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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东方天色已泛出淡淡朝霞的光芒。空中,还不时可听到隐隐的暗号。
绕过第三座山腰,往西看,五六里的丘陵星罗棋布,合抱的大松树散落其间。
他心中渐定,心说:“先找一处市镇安顿,看掌伤有何变化。”
他向山脚走去,降下了座楠竹林。竹林的每株竹皆粗愈海碗,参天直上,微风吹过吱嘎
响,人走其中不碍事。走了一半,后面突然传来竹哨。这种啸声他不陌生,吃了一惊,
心说:“他们追来了,光天化日,不易逃脱,我得快走!”
山脚下,有一条古道,从西北婉蜒而来,折向西南。西北至饶州府管辖的安仁县,西南
至积翠岩。积翠岩也就是望姑山,距龙虎山有六十里,是安仁贵溪两地古径会合之处。
古径中,一个穿了破棉袄包了头巾的老村妇,点着一根小竹杖,和一名中年村姑走在一
块了。村姑是棉裤棉袄,花巾包头,手中挽了一个长包裹,一手挽着老太婆,来到山脚下。
啸声传到,老太婆站住了,眼中神光一闪,道:“啸声凌厉,上面可能有人动手。”
春虹机警万分,啸声一起,他撒腿狂奔,向山下如飞而去。他必须找到村镇藏身,通都
天邑更好,谅九幽天魔的恶贼爪牙,也不敢在人烟密处横行霸道。
竹啸的响声此起彼落,愈来愈急,危机来了!他一面展开轻功急赶,一面问:“小妹,
伤口和骨内有何感觉?”
姑娘长叹一声,苦笑道:“伤口仅麻麻的,骨内已无异状,只是浑身软绵绵的,力道全
无,可能我已失去苦练有成的先天真气。”
春虹拍拍她的手,道:“好现象,少林武当的圣药果然名不虚传,你得救了。浑身酸软,
这是骨内经过寒冷和高烧之后元气损伤,只须调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大哥,我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
“小妹,你我之间,用得着谢吗?”
说着赶着,他已到了山下竹林边沿。竹林外,是一座杉树林。昨晚狂风大作,天空中有
云层,按理地上便会有霜。但山下其实并未刮风,竹林边缘已可看到霜影,掠入杉林,看到
杉叶上结了白白的一层浓霜,脚踏到树叶上,“克嚓嚓”,响声震耳。
天色大明,第一道朝霞洒下了金黄的色彩,照在霞影上,反映出色彩光华。
钻出杉林,沐浴在朝阳中,到了一处丘陵起伏、杉树苗高仅尺余的新林区。
左侧樟木林中,人影又现,灰绿色外袍,是一双似乎森森眨动的怪眼,是外面绕了布的
拐杖蛇魔卫心照。老家伙大踏步往外走,道:“上次你小子不怕蛇,老夫确实被你搞糊涂了。
这次试试,我老人家不信邪。冬天了,这地方召不到蛇,蛇都睡了觉,我老人家这两条金角
蛇却不会睡觉的。哈哈,小子别来无恙?”
右面最先出现的家伙,正是干猴似的九疑老人,火眼金睛精光四射,不住狞笑,也走出
林外,接口道:“玩蛇的,你他XX的别再献世。”
“怎么?九疑老鬼。”蛇魔怪叫。
“哈哈!瞧,这小辈浑身是血,昨晚大概是闯过高谷,碰了黑僵尸的硬钉子,已经十条
命了,你我堂堂一代老名宿,打落水狗已不够光彩,你难道还不敢用真本事硬功夫取胜,还
用得着蛇?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日后贻笑武林,丢人现眼。”
“我不会上当的,那啸声不是他所发!”
蓦地,山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而出。
“有人遭殃了。”村姑摇头叹息。
老太婆突然离开了地面,道:“小秋,上去瞧瞧,不听招呼不许动。”
村姑将包裹打开,问:“主母用凤剑?”
“你带着,走!”
说完便走,两人似电光一闪,便隐入路侧林中不见,好俊的轻功?好美妙的身法,怎像
是土老太婆村姑?
春虹仰天长啸后,不理睬九疑老人的话,突然大踏步向山下走去,步履沉着坚定,旁若
无人。他料定两个老鬼必定会阻拦,谁拦他谁便是第一个死对头。
两个老鬼一打眼色,两面一分,绕旁侧越过,劈面挡住了,蛇魔怪叫:“小子,你不能
走。”
春虹站住了,冷冷地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你们虽一再来找在下的麻烦,在下并
不在意计较。告诉你们,在下与九幽天魔势不两立,不想和其他江湖朋友为敌。你们,假如
是九幽天魔的走狗,可以动手了。如果不是,请让在下走路。”
说完,从容举步。
两老魔你看我,我看你,没做声,春虹已大踏步走了。
“站住!”九疑老人神色肃穆地叫。
春虹在八尺外止步,一字一吐地问:“你们是九幽天魔的走狗?”
“你是不是广信葛家的人?”九疑老人反问。
“在下是广信葛家的老二。”
“葛春帆是……?”
“是在下的大哥。”
九疑老人哼了一声道:“那就对了。”
“广信葛家与你们有仇有怨?”春虹厉声问。
“无仇,无怨。”九疑老人直率地答。
“那么,为何找我?”
