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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掌,依然毫无动静。
“徐徐收劲,第四掌全力一击。”红绡电剑徐徐发话。
第三掌,纱灯虽未灭,但灯内的火苗却开始跳动。第四掌推出,纱灯突然熄灭。春虹的
额上,出现了汗珠,呼吸有点急促。
红绡电剑举另一盏纱灯走进床前,向春虹打量片刻,面露喜色,道:“贤侄,我们准备
上路。你先行功调息,活动手脚。请记住,非万不得巳,你不可出手和人狠拼。”
“小侄遵命。”春虹点头答。
房中有一阵好忙,一众男女悄然结扎。一切停当,方派人叫醒店伙计。
套车,结帐,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办妥。已经是四更初左右了。
寒风怒号,大雪纷飞,雪花打在脸面上,令人感到麻麻的。
驾车的马上了鞍,显然已有了弃车的准备。八名骑士的坐骑后,带上了马包,十二匹牲
口直喷白雾,不安地踢蹄甩动头尾,但没有嘶声发出。
十二匹马,共有十四个人,一名女骑士跃上另一名男骑士的鞍后,两人同乘,她的马则
让给小伙。
前—辆车坐的是红绡电剑母女,预计在弃车时,赶车的大汉骑右乘,后一辆是春虹预定
他和赶车大汉在弃车时各乘一骑。
店前场地车马鱼贯排列,红绡电剑拉开了车门,说:“上走!”
第一匹健马四蹄翻飞,冲入茫茫风雪之中。
最后一名男骑士却兜转马头,冲至店门台下勒住了,向率领十余名伙计在店门恭候客人
上道的店主道:“云东主,在下多谢诸位盛情款待。”
云坡之虎云开先拱拱手,客气的道:“多谢诸位光临,小店深感荣兴。风雪太大,诸位
沿途珍重,日后途经敝地,尚请移玉光顾,请慢走。”
“先兄,请自珍重。并劳驾转告李文良一声,叫他不必枉费心机,趁早留步。”
“客官此话何意?”云开先讶然问。
“哈哈!光棍眼中揉不进沙子,咱们彼此心中明白。我,祥云堡龙凤八卫的老六,绰号
是惊电。江湖中的玩艺,在下敢称“精通”二字,但也决不外行。你店门外的灯笼,原先只
有两盏,咱们落店之后,加了一盏气死风灯,已经告诉先前的八乘追骑。他们故意越村而过,
半途却又折回住在村西,潜伏下来,等候后到的李文良。在下不怪你,你无法挺起脊梁在江
湖风暴中挺立全身,只好苟全性命于乱世,情有可原。记住,留一份情面,日后好相见。等
在下远寓镇集,方可发出信号,不然在下决不坐视,会转回来找你的。”说完,兜转马头,
斜冲而出,远在十丈外将戒备的目光收回,策马狂奔而去。
前面的车马已经远出视线之外,他到了官道扭头往后看,店门的气死风灯已经不见了。
他策马向前赶,出到镇西,仍然看不见前面的车马。
后面,一只蛇焰箭冲天而上,扭曲婉蜒上升,“啪”一声在高空爆散,红色的火星四散。
云开先传出信息了,果然遵守离镇后发讯息的警告。
刚冲出镇西岔出官道的小径口,右侧密林中突然怒吼声震耳,一群健马狂电似的冲向官
道。
他冷笑一声,放松缰绳,健马四蹄一缓,他要等冲出的马群,单人只剑胆大包天。
马群突然四散,只有三匹冲上了官道。接着,狂笑之声震耳,第一匹健马上出现了人影。
听清了笑叫,他抖缰加鞭,马儿向前冲刺。身后,怪叫声震耳欲聋:“兔崽子们,谢谢
你们的坐骑。”
同时,叫骂声在风雪中震荡:“王八蛋!偷马贼!留下号来,日后太爷好剥你的皮,五
毒神君的马岂是好偷的?”
五毒神君,姓尚,名白禄,是大名鼎鼎的飞寇,对使用毒物有极高明的造诣,据说他是
百毒青妖的弟子,但并未经江湖朋友证实,虽则他自己曾经公开承认过,确否,待证。
三匹健马冲近,惊电扭头叫:“前辈,何不宰了他们?”
