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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丛浓密,人藏身其中,除非接近至身旁,是不易看出其中有人的。九幽天魔与六星宿虽然
功臻化境,但不可能在光度不良中发现伏在菊丛中的人,甚至已接近至丈外经过的奎宿,竟
未发觉任何警兆,谁也未料到高仅及膝的菊丛中竟有人隐身,更未料到有人胆敢前来讨野火。
但该灰影不在乎天色,仍伏在那儿不动。
楼下灯火全无,只有楼上九幽天魔的卧室中,朦胧灯光从厚厚的明窗中透出一些微弱的
光影。
大门左侧廊下,置有十来株盆景,种有景态奇古的老腊梅,有一个黑衣警卫静静地躲在
岔景中,用目光监视着大门以外的园林花草。
但灰影移动了,蛇行鹭伏地贴地缓移,移向银杏树下,监视的警卫,竟然一无所知。
九幽天魔回到房中,向内间叫:“将人送出来。”
他将火盆移近床边,交椅移近绣榻,坐得顶惬意,快靴搁在床缘。
内间门悄然而开,两名侍女抬着沉睡不醒,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如霜出房,搁在床上然后
向九幽天魔行礼,同声道:“老爷早,可要小婢侍候?”
“不用了,你们还可睡一个安逸的早觉。”九幽天魔挥手含笑答,将两婢女遣走。
九幽天魔站起,将如霜的双肩井和双环眺四处穴道制了,再将几上的一杯热茶灌入如霜
的口中,仍在交椅上坐了,微笑着注视床中曲线玲珑,晶莹如玉鞭痕累累的美丽胴体,不住
点头,片刻,如霜吁出一口长气,睁开了无神的双目,明亮的灯光令她的眼睛不习惯,不住
眨动,扭头想躲避直射眼睛的灯光。
四处穴道制得恰到好处,四肢不能动弹,但头部仍可移动。她发觉身躯如僵,昨晚恶梦
般的境遇终于令她悚然惊醒,再次扭头一看,果然不错,灯光下,床前坐着九幽天魔,一双
脚搁在床缘上,正微笑着向她注视。在她的眼中看来,九幽天魔的这种笑已经不可爱了,而
是令她心惊胆落饿狼般的阴狠狞笑,是恶魔般的恶意诡笑,笑得她浑身汗毛直竖。
九幽天魔向她点点头,笑道:“可怜的小女子,睡得安逸吗?”
如霜已发觉自己一丝不挂,绝望地叫,畜牲,你侮辱了我?”
“哈哈!别着急,早着哩!你还未清醒过来。”九幽天魔不正面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这恶毒的狗!狗!”她疯狂地叫。
“省点气吧!小女人,昨晚的苦头你还未吃够,还想再吃么?”
“我死必为厉鬼,追你的魂魄!”
“哈哈!放心,天下间如果真有鬼神,这世间要可爱的多了。我九幽天魔杀人上千上万,
如果有鬼神,老天爷!我身旁岂不是厉鬼缠绕活不下去了?”
如霜放声大哭,声如中箭哀猿,狂叫道:“春虹!春虹!你泉下有灵吗?”
“哈哈哈!葛春虹已经埋骨云嵝山,一些残骨被你埋在蟠龙山下。人死如灯灭,不用叫
了,他的鬼魂不会听到你的叫唤,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曙光透过厚厚的绵纸纱窗,天亮了。
草屋方面,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府城监视萧家的人,也没有人前来禀报。
如霜听清了九幽天魔的话,大吃一惊,尖叫道:“恶贼!你说甚么?”
九幽天魔哈哈狂笑,道:“你下毒行刺的缘故,我已了如指掌。很好,你是一个可敬的
倔强女人,可惜太不自量。你听清了,不要再生任何古怪的念头,乖乖随我返回九幽堡,不
然休怪我心黑手辣不怜香惜玉,任何怪念都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要替你那死去的爱人报仇需
付出代价的,我很乐意成全你,留你在身边让你好好准备。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决不能操
之过急。我说过,我是个喜欢冒险刺激的人,你可以在我的身边等机会要我的老命,这机会
也许要等十年廿年,也许更久些,但并未不可能。哈哈,在我身边想要我的命的人,不止你
一个白如霜,像葛春帆的女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你听清了,我很乐意和你用生命作赌注,
你将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要不了我的命,便不许有第四次了。第四次便是你的死期。哈哈!
