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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雷随着全身晃荡了一下,觉得奇怪,这三桅船为何值得方芳大惊小怪?
方芳急道:“三桅船在那儿?”
原来方芳先是反身坐着的,背向三桅船,所以不知郑雷看到的三桅船在那儿?
郑雷有:“你急什么?”
方芳急得几乎要跳起来,道:“你忘了,妈妈坐的不就是三桅船。”
郑雷顽皮地一阵朗笑道:“难道说这湖上就只有你妈妈坐的一艘三桅船?”
方芳一跺足,独木舟都差点翻了,红姑姊弟在另一艘独木舟中,看到好笑,郑雷赶快两足分开平稳着小舟。
方芳急道:“弟弟,你快说嘛,三桅船在什么地方吗?”郑雷笑笑,遥指远处,方芳不知看出什么蹊跷,急道:“弟弟快追!”
红姑突然抱拳向方芳道:“方姊姊,郑弟弟,我们要去找我们的妈妈,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郑雷同方芳都想不起什么话好说,任务各殊,只好分道扬镳,互订后会之约。
郑雷道:“一月后的今天,咱们在龙虎山天师府前相候。”
红姑想了一想道:“好!”
四人两艘独木舟,互相依依在湖上环绕两圈,红姑姊弟奔东,郑雷足下一吃力,即依方芳之言,向三桅船追去。
从黄昏追到傍晚,距离是越来越近,但夜色逼人,乌云四合,风急浪高,视线却越来越不清楚。
合郑雷方芳二人之力,但独木舟在这浪涛汹涌之下,却越来越难控制。
又追了半个更次,风势更加狂扫湖面,大雨骤至,浪涛卷起一两丈高,远远看见三桅船,早已落帆下绳,完全靠人力在摇橹前进。
郑雷的木舟,早被浪花抛在空中飞舞,幸而郑雷内力大增,总算始终保持平衡,未被倾覆。
但是,这样一来,看看追近的距离,又反而渐渐掉得远了。
倏然方芳惊叫道:“娃娃鱼,娃娃鱼!”
郑雷一看,简直是成千成万的娃娃鱼成群而至,在风雨中见女鱼王几次跳出水面,好像表示重逢欢情。
郑雷在想:“娃娃鱼此时来干嘛?”
此时郑雷才发现,原来娃娃鱼所到之处,波浪不兴,浪涛只在鱼腹之下汹涌。
千万只娃娃鱼,把独木舟抬在中间,四平八稳的掠过湖面,疾向三桅船追去。
近了,三桅船上一切展现在郑雷和方芳眼中。
方芳惊叫一声,惶悚的道,“弟弟,你看!”
风急雨强浪涛高,狂浪猛卷,三桅船只偶尔在浪花中露角,只有三支桅始终露出浪外,使人知道这三桅船还未被狂浪吞没。
在三支槐的前中两支桅上,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在风雨中动亦不动,就像桅竿上突然高了一截。
中间一支桅竿上一看就知是“神龙行云”,但是,是大岛主还是二岛主,就无法分辩得清。
前面桅竿上是一个女人,衣衫尽湿,曲线毕露,看起来是一个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女人。
方芳轻轻爬到郑雷身旁,几乎伏压在他的肩上道:“弟弟,那是我妈妈!”
郑雷一怔,方芳妈妈从不现身,干嘛同“神龙行云”面对面的站在桅竿上,不言亦不动?
郑雷紧张道:“姊姊,他们在干什么。”
方芳一噘嘴道:“那我怎么知道!”
郑雷道:“他们是躲避排空巨浪?”
方芳道:“谁知道?”
郑雷又问道:“他们是在较量武功?”
方芳道:“跟你说,我不知道!”
郑雷这一次有点自语的口气,但这口气确非常有力,说道:“他们为何站在一起?”
这一问,正好问到方芳心里,方芳亦同样想着这个问题。
郑雷同方芳的到来,已经被桅竿上的两人发觉了,不然,他们二人还不知要僵持多久!
摹闻方芳妈妈喝道:“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要下毒手了!”
