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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泰低下头,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不过,你放心,姑娘交代的事,我自会办妥,若是做不到的,我不会胡乱应承。你说过,这是我们做奴才的本分。”
锦绣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眼中闪过几分不自然,喃喃:“表哥的好意,我明白……不过……”她收起羞涩,正色问:“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哪里听来的?”
“府里的人,都在私下说这些,就连我这日日在外办事的都听到了,所以才特别担心。”
其实在张泰开口之前,锦绣隐约中也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过近期发生的事太多,她们根本没办法面面俱到。此刻听到张泰如此说,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着他们是亲戚,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她如实告诉他,她虽并不知道青杏和玉锁的事,但玉瑶和抚琴的受罚,不是没有缘由的,且云居雁已经十分念旧情了。
张泰马上意识到,他听到的一切是有人故意污蔑,小题大做。他放下心来,自去办事。锦绣立在原处,思量片刻,回了屋子。
赶着出门,二更4000字,补上这章少的,会比较晚
第179章 相似
云居雁见张泰在回话期间两次朝锦绣看去,知他有话与她说,这才让锦绣送了十两银子出去。前世她对两人不熟,却知道张泰是个会办事的。两夫妻虽然称不上忠心耿耿,但从未背叛她。看锦绣心事重重地回屋,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锦绣转身关上门,回道:“姑娘,府中的下人们对姑娘处罚玉瑶、抚琴议论纷纷。”她一边说,一边上前。见云居雁想找首饰,帮她打开了首饰盒。
锦绣的动作极为娴熟,说话也是不疾不徐的,似在陈述极平常的事,但云居雁知道,她一向不多话,因着刚刚才到她身边,所以处事说话都比较小心。能让她关上门回禀,也就是说,事实绝非“议论纷纷”四字可以概括。
“他们都在议论什么?”云居雁问,拿起了一支点翠簪子,照着镜子比了比。
“回姑娘,应该是其他院子的人不明白玉瑶、抚琴受罚的缘由,因此说起了青杏和玉锁。”
云居雁立马明白了,沉吟着放下了手中的簪子。
云家丫鬟,婆子,管事一大堆,闲了的时候,聚在一起难免会说说主人的是非,但说是非不过是消遣,能够由此及彼,让全府的人都在议论的,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打算去泰清居见云辅,所以她刚刚化了妆,但最好的胭脂都遮不住眼下的青影。重生至今,她每时每刻都在疲于应付各种事情。如今外面的事尚未有结果,府里又出了新的事端。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锦绣看云居雁神情恍惚,心生不忍。她日日都在主子身边。知道她有多艰难。她本想说,只要让玉瑶、抚琴回来伺候。流言就会不攻自破。可想想她们犯的错,她还是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云居雁回过神,随手拿了一支如意云纹嵌蓝宝石掐丝簪子让锦绣帮忙插上,什么都没说,便往泰清居而去。
行至泰清居门口,她远远看到沈襄疾步走来,行色匆匆,驻足稍等,至他走近。她问道:“沈管事,发生了什么事?”
“大姑娘。”沈襄行过礼,避重就轻地说:“在下正要去向老太爷禀告。”
“沈管事,沈公子应该交待过。我若是有为难的事。可以找你。”
“是,沈公子确实交待过。”沈襄点头,续而又说:“不过沈公子只是让在下在大姑娘需要的时候帮着姑娘。”话毕。不待云居雁反应过来,他对着她拱拱手,言道:“姑娘恕罪,老太爷正等着在下。在下不敢违抗老太爷的吩咐。”说完朝云居雁点点头,转身跨入了院门。
作为云家的下人,就算再有体面。也不能越过主子,尊卑不分。沈襄在云家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云居雁意识到,这是云辅叮嘱他不要向她透露。而沈襄故意先行,应该是引她去听他与云辅的对话。
行至云辅的书房门口,云居雁拦住了欲进门禀告的丫鬟,止步而立,就听到沈襄朗声说:“老太爷,县令大人命人传来消息,说是早前有份拦着夫人和大姑娘马车的一个地痞死在了自己家中。官差门去抓人的时候,尸体还是暖的。”
听到这,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这事和豆儿父亲之死很像,都是官差上门抓人之前,人就死了,死无对证。而这么巧的,杀了豆儿父亲的疑凶在不久前出现在知府衙门。
难道事情和知府衙门中的某人有关?