“不行,八个家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岂能被他们缠住?快走!”偷马贼叫。
“不行!他们会追来,恐怕要惊动夫人。”
“哈哈!放心!这些家伙的两条腿,最多可以奔跑三五里,怎样追?”
“还有五匹马哩!”
“哈哈!小老弟,你未免把我狂儒看扁了。那五匹马的鞍下,各置了一枚尖刺,后蹄也
刺入两枚。想想看,那有多糟?不追来便罢,追来管他们人仰马翻。”
果然不错,后面马嘶凄厉,怒叫声如雷,声音渐远。
“呵呵呵呵!”狂儒的声音远传数里外。
四匹马赶上了前面的车马,狂儒叫:“接马,老朽先走一步。”
惊电接过抛来的两套绳子,狂儒从车马让出的空隙中冲过高声叫:“假老道,你怎样
了?”
春虹将头伸出窗外,叫道:“谢谢老前辈关注,晚辈很好。”
“珍重,前方见。”狂儒高叫,已超越了马车,马儿践起雪花,向前狂冲。
第一辆车中的红绡电剑也叫:“皇甫权,珍惜脚力,不必狂赶,马儿吃不消。”
“前面是落马坡,必定凶险,恐怕所有的马儿都得埋葬在那儿,千万小心。”狂儒答。
声落,已远出三五十丈外了。
落马坡,在云坡集西面的五里地,是一处土山坡,坡度不大,但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川
流经坡下,形成犬牙交错的河岸,官道经过河坡之间,少不了也形成一些扭曲的形状。山坡
上草木繁茂,河岸上也荆棘丛生,在这段山坡上驰马,一不小心,便会滚入河中,轻则受伤,
重则人马皆亡。据说许久许久之前,曾经几次淹死了马匹,宫府便在两端竖起警告的木牌,
不许驰马以防危险。车马见到告示牌,一律减速行驶。久而久之,这山坡一段宫道便被称为
落马坡。狂儒并不是指这一带险峻,而是他料想那儿必定有埋伏。黑夜大风雪下,如果有人
在路侧设伏截击,别说是马,人恐怕也难保全,所以他提醒红绡电剑小心提防。
五里路,要不了多少时间。雪花狂舞,天地黑沉沉,微弱的雪对人的眼睛没有多少帮助,
看不见五六支外的景物。
第一匹马驰抵落马坡,第二匹马跟着往上冲。坡左,小河水势虽小但十分湍急,雪花飘
落在河面上,转瞬即无影踪。
马车在温雪中行动,十分艰难,虽然车轮上已扎好防的链子,仍然不时打滑。
“叭叭叭!”鞭声划空而过,马车已冲上了坡中段。
“哟喝!”赶车大汉的吼声破空而飞。
远远的,路中出现一个黑影。
第一匹健马赶到,黑影却突然消失了。路旁,雪中插一根竹杆,杆上绑着一面二尺四寸
长的三角旗,被风刮得猎作响。
骑士飞跃下马,牵着坐骑走近竹杆,正想伸出手拔三黑旗,第二匹马到了,娇喝声震耳:
“二哥,不可擅动。”
二哥停下了,问:“四妹,为何不能动?”
