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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是一心只想郑雷,没有翠莲那么多顾虑,她抢着道:“你错了,我们和欧阳总管两个大汉听了琴声,既不能辩琴声的方位,亦完全受琴声控制,则盘坐不动,我想神龙行云就是听到了,还不是一样。”
翠莲道:“你没有发觉,三妹弹出的琴声,视人的功力深浅感应本同,三妹琴声刚一停,那两大汉就能立即纵身而逃,我们就要稍晚才能恢复自觉,如此看来,神龙行云比两个大汉的功力更为高深,三妹的弹奏对神龙行云是不是发生作用,还很难预料?”
娇丽丝亦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女子,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甚至用生命去换回郑雷都可以,她突然庄重地道:“大姊,你不要担心,我到远远的地方去弹,神龙行云就是能听出来,他不一定就能找到我们住的洞呀!”
翠莲其实何尝不想郑雷,她无可奈何的只好点点头,于是娇丽丝就向龙虎山相反的山边奔去,大家跟在她身后,跑了数里,娇丽丝才跃身到一橡树上,盘膝坐定,拨开琴弦,一阵哀怨如深闺细语,缠绵宛转的琴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娇丽丝遥遥热,用琴声向郑雷倾诉出无限相思之情后,又含悲饮泣的回到洞里。
她们都希望郑雷能听到这琴声,但谁又知道郑雷听到没有呢?
在这种心理之下,大家都愁苦难眠,但是谁亦不肯出声讲话,都愿愁苦深深埋藏在这静寂的长夜里。
娇丽丝更是终夜翻读着乐谱,时而轻轻的拨弄着琴弦。
最初娇丽丝不知玉石琵琶的功用时,对于乐谱亦没有仔细看,但她本来就是弹琴能手,所以她只要随意翻阅一下,就能弹奏成章。
如今,她既然知道玉石琵琶是宝物,当然会联想到这乐谱必然亦是一件宝物,所以她回洞以后,一直彻夜不寐的在研读乐谱。
她把这薄簿数十页,绢制的乐谱读完一遍后,即为这乐谱的精奥,玄妙,神奇,伟大……而惊奇赞叹不己!使得她更加精力百倍,频频弹奏不息。
已经天亮很久了,翠莲叫三猿回乱石阵后,取出食物,才走到娇丽丝身后柔声道:“三妹,吃点食物,你该休息一下了!”
娇丽丝猛然回身,抱着翠莲双腿哭泣起来,翠莲蹲下身去,抚着她的头,理着她鬓边的乱发道:“三妹,你怎么哭了?”
说着,她亦不由淌下眼泪。
娇丽丝仰着泪脸笑道:“大姊,我太高兴了!”金凤金麟一看娇丽丝又哭又笑,这个时候有什么值得高兴而流泪的?
以为她想郑雷想疯了,于是双双跑过来摇着娇丽丝道:“你别死心眼,想开一点,你是不是想疯了?”
娇丽丝抱着琵琶站起来,笑嗔道:“谁疯了?你才疯了呢!”
金凤道:“你没有疯,为什么又哭又笑?”
娇丽丝拿着乐谱一扬道:“郑哥哥只要能听到我的琴声,我保管他很快的就会回来。”
金凤从娇丽丝手里拿过乐谱,翻开看了一阵,里面翻来覆去的尽是些“宫商角羽……”还有些很复杂的符号,金凤是一窍不通,问道:“这就是你研究一晚乐谱的收获?”
娇丽丝得意的点点头道:“这乐谱里简直是包罗万象,不论疗伤逼毒,克敌制胜,迷离幻化,极尽千变万化之能,几乎是无奇不有,我起先一点都没有看以来。”
翠莲和金凤姊弟三人,把乐谱又看了一阵,金凤道:“就是这些宫商符号的东西,有这么大的作用?”
娇丽丝道:“这玉石琵琶虽然是一宝,但如无这乐谱上独成一格的曲调,是无法相得益彰的。”
金凤道:“那你如何能使郑哥哥早些回来?”
翠莲道:“你是不是用琴声替他逼毒疗伤?”
