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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原本还在犹豫,此刻虽有些逼上梁山的味道,却也让他下了最终的决心。他抬头朝沈沧看去,只见他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并没忘记云居雁曾告诉他,其实沈君儒一直是他的挡箭牌。很多时候,他无法理解祖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口口声声说,他那那都不如自己的三弟,难道只是为了鞭策他?
沈沧派下人单独请了沈伦过来,便让沈君昊和云居雁先回凝香院。一出房门,云居雁就在院子内干呕了起来。幸好玉瑶不止已经准备了温盐水,也让软轿等在了枫临苑门口。沈君昊看她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又是心疼,又是担心。他一直希望他们能有孩子,却没料到怀孕是一桩这么受罪的事。
回到凝香院,见云居雁依旧虚弱。沈君昊索性抱了她入屋。那么多丫鬟、婆子都在看着,云居雁原本不敢这么肆意的,可她太累了。她在沈沧面前强撑着,耗尽了她全部的精神。想到以后,她不免担心。沈沧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可没有了薛氏,随着而来的是整个沈家。明日之后,理论上她的确可以更好地控制后院。但人心难测,她若不小心行事,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沈君昊把云居雁放在软榻上。他刚想起身,却发现她抱住了他。“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他在她身边坐下,让她靠着自己。
云居雁摇摇头,闭着眼睛说:“虽然我总是在你面前哭,但是我比你想象的坚强,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已经太累了。我让她们服侍你换衣裳,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云居雁稍稍坐直身体,但依旧用双手环抱着他。“我或许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得很好。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幸好长辈们都在守制期间,家里的应酬很少。我可以利用这几个月熟悉府里的事务……”
“最近一个多月,你最重要的是休息,其他的事还是由我来吧。反正在所有人眼中,我从来都是不学无术、暴戾善变的,我先随便找些理由,把她留下的人都处置了……”
“你有你要做的事,再说。其实过去的几个月,我已经把各处的人事摸索得差不多了,正好还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找一找那个死而复生的青竹。”
……
正当沈君昊和云居雁商议着第二天的事。沈伦听到沈沧找他,急急出了玉衡院。走到门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经被薛氏哭湿了,只能折回去换了衣裳,这才往枫临苑而去。
紫菊听到沈沧只是唤了沈伦过去,心知沈沧根本不想给薛氏辩驳的机会。薛氏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她立时有些慌乱。若是没有了薛氏,那么云居雁顺理成章会取代她。一旦她开始动手把管事娘子们大换血,一定会乱了他们的布局。以后若是没了薛氏的“配合”,他们行事必定会困难重重。
薛氏确认沈伦已经走远了,急忙擦干了眼泪,焦急地对紫菊说:“你快帮我去打听一下,老爷被叫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夫人,您先不要慌。”紫菊耐着性子安抚薛氏,“刚才,看老爷的样子,对夫人十分的不舍。待会儿老爷回来,不管说什么,夫人可千万要记得……”
“这事还用你说吗?”薛氏一声反诘,又催促道:“你快去问问枫临苑发生什么事才是正经。”
“是。”紫菊曲了曲膝盖,急匆匆走了出去。离开了玉衡院,她没有往四房而去,更没有朝枫临苑走去,反而隐入了一条漆黑幽暗的小径。
孔妈妈目送紫菊走出玉衡院的大门,折回屋子对薛氏说:“夫人,那个丫鬟恐怕有些不妥。”她把紫菊早前就在玉衡院前徘徊,根本不可能听到沈沧和吕氏对话一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薛氏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思量着。紫菊是谁,有什么目的,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她要的是复仇,她要的是荣华富贵。即便她的儿子痴傻了又如何,只要他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他就是沈家的继承人。儿子不中用了,她还可以有孙子,有重孙子。只要能够达成心愿,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薛氏默默盘算着将来。对自己的处境,她很着急,但她知道,眼下她必须冷静。首先,她必须赢回沈伦的信任,而吕氏一定在沈沧面前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她。她一定要给沈伦一个合理的说辞。
不过半个时辰,沈伦怒气冲冲地从枫临苑回来。薛氏急忙迎了上去,红着眼睛说:“老爷,妾身已经……”
“你对四弟妹说了什么?”沈伦失望地质问。在半个时辰前,她的哀求,她的眼泪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他几乎原谅了她,毕竟就像她说的,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可同一时间,她居然又在背后搞小动作,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知不知道拿公平开玩笑,很可能被皇帝治罪,到时受牵连的是整个沈家。
薛氏心中暗恨吕氏,却只能“噗通”一声跪下了,眼泪簌簌而下,假装不知道沈伦在说什么,哀声恳求:“老爷,我走了以后,您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茗儿。四弟妹,她,她刚刚说……说……”她泣不成声。
沈伦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眼下的情景沈沧已经向他描述过了,而吕氏也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和盘托出了。他相信吕氏在沈沧勉强是不敢说谎的,这就是说,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根本连一丝悔改之心都没有。儿子都已经成了那样,她不禁没有伤心,反而依旧念念不忘如何对付媳妇。
薛氏并不知道沈沧已经答应了云居雁和沈君昊,自然要让沈伦完全死心。为了博取沈伦的同情,也为了让他觉得吕氏和云居雁是一丘之貉,她悲沧地说:“老爷,无论四弟妹说了什么话,我都不会怪她的,她对我有太多的误会……我只是担心茗儿……”她抬起头,用迷蒙的泪眼看着沈伦。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楚楚可怜的。没有男人能对这样的她恨下心肠。
沈伦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氏。枫临苑中,吕氏早就告诉他,薛氏一定会诬陷她故意去玉衡院嘲弄她。
“老爷!”薛氏跪着上前,拽住了沈伦的衣袖。
沈伦依旧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她。忽然间他注意到,薛氏的头发虽然并不整齐,但明显是整理过的。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乎自己的容貌!
