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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因为二叔在暨阳。”云居雁接话。
如果蒋明轩和幕后之人完全没有关系。沈君昊也觉得他派人去暨阳,十有八九是去查沈君烨的。但是蒋明轩真的和幕后之人没有关系吗?他和云居雁一直相信沈君烨并没有完全与幕后之人断了往来。但是以他平素的行为,他顶多就是幕后之人的棋子。若沈子寒不在暨阳。那么蒋明轩很可能不是去“查”沈君昊,而是与他联络。
云居雁见沈君昊不说话,陈述道:“据我所知。二叔这些日子在暨阳闭门不出,终日苦读,仿佛真的想参加科举。除了两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小厮,其他人连房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女人了。或者,他的确对春芽有一定感情?”
“我正是觉得这点奇怪。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
“什么我不明白!”云居雁低头,脸上一片绯红,喃喃:“若是他专心读书,不近女色也并非不可能。再说,难道和尚庙里的和尚都不过日子了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似的!”
“笨蛋,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也能让你由此及彼?”沈君昊的声音低沉而暧昧。片刻之前他还满心阴霾,可看她害羞的样子,他的心情明亮了几分。他们身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唯有彼此才能给对方平静与阳光。
云居雁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下,生气的说:“好,就事论事,二叔这些日子根本不出大门,他能做什么事?他一没有银子,二没有人脉,他能如何?”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他自己心中一定很清楚,他这样临时抱佛脚,不可能在今年的秋试中高中。再说春芽,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与他相处的时间又不长。就算他怜惜她,同情她,也是一时的。更何况,事实证明,她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你觉得他真的喜欢春芽?”
“我并没有说他的行为想法不奇怪,好不好!我一早就对你说,他的很多行为,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云居雁说着,又推了沈君昊一下,却被沈君昊更用力地抱住了。
“好吧,我们都觉得他很难让人理解,这样总行了吧。”他嬉皮笑脸地提议:“既然瑜儿被奶娘抱走了,不如我陪你散步吧。旁人不值得我们为他争论。”他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放开云居雁,续而又惋惜地说:“再过一两个月,有他隔在我们中间,我只能从你身后抱着你。”
远远的,玉瑶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应该上前回话,还是应该识趣地避开。
这些日子,鞠萍出嫁了,云居雁放了她一个月的假,锦绣依旧在家里和枇杷怄气,如意一直在永州陪着云映雪,她和香橼、灯草忙得一天恨不得有二十四时辰。幸好赤芍和苁蓉对院子里的事渐渐上手了,她们的母亲也在物色新的丫鬟,沈家内外也算井然有序。
隐约听到章氏的声音自前面的院子传来,玉瑶顾不得正在腻味的两人,上前说道:“大爷,大奶奶,二奶奶来了……”
“她从暨阳回来了?”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推开了沈君昊,示意玉瑶跟着她去书房。
自沈君烨去了暨阳,章氏一心修补夫妻关系,废了不少功夫才让沈沧和沈君烨答应。她可以偶尔去暨阳送些日用品,顺带探望丈夫。
云居雁心知,章氏大概是想渐渐软化沈君烨,心里盘算着,说不定哪天,沈君烨就让她留下了。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每次都落空,就算她故意启程晚了,来不及当天赶回来,也总是第二天一早就回城。据说她留宿的那个晚上,沈君烨是睡在书房的。当然。薛氏过世没多久,正常情况下,夫妻是不同同房的。沈君烨此举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玉瑶跟着云居雁进了屋,这才答道:“大奶奶,听说,二奶奶是一路哭着回来的。先前在庆春苑,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玉瑶才说到这,灯草已经引着章氏走到了廊下。章氏跨入屋子,一声“大嫂”之后,就是一连串的眼泪。
云居雁对章氏时不时诉说他们夫妻间的不和很不耐烦。也不喜欢每次都说同样的话劝慰章氏,但她是长嫂的同时,她也希望通过章氏弄清楚沈君烨到底和幕后之人有何牵扯。
“二弟妹。我上次就说过了,你总要给二叔一些时间不是。感情的事,不可以操之过急的。以后等二叔慢慢发现你是真心对他的。自然会回心转意的。”这话云居雁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章氏接过玉瑶递上的手帕,哽咽着说:“大嫂,您不知道,今天我好端端地给他送东西,他不止不给我好脸色看,还说什么从家里过去,路途遥远,我不需要这么辛苦,更不该打扰他读书……”
“二弟妹,兴许二叔真的怕你太辛苦了。这话也值得你这么伤心?”
“大嫂,你不知道,他一定是嫉恨着春芽的事。可春芽不过是一个丫鬟,再说,又不是我要了她的命,他干嘛把帐都算在我头上?”
“二弟妹,你也说了,春芽不过是一个丫鬟……”
没待云居雁说完,章氏又抢着说:“大嫂,你没看到,他瞧见我,脸色比锅底还黑。就像我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我不求他像大伯对大嫂那样对我,我只要他好好与我说句话,难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还有,我今日送去的东西,都是我细细挑选的。衣服鞋袜虽不全是我亲手做的,但好些都是我的心血,可是他瞧也不瞧一眼……”
章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句话,她用一片真心对沈君烨,可沈君烨却无情地践踏了她的真情。
云居雁看她这般激动,只能在一旁静静听着。待到章氏终于说得口干了,她示意玉瑶给章氏递上热茶,劝道:“二弟妹,我先前就说过了,二叔一心学业,这是好事……”
“什么好事,他不过是想躲开我罢了。他若是果真这般嫌弃我,这样过下去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和离!”
