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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说。”沈君昊摇头,目光紧紧锁在云居雁的脸上。他知道,沈君烨没说出口的要求是与她见面。即便他伤得很重。动弹不得,他也不愿意他们单独相处。这与信任无关,他只是忍受不了对她有不良企图的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居雁并不知道沈君烨的交换条件。她一直觉得沈君烨不会痛快地交待事实,只是担心地问:“哪怕是祖父问他,他也不愿意说吗?”
“恩。”沈君昊点头。迟疑地沉吟:“或许我们可以从青纹那边着手。”
“你想怎么做?故意告诉她,二叔伤重不治?”云居雁低头思量,缓缓摇头,“若是青纹在做戏,也该扮得真切一些才是。又或者,是我们想多了。其实她是真的想殉情……可三妹又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是二叔与青纹有染。”她没有说出口的,如果不是沈君烨,那么与青纹有关系的极有可能是沈君儒。
沈君昊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回道:“之前祖父让我去见三弟。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异常。刚才,枫临苑派人通知我们的时候,也去通知了他,他只是遣了一个丫鬟过去表示关心,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乎。”
两人越想越不明白,只能按捺下焦急。半个时辰后,沈君昊回到枫临苑,打算告诉沈君烨,他并没在他的书房找到他说的信纸。结果发现,沈君烨再次陷入了昏迷,且开始发烧。大夫说,若是伤口开始发炎,恐怕他就此醒不过来了。
沈君昊走出屋子,站在廊下看着枯黄的树叶。凝立许久,他转身了沈沧的屋子。此时,沈沧正在桌前翻阅一本册子,眉眼中满是忧虑。
“祖父,衙门在今日就会把子遥受伤的事结案。”沈君昊提醒。
“我知道。”沈沧合上账册,“抢劫官银那是要满门抄斩的。”他在告诉沈君昊,他怕皇帝得了银子,又想要他们全家的性命。
“祖父,之前您没有回答我,皇上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或者这么说吧,皇上知道账册上的数目吗?”
“欺君更是重罪!”说完这话,沈沧更加意识到自己老了,前怕狼后怕虎。可事实上,怕也没有用,沈家怎么都要渡过这一关。
沈君昊抬头看着沈沧。他知道他在犹豫,可事实摆在面前,犹豫根本没用。“祖父,您还记得之前的事吗?那时有人说居雁收揽民心,坏了佃农的规矩。后来这事被朱道婆转移了视线。孙儿怀疑,这事和皇上有关。那时候您曾想借着献粮的机会,偷偷让皇上充盈国库。我想,这次若不是子遥突然受伤,皇上会不会再用那件事做文章?”
“你的意思,宁愿借着献粮的机会,也不能沾染上官银被劫的事?”
沈君昊摇头道:“献粮是小事,至于银子,祖父难道想以后一次又一次填补皇上的无底洞?”他怕皇帝会贪得无厌。
“你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气盛。”沈沧叹息,“虽然我是皇上的伯父,但你们可不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祖父,皇上登基多年,至今未立太子。”
沈沧怔了一下。“你觉得是因为三皇子与你走得近?”沈沧摇头,“他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再说,我从不参与朝事,更不要说立嗣了。”
“祖父,您是这么想的,可皇上未必这么觉得。另外,皇后那边,子寒的身份,威远侯的兵权。如今,我们要么赌一把,要把明哲保身。但怎么都不能让人觉得我们脚踩两只船。”
这是沈君昊第一次在沈沧面前说起沈子寒的皇子身份。当初,沈沧赞同他与沈子寒蒋明轩等等往来,实际上他只是赞同他与威远侯、昌邑伯的儿子往来。当他知道沈子寒居然是皇上见不得光的长子,后悔已经迟了。至于三皇子,他每次都是陪着四公主来沈家。他同样也只是陪着四公主去找沈子寒、蒋明轩等人。若不是如此,沈沧一定会命沈君昊与他保持距离。
眼下,沈子寒的身份虽然未被承认,但他的养父偏偏是手握重兵的威远侯。不要说是皇后,即便是皇帝,表面上父慈子孝,心中恐怕也是有些顾忌的。
有关沈子寒的身份如何会让满京城的人心照不宣,看起来是因为皇帝登基了,所以想认回儿子,可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这几年沈沧一直在想,沈子寒的身份藏得那么深,他和太皇太后都一无所知,到底是谁知道了此事,暗中揭露,却又没留下丝毫的线索?
