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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行年五十有八,已是入土一半的人,对死不感恐惧,对不怕死的人用死来威胁,
你未免太下乘了。”
花魔二声轻笑,轻扬宝剑,剑尖过处, 黄叶居士胸口成了血泉,“嗤”一声响,黄叶
居士左臂应声而断。
“啊……”黄叶居土发出一声厉吼,满地滚动,想脱出剑芒闪动的范围,但已无力站起
来了。
“不怕死的大英雄,忍着点儿,你虽然没有皱眉,但叫出的声音委实刺耳,嘻嘻!本夫
人不在乎,听惯了这种声音,不但不刺耳,反而得意。”花魔笑着说。
这妖女心肠确实够硬,一连五剑,把黄叶居士的背部又开了五条血缝。
黄叶居士气息淹淹,已无力挣扎,虚脱着怪笑道:“哈哈!哈……?可惜!老……老夫
不………不能与你拚……拼剑而死,哈哈!委……委实遗……遗憾!憾……憾……”
不远处,浪子陆星一声狂叫,飞退丈外,剑向颈下一抹,笑声昂扬:“哈哈哈……”
“你休想自尽?”小聪娇叱,人随剑进,“叮”一声暴响,火花飞溅。
浪子陆星浑身是血,手中力道已失,他至颈下的长剑,被小聪一剑击落,一发之差,未
伤到喉部。
小聪左掌疾伸,一把扣住陆星右手向后带,奇快绝仑,她必须擒活的。
浪子陆星一声狂笑,飞起一脚,他可顾不了武林禁忌,飞踢小聪下阴。
小聪右手一沉,剑把击中浪子陆星的膝盖骨,左手疾点浪子胸前鸠尾大穴,将人擒了丢
至足下,向不远处花魔叫:“禀夫人,小婢已将他擒下,这人果然够英雄。”
花魔扭头道:“迫问口供,问问进入村中的秘密暗道………咦!那边来人,让他们来,
退!”
半里外,一个浑身黛绿女人在前,假书生白如霜率领着三名侍女在后,用奇快的轻功向
上飞掠。
更近些,是挟着龙首杖的潜翁司空平,他疾掠而至,似乎还不知道后面有人赶来。
谷口外,野草凋零散布其间,花魔只看到了快奔近了的潜翁,确没看到白如霜主婢和绿
衣女郎。
大约三里外,老花子和雄健如狮的青年人,正发狂般向上赶,青年人的双手,抱着气息
淹淹的鄱阳渔隐公冶申。
潜翁司空平被绿衣姑娘的彩虹五光珠吓跑,他先逃向山下,再从侧方小径折上,奔向山
谷中起火的枫林村。葛春帆未捉到,他不能走,他绕道上山,反而比绿衣姑娘快些,因为绿
衣姑娘半途遇上了变故。
如霜和三名侍女,穷追全力逃命的夏诚,进入一片枫林,被她追上了,林中枫叶巳尽,
视野甚广,无所遁形。
“留下!走得了么?”她娇叱,已迫近夏诚身后不过一丈二三。
夏贤侄大概真力已竭,长期追逐之下,先前如获神助的奇速缓慢下来,真力不济,知道
已到最后关头,只有一拼,黄叶层士叫他不接任何人的招,必须全力逃得性命至南昌传信,
但怎么可能呢?轻功修为火候不够,扔不掉追来的人,不拚命同样是活不了。
“老爷子,小侄辜负了您老人家的重托。”他绝望地在心中狂叫。
身后面衣袂飘风之声已近,他知道是时候了。
“呔”他突然转身向侧闪,暴喝如雷。
转身,侧闪,回头,拔剑,出招,居然一气呵成,拚了全力,“猛虎回头”狠招出手,
剑顺势下搭,振拂,外吐,相当霸道。
可是一招至空,如霜突然止步,冷冷地注视着他,相离在丈外,停剑在手,他也注视她。
如霜神色冷然,漠然一笑,道:“回去!我不想在这杀死你。”
夏诚心往下沉,他发现这刹那间,他已身陷绝境,另三名仆女在他左右后三方形成包围,
走不了啦!于是,横了心,逐步迫进冷笑道:“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迫,阁下高名大
姓能见告么?”