“二弟妹,和离之类的话可不能乱说。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云居雁一阵头痛。这么多次,她第一次听到章氏说出这两个字,想来这一次的沈君烨一定给了章氏不小的难堪。
章氏听云居雁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
许久,待章氏的哭声渐渐止了,云居雁才劝道:“二弟妹,有些话你与我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在二叔面前提及,更不能让父亲或者祖父听到。若是你心里有怨,就隔些日子再去暨阳。世上的事,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章氏只是一味“呜呜咽咽”。待云居雁说完了,她问:“大嫂,不如我下次再去的时候,把我身边的丫鬟开了脸,给他送去?”
第762章 不对劲
云居雁一听这话,急忙说:“二弟妹,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你这么做,只会害了二叔。如今我们可都在热孝中。”
章氏一听这话,再次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地说,她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难道以后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躲在庆春苑终老?云居雁只能又劝了几句,命人把章氏送了回去。
沈君昊见她走了,进屋对云居雁说:“她这样每隔几天就找你闹一回,算什么意思?几个月前还一副不想与你往来的样子。”
“我不过是陪着她坐一会儿,又不会真的为她伤心难过,你生什么气啊。”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思量着要不要回院子里散步。她今日的运动量还不够。她要和沈君昊过一辈子,就一定得健健康康的。
沈君昊并不觉得云居雁会因为章氏影响心情,只是不喜欢被人打扰。不过想想章氏最近的行为,他又觉得奇怪。“他们夫妻间的事,她为何急巴巴跑来找你?难道就不怕你在背后嘲笑她?”
“我哪有空在背后嘲笑她!”云居雁下意识回了一句,又立马怔住了。她不会嘲笑章氏,但章氏未必如此认为。可是她跑来找她哭诉,能有什么目的?若她一直在演戏,那她每次都哭得那么情真意切,可就一点都不简单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云居雁喃喃。章氏刚进门那会儿。瞧她处置丫鬟的手段,与她之间互动,都显示她是有手腕,有心计的。可在那之后,特别是她和沈君烨去了暨阳,闹出了假怀孕的事。她做了不少糊涂事。难道真是女人因爱情而变傻?
再说章氏的态度,从处置春芽为开端,章氏一直对她颇有微词。可薛氏的葬礼后,沈君烨去了暨阳,她突然就把她当成了倾诉对方。
“确实不对劲。可是她能有什么目的?”云居雁朝沈君昊看去。见他摇头。她只能低头思量。
“好了,别想了。”沈君昊揽住她的肩膀,“改天我去一趟暨阳,借着劝他,看一看他在那边是不是真的在闭门读书。”
“也好。”云居雁点头,“我也会注意着庆春苑那边。希望是我们多心了。”她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另一桩事。问道:“对了,你说沈将军口中的‘要事’若是真的,会不会指寻找他的生母?”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记得有一次,四公主说漏嘴。她说是皇后娘娘害死子寒的生母……”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会忘记?”
“四公主的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大体是这个意思。我怀疑,她可能真的死了。如果不是,我想明轩应该知道内情,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沈君昊想到蒋明轩所谓的“相信”不禁生气。他要求他完全相信他和沈子寒。可是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是应该把有疑点的事情解释清楚?否则。要他如何相信他们?
云居雁见沈君昊的心情瞬间变差了,急忙转移了话题。若沈子寒的生母还活着,她的“仇人”应该是皇帝才是,又怎么会对付她和沈君昊呢?
云居雁和沈君昊在小心翼翼中过着每一天,密切注意着周遭的一切,生怕幕后之人又生出什么毒计对付他们。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让他们分外珍惜彼此。在凝香院那一小方天地。他们能够摒除一切的伪装,用最真实的自己与对方相处。看着沈谨瑜一天天长大,眼见着云居雁的肚子越来越太,他们都知道,这些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也是他们必须倾尽全力保护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葡萄成熟的月份。这一年,云居雁没有给寿安寺送去亲手抄写的经书,但寿安寺还是派人送来了一车葡萄。
看着晶莹剔透的葡萄,云居雁又想起了酿制葡萄酒。连续两年的失败,再加上青杏的指导,她已经有了心得。沈君昊看着她的大肚子,怕她累着,又怕她受伤,立马持否定态度。
在云居雁心中,寿安寺的葡萄架即便不算他们的定情之处,也是决定了他们会相守一辈子的所在。那里对他们而言有不同的意义,那株葡萄藤上结的葡萄自然也是特别的。她坚称这一次自己一定能酿出优良的葡萄酒。
沈君昊知道她的执着,一心想打消她的念头,脱口而出,他们已经有一辈子都喝不完的葡萄酒,她根本不需要再酿酒。
云居雁虽没有怀疑沈君昊埋怨她浪费银子,执意开酒庄,不听他的劝之类,但心底还是有几分不舒服的。两人虽没有吵架,但凝香院的气氛在和谐中平添了几分怪异。
第二天,沈君昊在外面买了礼物回来,打算哄一哄云居雁,再顺道承认是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