娇丽丝道:“是的,我昨晚弹的那种曲调,虽是柔情似水,可以勾起他相思之情,但是如果他伤重无法回来,岂不又加情伤,反而对他有害无益,我研究了一夜,觉得只有用琴声助他疗伤,促成他早日痊愈回来。”
翠莲道:“这是音响武功中最高的境界,三妹你是后来居上,我们大家都要为你预见的成就庆贺,亦为郑哥哥庆贺。”
娇丽丝颜如晓日的道:“不,这成就应该完全属于郑哥哥的,他发现这洞,他接我来,没有他就没有今后的娇丽丝,我反正没有姓,我从今后就以郑哥哥的姓为姓,以后我就叫郑丽丝了!”
金凤则哭丧着脸。道:“如果他听不到,岂不前功尽弃?”
郑丽丝道:“我只要连弹三晚,我就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金凤憨态可掏的道:“不相信,哪里会有这么神奇?”
翠莲道:“你既然知道玉石琵琶是武林至宝,你为何连心灵感应声息相通的道理都不懂,如果三妹的修为火候已够,就决不会要三晚,只要一弹就心心相印,能彼此了如指掌,而且还能把郑雷找回来。”
于是他们四人相互拥抱,高兴得跳起来。她们匆勿吃过食物,郑丽丝洗过阴阳泉后,她们四人躺在一起,喃喃欢谈后,因为一夜的疲劳,很容易的睡着了。
醒后,郑丽丝又是不断的苦练,待又照后,她们又选择了一个高而不易发觉之处,让郑丽丝开始弹奏。
今晚所奏出的曲调,翠莲她们三人一听,就大异昨夕,宛如春风沐大地,一切呈现欣欣向荣之慨,她们全感到一片坦荡的心境,只感到心旷神怡,再无一丝哀伤幽怨之情。
郑丽丝一连如此弹奏三晚,她越来越越能意会神融,她不但能将弹奏的乐声远远传播出去,连她自己的灵魂都能随着乐声飞扬,她的心灵和神志,似乎已经接触到一个神秘而不可知的实体,那个实体,就是郑雷!
当弹到第三晚时,那琴声已经不再仅是如沐春风之感了,听到的人,有更加切实的感觉。
那琴琶声,就好象是无数温暖如绵雪白柔嫩的小手,贴着你的心慰贴托慰,使人有酣畅懒散飘然凌虚之感。
一这一晚,郑丽丝弹得比较久,当她停下来时,翠莲她们发现她,有呼吸起伏,娇喘呼吁之态,郑丽丝坐在石上,久未站起,办不言语,好象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是前两晚上从来没有过的,大家都不敢打扰她,等了一盏热茶的时间,她微微移动着身子,金凤正想出声询问,只听一声裂帛脆响,她又急急的弹奏起来了。
于是,三人又退得远远的,让她继续弹下去,她们有个共同的想法,希望看到东方的曙色,只要看到光,就知道晓日必然会升起来了。
这一次郑丽丝的弹奏,显得与以前都大不相同,就好象久别重逢的恋人,说不尽的情话绵绵,道不尽的嘘寒问暖,时而如小儿女的天真烂漫,欢笑娇憨,时而如洞房花烛夜,极尽缠绵宛转,柔靡悱恻。
此时,弹的人和听的人,都完全融和在极度的喜悦同欢愉之中,但倏地琴声戛然而止,三人都奇怪的望着郑丽丝,好象看到她在擦眼泪。
金麟一跃到她身边道:“丽姊姊,你是不是找到郑哥哥了?”
郑丽丝道:“我有这个感觉,但这感觉好象很渺茫,远得不着边际!”
金凤亦走过来道:“那你为何流泪呢?”
郑丽丝沉吟道:“虽然我有很多解不开的疑问,但我已经能确定,他能听到我的琴声,他没有死,所以我喜极而泣。”
翠莲早已走来了,她此时才道:“三妹,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疑问?”