她并未拔剑,冷冷地反问:“阁下还未说出姓甚名谁?”
“在下姓夏,名诚。”
“在下白如霜。”她说出了姓名。
“你是花魔白玉珠的——”
“不许你再问。”如霜冷叱,又道:“转回山谷,在下不想害你,你回是不回?”
“为何叫我回去。”
“回去再说,目下不许问。”
“夏某不受任何人指使。”
如霜冷哼一声,拔出了星沉剑。自从灵山洞脱险乏后,她认为春虹己死,和许姑娘埋葬
断掌残骨,她的性情大变,八年未沾血腥的星沉剑,今天准备饮血了。星沉剑出鞘,冷光四
射,她再问:“你回不回去?”
夏诚用一声长啸作为答复,飞扑而上。
“纳命!”如雷冷叱,星沉剑一搭一绞。
剑过无声,夏诚的长剑被绞断了寸长剑尖,冷电再进,寒星锲入。
“啊……”夏诚惊叫,手按右臂飞退丈外,鲜血从指缝往外流,这一剑伤得不轻。
如霜跟进,冷电再吐。夏诚闪身往左突,夺路而逃。
左侧侍女,隐身林后,这时突然闪出,长剑疾吐,招出“织女投梭”叱声先到:“此路
不通,退回去!”
“铮铮”剑声震耳,火星飞射,接着白浪翻飞,夏诚的残剑飞抛出三丈外,“噗”一声
撞在树上。
一条绿影飞掠而至,娇叱声入耳:“手下留情!”
这一声娇叱,救了夏诚一命,将痛苦留给了如霜,几乎令他永沦痛苦的深渊。
夏诚用断剑架开侍女的两剑,断剑便脱手飞出,第三剑躲不了,他用左掌冒险斜拍刺来
的剑,没击中,左臂又挨
了一剑,一声狂叫,往后急退。
如霜到了,星沉剑手下绝情,夏诚两手皆挨了一剑,背后如霜的剑已击到,除了等死之
外,他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危机间不容发,绿影的吼声到了,是女人声音,如霜还以为是乃母的侍女到了,手腕一
振,向外撤剑。
仍然慢下些,夏诚那受重伤的身躯,向前直撞,两方相接奇速无比,右肋接近如霜的星
沉剑,剑尖划夏诚的右肋而过,断了两根肋骨。
“啊——”他狂叫,“砰”一声跌躺在树下,挣扎呻吟。
如霜收剑抬头,向飞掠而至的绿影看去,发现并非是自己人,冷笑问:“你是谁家的女
子?”
绿影掠到,一名侍女截住叱:“慢来!站住!”
绿影倏然止步。惊异地注视着地下的夏诚,夏诚伏地挣扎,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为何将他剌伤?”绿衣女郎怒叫,当她看清了如霜时,惊奇问道:“咦!你不是游
踪四海的白如霜么?”
“你又是谁?”如霜问。
“宇文韵。”她怒声答道。
如霜一怔,这才仔细向对方打量。宇文韵背上的宝剑确实不凡,把上一颗大红宝石光芒
四射,右耳垂有一颗红色砂痣已被鬓角所掩,如霜却未留意,突然吁出一口长气,黯然地问:
“你就是宇文韵姑娘?上月在常山途中——”
宇文韵吃了一惊,忙问道:“咦!阁下怎知常山途中之事?”
“是否被色魔左丘光追逼?”
“不错,姑娘被那恶贼的荡魄香所迷。”
“后来被一个健壮英俊的青年人所救。”如霜也抢着接口道。
“咦!你像是知道啦?”
“唉!我是知道。”
“哦!你可知道那青年恩公观在何处?”
