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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大夫吩咐了,这段日子居雁一定要……”
“没事的。”云居雁对着沈君昊笑了笑,“我也有话对祖父说。”
沈君昊看得很清楚,云居雁表情柔和,眼神却异常坚定,似下了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他愈加担心。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她一直是有主见的,只能跟着云堇离开了房间。
随着“吱呀”一声,阳光被挡在了房门外,屋子内的光线瞬间幽暗了不少。云堇的目光紧盯着云居雁,看不出喜怒。
云居雁低头而立,默默斟酌着说辞。她不能再留着云惜柔。摆在她眼前的最好选择是逼得云辅动手,毕竟对她的父亲来说。云惜柔也是女儿。
“我知道你一直在心里怪我,怪我不该在这个时间上京。”
云辅突来的话语让云居雁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回道:“祖父。孙女知道,您此次和六妹上京,大半是六妹的主意……”
“是她的主意,却也是我的意思。”云辅说着,神情中染上了几分疲惫。
“祖父,昨日酒楼的事,您有没有想过,六妹如何会单独遇上五弟?我想,您把舅母派去服侍的人全都遣走,想来也是六妹的意思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辅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以后的日子,你可有想过?”
“孙女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云辅的目光直视着云居雁的眼睛。云居雁没有躲避他的视线,坦然地看着他。对峙许久,云辅叹道:“你要知道,最亲不过亲姐妹。”
云居雁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直想冷笑。云辅不问沈家的意思。不怪责云惜柔,不追查事实,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还用了“亲姐妹”三字。他似乎早已忘了云梦双也是她的姐妹。“祖父,我一直知道,除了六妹,我还有四妹,七妹她们。你应该知道,三婶娘一直在为四妹的婚事发愁。”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次的事不止关系到你六妹,还有家里的其他姐妹,最重要的,还有你母亲肚子里的弟妹……”
云居雁原本一直忍着。她想与云辅心平气和地说清楚利弊。可听到他提起许氏及未出世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反问:“祖父,您当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吗?
云辅瞬时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云居雁,片刻又掩下怒意,沉声说:“正因为我心知肚明,所以这一次,我做这个丑人,但是你要知道,我全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至于我这张老脸,反正我已经是半个脚跨在棺材里的人了,家里的事也早就交给你父亲了。”
“我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酒楼的事孰是孰非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的结果对你才是最有利的。君昊对你再好,他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养病的人,将来也总有病愈的一天。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总需要有人帮衬着。”
“难道祖父觉得六妹会帮我?”
“她的小心思,你知道,我也知道。”
云居雁的目光直盯着云辅。她觉得云辅在告诉她,他纵容云惜柔,完全是为了让云惜柔去沈家帮她。她觉得可笑。先不论云惜柔会不会帮她,光云辅不顾云家的名声这一项,已经足够让她诧异了。“祖父,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辅的目光从云居雁的脸上移开,抬头看着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入的阳光,似陷入了回忆。
云居雁心中愤恨,又哭笑不得。云辅自认在帮她,还一副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的模样,可事实上,他一直在害她。“祖父……”
“你二妹的事,我的确不该全然信她,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说都是你的祖父。这次你六妹虽做得不对,但世人都看得出,错的是她,一意孤行的是我。将来她只能依附于你,自然凡事都会帮着你。此事对你、对她,对你父亲的生意都是好的。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件事了。”RQ
第549章 对质
云辅的话让云居雁啼笑皆非。她从没怀疑过祖父为了云家,愿意牺牲一切的心,但——
云居雁发现,此刻的情境与当初议婚时是一样的。那时候他认为沈家不愿娶她,那么她唯有让云梦双代嫁才是对云家最有利的。而现在,他又觉得云惜柔嫁给沈君灿就能帮她巩固在沈家的地位。
不可否认,他或许确实为当初的事情后悔,同时他对云惜柔也确有几分怜爱,但实质上,他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才是对的,他的忍辱负重才是真正为了家族。他一向把面子看得很重,此刻他恐怕认为自己才是最伟大的,牺牲小我,成全云家。
云居雁低头思量,续而抬头说道:“祖父,昨日发生的事……莫非是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您不惜一切要让六妹帮我?”她想知道云辅到底参与了多少的环节。
云辅把云居雁的话回味过来,没能忍住怒气,重重一拍桌子,呵斥道:“你是在说,我故意遣走了你舅父家的侍从,又专程引了沈家的人去酒楼?”
“祖父,你刚刚说的话,不免让我有这样的揣测。”云居雁心平气和地陈述。见云辅若有所思,她又道:“另外,您说,你知道三妹的小心思,可五弟他难道也知道吗?您或许觉得昨天的事是天意,可您仔细想想,这真是天意吗?”
之前云辅也曾想过沈君烨为何在那个当口出现。他不及细思,云惜柔就哭着说,一切都是天意,当初在永州的时候,她对云居雁不够好,所以老天要她用下半辈子补偿。
酒楼的事太过蹊跷,再加上云辅很清楚云惜柔心高,沈君灿可是沈家四房的嫡长子,怎么都比她现在的未婚夫强。之前他一直觉得云惜柔只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此刻听云居雁这么说。他不由地想到,云惜柔让他遣走侍从,又不要贴身丫鬟跟着,仿佛一早就知道沈君灿一定会出现一般。
他心中虽觉得奇怪。但对着云居雁还是冷硬地说:“事到如今,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难道你想逼死你六妹不成?”
