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脸上的红胎记也是画上去的。
本来宋鸿就不喜欢小乞,如此一来,他更是痛心疾首,连连叹道:“真是引狼入室,没想此女心机如此重。”
小乞就这样蒙上了不白之冤,但她还是嘻嘻哈哈,在宋府里过逍遥,她知道作为眼中钉蹦哒得越欢,人家心里就越难受。果然这招很灵验,宋三姐一见小乞就哼声扭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说当下。
小乞在做了那个梦后就对红拂念念不忘,这红拂怨气极重,应该是她体内三鬼之一,可是她想不起来何时遇到过她,也不清楚她的来历。先前梦到的景致分明就是金陵城,小乞暗暗打算,待晚膳过后就溜出府看一看。
戌时至,小乞偷偷地溜出宋府来到街上。金陵城曾是王都,自比别的地方繁华,这里灯亮如昼,一排走过去皆是摊贩。
见到糖糕店,小乞不由自主停下脚,刚想进去,她转念想起红拂的事,只好咬了牙奔到泊岸边。
此处花舫如织,大的小的、破的好的,比比皆是。小乞不知红拂曾在哪条舫里,见一个样貌老实的泊船大伯,她便走过去问道:“大伯,我是从湖广来的,找一个亲戚,名字……叫红拂。”
泊船大伯没戒心,听她问也就直言回道:“红拂啊,哦,她可是这里出了名的头牌,好几年前就被人赎走了,当贵夫人去啦。”
泊船大伯憨笑,对红拂已死之事丝毫不知情。小乞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她装作无事,继续道:“哎呀,她咋没和我说呢?大伯你知道她在哪条船上?我去问问她的嬷嬷。”
泊船大伯往前一指,小乞顺势看去,就见一艘如豪楼的花舫缓缓驶来。她一笑,道了声谢,随后小跑过去候在泊口。没料,这花舫刚停稳,宋家公子,也是小乞堂哥,从甲板上下来了,看老鸨殷情样,想必宋堂哥是这里的熟客。
小乞略吃惊,忙找个地方藏好,然后暗错错地偷窥。她能肯定刚才梦里的皱皮妇人就是这老鸨,只是如今的她脸上褶子更深了,那么梦里老鸨所说的宋公子,会不会就是她堂哥呢?
小乞暗自吃惊,好像挖到大秘密,不敢深想下去。她蹲身思量了会儿,见到宋堂哥一走,她连忙弹起身,跑到船上找老鸨。
小乞用得还是刚才谎话,没料老鸨不但不理,还叫人来把她赶走。那帮打手粗鲁得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差点小乞就摔了狗啃泥,好在有人扶住了她。
“多谢,多谢。”
小乞连连道谢,没想一抬头竟然看见柳后卿。她微愣,瞠目结舌,柳后卿倒是一脸寻常貌,波澜不惊。
他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小乞回:“我还想问你呢。”
“因为我看到你了。”
“……”
小乞无语,转回头,见老鸨正盯着她,便卡起嗓子和柳后卿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话落,她便将他带到另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小吃铺。
进了铺子,小乞就找了张桌子坐好,然后叫了份猪油饺饵,一碗豆腐花,她抬眼看看柳后卿,再加了份软香糕。
点心端上,拨筷开吃。小乞喝豆腐花喝得稀溜溜,似乎早就忘了要说事。她一碗豆花喝完,柳后卿才咬了口软香糕。柳后卿见她两眼盯着蒸笼里的另两块,他就顺手推舟做了个人情。
小乞咧嘴一笑,收下了,之后没吃够,又叫了一轮。
看她这么能吃,柳后卿也就放心了,可是他仍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好些了吗?”
听到似水柔声,小乞怦然心动,她不由抬眸羞答答地瞅他一眼,没想他面无表情,依旧是张冷脸。
小乞满腔热火瞬间熄灭,她低头扁起嘴,失落回道:“好是好了,不过……”
“那就好,多念静心咒。”
柳后卿打断,似乎不愿意深聊,他的关心看来只是表面功夫。
小乞搞不明白了,他到底对她有意还是无心?若说无心,他对她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时常还会哄她高兴;可说是有意,他为何又摆出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小乞实在琢磨不透,她最讨厌猜来猜去,本想要问,然而看他一会儿,她又改口道:“不过有女鬼要我的肉身,她托梦给我,然后我依着梦中所见,找到了这里。”
柳后卿听后拧起眉,没想到这女鬼竟然有如此大得能耐,连静心咒都压不了她,想必其中另有玄机。
他凝神思忖片刻,随后说道:“既然如此,也许是她余愿未了,想借你身做生前之事。此次你回到宋府也算个契机,只要找到你爹下落,这些谜团也就迎刃而解。”
小乞想了会儿,无奈叹息。
“我爹的东西都不知被他们扔哪儿去了。”
说罢,她又立马展眉,道:“不过我会去找,找到之后,我们就能离开此处上京城了。”
小乞眉眼一弯,笑得娇俏,如今她没了脸上两块红记,更是艳丽可人。
柳后卿见惯金山银山,看遍环肥燕瘦,却被她这抹暖人的伤笑牵动了心弦。他垂眸,掩住眼中异色,还给小乞一个冰冷的壳。
见他如此,小乞难免失落,不经意地持勺搅乱了碗中豆花。
柳后卿看到好好的一碗豆腐花被她捣成渣,叹了口气,劝道:“好了,别动了,这样就不好吃了。”
话落,他同她换了个碗,碗内白嫩豆花如凝脂,上面还缀了几粒葱绿。小乞看看他,他正斯文地勺豆渣,像是吃得津津有味。
小乞心里泛些一丝甜,她想:他定是在意她,只是不承认罢了。
在江湖跌打滚爬这么多年,小乞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此时,她正好用此来对付柳后卿。她先旁侧敲击问:“凝香姐还好吗?”
