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倏然转身,看见夏诚全身血,踉跄奔来。他不认识夏诚,弄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哼了
一声,大步迎了上去。
夏诚两眼发直,本能地朝火光走,不知前面有人,凄声厉叫:“葛兄……弟……我不能
去南昌报……报讯……含恨……九……泉……”
一面叫,脚下一拌,摇摇欲倒。
春虹一听话中的意思,已明白来人定是大哥的朋友,急冲而上,一把将夏诚挽住。
夏诚双手不能随意移动,好像全身一震,叫道:“你……你是谁?”
春虹一看夏诚的伤势,便知绝望了。这人只凭一点死不瞑目地灵智支持着,任何时间皆
可撒手尘世一去不回。
“兄弟,你是谁?我是葛家的老二春虹。”他大声叫。
夏诚失神的眼中,突然焕发出一阵少有的光芒,苍白的面上,出现了些血色,急急地说
道:“谢谢天,你是葛二弟,我是夏诚。家师是虚幻庐主熊公的师弟,这次与黄叶居士沈老
伯和浪子陆大哥陆星,前来传熊公口信,不想刚入谷便遇上东海奇域花魔一群无耻妖妇,我
被花魔的三名侍女与及一名叫白如霜的俊美青年人,追至山下,二弟!”
他一阵干咳,口中鲜血外出,脸上血色渐退,眼中光采也突然消失。
春虹如被雷轰,白如霜三字象一把钝锤,狠狠打入他的心坎,一字一击,打得他天旋地
转,几乎失手把夏诚扔掉,痛苦的大叫:“夏大哥,你说有一个白如霜的年青人?”
“是的,叫白如霜,手中有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二弟,熊公传话,九幽天魔已开始向武
林朋友下手,大举锄诛异己,要大家快觅地藏身!或至……祥云堡聚会,明春上元之后,九
幽天魔要进攻……祥云堡,六月左右,邪教誓师起誓。可能在……湖广,风雨欲来,我辈
责……无旁贷……可……我没有机会……为武林伸正义了!我死不瞑目!”
夏诚尽最后一口气讲完,脑袋一歪,呼吸已绝,口中鲜血和泡沫仍缓缓流出,眼睛瞪得
大大的,果然死不瞑目。
春虹已经麻木,虎目中已没有泪水流出,他木然伸手抹去夏诚的眼皮,然后大步走入青
烟升腾的火场中,消失在一座洞穴内。
许久许久,他孤单单地呆立在死尸旁,木然注视尸体好半晌,生硬自语,也像向尸体讲
话:“地下秘室已毁,大概大哥和其余兄弟们全埋在内了,目下,孑然一人,流浪海角天涯,
我将替无辜死去的人索回血债!”
五天之后,废墟旁建起六座新坟,人们走了,只留下一个人,这人便是春虹。
他穿一身白土布衣裤,白腰带上系着绝尘慧剑,剑用白布套住,挂着的百宝囊也加了白
套,头上,是白布巾缠裹,脚下,也是白布快靴,整个人从头至脚全是白,白得有点阴惨惨
地。
烟火缭绕,每座坟前的祭台上,都有三种祭品,烧化过了的纸灰在寒风中飞舞,六座坟
一字排开,后面全是已成焦土的枫林村,村四周石堆象无数奇形怪物,中间枯焦了的树干星
棋罗布,整座废墟在寒风中屹立,显得阴森、凄凉、恐怖、悲惨。
他脸上冷冰冰,木然四顾良久,然后伸手抓下一只酒罐,咕噜噜喝个饱。丢了酒罐,他
抬头向天,用生硬地声音道:“苍天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广信葛家百余年来,五代世居
以八徒传家,俯仰无愧,但是,今天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吸入口气,强忍心头酸楚,伸出颤抖的双手,按住前
