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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他说他正在练武,成就必定比一般人快三五倍,甚至十倍,练成钢筋铁骨只须三年两
载工夫。遇上明师,更快。
以他的机警,胆气,反应、不逞强等等性格估计,就目前状况判断,咱们的人已找不出
几个能与伦比。”
“你是不是高估他了?”
“是吗?绸缪及早,不然后悔嫌迟。”
“可是,连大自在公子也奈何不了他……”
“他决不是你们猜想中的天地不容,那晚我看到那家伙的现身轻功,比流光遁影更高明
更迅疾。”
“但如果是,万一失败,岂不增加一个可怕的劲敌,还慎重一点好。”
“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我会留心注意他的。”
“但愿你真能注意他。”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杀手春秋》——第十五章
云中岳《杀手春秋》 第十五章 近些日子以来,南京往来的江湖名人愈来愈少,连二流人士也视南京为畏途,天道门南
京的大屠杀,让那些稍有名气的人心惊胆战,提起天道门人人变色。
第一件血案传抵南京,那是发生在武昌府的事,该地极孚时誉的仕绅刘景恩,名列湖!”
十大名儒之一,也是有名的诗酒狂懦。
狂,也就是脾气不好的代名词,加以家道富裕,难免得罪了不少人。
刘景思死在黄鹤楼的一场诗酒盛筵上,背肋被人捅了一刀,奇准地刺透了心房,出于刺
客行家之手。
现场的长案上,留下只有江湖朋友才懂的追魂符信记。
刘景思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武林人,只是一个曾经考中举人的地方仕绅,一个自以为文
章诗酒无人能及的狂懦,一个与江湖人武林人沾不上边的地方名流。
追魂符是刑房的捕役发现的,捕役是江湖白道朋友,消息因而外传,官府有一阵好忙。
这天午夜过后不久,雍不容兴高采烈离开了财星赌坊,腰囊中有今晚赢来的百余两碎
银,二十余吊制钱,当然该兴高采烈,手气旺的人,就是这一付德性。
小巷子黑沉沉,赌客与嫖客往来匆匆,谁也不理会旁人的事。
午夜,是这一带销金窟的最灿烂时光。
两个酒鬼相搀相扶,醉话连篇脚下踉跄迎面而来,把小巷子堵住了,巷子本来就很窄
小。
近来,他已被人看成在秦淮河鬼混的浪子,但比往昔当船行小伙计神气多啦!
在秦淮河鬼混的混混们,不但对他尊敬,而且害怕,他的大拳头揍起人来像大铁锤,混
混们怕定了他。
这里本来是南都城隍的地盘,目下混混们改奉大胜关徐家的旗号,似乎已得到指示,如
无绝对必要,最好不要招惹他。
龙江船行的招牌,是徐家找到送回的。徐家兄妹并没向周东主提及雍不容参予的事,但
船行的伙计,已听到一些风声,知道第一个发现招牌下落的人是雍不容,但没有人顾意惹麻
烦透露内情。
他逐渐成为有名气的混混,甚至有人背地讨戏称他为天地不容。
人怕出名猪怕肥,他有耐心地等候事故发生。
天道门早晚会找到他的,他断定天道门的山门堂口仍在南京。
武昌刘景恩血案传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天道门作案遍天下,兔子不吃窝边草,不
会在南京山门堂口所在地做买卖,只执行锄除仇敌的暴行,锄除之后不留信记,只是单纯的
仇杀。
他准备再留一段时日,天道门再不找他,他就要离开南京,正式邀游天下了。
小巷曲曲折折,已经看不到巷底财星赌坊的焕光。
但他目力超人,已看清两个酒鬼是两个不起眼的中年水客,已有七八分酒意,不久酒气
一涌,可能就得躺下啦!正是混混门剥猪猡的好对象。
果然不错,两人身后不远处,跟来一个花子爷打扮,挟了打狗棍吊着讨米袋,鬼鬼祟祟
面目难办的人,很可能就是剥猪猡的能手。
“喂!你两个家伙不要往里走啦!”他避在一旁好意地大声叫:“摸错了门路,会走背
运的。”
“你……你说什……什么?”一个酒鬼含糊地问,脚下没停,两人跌跌撞撞继续往巷底
走。
雍不容摇摇头,不再理会,刚将目光从两个醉鬼的背影收回,眼角已发现有物高速闪
动。
他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
噗一声轻响,后脑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接着右章门穴一震,便昏昏沉沉跌入花子的怀
中,立被扛上肩,向屋顶疾升。
这是一座大宅的后花园,足有十来亩大小,花木扶疏,夜间显得阴森恐怖。
守园人的小屋一灯如豆,花子将人往堂屋的地面一丢,挑亮灯,这才开始搜查雍不容。
除了银钱,雍不容身无长物,连小刀子也没有,当然不可能会有暗器。
花子灰发如蓬,象貌狰狞,一双怪眼精光四射,三两耳光抽下,雍不容大叫一声清醒
了。
但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他认识这位花子,却不想点破。
“你……哎哟!你干什么?”他惊恐地叫嚷。
花子满目疑云,不住狠狠地打量他。
“你不可能是天地不容。”花子刺耳的嗓音好可怕。
“我……我是吗?”他装糊涂。
“跟踪你的人说你是天地不容,你是吗?”
“我是赌坊里混的雍不容。”
“哼!着来老要饭的是找错人了。”
“你要找谁?找人打听消息,是吗?”
“不错,但你……”
“我也许会告诉你一些你要知道的消息呢!我混得不错,手面广,朋友多,为人四海.
见多识广。你只要不伤害我,我无条件供给消息。”
“混蛋!你还想提条件呀?好,算你手面广,朋友多,也许真能供给我所要的消息。我
问你,你听说过五湖游魂牛五湖吗?”
