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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了。”
薛氏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青纹意图带白芍进入凝香院的事。之前她没有特别在意,此刻云居雁这么说,她才觉得这事也有些不对劲。
云居雁知道物极必反。她没再多言。短暂的沉默中,薛氏和吕氏被沈沧派来的人叫了回去。不多会儿,沈君昊回来了。云居雁急问:“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沈君昊失望的摇头。
“她不会自杀了吧?”
“这倒没有。”沈君昊再次摇头,补充道:“看起来她并不想死。祖父已经派人去审问她了。或许过一会儿就有消息了。”他说着上上下下仔细看着云居雁,问道:“她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云居雁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一定在计划什么,但绝对会撇清自己。某种意义上,与她在一起反而是安全的,只是——”她担忧地皱眉,“一旦她知道了十一弟的情况,恐怕……”
沈君昊很清楚。沈君茗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薛氏引爆。他忧心地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些的好。虽然你说的没错。但——就拿刚才来说,若是她突然知道了十一弟的情况……”
“是我考虑得不周详。”云居雁不禁后怕。若是刚刚有人在外面状似不经意地道出沈君茗已经成了傻子,她不敢想后果。
两人同时沉默。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沈沧派人叫了他们过去。沈君昊见沈伦等人都不在了,直接询问:“祖父,她有说是受谁指使吗?”
“我早就教过你,凡事都要沉住气。”沈沧教训了他一句,又命云居雁坐下。沈沧没让沈君昊坐下,云居雁当然不敢坐,只能推辞了。沈沧没再勉强。只是问他们:“既然你们早就怀疑了,为什么不早说?”他的语气难掩责备之意。
“不瞒祖父,我原本打算在四叔父把她送出府之后就找她问清楚的。”沈君昊陈述着事实,担忧地说:“祖父,不说其他的,就白芍假造出来的身份、经历那么无懈可击就能知道。事情绝不简单。那些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幕后之人图谋的绝不是普通的东西,甚至会不会与我们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沈沧年轻的时候杀过不少人,在朝堂上也有敌人,之后虽不理世事,命全家人都必须低调行事,但看他们不顺眼的,或者纯粹只是嫉妒他们的并不少数。他一时无法回答沈君昊的问题,转而问云居雁:“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
“祖父,很早之前我就对您说过,奶娘死得很奇怪,还有……”
“你不用做得这么明显,我不会吃了她的,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沈沧刺了沈君昊一句,目光盯着云居雁,示意她回答先前的问题。
云居雁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原因。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有太多的疑问无法解答。她掩下纷繁的情绪,答道:“祖父,其实我只知道,当时若是让白芍与假程大得逞了,我娘家就会负债累累,至于他们是不是这个目的,就像相公之前说的,整个骗局耗时、耗物,牵扯甚广,几乎是得不偿失的。或许他们还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目的。另外,其实我一直觉得假程大不需要自杀的,结果他不止死了,还是用那样惨烈的方式……有好多事只能用百思不得其解来形容。”
沈君昊接着云居雁的话继续说道:“祖父,自从我和居雁成亲,岳家一直很平静,再没发生特别的事。有时候我们觉得,或许是有人想阻挠这桩婚事……”
一听这话,沈沧严厉的目光一下子扫向云居雁。沈君昊见状,急忙说:“祖父,请您告诉我,我和居雁为何会指腹为婚?”
沈沧并不回答沈君昊的问题,反而质问云居雁:“六年前,你在启昌侯府与威远侯的二公子到底说过什么?”
“祖父!”云居雁和沈君昊异口同声。云居雁对沈君昊笑了笑,回头对沈沧说:“祖父,如今我不再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为了真相,为了将来,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跪在了沈沧面前,无比认真地说:“我自小与相公定亲,确实不该收下沈将军的竹箫,但过去的六年,我一直不知道沈将军是谁,更不知道那支箫背后的含义,因为那天我曾被人袭击,头撞在了假山上……”
“那时你不过十岁,而那里是启昌侯府的后花园。”沈沧的言下之意,要杀十岁的小女孩很容易,而侯府的花园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
沈君昊急忙帮着解释:“祖父,那个刺客后来在永州出现过,我和子寒都见过,只可惜,我们什么都来不及问,他就当众自杀了。”随后她简略地把抚琴和胡子男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虽然他们说是岳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他们是来寻仇的,但我翻遍了吏部的档案,什么都找不到,而岳父亦不记得有那样一户人家。”
沈沧眯着眼睛细细聆听,见云居雁依旧跪着,命沈君昊扶了她起身,还说了一句“地上寒凉”。
其实沈沧知道有人在针对沈君昊,他只当是他招人嫉妒,或者为了他的嫡长孙身份。这些年,他虽暗中派了人保护他,但并没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死几个奴婢只是小事。再加上从没有人意图伤害沈君昊的性命,他就当是对沈君昊的历练。如今听他们说了这些事,他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君昊相信,沈沧已经开始重视这件事了,他趁机再次追问:“祖父,我和居雁的亲事到底有什么内幕?按理说,岳母怀着身孕,那时候是不宜远行上京的。”
第491章 隐瞒
沈君昊一再问起此事,让沈沧颇为奇怪。他想了想,对着云居雁说:“我不知道你母亲上京是否仅仅为了贺寿,但你们的婚事并没特别的原因。至于其他的,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了。”他看着沈君昊,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沈君昊并不相信沈沧之前说的,什么他和云居雁的母亲都是出名的美人,所以就把他们指腹为婚之类的借口。这一刻,他清清楚楚感觉到沈沧在隐瞒着什么。他急切地说:“祖父,白芍的事你也看到了,还有之前的妁桃,还有……”他朝云居雁看去,接着又转头对沈沧说:“还有我和居雁成亲前的那些闲话。再往前数,奶娘的死,我命中带克的传言……”
“行了!”