云居雁马上想到了齐元祥态度突变之事。纵观整件事,他不该选择同时得罪云沈两家,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其他。
云居雁尚未理清头绪,就听沈襄又说:“经陈四的指认,被杀的人确实和他是一起的。他们在商议的时候,他还出了不少主意,说是银子也他拿得最多。那天早上,他原本一直在陈四身边的,直至沈公子到了,他才突然间不见了。老太爷,在下口中的陈四就是当天早上被沈公子送去衙门的人。”
不知是沈襄表现得太刻意,还是云辅看到了云居雁的身影,沈襄的话音刚落,就听云辅说:“站在外面干什么?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闻言,云居雁只得进屋行礼。云辅深深看了沈襄一眼,命他退下,随后对云居雁说:“我早说过,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管的。”
“祖父,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只是担心……”
“你担心又有何用?”云辅冷哼,朝着门外的沈襄看了一眼。不管为了什么原因,刚才沈襄的意图十分明显。他又看向云居雁。沈襄一直谨守下人的本分,但他一直只听他的,就算是儿子云平昭,也不一定使得动他,而他却在暗中帮着云居雁。不止是当下,之前的几次也是,只是那时候他做得并不明显。
可惜她终究只是女孩儿。
云辅在心中叹了一声,沉声说:“即便你第一个发现程大不怀好意,如今已牵扯上官场,就连你父亲也无能为力。”
“祖父,您不觉得,刚刚沈管事所言,和豆儿父亲之死很相似吗?或许齐大人的微服并非偶然……又或许,根结还是在云沈两家的婚事。”云居雁说到这,见云辅低头不语,知他不会与自己商议,只能转而说道:“祖父,我很担心沈公子……”
“再过两日,淮安郡王府的人就会赶来永州。”
“祖父,我担心的就是这两天。”云居雁眼巴巴地看着云辅,哀声说:“沈公子是郡王爷的嫡长孙,齐元大人再急功近利,也不敢令他受伤或者有性命之虞。只不过,如果这次的事是想往他身上泼污水呢?‘德行有亏’四字,他受不起的。”
“难道我和你父亲就受得起‘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八个字?”
云居雁知道云辅已经生气了,甚至在心理觉得,她还未出嫁,就已经只顾夫家,不顾娘家。可即便是如此,有些话她还是不得不说,因为她相信,沈君昊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不惜一切想把云家从所有的事情中摘出来。如今,通缉犯居然进出知府衙门,有些事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而齐元祥也不一定会因为沈君昊的几句试探而罢手,所以她必须防着些。
“祖父,公平地说,程大的事,是因父亲而起。永州发生的一切,沈公子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他前前后后做的一切,是为了两家的情谊。眼下,我们怎么能把事情全推给他一个人?再说,那天早上,若不是他救了我和母亲……”
“行了,你不用说了。”云辅打断了云居雁,扬声让沈襄把如意叫来,送云居雁回屋。
云居雁不想就此放弃,可云辅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云居雁只得跟着如意离开。刚走到泰清居门口,一个小丫鬟追上来说道:“如意姐姐,老太爷吩咐,一定要把大姑娘送回房间。”说着,朝云居雁福了福,脆生生地说:“大姑娘,老太爷说,老爷很忙,让您不要去打扰。”
云居雁原本是想在如意离开后去见云平昭的。听到云辅命人补上这句,便明白父亲那边肯定早已得了祖父的指示,是绝不会听她的。
回到房间,她慢慢在屋子里踱着步。就差两天而已,两天后,即便张铁槐或者沈子寒的手下不能从江南带回消息,沈家的人也能从京城赶来了。到时不管齐元祥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得不罢手。可偏偏就是差了两天,短短的两天。
云居雁等到傍晚,都不见张泰传回什么消息。泰清居、芷槐院那边也是静悄悄的。眼见着天空越来越红,鸟儿开始叽叽喳喳地回巢,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猛然起身,她行至自己的书房,找了一本《孝经》,用一块上好的绸布包了,命人交给张泰,暗暗交代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沈君昊站在知府衙门的门口,齐元祥身边的幕僚正满脸笑容地与他说话。台阶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不顾守卫的驱赶,睁着大眼睛看他们。待到沈君昊跨出大门,小孩高声问:“你是齐大人呢?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齐大人。”
沈君昊驻足,只见小孩手中的绸布滑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书册的一个角。正在他疑惑间,齐元祥的幕僚已经一把夺过,见是一本《孝经》,也顾不得与沈君昊打招呼,匆匆忙忙就折了回去。
知府衙门内,齐元祥立在廊下,满脸凝重。见沈君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正欲转身,就被自己的手下叫住了。接过手下递上的包裹,他怒道:“还不快把送东西的人押进来问清楚!”又见四周都是衙差,收敛神色对手下挥挥手。
幕僚这才醒悟,匆匆折返大门口,哪里还有小孩的身影,只能进屋禀报。齐元祥闻知,脸色黑得堪比木炭,满脸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许久才缓过气。看到收下屏息静气立着,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依你看,是不是沈君昊或者云家的人搞的鬼?”
昨日的第二更,下章4000
第180章 夹心饼干
齐元祥与幕僚揣测是谁送来那本《孝经》的同时,沈君昊回到了客栈,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张泰。看着张泰恭敬地行礼,他问道:“那东西是你家主子送去知府衙门的?”
“是,沈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张泰笑着回答,补充道:“姑娘让小的转告公子,她说齐大人必然做贼心虚。此次她先吓一吓他。如果公子觉得有必要,不如趁机逼他回乡,或者索性收为公子所用。只不过……”他见沈君昊一言不发,心下有些犹豫,但这是云居雁吩咐的,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姑娘说,齐大人急功好利,心术不正,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这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不如她?”
“姑娘断没有这个意思。”张泰急切地解释。从沈君昊的表情,他分辨不出他是否真的生气了。以前他也与旁人一样,觉得他不过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贪酒好色,不学无术,但接触得多了,他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就拿客栈内的于翩翩来说,外面的人都觉得他们一定是日日饮酒作乐,夜夜春光旖旎,可事实上,于翩翩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除了长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