九疑老人语塞,正难以作答,左、右,中倏扬人影,接二连三出现。
左面,出现了安庆五义的四个人;再就是一群黑衣大汉,一身黑绸子轻装;右侧,有奇
丑无比的鬼女人廖尊萍,阴阳怪气的青羊羽士、惨白无色的白吊客寇天凤,另一个使一根大
狼棒凶猛狞恶的大个儿,一看便可猜出是五凶的老四天狼蔚良臣;再—名是女的,千娇百媚
貌美如花,穿一身红色绸轻装,火辣辣的,手中握住一把红绸,有两只小剑尖伸出掌心,见
兵刃如见其人,她是五凶的老五,俏狐狸文慧芬。她的绸带剑是活招牌,使用这种怪兵器的
人,世间并不多见。五凶全来了,将有好戏上场。
更远些,潜翁司空平懒洋洋地倚树而立。一群锦衣大汉拥着屠龙客包秋山父子,拦住去
向,虎视眈眈,包少堡主的眼中,冒出了怨毒的火花。
这些人中,只那一群黑绸子轻装的人最抢眼,一个个雄壮如狮,骠悍凶狠,共有八十名
之多,并排而立,黑压压一片,令人望之心中发冷。
这些黑绸子衣衫春虹不陌生,昨晚见得太多了。
“九幽天魔的人到了,今天我大难临头。”春虹心中暗叫。
黑色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半百年纪的凶猛大汉,“唰”一声抖出一面黑色七星旗,高举
过头顶大声道:“今天是十一月初一,本堡的英雄开始大举,今后不必隐藏身份。奉堡主金
谕,着本堡弟子勇往直前,无畏无惧,众志成城,共谋富贵。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所有的人除了五凶之外,全都举起了右手。
九疑老人和蛇魔略一迟疑,但仍不情愿地将手举了起来。
大汉将七星旗连挥三次,大吼道:“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七星高照,受命于天!”所有的人皆同声大吼。
一切都明白了。九疑老人,蛇魔,都是九幽堡主的走狗,连屠龙客也不例外。
鬼女发出一声怪笑,道:“我的天,看来,咱们这些天不管的人,过几天要活不下去
了?”
“是的,有人要管咱们。”青羊羽士阴森森地发口。
“五凶大概不得不……。”白吊客也阴阴怪气地叫。
“怎么?你要投降?”鬼女问。
“咱们无法和他们论短长,谁不怕死?我怕,我只好上九幽天魔这条贼船。”白吊客答,
扭头便走。
人太多,春虹心中暗叫苦,但他一咬牙,泰然举步从两老鬼让出的空隙中向山下走去。
“站住!”一名黑衣人大叫。
“站住!广信余蘖。”安庆五义之一也同声大叫。
春虹置之不理,仍泰然举步。
“呔!”黑衣人怒吼,冲上,拔剑,出招,“白虹贯日”砍向春虹的后脑骨。
人影—闪,剑虹飞射。春虹拔剑,转身,出招,伤人,再突然转正身形。“砰”一声,
他掷剑入鞘,再从容举步,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快!快得令人眼花,谁也未看出他是
如何出招伤人的。
黑衣人向侧冲出两步,上身一仰,“噗”一声长剑落地,左眼成了一个大血洞,左手刚
按上眼眶,惊天动地地惨叫,已从他口中发出,“砰”一声跌倒在地,手脚一阵抽搐,死了。
安庆五义中,老二大叫一声,拔出分水刀大吼道:“为大哥复仇,向这小狗索回血债,
上!”
“上!”四人拔兵刃同声大吼。
“杀!”四个人狂呼,挥舞着兵刃向前了,像一群疯子,也像一群饿狼,呐喊着飞扑而
上。
春虹横下心,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看破了生死而不怕死的人,面临必死的危境,将
是最可怕的人。所谓困兽之斗,这头兽必是最凶猛具危险性的兽,除非断了气,决不会昕由
宰割的,他会不顾一切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四个人同时冲来,呐喊声惊心动魄。但他似未见,仍大踏步向前走,虎目中寒光四射,
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四个人冲近至身左丈五以内了,他眼中凶光更厉,但仍未转头,脚下沉重地举步,对即
将近身的四个人似若未见,他走他的路。事实上,四个人所接近的方位,只可能出手的距离,
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杀”!四人怒吼,扑上了。飞鱼刺、银镖、神箭等,一刹那出手齐向春虹集中攒射,
四人不顾一切地疯狂上扑。
人影如电,疾升疾沉,他发动了,在暗器快近身时身形上升,暗器像一群蝗虫从他脚下
飞过。后出手的两枚亮银镖,却钉在他的大腿外侧,他仍未能完全躲过成群暗器的袭击,原
因是他要杀人,并不想完全躲避暗器,以最少的创伤,换最大的代价。
一升一沉,恰巧四个人已经冲到,兵刃齐集,他落在四人的中间。
“呔!”他发出了震天大吼,剑影漫天。
“铮铮铮!”金铁交鸣声震耳,人影急旋。
突然间,人影倏止。
“抢……”惨叫声刺耳。“噗噗!”有人倒了,
鲜血洒在杉叶枯草上。银白色的浓霜染上猩红的鲜血特别抢眼。两条断胳膊抛出三丈外,
兵刃跌散在鲜血上。
先例了两个人,第三个人冲出丈外,“嗯”一声轻叫,以手掩住胸口,晃了两晃,“砰”
一声扑倒在地,双脚不住抽搐,双手一阵乱抓,几次似乎挣起了身躯,前后却突静止下来。
最后一个人右手断了,踉跄站稳,死盯着春虹,眼珠子渐向外突。良久,突然吁出一口
长气,像一截木头般突然倒地,瞪大眼张大着嘴,好象在向苍天呼叫,气息巳绝。
春虹站在中间,头上的道髻已被打散,长发披头,髻尾垂至腰带,乍看去像个披头散发
的女人,加上了浑身血迹,他成了一个怪物厉鬼。
从头发的空隙中,可以看到它苍白的脸孔,双腮的肌肉在轻微痉挛,依稀可以看到大眼
睛的凶光,从发髻隙中射出,阴森森的令人望之生悸。
他背上的许姑娘,惊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任何声音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