“子寒心中有什么打算,你知道吗?”这是沈沧第一次问沈君昊这个问题。
沈君昊沉吟片刻,摇头说:“若是在以前,我会说子寒其实是很简单的人,但现在,我没有把握。不过之前他曾对我说过,他坚持留在边关,是不想涉入京中的漩涡。他宁愿对着茫茫沙漠,也不想应酬那些虚伪的脸孔。”
沈沧低头不语,似在思量沈子寒的话是否出于真心。许久,他对沈君昊说:“暂时,你还是离三皇子远些。至于这次的事……”
“祖父,这次的事,其实我和您的想法一样。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十几年前的官银案扯上关系,但是我们也要让皇上知道我们对他的顺从和尊敬,不如——”他抬头看向沈沧,见他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这才说,不如趁着哪天大朝,沈沧亲自去告诉皇上,他们愿意贡献出今年的收成,以皇上的名义分发给受灾的灾民。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在皇帝面前把姿态放低了,他不相信皇帝有脸当众要求自己的伯父拿私房银子,还是太皇太后私下贴补的银子充盈国库。
沈沧虽然也不想和官银扯上关系,但只是缴纳粮食,他怕皇帝会因此而不高兴。他深深看了沈君昊一眼,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要知道,这次若是惹恼了皇上,以后受苦的可是你们。”私心上,他很愿意沈君昊插手这事,因为他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是愿意承担责任的意思。
沈君昊点头道:“是,祖父,孙儿一直记着您的教诲。孙儿从小就知道,凡是自己做的决定,都要自己承担后果。”他再次抬头看向沈沧,坚定地说:“不怕祖父生气,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只是替您办事,现在我明白了,一切都不是为了祖父,而是为了我自己。我并不是局外人。”
第601章 交代
为了培养沈君昊独当一面的能力,沈沧向来不会随意否决沈君昊的决定,唯一的要求是他必须承担后果。对于沈君昊只纳粮不献金的建议,他虽担心此举会让皇帝更加暗中恼恨沈家,但眼下的情况,他没有更好地对策,只是提醒沈君昊,他必须随时做好皇帝给他们穿小鞋的心理准备。
当天傍晚,衙门传来消息,沈子遥遇袭案正式告结。沈子寒因为破案有功,皇帝给了赏赐,准备他在家休息一个月,与此同时,宫内赏了不少珍贵药材给沈子遥。威远侯府叩谢过皇帝,收下了药材,但沈子寒以自己不该擅自回京为由,要求功过相抵,不日启程回边关。
第二天一大早,上司衙门的人借口询问官银被劫当日的情形为由,再次早上了沈沧,再三暗示沈沧,这回皇帝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丢失的官银。沈沧只当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把人送走了。
又过了一天,沈沧借着大朝之日,穿了朝服进宫,当众提出了纳粮的请求。许是他很久没露面,再加上他说得言辞恳切,众人又素知他和太皇太后感情深厚,有些个不会揣摩皇帝心思,只见到皇帝与沈沧唏嘘太皇太后生平的人,提议要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减免百姓赋税。
皇帝骑虎难下,只得含糊其辞地应下,命下面的人具体拿个章程给他,再做商议。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看着沈沧。似在怀疑一切都是沈沧的圈套。
沈沧亦是左右为难,只能赞美皇帝的宽厚、仁慈,自己则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多拿了几千担的大米。其他大小官员见状,纷纷表示他们也愿意拿出俸禄的一半。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分发给受灾的农民。
沈家这边,沈君烨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之后身体更加虚弱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喝粥吃药都要丫鬟一勺一勺灌入他嘴里,许久才能稍微咽下一点。
云居雁和沈君昊看到这样的情形,彻底放下了他在使苦肉计的怀疑。在沈君烨醒来之前,云居雁找过沈绣,问她是在何处看到沈君烨的书信。沈绣很清楚地告诉她,信纸就在书桌上。上面还压着一本沈君烨经常翻看的书本。沈绣原本并没注意纸上写了什么,她是在拿起那本书册,无意间看到“三妹”二字,这才拿起来细看的。
沈绣这么一说,云居雁更是笃定这信是故意出现在沈绣面前的。沈君昊立时去找了沈君烨的小厮长福。自长安莫名其妙失踪后。就一直是长福贴身伺候沈君烨。
一开始长福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说沈君烨不喜欢下人们进去他的书房。最后,在沈君昊喝问下,他才说,沈绣派丫鬟告诉他们,她要过来为沈君烨取几本书,于是他就把信纸从抽屉中拿了出来,压在了沈君烨常看的书册下面,希望沈绣能够看到。
不止如此。他还详细地叙述了沈绣询问沈君烨是否与青纹有染的那天,沈君烨是如何地伤心难过,甚至说出了这个家他再没什么可留恋之类的话。
原本沈君昊一直相信沈君烨很照顾沈绣,但沈君烨的某些行为,再加上云居雁的分析,他亦怀疑沈君烨只是在利用沈绣。此刻长福说的这番话又让他觉得沈君烨或许是真心的。
不管云居雁和沈君昊怎么想。沈绣对沈君烨确实很关心。她特意恳求沈沧,允许她每日上午和下午在沈君烨的床榻边坐一个时辰,念书给他听。对她此举,云居雁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只怕最后证明沈君烨不过把她当成棋子。
因为沈君烨重伤,无法供出他和郝平的关系,事情再次陷入僵局。沈君昊和云居雁商议之后,决定从青纹着手,看看她两次寻死到底是什么目的。因此,云居雁安排了两个伶俐的小丫鬟在院子内洒扫、除草。
这一日,趁着送饭送水的机会,两个小丫鬟假作无意间透露沈君烨已经命悬一线,很快会伤重不治的消息。
青纹听了这话,疯了似想冲出屋子。被婆子们制住之后,她坚持要见沈君昊和云居雁,且明确地说,她愿意交代一切,只求见沈君烨最后一面。
她的行为分明就是说,沈君烨就是她的情人。沈君昊和云居雁将信将疑。两人决定按原计划行事。
第二天上午,被捆绑了一夜,又饿了一整天的青纹被带到了枫临苑的偏厅。此时的青纹面如死灰,精神萎靡,神情中全无半点求生的欲望。“心如死灰”这个词再适合她不过。
云居雁见状,不由自主地朝沈君昊看去。如果说青纹此刻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那么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沈君昊亦是觉得青纹有了求死的决心。可是倘若她在此刻才下了决心,那么之前的两次自杀又算什么?“你嚷着要见我们,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他沉声问。整件事让他愈加糊涂了。
青纹原本瘫坐在地上。听了沈君昊的话,她用双手撑住颤巍巍的身体,努力跪得端正些,这才虚弱地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