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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火,用火将他们烧出来。”她狂怒地叫。
天干物躁,草木枯黄,火一起片刻便势成燎原,向四面八方卷去。四面是已收获了的山
田,刚冬耕不久,火不会向山谷深处燃烧。不久,火将烧近了村子了。
花魔领着人退到高处向下监视,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的母大虫。没有人出现,一条狗从
村口奔入山谷不见了。
如霜向远处瞥了一眼,道:“有人来了,三个人。”三条灰影出现在谷口,是三个武林
人,带有兵刃,向火场狂奔。
“下去!要活的。”花魔低喝,人似电芒乍闪,急掠而下。
三个灰影一是花甲老人,两个年约三十的壮年大汉。老人目力甚佳,突见一美女人从山
根下掠出,虽相距在半里外,仍然被他看出了危机在谷口止步,突然道:“咦!这些人来之
不善,难道说,这把火是她们放的?”
一个年青人挪了挪腰中的长剑,抢着道,“她们都带着兵刃,大事不妙,葛大哥完了。”
老人脸色大变,抽口冷笑道:“糟了!是东海奇域的花魔,快走!咱们不是她们的敌
手。”
“不!咱们必须问明来意。”另一个壮年人沉声叫,一面将剑火速改背在背上。
“不可!等问明来意,咱们的命便交到她们手上了。她们在这儿放火毁村,葛贤侄一家
岂能活命?她们又岂能放过咱们这些不速之客?不杀人灭口才怪。夏贤侄,你先逃,必给留
下性命,火速到南昌禀明熊老前辈,千斤重担交到你的肩上,你必须将信息传到。”
“沈老爷子,您老人家何不自己走一趟南昌?”被称夏贤侄的青年人急急接口。
沈老爷子神情凄然,苦笑道:“来不及了,你可看清她们的轻功身法?我和陆贤侄联手
战她们,你快走!”
“不!小侄决不偷生逃命。”夏贤侄大叫。
沈老爷子“啪”一声给了他一耳光,声色俱厉地怒叫:“在这些宇内凶魔面前,活比死
更困难,更不易,你想断送在这儿,易如反掌,但想活却机会不多。咱们全断送在这儿,葛
贤侄惨死的消息将永沉地狱,熊前辈和公冶前辈永不能找到真凶为他报仇。你如果是有血性
的人,快走,不然我先毁了你。别让我负疚九泉快走!恐怕来不及了。”
夏贤侄泪下如雨,大拜四拜,泣道:“老爷子,陆二哥珍重,小侄将全力保全性命将消
息传到南昌。”
“快走!切记不可接任何人的招。”沈老爷子挥手叫。
夏贤侄飞跃而起,向后狂奔。
花魔已接近十余丈内,一声娇啸,以流光闪电似的身法飞扑而来,从侧方急截夏贤侄的
去向,清脆嗓音入耳:“留下,在劫难逃。”
另几名侍女慢了十余丈奔向沈老爷子和陆贤侄。
沈老爷子一声长啸,拔剑截住叫:“鄱阳黄叶居士沈钧在此,慢来!”