“别提了,他死了!”如霜惨然地说。
宇文韵惊叫。
“早些天,云嵝山寻剑的事,你该知道,他已被九幽魔域的二堡主葬在一座古洞下。”
“他……他……”宇文韵虚脱地叫喊着。
如霜惨然叹息,茫然地道:“他叫葛春虹,这世间再也见不到了。”
宇文韵尖叫一声,摇晃欲倒,痛苦地扶住身旁的树干,浑身在猛烈地颤抖,用变了声的
嗓音哀叫:“葛春虹葛……春……虹……葛……”
如霜对宇文韵的失态,并未引起疑心,春虹救了她的命,听到恩人身死而失态,并非奇
事。
“怎会有此事发生?苍天哪!”宇文韵仰天狂叫。
如霜收了剑,饮泪说道:“不要叫苍天,这是千真万确,是我亲手替他善后埋葬的。”
“你……你……替他……”宇文韵泪下如雨地说。
如霜不等他说完,痛苦地接口道:“我是他的生前知…¨知音,当然……”
“什么?你——”宇文韵突然尖叫。
如霜惊然转身,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问:“你奇怪?
我和他不仅是生平知己,也是……”
宇文韵擦掉泪水,尖叫道:“你……你……你好无耻,你说他是你的生平知己,却到这
烧他哥哥的宅院,杀他全家,你——”
“你说什么?”如霜尖叫,一闪即至。
宇文韵伸手拔剑,光华四射,湛庐剑人间至宝,果然不凡,寒气逼人,剑身朦胧如虚似
幻,神剑出鞘,她凤目大射,厉声道:“广信葛家三兄弟中,葛春虹排行第二,地下这人的
身材也够健壮,可能是老三葛春风,鄱阳渔隐的弟子……”
话未完,如霜狂道:“不!不!不!不会的!不!……”她抢着去扶地下的夏诚,声斯
力竭地道:“你是三弟春风么?你——”夏诚已陷入昏眩中说道:“快!……快去救春帆……
春风……两位兄……兄长,我……我……不……不行了……为兄长……报仇……”
如霜从囊中取出三颗丹丸,纳入夏诚的口中和伤口,她如疯如魔尖声狂叫,向山中狂奔,
一面尖叫,“老天!老天!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三侍女莫名其妙,随后急掠追去。
宇文姑娘也莫名其妙,怔怔地注视着如霜的背影,用含糊的声音喃喃地道:“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一面说着如飞掠走,追上了如霜,向山中狂奔。鄱阳渔隐气息奄奄,他的
左小腿已断。他不能在这等死,宇文姑娘走了,谁知道潜翁司空老贼何时卷土重来要他的命?
老贼决不会让他活着在江湖揭发他的罪行,这里决非安全之所,必须及早离开险境。
他咬牙强忍痛楚,包了伤口拾起钩竿,向山下挣扎逃生。
小径的下端,老花子和健壮青年人已飞射而至,相离已不足十丈左右了。
他吃了一惊,闪在树后定神看去,喜极大叫道“曾老,慢些,认得公冶申么?”
他一面说,一面挣扎现身,踉跄向来人而去,点住钓竿,一条腿走起来十分吃力,晃身
欲倒。
来人是疯丐曾政和被活埋在大石下面的葛春虹。
春虹未死在灵山洞,如霜和许姑娘所菲的断掌残骨,并不是他的,顶壁下塌,他闪电地
向后急退,“砰”一声,背部撞在后面两座大石的石隙中,也算他命不该绝,这条石隙足以
能容纳他的身子,而不怕上面有重物向他袭来,十分安全。
他只看到无数碎石土掩埋了他身外的空间,脚下地面也徐徐不断地在动,他运功护身以
抗拒即将到来的万斤重压,迎接被压成肉泥的噩运。黑暗中,他还不知他所处的石隙十分安
全,心中暗想完了,这把骨头注定要葬在西归崖灵山山洞,在劫者难逃。
他感到大地在动,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