薛氏哪里知道沈沧既然决定把赌注押在沈君昊和云居雁身上,他自然是要沈伦对她死心的。可薛氏却想沈沧虽然要把她软禁在老宅,却仍旧顾着她的面子,把“前戏”准备得很充足。她见沈伦只是盯着自己,以为他只是在挣扎着要不要相信自己。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瞬时顺着眼角滑下了。
“老爷,我最放不下的就是茗儿,您有空的时候,偶尔的时候,能不能带着茗儿让我看一眼……”
“啪!”沈伦重重一个耳光打在了薛氏脸上,打得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忘了哭泣,只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沈伦的脾气一直很好,成婚至今,这是他唯一一次动手打人。
“你真的在乎茗儿吗?”沈伦质问,气得脸色铁青。回想今天的种种,就像沈沧说的,若是她真的关心他们的儿子,为何这么久了都没发现儿子的异常?自从知道儿子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么伶俐,在她一味求饶认错的时候,为何没有看儿子一眼?她虽一口一个“茗儿”,满嘴都是儿子,但她的话语中从没有一句话是为儿子的将来考量的。恐怕她说什么让他带着儿子去看她,也只是要他去看她罢了。
对这样的妻子,他真的绝望了。以前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善良又体贴,为什么会认定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没有任何私心?
紫菊虽没料到沈沧下了重注,却也猜到薛氏已经不可能在云居雁临盆前回到沈家。三天后,远在永州的云惜柔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沈家有变,尽快上京。她把信纸丢入火盆,匆匆去了泰清居求见云辅。
第516章 忙碌
之后的几天,云居雁很忙。虽然沈君昊一直尽量陪着她,能帮她挡着的事情,也尽量由他去做,但人员的安排,见管事娘子之类的事,只能云居雁亲自去做。
幸好云居雁从一开始就有被薛氏的忠仆刁难的准备,所以此前的几个月一直在暗中了解府中的人事关系。其中的大半讯息来自针线房。王妈妈的妹妹王氏外表看起来泼辣无脑、贪钱又势力,实际上细心又谨慎,更懂得触类旁通。每次听到消息,不止会暗中查证,同时也会想方设法探听深层的原因。
苁蓉和赤芍仗着长相可爱,嘴巴又甜,身上永远带着糖果点心,早已与小丫鬟们打成了一片。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们的父母很受云居雁重用,因此即便是各房的大丫鬟也对她们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拘着她们进出各处。当然,也有不少看她们不顺眼的,她们不想给云居雁惹事,自然是远远地避开。
虽然沈沧没有提及让杨氏辅佐云居雁,但云居雁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提出,因为她年纪小,又没有经验,以后一定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三位婶娘。杨氏等人自然是照着“标准答案”客气了一番。她们以为云居雁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最终还是会像薛氏那样,把一切都抓在手里,生怕被她们分去一丁点的权力。
事实上,云居雁是认真的。她要的也是她们在沈沧面前的一句承诺。在她看来,大家斗来斗去,不过都是闲出来的毛病。与其花精力防范她们,还不如光明正大给她们分派工作。这样一来,她也能腾出手做其他事情,不至于被牵死在后院的琐事上。当然,这一切的大前提是她们没办法因此给她添乱。
薛氏那边,云居雁从她第二天的反应就看得出,她与沈伦彻底闹翻了。在她身边伺候的也不是她的新宠孔妈妈。那一天,在薛氏亲口交代底下的管事,在她生病期间,由云居雁全权处置家事之后,沈伦便派人通知云居雁,要求她撤换玉衡院的几个下人。换下的人全都跟着薛氏去老宅。
对这样的结果,云居雁仍旧有些担心。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沈伦如此生气。是否代表了他原本对薛氏的感情并不浅?再说薛氏,她看到她的时候虽然眼眶深陷,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但她的眼中并没有绝望之色,甚至还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恨意。她相信薛氏依然想着复仇,依然没有放弃帮儿子争夺爵位。
云居雁宽慰自己,有沈沧在的一天,薛氏就回不了郡王府。五年后沈沧病故,如果能保住王府,那时的她已经不怕薛氏回来了。如果保不住。那她现在想再多也是无益。
按照鲁氏的意思,薛氏总是一个麻烦。她婉转的暗示,若是想一劳永逸,永远没有后顾之忧,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薛氏在这次的“病”中亡故。既全了面子,也杜绝了后患。
云居雁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她没有多想便拒绝了鲁氏的提议。鲁氏没有勉强云居雁,只是说,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并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牢牢记住。唯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的保障,决不能因小失大。
云居雁看得出,鲁氏对她能够掌家确有担忧,但更多的是高兴。在所有人看来,此举就等于承认了沈君昊的继承人身份,再没有什么沈沧最喜欢的是沈君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