云居雁轻轻抿了抿嘴唇,转而说:“祖父,早上的时候你为何突然去舅舅家接走了六妹?那时候舅母正与我说话,她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不高兴?”云辅冷笑,“我不去接你六妹。难不成让她不明不白死在你舅舅家?”
“祖父,您这话……”云居雁微微拢起眉头,“如果六妹真这么不懂事,在亲戚家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生气的也应该是舅父舅母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辅心中更加地不满,“难道我无缘无故还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成?”
“祖父自是不会开玩笑,就怕有人居心叵测……”
“大姐!”云惜柔“嘭”一声推开房门,立在房门口看着云居雁。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我知道大姐一向不喜欢我,我知道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快。我……我……我……”她一连“我”了三声,见云居雁只是远远看着她,她转头见院子的回廊上有丫鬟在走动,哭道:“如今我唯有以死明志。”说罢往水井的方向跑去。
“快,快拦住她!”云辅说着已经冲出了屋子。
云居雁跟在云辅身后,看着院子内的丫鬟死死拽住云惜柔,而云惜柔拼命挣扎着。沈君昊和云堇听到声响也走了过来。云堇看着云惜柔又寻死觅活的,不自觉地朝云辅看去。见他一脸急色,他低下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六妹。难道你真要逼死她不成?”云辅不悦地斥责云居雁。
沈君昊看院子里有不少丫鬟,而云辅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责骂云居雁。之前他对云辅尊重有加,不过因为他是云居雁的祖父罢了。他暗暗握住云居雁的手,对着云辅说:“祖父,既然您有家事处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听着刺耳的“家事”二字。云辅的老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沈君昊很想继续说,云居雁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沈家的人,轮不到云辅当众责骂。看云居雁对她摇头,他很不情愿地咽下了这话,挡在她面前,直视着云辅。
云辅又羞又怒,可沈君昊并没说什么,云惜柔当众寻死觅活,也的确是丢了云家的脸面。想着今日就酒楼的事,他必须先于云居雁达成一致,才好与沈家谈判,他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转而呵斥云堇,快去拦住云惜柔。
云堇得到他的命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水井边。云惜柔正愁大家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看到云堇过来,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大声说:“二哥,你让我死了吧……”
“你闹够了没有!”云堇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止住了她的动作。
云惜柔吃痛,目光朝云堇看去。云堇从她不经意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以及她额头的那一个包,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云惜柔二话不说在他面前撞墙的画面是那么令人骇然。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真少女。他下意识松开了手,四目对峙。
“快把她带回来。”
云辅的声音惊醒了水井的二人。云惜柔垂下眼睑擦拭眼泪,随即看到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红痕。他刀子似的目光朝云堇看去,心中冷哼:你不过是仰人鼻息的一条狗,你帮着他们,总有一天我会千倍万倍讨回来的!
她这般想着,整个身体又作势往水井靠去。云堇明知她不过是做假动作,但云辅面前,他只能伸手去挡她,一旁的丫鬟当然也想拦住她,双方一拉一扯,又同时松手,云惜柔重心不稳,反而重重摔在了地上,瞬间只觉得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
丫鬟们看她摔得极重,全都吓坏了,急忙上前扶起一身狼狈的云惜柔。云辅亲自上前查看。此刻的她是真的落泪了。手掌,手肘,膝盖没一处不疼的,心中的恨意也更甚了。云辅自是十分心疼。喝骂丫鬟们服侍不周,吓得丫鬟们全都跪下了。
一旁,沈君昊悄声对云居雁说:“如果你想回去了,我们现在就走。我回去与祖父好好谈,一定能说服祖父的。”他相信只要有适当的交换条件,沈沧会站在他们这边的,反正最多像上次那样。他替沈沧做牛做马。
云居雁对他微微笑了笑,轻轻摇头,又小声道:“这边总是需要一个了结的。我刚刚已经吩咐锦绣去找一找,看看到底是谁长着千里眼,顺风耳,知道启昌侯府发生过什么事。”
她转头朝水井边看去,就见沈沧正细心地查看云惜柔的伤口。“祖父确实是疼她的,只不过在祖父心中……”她摇头。低声喃喃:“祖父假装不知道酒楼的内情,想让她嫁给你五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让四房站在你我这边,为了你家能够永远帮着我家。殊不知,他这样做毁掉的是云家的名声……我想,远在任上的三叔父、三婶娘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就算是父亲,也不会高兴的……”
“我不懂,就算四叔父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也比不上你四妹嫁得好,与大家的好处更多……”
“你知道‘贪’字怎么写吗?如果不是阳羡壶的生意眼见着有眉目了。如果不是我怀了身孕,这次他们不会上京的。酒楼的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就有了新的主意。刚才他把我单独留下,是在告诉我,他会揽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