面的坟墓道:“躺在坟墓之人已经宁静,但世上害死他们的人永不会宁静,除非他们死
了。我发誓,我必定一一要埋葬他们。”
说完,一步步向后退,退出十多步,停步向坟墓看了最后一眼,一咬牙,转身大步走了。
五天前,枫林村在大火中毁灭,春风拚命挡住了小聪和小瑶两个侍女,使已逃回洞中的
几人有机会脱身。洞穴是条通向村中密室通道,里外分几条复杂秘径,通向村四方。秘室已
毁,大火从地下室木门往下烧,所有通道全成了通气口,浓烟把通道封死,人在里面存身不
得。
葛家十名子弟和仆人背了残废的春帆,顶注窒息的浓烟,逃入另一条通道,由村后出口,
逃入谷底。
花魔领着侍女在通道中穷搜,几乎迷了路,也几乎被烟熏死在内。最后,鬼使神差,被
她无意中闯到村口,恰好从春帆逃出的穴口跃出。
只消看第一眼,她便看出有人曾从这儿逃出洞穴,她用最快的速度,惊人的轻功,向谷
底狂追。
春帆十一个人逃出火窟,慌不择路落荒而逃,逃向右边到怀玉山的方向。他们虽然比花
魔出穴的时间早得多,但脚程的速度却距了十万八千里,追至第三个山头,糟了!后边女贼
巳至。
从怀玉山方向,两批人沿古径向这儿赶。第一批人只有三个,两男一女,男的丑陋,女
的妖烧,比较之下,不伦不类。他们曾经在常山山区出现过百毒青妖涂经纬,独脚狂妖陈明,
和杀人留一朵兰花芳兰女妖。
三人一面走,一面聊天,脚下不疾不慢,并不急于赶路。芳兰女妖不住媚笑,向身旁的
独脚狂妖说:“缺腿的,上次九幽天魔派人找你,你是怎么说的?”
“呸!去他XX的!他自己不来,派了一什么大总管叫上官唯真,在严州府找到我,俏狐
狸,你猜那家伙怎样说?”“我正要问你呢?”芳兰女妖答。
“他说,要咱们三奇妖不管江湖中的事,假使咱们想到关中一带活动,九幽天魔便立即
奉五十万金珠。”
“你怎么说?”芳兰女妖冷冷地问。
独脚狂妖嗤嗤笑,笑完道:“我!呵呵!我给他一耳光作为回答。”
“你怎不宰了他?”芳兰女妖不喜的接口。
独脚狂妖怪眼一翻道:“俏狐狸,你以为上官唯真是纸糊的?告诉你,那一耳光我失手
了。老实说,我对九幽天魔已深怀戒心,我并非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看了人家二个
爪牙的身手也比我缺腿的差不了多少,我怎能不知天高地厚?来日方长,我敢保证,假使咱
们坚持自己不受任何人指使,终有一天九幽天魔必向咱们下手,四大金刚张世佩也会日中取
咱们的人头。”
百毒青妖撇撤嘴,山羊胡翘了几翘,冷冷地说:“你作何打算?”
“我?咱们三位一体,同进退。”独腿狂妖毫不迟疑地说。
“别提我和俏狐狸,只问你。”百毒青妖追上两句。
“给上官唯真一耳光,便是我的答复。独脚狂妖一生眼高于顶,十分自负,还不屑和这
些醉心于江湖实贵的蠢材同
流含污呢。”独脚狂妖傲然地说。
接近了三岔路口,百毒青妖冷笑一声说道:“咱们三奇妖都是无是生非的人,他九幽天
魔没有什么了不起,张世佩也不过是个只会鬼画符欺骗而已,不惹咱们万事皆休,哼!惹上
了咱——”
“咱们便称他的骨头有多少斤两?”芳兰女妖微笑着接口,她的笑令人莫测高深。
独脚狂妖挥了挥双头拐,一字一吐地道:“这一天会来的,九幽天魔与张世佩重新携手
打江山,发动之期不会超过明年夏秋之交。先诛杀江湖人,任何武林朋友也挡不住。替九幽
天魔策划计谋的人,不知有何居心?”
