匆把东西拿了过来。说实话,她和许慎之都不喜欢这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事。他们一直觉得云居雁外祖父是光明磊落的,可当下这事――
鲁氏皱着眉头对云居雁说:“你外祖父既然藏了这么一个盒子,想必一定是极重要的事。你给你母亲写一封信,问问她是否知道钥匙在哪里。你也仔细想想,我再回去找找。这盒子暂时留在你这里。”
“舅母,盒子还是由您和舅父保管更妥当一些。”云居雁一脸郑重。
鲁氏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君昊快回来了?”
云居雁紧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鲁氏轻轻拍拍云居雁的手背,许久才道:“既是如此,我就先拿回去保管着。”迟疑片刻,她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记住,如今你是两个孩子的娘……对女人来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就去找我和你舅父……”
云居雁和鲁氏说话的当口,一个小丫鬟在庆春苑门口对着章氏耳语了几句。章氏听完,直接去了沈君烨的书房,对着他说:“相公,启昌侯夫人刚刚拿着一个包裹去了凝香院……”
“是不是一个铁盒子?”沈君烨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一脸惊喜地看着章氏。
章氏疑惑地摇摇头,回道:“东西是用锦缎包着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章氏尚未说完,沈君烨焦急地催促:“你快去派人盯着,看东西是不是留在凝香院了。”
第796章 钥匙
凝香院内,云居雁在鲁氏走后一直在思量那只铁盒。三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铁盒的存在,她亦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只盒子。看这情形,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极重要的。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钥匙又在哪里?
前世的她几乎被许弘文禁锢,而第一世的她,在她离开沈家之后,一直被沈子寒控制着。中途她虽见过沈君昊和沈沧,不过说了几句话――
等等!
云居雁猛然想起,第一世的时候,沈沧曾在最后一刻问她,想要救她自己,还是救她的两个儿子。当时她虽鼓励沈君昊振作,但她自己已经心灰意冷,满心后悔与愧疚。她想也没想就说,她死不足惜,她只希望沈君昊父子三人能够活着。沈沧告诉她,沈子寒能够保她平安,而沈君昊父子三人也能活着。
那时候的她直觉以为,只要她留在沈子寒身边,皇帝就会放过沈家,放过沈君昊和他们的儿子。于是她跟着沈子寒离开了京城,在湖畔的木屋住下。
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如果不是沈子寒令得皇帝往开一面呢?她和沈君昊一直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何主动亲近她的母亲,又为何促成了两家的婚事。她的外祖父为何在她母亲怀孕的时候,叫了她上京,结果他先是不同意指腹为婚,最后却又答应了。许、史两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可这些事情不是“想”就能明白的,当下的关键是找到暗锁的钥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钥匙,唯有寄希望于远在永州的母亲。不过理智告诉她,许氏拥有钥匙的可能性并不高,不然她不会毫不知情。
果然,几天后她收到了许氏的回信。她和许慎之从不知道铁匣子的存在,更不要说钥匙了。云居雁心中懊恼,但他相信自己的外祖父不会胡乱开玩笑。他在临终前一定留下了线索。或者沈沧知道什么。
为了让别人相信,沈沧也觉得沈君昊已经死了,他这才当众埋怨云居雁。在那之后,沈谨瑜、沈瑾Y虽然日日去枫临苑,但云居雁再没有私下与沈沧说话。
眼下,云居雁越想越觉得铁盒内藏着重要的秘密,甚至很可能是一切的根源。她匆匆去枫临苑求见沈沧。
沈沧看她面色凝重,不待她上前行礼。率先问道:“怎么,沉不住气了?君昊会安然回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提醒他自己,还是安慰云居雁。
云居雁看得出,沈沧同样紧张。她低头回道:“祖父,我从来都相信相公。我来找您,是为了其他的事。”
沈沧侧目。
“其实是这样的。”云居雁心中犹豫。虽说这时候他们应该团结一致,不可相互隐瞒,但铁盒子是她的外祖父留在启昌侯府的,在未征得许慎之、鲁氏同意之前,她不能随意告诉沈沧。她应该先行向他们请示。再到枫临苑询问的。
“你想说什么?”沈沧半眯着眼睛打量云居雁。
“祖父,若是皇上想要治我们的罪。您会怎么做?”
“你放心,他得了那些东西,短期内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若不是为了两个曾孙,再加上云居雁的一再劝说,他不会那么痛快,把所有的东西献给皇帝。不是他舍不得那么俗物,只是看不惯皇帝的行事。好歹他都是他的皇伯父。
“祖父。我是说如果,如果皇上突然发难,您怎么都会想办法保护相公和瑾瑜他们吧?”云居雁抬头看着沈沧。
“你是想问我。还有没有底牌?”沈沧摇头,“若是我有其他办法,就不会让君昊涉险。他想斩草除根,保护他的两个儿子,这才兵行险招。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他?当年,是我对不起他的母亲,让他未出世就没了生母。”想到大史氏,他怅然叹息。若他一早知道沈佑会变成今日的情形,当初他就应该直接把他逐出家门,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祖父,您有没有办法让相公突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存在一般?”云居雁追问。前世的沈沧做到了,她查遍史书都找不到他的存在。
“你是说,就好像他的母亲从没生过他?”沈沧边说边摇头,“若他像君烨一般的出身,这不是不可能,但他的母亲是史家的嫡长女,他是郡王府的嫡长孙,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他再次摇头,“你为何突然这么问?再说,就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