郑雷同方芳简直是又惊又怕,方芳妈妈如此对待“神龙行云”,焉得不丧命在“神龙行云”魔王手里?
“神龙行云”不知杀过多少女子,但这一次却显得畏缩不已。
郑雷在想“神龙行云为何不敢下手?”
方芳在想:“神龙行云该不会向妈妈下手!”
在强风劲雨中,怒涛澎湃中,只听得“轰隆”一声,原来是方芳妈妈果然出掌,双掌力因而出,看来劲道十足,内力悉吐,真是痛下毒手!
劲势袭过“神龙行云”,似乎一接触他身子,即化为乌有。
“咔喳”一声,桅柱倒险些从中折断。
“哟!”方芳一惊,不知什么时候桅竿上亦站立了人,仔细一瞧,不是别人,不知什么时候,郑雷从她的身边飞上桅顶,她还不知道。
风雨小一点了,浪亦小一点了,看来这辰光已经是午夜以后。
郑雷无论如何不能眼看方芳妈妈失手。爱屋及乌,他爱方芳妈妈跟爱方芳一样,他不管有无危险,他飞身桅竿上,助一臂之力。
方芳一看郑雷飞上了桅顶,她也仗剑飞身,落到了前桅半腰的绳索上。
她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神龙行云”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方芳和郑雷的来到。他看看方芳又看着郑雷,然展袍高飞绕桅一匝。
在渐停的风雨中,看来他的身形并不太快,但方芳妈妈发了一掌,郑雷也发了一掌,可是连袍角亦没扫到他一下。
这种几乎是失传二三百年的“浮光掠影”轻功,不能只凭快慢论高低,这种不可思议的玄妙,在“神龙行云”连飞三匝时,郑雷似乎豁然贯通,大有心得。
方芳妈妈停止了发掌,郑雷亦忘了发掌,“神龙行云”猛然急冲而下,落在郑雷二人所乘的独木舟上,冲开娃娃鱼群,风驰电掣的消失在黑黝黝的湖面上。
风停了,雨亦停了,湖水碧波如镜,云屑汹涌四散,云隙间已经可以看到点点寒星。
郑雷知道方芳妈妈不喜见陌生人,“神龙行云”走了,郑雷反而显得很尴尬,无法处理这场面。
方芳妈妈一下飞在中桅竿上,劈掌如刀,劲风如万箭齐发,不问青红皂白,就向郑雷劈至。
这一掌是“太上神功”,郑雷识得,但方芳妈妈的“太上神功”与郑雷的似乎各走极端,方芳妈妈走的是阴柔,郑雷走的是刚强,殊途同归,各有其妙绝之处。
怪不得方芳妈妈能化解“太上神功”,郑雷惊异其为何对他发掌?亦只好运起“太上神功”,以便同样能起化解之效。
方芳惊得几乎哭叫道:“妈妈……”
郑雷一挺之后,为了恐怕方芳为难,他一个翻滚就向湖面射去,他踏着娃娃鱼群,尽快的远离三桅船。
他已经飞奔得远了,但他仍听到从湖面传来方芳和妈妈的声音:“弟弟,回来!弟弟!快回来!”。
“谁叫你跟那臭小子在一起,你别想跑,快跟我一块回去!”
郑雷骑在女鱼王背上,女鱼王似乎知道郑雷的心情,奔射如箭,快通电光火石,瞬间,已经离得远了,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郑雷有一种自尊心被极度侮辱的难过,又有一种别离滋味在心头的悲伤,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郑雷想:“我有妈妈,我有姊姊,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我自己的妈妈和姊姊!”
晨光熹微中,郑雷已经看到离陆地近了,青山绿野,郑雷觉得都在迎人而笑,郑雷拍拍女鱼王的头道:“鱼姊姊,我们别了,但是我一定会回来再看望你的!”
他把真情付与娃娃鱼,也许有人笑他傻,但是没有人能阻止他与女鱼王之间灵犀相同!