你们女人下手的手法委实拙劣得很,玩不出任何新花样。像葛春帆的女人,她已经失败了两
次,第三次并不乐观。你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相信不会让我失望的。”
话未完,外面传来奎宿清晰的口音:“府城有急报传来,有请堡主。”
九幽天魔泰然站起,将师鱼珠囊丢在如霜的身旁,若无其事地道:“师鱼珠仍然还给你,
让你再找机会献世。”
他拍开了如霜所制的穴道,又道:“换上女装,取回你所有的兵刃暗器,乖乖地替我呆
在楼上,别打主意逃走。我警告你,假使你逃成,我将全力毁了东海奇域。如果认为我办不
到,认为我虚言恫吓,你将大错特错,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同时,你也许不可能逃出消夏楼,
在这附近的人中,除了乐夫子之外,论武功造诣,数你最差劲,你逃不掉的。”
说完,他出房走了。如霜穴道虽解,但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大颗泪珠滚滚而下。
内间里出来了桂兰英和两侍女,两侍女手中有全套月白的衣裙衣裤等物。
桂兰英沿床缘坐下,摇头苦笑道:“好妹妹,你果然倔强,只是没有用的,自讨苦吃而
已。安心到九幽堡去吧,千万别打算逃走。”
如霜哀伤地穿上衣衫,切齿道:“你也是女人,为何如此污辱我?我恨死你,我要杀你,
剜出你的心肝来。”
桂兰英摇首,笑道:“不可能的,好妹妹,你得苦练十年以上才行。昨晚如没有我在旁
及时劝解,你将会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你怎么怨我?”
“即使死了,我也是清白的。”
“你又错了,我那冤家并未污了你。如今他要和魅影阴魔拚死活。再说,你浑身鞭痕,
怎能引起他的兴趣了你以为他是个见了女人便饥不择食的人?笑话!老实说,你未返回九幽
堡之前,即使你答应服从他让他如意,他也不会草草从事的。”
房外传来九幽天魔的怒吼:“岂有此理!难道派去监视的人全是饭桶?怎么这时才前来
报讯?”内间里突然逸出一缕幽香。
花厅里,九幽天魔坐在虎皮交椅里大发雷霆,奎宿领着一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对
面垂首而立。中年村夫额上大汗未收,不安地道:“堡主明鉴,萧家全家失踪,是四更左右
的事。三更的三名监视张兄未受到惊扰,换更的三名弟兄却无故失踪,发现萧家失踪后……”
九幽天魔一掌拍在茶几上,茶杯被震得飞跌而下,“乓乓”,暴响震耳,把报信的中年
人吓了一大跳。
“可恶!接二连三走漏风声,难道除了鄱阳青蛟之外,还有不知死活的叛徒?”他怒吼。
奎宿躬身接口道:“堡主明鉴,鄱阳青蛟既然通知了双方客,再通知竹林居士极有可
能。”
九幽天魔剑眉一轩,突然道:“唔!我们遇上敌手了,竹林居士与魅影阴魔的草屋会晤,
完全是引咱们上钩的骗局,骗局!确然是卓老鬼的阴谋,他已发现咱们潜伏在萧家的暗桩,
故意放出空气,引咱们上当。我真是被鬼迷了头,在阴沟里翻船。早该想到魅影阴魔卓老鬼,
用不着到草屋与竹林居士会晤的,他们根本没有远来这儿会晤的必要。”
“是的,堡主定然被白姑娘分了心,所以……”奎宿木无表情地接口,可以看出他对如
霜的不满。
九幽天魔倏然站起,打断奎宿的话,大叫道:“快鸣钟,召回草屋的人。”
蓦地,通向后通道的入口传来刺耳的怪笑声:“来不及了,小伙子,警钟早巳不在钟架
上了。你说得对极了,你遇上敌手了。”
三个人吃了一惊,通道口,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相貌清瘦,阴阳怪气的灰袍老人。一双鹰
目精光四射,勾鼻灰脸扁嘴,突出一个坚强的下瘪颧,白须,白发在头顶挽了一个道土发髻,
左颧至右耳根下,有一道可怕的剑疤闪闪发光。背上背了一把长剑,灰绸背带从右肩左胁穿
出,胸前打了一个蝴蝶结,结上还沾了些泥屑,显然是曾经伏在地上而沾上的。
脚下是布袜,多耳麻鞋。人高瘦修长,坐在楼极上阴森森鬼气环绕,在幽暗的光线照射
下,像个突然出现的可怖鬼魂。
九幽天魔脸色阴冷,冷冷地道:“十年来,咱们是第三次见面了,一向可好?”