“祖父,这些事绝不可能是巧合。”
“我说够了!”沈沧恼怒地打断了他,沉声说:“那个女人会开口的。我一再告诫你,做事要沉得住气。”
沈君昊的目光直盯着沈沧。他知道祖父是吃软不吃硬的,可关于他和云居雁的婚事,他已经问过多次了,他实在没耐心了。“祖父,事到如今您到底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我能有什么不能说的?”沈沧脸上的恼怒之色更甚,几乎是恼羞成怒。
云居雁知道,往后他们依靠沈沧的地方还有很多,急忙打圆场,柔声说:“祖父,相公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们只是觉得奇怪,因为一直有人想阻挠这门亲事。之前在永州的时候,我和父亲母亲也听说过相公的很多不实传言。说起来,若不是我在泰清居前不小心看到了相公,开始怀疑传言都是假的。恐怕我们的婚事会生出更多的波澜,甚至可能会让居心叵测之徒达到他们的目的。只是,我们怎么想都不明白,我们的婚事若有变故,会对什么人有好处……”
“你们因为这个怀疑婚事另有隐情?”沈沧打断了云居雁。云居雁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态度又十分恭顺。全无沈君昊的急切与逼迫之意。沈沧的心情因此平和了不少。他思量着她的话,片刻。沉声说:“一开始我向你外祖父提起婚事,不过是因为这是你婆婆的遗愿。”
云居雁无法理解。之前她曾问过许氏的,按照许氏的说法。她和史氏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没有深交。要知道指腹为婚对两个家族而言都需要冒极大的风险,没有特别的原因,或者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不会冒然许下承诺。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十几年会发生什么事。
沈君昊知道,或许沈沧说的是真话。但他一定另有事情隐瞒。他想继续追问,之前带走白芍的那名管事匆匆回来了,对着沈沧耳语了几句,神色颇为焦急。他还想说什么,沈沧阻止了他,命他先行退下,又对着沈君昊说:“她已经招了,因为她觉得是你们害死了假的程大,因此才会诬陷你们。”
“祖父,您相信这话?”沈君昊追问。先不论白芍有没有这个能力,他一丝都不相信她愿意为假的程大复仇。
沈沧瞥了一眼沈君昊,不疾不徐地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人在,慢慢问便是了。”
沈君昊从他的神色看不出端倪,又觉得他在蓄意隐瞒什么。他心中焦急,脱口而出:“祖父,我们只求您的一句实话。”他的语气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沈沧立时沉下了脸,质问:“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不成?”
“祖父……”
“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的婚事的的确确是你母亲的遗愿。我当时想着,你的岳父是进士出身,启昌侯父子无论品德、人格都是值得尊重的,行事亦是磊落的君子,便想帮你母亲完成遗愿。”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沧一边说,一边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说:“我累了,你们退下吧。那个女人若是再有什么交代,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说罢朝他们挥挥手。见沈君昊还想说什么,他哼了一声,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把他赶走了。
待房门关上,沈沧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那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紧紧盯着某处,仿佛陷入了回忆。许久,他轻声喃喃:“是我对不起你,那时候如果我告诉了你实情,或许……”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枯坐许久,扬声唤来了之前的管事,问道:“她果真这么交代的?”
“是。”管事点头,又道:“她还说,一直以来她都听命于一个名叫‘青竹’的丫鬟,听她的描述,应该是那个青竹没错,只是……”他的脸上也显出几分骇然。鬼神之说他是不信的,但他明明见过青竹的尸体,她又怎么会死而复生?
“不要像那些无知妇孺一般!”沈沧不悦地责备,接着又吩咐道:“你先派人去看看那个丫鬟的尸首是否还在,若是确认青竹已死,就证明家里还有另一个青竹。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一定有人见过的,只要见过,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管事急忙应下,又道:“王爷,另外她还提到了夫人身边的丫鬟青纹,您看……”
“我自然会问清楚的。”沈沧默默思量着。在她看来,薛氏指使青纹诬陷云居雁是极有可能的,但白芍坠崖的事依然有疑点。薛氏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知道白芍的存在,而按照白芍的说法,她之所以选择跳崖,是因为有人在前一晚递了字条给她。而她跳下去之后,虽受了伤,但很快发现了指示,在天黑前离开了山谷,捡回一条命。之后她一直在养伤,直至青竹联络了她。
沈沧仔细想着白芍的说辞。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些话,但他相信手下的逼供手段,别说是白芍这样的弱女子,就算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也抵受不了多少。这般想着,他觉得白芍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