郑雷倏的闪电飞起,他仿效“神龙行云”“浮光掠影”身法,但他只能在鱼群上空,绕飞两匝,就向岸边掠去。
郑雷别过鱼群겣直奔官道,天色大亮,郑雷打听之下,原来这是一条直奔“饶州”的官道。
不到一个时辰,饶州城已经在望。
路边有一个路亭,离饶州还有十里,但实际上路亭与饶州城,只隔一道港湾遥遥相对。
如渡船过港即是饶州城,但如绕过此道港湾,就必须足足走上十里。
湖面的对岸码头,已经熙来攘往,显得相当热闹,渡船往来穿梭,阳光在水而闪闪生辉。
路亭中没有人,郑雷为这水上风景的吸引,亦为脑子里思潮起伏的宁静,他不由得坐了下来。
他茫茫的望着这水面上,但是他什么亦没有看见。
他似乎在想,但是他没有一条理得清的思路!
他就是这样忘我的坐在路亭中。
在他没有遇到方芳以前,他没有这种感觉,如今他失去了方芳,就像失去了舵的船,在这茫茫人海中,有一种孤独和凄凉的感觉。
忽然,水上传来一阵吵嚷声,这才使他从自我的幻觉里又拖回了现实的世界。
于是,他才感到非常奇怪!
为什么这些过渡的船,往来水面,却没有一只是靠这路亭岸边的?
此时,他才看清,这些船全不是往这面来,而是向港湾里面进去作甚?
他正想走出路亭,去看看这些船的去向,倏然,有二三个老少不等的短装汉子,一下冲进路亭来,就把路亭的两个门紧紧守住。
这些汉子一律手执明晃晃的钢刀,背上靠着一把四五尺。长的铁背弓,一冲进路亭,就把钢刀插进左腰的刀鞘里,取下弓从右腰的箭囊中抽出箭,弯弓搭前,紧张地注视着门外。
郑雷一步走近,无意中被夹犹在这莫名的是非里,虽然没有恐惧,但总觉得有些惊奇。
他偷着头想从他来时的门看看外面,究竟有何情况?只见守在门边的两个汉子,抬弓就射,一阵破空之声后,远远立即传来一声问哼,继之是一声沉重的痛叫。
郑雷看清楚了,这个路亭已经被不知多少人包围了,包围中首先现身的两人,一不小心,一人吃了一箭,刚刚倒下,就被后面的人拖走了。
从此,路亭两个门的方向,再不敢有人现身,但是郑雷早听出来了,从路亭墙的两面,有人在偷偷接近。
郑雷一看这亭中的人太少,这包围的人至少有一二百,如一旦被突破,这路亭中的二三十人,恐怕就难逃死伤。
一这些人中,郑雷看得出,都不过是学的外五门的刀枪剑戟,对于从两个墙外接近的人,虽然知道,但苦无对策。
偷袭的人,已经离墙外不足两丈了。
亭内的人紧张得弯弓搭箭,注视着亭顶。
“嗖嗖”两声,墙外两人飞身上了亭顶。
亭中七八人,用劲将箭对着屋顶射出。
只听“呀呀”连声,屋顶上两人,显然已经伤,顺着亭顶,就向外滚下,“噗通”一声,立即传来一阵呻吟痛叫。
亭外人起了一阵骚动,显然受伤滚下的两人,是他们之中的首领之一,只闻一阵愤怒喊叫,立即一阵大小石块,如雨而至,纷纷掷向亭顶。
“咦!”大家全楞了。
明明听到大小石块带着嘶嘶锐声,从空而至,没有一块石头打破亭顶,只听到滚落两边墙边。
亭中人莫名其妙,亭外人却惊叫出声。
明明看到扔出石头是飞向亭顶,但落到离瓦面不足一尺,就好像落到棉絮上似的滚了下来。
又是一阵怒吼,劲风狂啸,又是一阵更多更大的石雨,排空卷浪而至。
亭中众人,又起了一阵骚动,又有了更多的不安和惊恐。
大家都竖起耳朵在听,大石带着劲风的声音,明明是从亭顶奔腾而下。
二三十人就想冲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