郑丽丝站起道:“你们一定听得出我的琴声,我已经见到他了,但是他就好象在镜中一样,我能见到他,而无法真实接触到他,这琴声就是我的心声,他应该听得出来,但是他却象漠然不识似的,无动于衷,全不理我,我还体会不出这是什么缘故?”
翠莲道:“这成就已经够惊人了,回去吧!明晚再来。”
但是到次日天刚亮的时候,翠莲却肃容问郑丽丝道:“三妹,你今晚可不可以停止不弹?”
郑丽丝惊讶道:“为什么?”
翠莲道:“我们今晚上要去暗探龙虎山。”
郑丽丝道:“我已经快找到他了,我们每天晚上,在一定的时间内,靠我弹琴的琴声,我们就能作心灵上的契合,如果一晚上我不弹,那以后又得重作一番相互感应的努力。”
翠莲沉吟一道:“那我只好留麟弟弟一人保护你了!”
郑丽丝祈求地道:“大姊,你是不是可以不去,等把郑哥哥找回来,我们再同神龙行云一拼如何呢?”
翠莲摇摇头道:“你们不知道,我在古刹时扬言说来找郑哥哥。但在十天内,我写好一篇作战计划,交给丐帮长老多九公执行,因为我知道与神龙行云正面作战,是无法消灭他的,他用药物控制属下,他只要有下毒的机会,他的人力永远会强过我们,所以我到这洞里来,一方面希望找到郑哥哥,一方面是想用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能找出一个釜底抽薪,消灭神龙行云的妥当办法。”
郑丽丝道:“那为何一定要今晚去?”
翠莲道:“我的作战计划上,今晚是引诱神龙行云出战,所以我们必须趁此机会,一探那堡塔的秘密。”
郑丽丝道:“我弹了几晚都没有什么,二位姊姊请放心前去吧!”于是四人相偕出洞,打定方向,分头奔去。
郑丽丝牵着金麟,仍然向前几晚弹奏的小山奔去。
他们二人,没有了翠莲和金凤在一起,都显得活跃多了,金麟首先跳跃着笑道:“丽姊姊,你长得比我都高大了,为什么我到阴阳泉洗一下,翠姊姊就催着我起来。”
郑丽丝只是笑笑,不好意思回答。
金麟捏她的手一下道:“丽姊姊,你以前总不会吞吞吐吐的,就跟我们男娃儿一样,想什么就说什么,现在你大了却变得多了!”
郑丽丝道:“不是我不肯说,而是你们大人国的风俗习惯,与我们不尽相同,我怕大姊她们生气,所以不能象以前小的时候口没有遮拦了。”
金麟道:“丽姊姊,就是郑哥哥在此,我也是这样说,你虽然同郑哥哥好,可是我们亦是很好是不是?”
郑丽丝道:“是的呀!这有什么不对呢?”
金麟撒赖地道:“那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为什么不肯说呢?”
他们已经到了小山,郑丽丝刚盘膝坐定,抱琵琶在手,金麟仍不断拉摇着她道:“你快说,你不说我不叫你弹。”
郑丽丝道:“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要听姊姊的话?”
金麟道:“你才长大几天,又学着翠姊姊那样老里老气的样子,丽姊姊,你还象以前小的时候那样,我会更喜欢你,好不好?”
郑丽丝点点头道:“弟弟,我到小人国去找个女娃儿来,叫她洗阴阳泉,长大了给你好不好?”
金麟接嘴道:“我只要好姊姊,小女娃儿我不想要。”
郑丽丝道:“你洗了阴阳泉的话,就会想要女娃儿,所以大姊不准你洗。”
金麟恍悟道:“我不想就不想,为什么洗了就会想呢?”
郑丽丝轻轻调弄一下琴弦道:“这我亦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我洗了就会长大,但是郑哥哥洗了就不会长大,只是想要女娃儿。”
金麟“啊”的一声道:“怪不得翠姊姊不准我洗,这就奇怪了,郑哥哥有了你们三个,还要什么女娃儿呢?”
郑丽丝抿嘴一笑道:“你不懂,我要弹琴了!”说着,几个似乎看得见的音符,从她手指间跳了出来。
“叫你不要学翠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