“恐怕上面沾有毒物。”
“我手上有皮手套。”
“我们不可上当,这定是恶贼们的信号旗。”
二哥冷笑一声,道:“咱们车马一大群,还怕恶贼们知?他们早就等着咱们了。毁了它,
别让他小看了咱们祥云堡。”
他正要去拔竹杆,第三匹马到了,喝声先至:“二弟不可!那是巫山神姥的招魂旗。谁
拔了她的旗,不啻冒犯巫山神姥的威名向她叫阵。你要不信,可看看旗上的白色花。”
二哥吃了一惊,凑近用神目看去,果然不错,黑旗上有不少白点子影子,但看不清是不
是落花。
“唔!有点像。”他说。
“上马,走,不可耽搁。不动这面旗,巫山神姥照例会下杀手,看来咱们有一场搏拼,
但愿她不是九幽天魔请来对付咱们的。”
三人三骑再向前面驰去,前面官道向右折,假如不留心前面是河湾的冲击断地层,下面
深有五丈余,掉下去必定入河底。
二哥仍然一马当先,在弯曲部突然勒住坐骑向左急扭,差点儿冲下河中,驻马处距断崖
不足两尺,马蹄将碎雪踢得向河下飞掷,哗啦直响。
“小心弯道!”他向后叫,待第二匹健马到后,方重行上道,让后面的骑士逐次交待。
第一辆马车到了,由于已有一名骑士在前面招呼,拉车的两匹健马在赶车大汉熟练的驾
驭下,平安地向左急转,从断崖边沿两尺左右滚过。
岂知刚离开断崖岸不足三丈,未发生意外,这时突变倏生。
“轰!”一声巨响,左轮突然下陷,车厢冲搁在坑孔的前端,车轴突然折断。
“唏啦啦!”两匹健马立起,碎雪下溅。
在座上的赶车大汉一声叱喝,下跃而起,手中长鞭猛挥,卷住了车辕的前端。
“不可!弃车!”是红绡电剑的声音。
叫晚了一步,两匹健马疯狂地跳跃,惊心动魄,一蹦之下,巨大的冲力,将车厢扭翻。
左面的健马嘶叫着往河下掉,把另一匹马与破车厢带下了断崖外,水声如雷,全掉在河当中。
两匹马鞍绊未解,无法逃生,在水中略一挣扎,便被车厢带入河底。
赶车大汉想抢救马车,如不是红绡电剑及时帮助,他定然与车马同时掉入河中。他及时
放手丢鞭,冲倒在雪地中,向内侧滚出丈外,危险之极。
红绡电剑母女已跃出车厢,前后的马匹已及时停住。
“吱呀呀”几声尖厉刺耳的刹车声传出,后一辆在断崖最险处停住了。
道右山坡上,突然火光大明。
红绡电剑在堕车处细察,原来是崖岸久被风雪侵袭,下端崩塌,路面出现了坑孔,被人
用树枝掩盖,浮泥一掩,便成了天然的陷阱。坑孔并不大,但相当深,马儿未踏上,车轮恰
好陷入,冲力太大,车轮无法脱出,马匹经受不起,终于掀翻了车厢,同堕河中。火光一亮,
她冷哼一声,沉喝道。
“不听招呼,谁也不许插手。”
“下马!”八骑之一沉喝。
后面春虹的马车缓缓离开危险区,超越前车翻堕处,在前面刹住了。
山坡的树林前端,距路面约有七八丈高处,雁翅排开四名劲装大汉和中年美妇,每人背
负长剑,身穿熊皮短袄,外罩风衣,熊皮风帽堆着雪花。每人手中高举着烈火熊熊的油筒火
把,冷风无法将火吹熄。
中间,是一个年臻花甲的老女人,以及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老女人青帕包头,青袄,
青扎脚裤,脸白如雪峪带青色,皱纹密布,看去凄惨惨地带点鬼气,老眼不昏,而且神色炯
炯,高颧削颊,一口牙齿颗小而整齐,但尖利如狼齿,看去很怕人。她手中持了一根黑褐色
的结瘤甚多的山藤杖,枕头雕了一个寿星公,整条杖光泽照人,看去不算轻,粗如儿臂。
老女人举步往下走,不住打量站在路中一身红衣只在颈部围了一条火狐裘的红绡电剑。
一群人往下看,一个个脸色阴沉,三更半夜大风雪之下出现了这群人,不必费心猜测,便知
来意不善。
红绡电剑低声向静雯姑娘道:“大敌当前,今晚有点不妙,记住保护春虹到兴国州再相
会,我要挡住老妖婆。”
“娘,这老妖婆是谁?”姑娘胆战心惊地问。
“是巫山神姥,九幽天魔的元配妻子宇文长华的师父,我恐怕接不下她廿招。”
“娘,那怎么办?”
“放心,我会找机会脱身。和她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