声出人到,左手一扬,七枚柳叶镖漫天飞射,阻住花魔的进路,镖破长空,啸声刺耳。
接着,剑涌万丈波涛,升起重重剑山,狂风暴雨似的攻向花魔,剑气发出龙吟虎啸般的
震鸣,动人心魂,他用上全力。
陆贤侄也向侧掠出,拔剑向飞掠出五丈外的夏贤侄:“快走!我掩护你的身后,快,入
林。”
如霜到了,白影一闪,接着寒光如电,光华如钢,身剑合一来势奇急,星沉剑发出震人
心魂的啸鸣。
陆贤侄一声长笑,剑化长虹,从身侧欺上,不接招却出招反击,“云龙三现”,连攻三
剑。
如霜没想到对方的避招身法如此高明,来不及应变,陆贤侄攻她的左侧,她变招便不够
灵活,只好向右侧急遇,一面旋转。
“着!”陆贤侄抢得先机,立即迫进猛攻,揉身而上,变招欺进,切入,出招,“流星
赶月”,锲而不舍,放手进迫,剑势十分凶猛而狂野,白虹接二连三飞出,暴叱震耳。
如霜一时无法还手,避开了三剑左胁几乎穿孔,危机一发,一着错,几剑全盘皆输。
第四剑到了,她总算稳下了身形,一声娇叱,星沉剑从右后方旋进,“神龙掉尾’,转
身回扑,电芒一闪,迎上刺来的白虹。
“嗤”—声轻鸣,一条白影从陆贤侄的剑上飞出,是一般近尺余的钢刃,被星沉剑刮掉
了,飞出五丈外。
“着!”她娇叱,乘势反击三剑。
“哎!”陆贤侄惊叫,右肩血如泉涌,飞退丈外。
如霜丢下受伤了的陆贤侄,狂追已选出十余丈外的夏贤侄去了。陆贤侄右肩受伤,持剑
的手巳不灵活,退势刚止,便追如霜,但另一名侍女小聪已经迫到,娇叱入耳:“丢剑投降,
不然……”
陆贤侄一声狂笑,道:“只有剑锋溅血的浪子陆星,没有投降的陆某人。”
两人立即缠上了,剑芒飞腾。小聪虽然造诣不凡,比浪子陆星高明的多,但为了要活的,
她一时无可奈何,换了五次照面仍未得手。
其他的侍女全到了,除了三名跟着如霜追赶夏贤侄之外,四面合围,想走也走不了啦!
花魔和黄叶居土换了十余招,仍未得手。老人家已豁出老命,全是两败俱伤的狠招。手中剑
如同狂风暴雨,平添了三分威力,花魔想生擒他,短时间是难以如愿。
如霜追赶夏贤侄,可是相距在十丈外,想在短时间拉近委实不易。追了里余,在林中奔
逐,只接近了三四丈.夏贤侄为了逃命以便活着报信,跑起居然奇快,如获神助。
房舍起火,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在狂风中起舞,浓烟直冲云霄。假使里面有活人,想冲
出火场已不可能了。
远处向这儿飞赶的劲装少女,看到山谷升起了浓烟,心中狂跳,脚下更快了。
远处的青年人和老花子,也疯狂地向这儿急赶。
小溪从丛山中蜿蜒而下,在西面分为两条支流,向南一条水的流量稍大些,而且其色碧
绿。秋未的溪水,显得特别地清澈,既然色呈碧绿,可知定然相当深。这就是灵溪的源头,
发自灵山的山谷。
两个年约古稀的老人,正沿溪岸向南缓行。左首那拉老者白发如银,挽了一个道士髻,
寿眉过目,耳大口阔,老眼中神光闪闪,满脸红光皱纹甚少,银须拂胸。腰中挂了一个鱼篓,
手持丈二长的罗汉竹长钓竿,搁在肩上从容举步,脚下十分健胡。
右首老人似乎显得老些,四方脸膛,脸上皱纹多些,眼中的神光也没有左首老人明亮,
但身材较为高大。手中柱着一根紫褐色的龙首杖,但步履很娇健,似乎用不着龙首杖助步。
他们走在山的另一边,看不见斗场和火光。持龙首杖的老人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道:
“公冶兄,你既然绰号称为鄱阳渔隐,怎么钓鱼钓到灵山溪来了?”
鄱阳渔隐公冶申,正是葛春帆的三弟葛春风的师父,他在这儿出现,想的决不是为了钓
鱼。鄱阳湖烟波浩瀚,上百斤的大鱼有的是,怎会到小溪中来钓小鱼?他哈哈一笑,笑完后
道:“平翁,你既然称为潜翁,为何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间?”
“我替你接下去:这岂不是沽名钓誉么?哈哈哈!”潜翁抢着接口,笑声直冲天宇。
潜翁司空平,正是八怪之一,一个孤僻古怪不合群的老怪物,但却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
英雄,极为自道群雄所推崇的名宿。
鄱阳渔隐呵呵一笑,挪了挪肩上的钓竿道:“接得好,呵呵!彼此彼此,用不着挑毛病。
但我到这儿来垂钓找鱼踪,是有原因的。”
“如果没有忌讳,愿闻原因。”
“你也许知道,大唐天宝年间,一使臣在这条溪中投龙,虽不是能飞腾变化的真龙,也
可略知这条灵溪确是不简单。呵呵!鄱阳湖没有龙,要钓龙只好到这儿碰碰运气。”
“钓到了么?”
