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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当然明白,云居雁这是要把她许配给张泰,让她以媳妇子的身份跟去沈家。她再次羞得满脸通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只要能继续在姑娘身边伺候,这事但凭姑娘做主。”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云居雁微笑着点头,接着又为难地说:“其实我这般安排,同时也是因为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们完成。”
“姑娘请吩咐。”
云居雁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锦绣不解房内明明只有她们二人,为何还要悄悄地说。不过她没有询问,只是上前两步,静候主子的吩咐。
云居雁面不改色,在她耳边悄声交代了两句。立马,锦绣的耳根、脖子都红了,眼中带着满满的疑惑,迟疑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眸。
云居雁冷眼观察着她。如果锦绣是不忠的那人,那么有了这么好的把柄,她一定会立马行动的。锦绣是她自己挑的,她希望自己没有选错人。
锦绣一径低着头,一声不吭掩饰自己的窘迫。见云居雁没有其他吩咐,她告了一声罪便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云居雁忽听玉瑶和抚琴在外面低声咕哝,似起了争执。“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她扬声下令。
抚琴和玉瑶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抚琴走到云居雁面前,什么都没说就跪下了。玉瑶紧接着跪在了抚琴身旁。
“你们这是干什么?”云居雁低头看着她们。四个大丫鬟之中,若说信任,她当然是最信任玉瑶和抚琴,因此才选择了第一个试探锦绣。不过她心中也明白,抚琴毕竟不是丫鬟出身,她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有时候难免还是会自作主张,比不上其他人顺从、听话。
“姑娘,有一件事奴婢不得不禀告姑娘,但这事怎么说都是奴婢有错在先。”抚琴一副就算受了责罚,她也一定要说的表情。
玉瑶跪在一旁,心中焦急,只能轻声劝道:“这事无凭无据的,况且简姨娘又是六姑娘的生母。你这不是让姑娘为难吗?”
“事情和简姨娘有关?”云居雁的目光紧盯着抚琴。
“是。”抚琴用力点头,用破釜沉舟的口吻说:“那天姑娘从泰清居回来,奴婢无意中看到了姑娘手中的那张纸条……姑娘,奴婢真的只是无意中看到……”
“说重点。”云居雁沉声命令。
“姑娘,奴婢虽然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但奴婢很肯定,奴婢认得是谁写的……”
“你说那张纸条是简姨娘写的?”云居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玉瑶在一旁插嘴,“此事兹事体大,还需要小心求证。”
“还要求证什么。”抚琴从身上拿出一张纸片呈给云居雁,“姑娘请看,这是几年前简姨娘交给药材房的字条,两张的字体明明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姑娘,奴婢也去简姨娘的住处瞧过,这才是她的字迹。”玉瑶说着,呈上了一本手抄的《金刚经》。
第230章 思量
云居雁仔细辨认了玉瑶和抚琴呈上的文字。从笔迹上看,两者虽有相似之处,却不能断定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过很明显的,抚琴从药材房找到的与诬陷许氏的那张纸上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
“你能肯定这是简姨娘写的?”她问抚琴。眼下根本无法百分百证明字是简姨娘写的,即便是她取用了药材,她也完全可以说是别人代谢。
抚琴毫不犹豫地点头,肯定地回答:“是,奴婢记得这方子。那时候老夫人的丧礼刚过……姑娘应该记得这件事的。奴婢知道这事关系重大,所以上午的时候,奴婢问过药材房的人,也悄悄问过简姨娘身边的丫鬟,这张单子千真万确就是简姨娘写的。”
云居雁当然记得此事。当时云老夫人的丧礼刚过,每个人都累得瘦了几圈。简氏趁机装病,博云平昭的怜惜,害得许氏生了好几天的气。“那你呢?你怎会又去找了一本《金刚经》?”她把目光移向玉瑶。
玉瑶没有抬头,只是陈述道:“回姑娘,奴婢一心想知道是不是简姨娘诬陷夫人,便去了她的住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屋子里抄写经书。奴婢是看着她写完,这才寻了借口问姨娘借的。”
云居雁点点头,凝神思量。因为有人向云辅捅出沈襄给沈君昊写信之事,她怀疑自己的四个大丫鬟有人背叛了她。她第一个试探锦绣,因为她跟她的时间最短。而她的面前,玉瑶是与她一块长大的,抚琴也是云平昭在任上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再加上前世的种种,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内奸在她们两人之中。可眼下,她们各执一词……难道简姨娘会写两种不同的字体?