柳后卿意外,脱口回她:“问她作甚?”
小乞咬了下唇,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好久没见,怪想她的。”
“原来如此,她应该还好。”
听到这番回答,小乞心中有数,不由一阵窃喜,想来柳后卿与凝香并没什么特别关系,正如阿奎所说,他只是住在那里罢了,凝香只是小丫鬟。
小乞继续壮胆,随后垂眸羞涩问他:“师父,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冷声说:“别叫我师父。”
答非所问,小乞不悦,她不死心地往他面前凑,再问:“那么公子,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抬眸,冷冷地扫她一眼,回道:“没什么不一样。”
这是睁眼说瞎话!小乞不由生气,指了自己腮颊,气呼呼地说:“没了,红胎记没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后卿慢条斯理,看来连哄都不想哄。
瞧,他刚才还换豆花给她吃,转脸又不认人了!小乞真是服了,她本以为他至少会关心地问下“你脸上胎记怎么没了”或“你好像变漂亮”之类,结果他就像没看到。
她垂头丧气,嘟嘴咕哝:“你也不表示下。”
“表示?”柳后卿轻笑两声,抬了手唤来小二:“再上碗豆腐花和软香糕。”然后指指小乞:“给她。”
这就是柳后卿的表示,能让小乞吐血三升。小乞简直要抓狂,不过最后还是以无奈收。
吃饱之后,小乞就离了小店,柳后卿竟然破天荒地要送她一程。半路上,他终于问起小乞脸上红记的事,似乎对此好奇。
哼,刚才你不问,现在倒关心起来,我偏不告诉你!小乞赌气,随口说道:“用了祖传珍珠膏之后就没了。”
听她这番作答,柳后卿没再多问。看他走得快,小乞以为他急着要把自己送回去,干脆停了步,说:“就送我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口气生硬,听来像是生气。柳后卿回眸,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道好。
他就这样甩袖走了,又和小乞想的大不一样。小乞气得胸痛肺胀,不由朝他修长的背影大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
第70章 鬼娘(十一)
“你给我站住!”
柳后卿闻声驻步,回眸刹那眼神犀利,转眼又变得无辜,他问:“还有别的事?”
小乞想说的话已经冲到嗓眼,但是见他如此茫然,她无奈地泄了气,只轻声回道:“没什么事,只想说回去小心。”
柳后卿一笑,似乎觉得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都懒得搭理,转身走了。
终究,小乞还是没说出“我喜欢你”诸如此类的话,她站在原地默默相送,直到他的淡影远逝,方才转身回去。
柳后卿知道她在看着,而他偏不回头,就是想让这丫头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界,本不该关心的事,他却不知不觉插了手。
虽说至今为止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但不知为何,心中多了块石头正压得严实。柳后卿停步细细思量,想知道这块石是什么做的,纠结半晌得不出所以然,他只好将它归为“心劫”。
仙君曾说要历经千劫才能修炼成仙。由于柳后卿年少时不懂事,闯了不少大祸,还差点把天捅出个窟窿,所以仙君改了口又称“历经万劫才能成仙”。
如今万劫已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柳后卿离登仙只有一步之遥,他不想败在此“心劫”上,该有的、不该有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分得很清楚。
小乞就是不该有的。
想到小乞,心上石又沉了几分,柳后卿作好打算,待弄清小乞魄中三鬼,就与她无瓜葛。他一路想着计策,缓步回到四方会馆,然而进门就见一人大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二郎腿跷得老高,手里还捧了一大碗面,吃得稀溜溜。
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柳后卿在心里翻白眼,他装作无视,从九太子面前走过,然后坐到案边沏了杯茶。
九太子嘴上挂着半截面,来不及吸到嘴里就张口道:“你回来了呀,我等了半天。”
柳后卿莞尔而笑,一副人畜无害的好模样。他又拿出一只瓷杯,斟上杯茶,趁九太子不注意时小指一颤,悄无声息地在杯中加了点料,然后送了过去。
“找我何事?”
柳后卿笑得比以往温柔。九太子接过茶盏往旁一搁,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肩,得瑟道:“我也住在这,天字二号房,就在你头顶上。”
他边说边往上指指,眼神分明示意:我就是压着你。
柳后卿不屑于嘲讽,在他眼里这八百年的小金龙只是个毛头小子。随后,他一言不发,走到原处提摆坐正。九太子见没触怒他,略有不悦,接着就放下面碗,抹了抹嘴,然后说道:“上次你向我父王告恶状,这笔帐得找你好好算!”
柳后卿勾唇浅笑,笃定地端起茶盏,以盖刮去茶沫,再慢条斯理品上一口,方才问他:“告什么恶状?”
“哼!拽着明白装糊涂!”
九太子剜他一眼,怒气窜上,他就端起茶喝了口压火。
“七公公不是你徒弟,你骗我父王。”
“骗你父王正是等于救了你。你也不想想依小乞的性子,她睁开眼后还会放过你?”说着,柳后卿微眯起眼,隐约露出几分狐媚色。
九太子未看出他眼中奸诈,听了这番话后反而觉得很有道理,不由手抵下巴,认真思忖。
柳后很又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