“岂只是听说过?早些天,他就曾经在南京逍遥自在,同行的好象有个母的……”
“她叫五毒三娘劳三娘。”
“对,五毒三娘,没错。他们替紫霞神宫一群女强人助拳,曾经大闹龙江船行。”
“唔!不错,你确是消息灵通。我问你,最近可知道他两人的下落吗?”
“不知道,他们好象是躲起来了,花子爷,你应该去找紫霞神宫的人讨消息。”
“紫霞宫主那泼妇,恐怕已逃出千里外了。”
“好,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消息,也是我目击的事实,事情就发生在巷底的另一边小
巷……”他将五毒三娘五湖游魂,计算楚酒狂的经过—一说了,最后说:“另一天夜间,在
柳翠楼附近的迎春阁,有一个武功了了的年轻女人,扮粉头暗算一个追查线索的不速之客,
所用的毒,正是五毒三娘的毒物。
这表示五毒三娘已落在仇家手中了,连她的毒物也易了主。老花子,你认为五毒三娘与
五湖游魂,还会活在世间吗?”
“哎呀!那扮粉头的年轻女人是谁?”
“不知道,反正一定是天道门的人,她把所暗算的人,交给天道门带走,却是千真万确
的事。”
“狗娘养的!他们怎能如此对待我的侄儿?”老花子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好,量小
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知道天道门一个杂种住在何处,我这就去把他弄来对证。”
吹熄灯,老花子匆匆走了。
雍不客手脚一伸,挺身而起。
“我得跟去看看。”他自言自语,启门一闪而逝。
从石城门往北走,直至清凉门,这一带中间隔了一座清凉山,没有街,只有路,不时可
以看到零星的住宅,或者疏落的大户人家园林。
老花子轻功超绝,飞檐走壁身轻似燕,在山野黑夜中飞驰,更是风驰电掣速度惊人。
不久,离开小径,向左一折,隐入一座具有园林之胜的大宅院。
全宅黑沉沉,不见有人走动,天快亮了,应该有勤快的仆人走动,但却杳无人迹。
原来是一座空宅,最多只有三两个仆人看守,谁愿天没亮就起床干活?
从上东院的一座屋顶,赫然发现院厅中有灯光。
厅门是大开的,而且听到人声。
老花子正想往院子里纵落,右邻的屋顶黑影乍现。
“那一方面的朋友一早就大驾光临呀?朋友,你未免太大胆了吧?黑影的老公鸭嗓子十
分刺耳,站在屋脊中袍袂飘飘,象个突然幻现的幽灵。
老花子一惊,颇感意外。
“咦!你不是江对岸,大顶山枫林小苑的一剑横天齐华吗?”老花子似乎对自己所看见
的人仍感惊讶:“你这家伙真有出息啊?你曾经公开举行封剑的仪式,武林豪客江湖朋友众
所周知!斯
你居然在封剑十年之后。鬼鬼祟祟出现在风雨未止的南京,而且身上佩了剑。去你娘
的!你算啥玩意呀?”
南京的对岸是江浦县,大顶山是城西郊的一座小山,山南.麓的枫林小苑是武林颇有名
气的地方。
主人一剑横天齐华,是早年的武林十英之一,是侠义道英雄中,并不怎么孚人望,剑下
不留情的一位前辈,已逐公开封剑十年,已逐渐为武林朋友所淡忘。
早年的武林十英,也早已为江湖朋友所淡忘。一剑横天年纪最轻,目下也是年过花甲的
小老头,重新佩剑在江湖亮相,算是对武林禁忌的一大讽刺。
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也不尊重武林禁忌,难怪后生晚辈敢于为所欲为了。
封剑封刀,必须有充裕的时间,和公开的仪式,与参加的有身份同道人物。而且在公开
仪式举行之前,有充裕的时间了断往昔的恩怨是非。
尔后,仇家便不能再登门提任何要求了。并不是每一个提刀握剑杀了人的凶手,都可以
任意宣布封刀封剑以逃避仇家登门索债的。
破誓重行佩剑提刀出山,方式比较简单,但也需经过公开的宣布,决不可在一时气在头
上,重新抓剑握刀乱砍乱杀的。
老花子的话,已表明一剑横无今晚佩剑出现,是向武林规矩公开挑战犯忌的事,话说得
刺耳难听。
“就因为南京风雨未止,老夫不得不佩剑自卫”一剑横天嗓们大,表示理直气壮。
“你这混蛋真可耻。”老花子语气伤人:“你是投错了胎入错行,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混
到武林十英之一的地位的?我老花子是邪魔外道,看正人君子不顺眼,但总觉得在我这邪魔
外道眼中,你佩起剑来委实要多丑就有多丑,怎么看也不顺眼,而你却不是正人君子。”
“也许老夫的行为,在某些人眼中认为有点可耻,所事我一剑横天齐华,一直不能被人
看成真正的侠义英雄。”一剑横天的刺耳嗓门,说起有份量的好话也同样难听:“老夫封剑
十年,总不能让人杀上门来也不用剑自卫,所以老夫佩了剑,所以老夫现在还活得好好
的。”
“哦!你是说……”
“三天前,两个蒙面混蛋侵人枫林小苑,用暗器杀了老夫七名仆人,在老夫身上射了三
枚透骨针。幸而老夫那天晚上心血来潮,入夜时分凭空生出大祸临头的感觉,因而穿上了护
心镜。
三枚透骨针的劲道骇人听闻,透护心镜三分,几乎要了老夫的命。你说,老夫佩剑真的
错了吗?哼!”
“你说透骨针?那种扁扁的……”
“不错,扁扁的可透骨缝,前重后轻,不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