“你们有没有简姨娘写过的其他东西?”她追问。
玉瑶和抚琴面面相觑,随后告诉云居雁,除了抄写经书,简姨娘很少动笔墨。抚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找到几年前的笔迹。
玉瑶想了想,提醒道:“姑娘,八月十五那日,简姨娘并没有离开房间半步,奴婢依照您的吩咐,一直找人看着她的。”
“她没有去轩逸阁。但六姑娘去了。”抚琴脱口而出。
云居雁没有回应。那天晚上,她一直很小心地注意着云惜柔,她没有机会把字条偷偷交给云辅。
“姑娘,不如把此事交给老爷定夺。”抚琴轻声建议,想了想。小声地补充:“老爷正在气头上,不管怎么样都会从重处置的。”她的言下之意,无论是不是简姨娘做的。都该给她一个教训,横竖她以前也做过不少小动作,这也算是为许氏出一口气。
云居雁依旧没有言语。客观地说,简氏是令她母亲伤心过,但真正的原因还在于她父亲。就像于翩翩与沈君昊,沈君昊的指责完全是因为他怜惜于翩翩——
云居雁摇头打散自己的思绪,命玉瑶、抚琴先出去,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理智上。她知道抚琴的说法是对的。不管怎么说简氏都是她父亲的姨娘,是她六妹的生母,她不能插手。而应该把证据交给父母,由他们处置。但换个角度思量,此时此刻云平昭和许氏都在气头上。定然会严厉质问,若是……万一……
云居雁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柳易死了,程大死了,洪嬷嬷死了,白芍生死未卜,豆儿的父亲被杀了,就连胡子男也死了。每一次,当她以为自己有线索追查下去的时候,关键人物都会以各种方式消失,让她无从追查。这一次,如果她就这么捅出这事,简姨娘会不会也以死亡告终,让所有人都认定是她陷害主母?
云居雁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意识到自己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操控着,或者说,对方总是比她领先一步。而一旦她取得了一点点优势,那人马上会不惜任何代价把她的优势扼杀在萌芽中。而这种“扼杀”是用一条条人命换来的。更让她觉得恐惧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心甘情愿自杀的,就像被人施了妖法一般。
云居雁在现代生活了五年,对鬼神已经不似前世那般敬畏。她更多地相信,一定是什么人控制了他们的弱点。让他们即便是死了,也无怨无悔。
回头想想,她重生的那一刻就像是她人生的转折点,老天好似在暗示她什么。
重生之后的种种,许弘文、云梦双固然是因为他们的私欲做出了那些事,但如果他们只是被操控了呢?云居雁忽然想到了许弘文口中的“郝平兄”。从本质上说,许弘文很骄傲,自视甚高,是什么人能让他尊崇有加?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艰难地应对了无数的事情,但总体而言都围绕着云沈两家的婚约。确切地说,是她和沈君昊的婚事。一次次的陷害她,似乎都是为了让她失去嫁入沈家的资格。
如今婚事大定,她一心只想促成紫砂壶的生意,可有人想要破坏这件事,挖走吕师傅。等等——
云居雁猛然站了起来。前世的兴瑞十年,京城确实有人因为紫砂壶大赚了一笔。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闭塞,因此怎么都记不起谁是老板。可如果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很有可能根本就是那人不想世人知道他是谁。
云居雁急急收起玉瑶、抚琴送上的东西,命她们跟着她去见吕姑娘。当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在小心求证的同时,她更应该努力做好力所能及的事,以不变应万变。
来到吕姑娘的住处,她依旧与昨日一样,一声不吭地站着。云居雁拿出自己带来的埙,笑着问:“你看我的埙,比你的如何?”
吕姑娘没有看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云居雁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坐下自顾自吹埙。虽然弹琴吹箫才是她的强项,但音乐都是相通的,她的埙吹得也极好。
玉瑶和抚琴在门口守着。眼见着许氏已经撤去了原本在这里服侍的丫鬟婆子,整个院子显得空落落的,抚琴小声嘀咕:“姓吕的不过是一个制陶的工匠,姑娘范得着这么上心吗?我听说,夫人下了命令,只要她醒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现在连送饭的小丫鬟都战战兢兢的。”她说着,不屑地朝屋子内瞥了瞥嘴。
玉瑶跟着看了一眼。虽然她也觉得云居雁用不着对吕氏父母那么好,但嘴里还是劝着抚琴:“姑娘怎么做不用向我们交代。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事就成了。”
抚琴不屑地瞪了一眼房门,接着说道:“如今老爷夫人感情正好,我们就该趁这机会为姑娘分忧。依我看,那个简姨娘可比黄姨娘不省心多了……”
“抚琴,很多事不是我们做丫鬟的可以做主的。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就拿上次的事来说,你私拆了姑娘的信,万一沈公子……”
“行了,我知道了。”抚琴打断了玉瑶,低声说着:“姑娘对我们好,我只是想替姑娘分忧罢了。今日如果不是你偏要去拿什么《金刚经》,姑娘也不会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了。”
……
两人低声说着话,直至云居雁开了门走出来,才止了话题。吕姑娘依旧与上次一样,低着头送云居雁离开,并不看任何人。
晚饭时分,轩逸阁传来消息,结果与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可疑,而严管事那边,想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云居雁还是与前一天一样,去吕姑娘那里吹了两首曲子,两人还是什么都没说。当天下午,云居雁去找云平昭的时候,看到了在廊下站着的吕师傅。
吕师傅见到她,上前行礼,跟着说道:“大姑娘,在下知道您心地善良,但小女的事……在下不敢再劳烦姑娘了。”他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云居雁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如何能吹埙给他的女儿听。
“吕师傅不用在意的。”
吕师傅见云居雁态度坚决,更是着急。眼见着她转身欲走,他上前一步,解释道:“大姑娘,小女在乎那只埙,并非她爱吹埙,而是因为那只埙是她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云居雁诧异地回头。她细细看过吕姑娘的埙,虽不及她的那只精致,但做工十分精良,几乎毫无瑕疵。要知道她自己那只是名匠制作,价格不菲。吕氏不过二十岁上下,又是女人,怎可能与名家媲美?
吕师傅面色凝重,压着声音说:“大姑娘,在下不敢欺瞒您,小女从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