百毒青妖不住点头,最后又摇头,道:“那也不尽然,不可看轻江湖人。都是出没无常,
扯他九幽天魔的后腿,使他有内顾之忧,他怎能任意妄为?”
“也有道理,但成不了大事。我独腿不敢自诩高明,总感到九幽天魔此举是下乘。”独
脚狂妖仍坚持己见,认定九幽天魔锄诛江湖好汉计谋确实失策。
百毒青妖正想出言反驳,却又“咦”了一声道:“这些人像在逃命,怎么回事?”
十名青衣人背系刀剑,气喘吁吁奔上山背,往三岔路口奔来,为首一名大汉的背上,还
背了一个人。
独脚狂妖呵呵一笑,挥动左手道:“玩毒的,反正咱们闲得无聊,何不再管一次闲事?
上次咱们在常山做了一场功德,再做一次并无不可。”
百毒青妖似乎不愿意,摇头道:“不可,上次我对那姓葛的小子说过,只做那一次好事,
下次不为。”
芳兰女妖发出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上前道:“先不管好事坏事,咱们先看看顺不顺眼
吧。”
她往前急迎,百毒青妖和独脚狂妖也迎上了。
后面怀玉山方向,另一群人已到了,但隔了一座松林,看不清。
前面到广信府的小径,花魔一群女人往上赶,但还未到山脊,看不到山背后三岔路口的
光景。
大汉背着的人,正是亡命而逃的葛春帆,他到底见多识广,看见对面出现了三个怪人,
便知大事不好,低声道:“散开,各自逃命去吧!快逃,不可久留。山深林密,正好逃命,
留下我。”
“主人,断然不可。”背他的大汉大叫。
“春帆哥,咱们拚了。”身后一名弟兄大叫。
春帆大急,声色俱厉地叫:“多死无益,你们好愚蠢!快走!再不走便不是我春帆的兄
弟。
“快走,要不我先死!”春帆大吼。
九个人脚下一缓,随即流泪道:“春帆哥,珍重。”
九个人左右一分,隐入林中散去。
下面花魔一群人仍未上来,三奇妖到了,把春帆的话听了个字字入耳,同时一怔,正好
站在三岔路口。
“怎么回事?他们以为我们要宰他们呢!”芳兰女妖娇叫,向独脚狂妖挥挥手。
背春帆的人并未止步,向三岔路口大步走去,一面沉声道:“主人,除非小人没有心肝,
要死,你也该有个伴儿,黄泉路上太崎岖,你没有人背是走不到阴曹地府的。”
声落,已到了三奇妖的面前,便待向左折往饶州府的小径,从路侧抄出绕走。
百毒青妖不住点头,阴森地道:“怪!近来世间的人似乎都比早年人有义气些,似乎世
道人心复旧,人情薄,这位仆人很了不起呢!”
“站住!”独脚狂妖大吼。
仆人浑身一震,站住了,面向三奇妖,壮着胆道:“欺负一个残废人,不是英雄好汉。”
独脚狂妖一晃即到,“叭”一声给了仆人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大吼道:“混帐,你说
谁残废?”
仆人被打得昏天黑地,几乎跌倒。春帆看了三奇妖怪像,心胆生寒,但他不能不出头,
大声道:“老前辈明鉴,小可腰背已断,已是半条命的人,并非有意对前辈无礼,尚请见
谅。”
独脚狂妖气消了大半,仍厉声问:“你们为何躲避我们?”
“老前辈,小可命在旦夕,后面有人穷追,小可以为前辈也是……也是……。”
“他们为何追你?”
“不知道?小可确是不明其故。”
“呸!废话,世间会有这种怪事?“
“前辈明鉴,追之人快到了,不信可以问问,小可家园被烧,兄弟被杀,根本不知道为
了何事。”
百毒青妖上前一步,大吼道:“你胡说!岂有此理,就凭你这种骗人话,老夫也该杀你
的。”
春帆深深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