鄱阳渔隐突然面现惑容,苦笑道:“这儿其实没有龙可钓,只有一条病鱼,唉!半生心
血,眼看将成画饼。”
潜翁神色一怔,问:“是指穷酸么?”
“穷酸巳周游天下,游说各地英雄好汉,至今未返,是指我那徒儿的大哥。”鄱阳渔隐
不胜感慨地说。
“哦!令徒的大哥,不是从九幽魔域逃出来的葛春帆么?怪事,葛大公子的外舅父虚幻
庐主熊世辉,乃是功臻化境与八怪齐名的武林名宿,为何却龟缩不出,放手不管?”
“唉!平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我和世辉兄所受的打击么?”
“请教。”潜翁不以为然地答。
“世辉兄的外甥女,葛春帆的妻子萧明瑾,已经投身九幽天魔的座下为弟子,带来信息
说不许管葛家的闲事。我那徒儿是葛春帆的三弟,我自然脱不了牵连。一月中,接二连三有
人到我那儿和世辉兄的虚幻庐骚挠,来的人都比咱们高明。同时,来人警告说,即使插手,
不仅葛家满门受到惨烈的抱复,萧明瑾也将被处死。你想想,咱们怎能插手?又怎忍得下这
口恶气?”
“可是,难道你们就此罢手不问?”
“谁说咱们罢手了?咱们已全力搜寻九幽魔域座落在何处,待机动手。”
“哼!你们在这儿寻找九幽魔域不成?”潜翁冷笑着问,老家伙火气不小。
“不!我这次走遍了大江南北,一无所得,回来问问春帆,到底还能记忆九幽魔域的山
势水路形状……咦!起火了,不好!”郡阳渔隐吃惊地叫。
“大火烧山,平常得很。”潜翁着无其事地答。
“糟!那儿正是我那门人兄弟的居处枫林村,事情不等闲,我得赶两步。”
“快!我伴你走走。”
郡阳渔隐不再回答,举步急椋,岂知刚跃出两丈左右,右足刚点地,还未作势纵起,背
后巳劲风压体。
高手出招,必定比声音快,等感到劲风压体成异声入耳,绝难躲避了。鄱阳渔隐与潜翁
交情较薄,此老虽孤僻古怪,但行事不失侠风,极为白道群雄所推祟,所将秘密一一详说,
对潜翁毫无戒心,万没料到潜翁会在他身后猝然偷袭。
这种暗袭朋友的举动,最为武林朋友所不齿。出于一个高年名宿与声望极隆的高人手中
真是难以令人相信,不可思议的事,但事实千真万确地发生了。
鄱阳渔隐闯荡江湖将近一甲子,经过了无数风浪冒险,经验十分丰富,知道完了,百忙
中右手一拍,肩上的钓竿梢尖突向下落,凶猛地搭击身后袭击的人,要拚个两败俱伤。同时,
向前急扑,背部成了柔着无骨的物体,不运功相抗,仅护住心脉并向前扭扑,用上柔骨功和
借蓬力的秘学。假使事先他有警觉,下手的人决难要他的命。可是,袭击来的太突然,运功
巳力不从心,仅能发挥出四成效力,而且下手的人功力比他稍高一分。
他的钓竿其实不是罗汉竹所造,而是缅铁精英掺合了昆吾石所打造,不但富有弹性,更
不怕宝刀所伤,竿稍虽细小如线,但可以击石没尺,被他来上一记,铁布衫金钟罩照样保不
住性命,十分霸道。
他拚个两败俱伤,身后下手的人不敢不防,身形侧射,手上的劲道平空减掉了三成。
“噗”—声闷响,鄱阳渔隐前飞二丈余,“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