灰衣怪人安坐不动,用刺耳的声音不慢不疾地道:“还好。我魅影阴魔没痛没病。这点
你大可放心,八十岁的我,不活至一百岁进不了棺材。”
奎宿身形一晃,刚刚站起,魅影阴魔摇摇头道:“小伙子,动不得。没有用的,楼下面
连把风的警卫共是十个人,全被阴魅所迷倒。目下正梦入华婿之国,贵主人后面的内房也有
四个女人,正睡得香甜。你如果能有本事抢下楼门,我魅影阴魔用不着叫那江湖字号了。”
奎宿一怔,跟着冷哼一声,身形似电,射向楼门,速度超尘拔俗。
他快,但比起魅影阴魔却慢得太多,灰影一闪,楼门口
已多了—-个人,正是魅影阴魔。谁也没看清老魔头是怎样来的,四丈余外一晃即至,
仍然坐在楼门口,阴森森地道:“退回去!年轻人。”
九幽天魔脸色一变,脱口叫:“老阴魔,你的鬼魅幻形功已练至入神境地了,比五行大
挪移更高明百倍。”
魅影阴魔微笑道:“好说,好说,不成气候,入道还不是入神。老了,不行了,呵呵
呵……”
他的笑声如同枭啼,令人惊心动魄。呆立在他身前的奎宿,乘他在怪笑时猛冲而上,接
近,拔剑、出招,捷逾电光石火,一气呵成。
灰影未动分毫,但寒芒乍闪,冷叱震耳:“回去!”
“回来!”九幽天魔的暴响声同时传到。
“铮!”剑鸣声也同时暴响,火花激射。
奎宿的剑不在手上了,向下落,被魅影阴魔伸脚一挑,剑到了魅影阴魔的手中。
九幽天魔到了,在丈外止步。
魅影阴魔的剑,指着脸泛青灰的奎宿胸前鸠尾大穴上,身躯仍然坐在原地不动,这一手
的破招、夺剑、制人术,骇人听闻。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将夺来的长剑信手飞掷,如同电光一闪,快得肉眼难辨剑影。
从府地前来报讯的大汉,在九幽天魔抢至奎宿瞬时,奔向四面封闭的大窗,提身上纵,
用肩飞撞大窗,要下楼传警。
长剑破空而至,贯入大汉的背心。
“啊……”大汉叫。
“哗啦啦!”坚实的长窗被撞垮了,连人带剑及大窗向楼下飞堕,落地声震耳欲聋。
九幽天魔怒火冲天,大吼道:“卓老狗,快来决一死战。”
魅影阴魔哧哧狂笑,道:“论天下英雄,唯我卓鸿钩,论对头,也唯你与我。十年来,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两次狠拼两败俱伤,你在我左颊留下永生难以磨灭的剑痕,我在你胸
前亦留下了剑孔,你忘不了我,我同样忘不了你。哧哧哧哧……”
魅影阴魔在哧哧怪笑声中,缓缓站起,盯了奎宿一眼,冷冷地道:“不杀你,转身。”
奎宿虎目怒睁,厉声道:“天下间,只有我方红可以驱策在下,你是啥玩艺?要杀请便,
要转身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