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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件事。”
柳后卿一语道破,连躲闪的余地都不给她。小乞被逼得恨不得挖条缝逃走,可惜她即没上天入地的本事,打也打不过人家,只好干巴巴地坐在那处受审。
其实小乞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想到那个场面,她都无法开口。小乞眉头皱得紧,嗯啊半天,鼓足气之后见到他这张脸,又无奈地泄了。
柳后卿被她吊足胃口,她越是说不出来,他就越是想听,饶有兴味地看她抓耳挠腮,欲语还休。
看来今天她不说话,他是不会走了。小乞被迫无奈,只好屏足口气,不要命地问他:“你昨晚在哪儿呀?”
“房里。”
“哪个房里?”
“当然是自己房里。”
一问一答,顺畅无比。小乞见柳后卿不以为然的样就来气,脱口骂了句:“屁,我明明看到你在华夫人的房里!”
嗯?柳后卿听她这般说不免吃惊,反问道:“你为何去华夫人那处?”
好啊!果然!小乞磨牙霍霍,柳后卿不问其它,偏问这句,他定是与华夫有不可告人之事!这个师父我不认了!
小乞怒火冲天,把怀里的枕头狠狠一摔。“你管得着吗?!是我该问你,你为何去华夫人那处才对!”
“可我没去,昨夜一直同华宗主在聊事,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我?”
呃……小乞语塞,想了会儿,她理直气壮地回道:“因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回轮到柳后卿噤声了,他细想觉得此事玄而又玄,莫非自己分、身,要不然如何在两个屋里?随后他又问道:“那么‘我’在干什么?”
小乞眼微眯,鄙夷地扫他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会作甚?”
此事不言而喻,柳后卿算明白了,他不气不恼,手中折扇轻摇,双目偶尔发定,像在思忖。
小乞之前从来没抓过奸,所以不知他这番模样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她不禁托颚沉思,觉得其中此事很是奥妙。
片刻之后,柳后卿再次细问,比如里面说了些什么话,那人又是如何说的。小乞听后轻咳两声,红着脸很不自在地将这几日来龙去脉告诉他。而这般一说,小乞又抓到些许头绪,她记得前天见到的人有蛇尾,而柳后卿不是只狐妖吗?
想着,小乞偷偷地打量起柳后卿来,暗错错地想找他的狐狸尾巴,实在没找到,她又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抽着鼻子轻嗅,心想:他是否有狐臭。
柳后卿眼波一转,身子不由朝后仰,然后斜眼看着她问:“你这是做甚?”
小乞连忙缩了回去,脸颊飞红。忽然之间,她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柳后卿没有尾巴,也没能有狐臭味,那也有可能他不是狐狸变的,万一九太子说错了呢?万一柳后卿真不是狐妖呢?
念此,小乞醍醐灌顶,暗怪之前没有想到这上面去。柳后卿见小乞看他的眼神又不对劲了,无奈地摇头苦笑,然后拿手中折扇砸她脑门。
“我像这种人吗?”
小乞抚着额心,眼噙痛泪,重重地点头咬牙道:“像。”
柳后卿叹息,暗自思忖:若她是个男的,怕早就被他打死了,留着还真是糟心。
随后,柳后卿起身离去,到了门处,他特意回眸说了一句:“此事莫声张,我自会查个清楚。”
小乞鼻子哼哼,眯起眼看去,这素影一闪,他人就不见了,而刚刚模糊的轮廊似曾相识,小乞不由想到先前落在这房里的虚影,似乎和他有几分相似。
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小乞脑子又不够用了,一夜疲惫外加心力交瘁,她实在难受不已,倒头仰躺下来,本想换个姿势思考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整天,小乞睁眼之时已入黄昏,她肚子饿得咕噜直叫,都快前胸贴后背。
再怎么说饭总要吃吧?小乞拾掇好心绪,起身洗漱穿戴,然后出门想去食厅去用膳。
半路上,小乞遇到了华婉婉,她正在院中同婢女嬉戏,一手剑法舞得精妙。小乞见之不由拍掌叫好,然后上前与她寒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华婉婉见到小乞一脸戒备,并且口气生硬地问她:“你是何人?”
小乞一愣,不知该怎么回,反倒是婢女替她解围,说:“她是柳公子带来的人儿,叫小乞。”
话落,华婉婉恍然大悟,她一边点头一边睨着小乞,这眼神就像是看情敌。
小乞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一天一夜的功夫,这华婉婉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第52章 柳后卿(十三)
人们常说姑娘变脸如变天,没想这华婉婉变脸比变天还快。小乞一头雾水,思前想后也没觉得有得罪她的地方,入了食厅,她遇到阿奎,转眼就把这桩委屈事给忘了,欢天喜地地与阿奎闲聊起来。
阿奎得意地拿出钱袋子在手里掂量,袋子胖鼓鼓地像是装了不少铜板。随后他眉飞色舞,咧嘴笑道:“昨天我去赌了把,你瞧,赢了不少。”
啥?玄灵宫里还有赌坊?小乞听后来了兴致,磨拳擦掌。
“哪里有赌,我也去摸两把,说不定还能赢点过来。”
阿奎一笑,把钱袋藏好,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进了食厅。小乞紧随其后,还不停地追问哪里有赌,阿奎回头,认真地拍拍她肩膀,说:“下次你练武的时候,要好好打知道吗?你赢了,我们才有肉吃。”
小乞一听恍然大悟,想必自己成了骰子,被他们摇来摇去呢。她一怒,打了阿奎几拳,然后抢走钱袋子塞到自己怀里。这时,玄灵宫的众弟子来了,为首之人是玄晶,后面跟着玄清,两人均穿着薄衫短打,腰缠紫缎,身姿挺拔英气。
光这样看,玄晶还真是个良人,可是他一见小乞,眼睛就像抽筋,一个劲地翻白。小乞也不是善茬,在玄灵派众人毫不慌张,反而大摇大摆地走至玄晶跟前,挑眉笑道:“玄晶兄,这几天辛苦你了,挑水挑得手酸不?”
玄晶不理,冷哼一声,下巴高抬,鼻孔都快朝天了。站于其身后的玄清倒是有礼有节,上前半步拱手莞尔。
“多谢小乞姑娘关心,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话落,他扬眉,俊俏的眉眼弯得极好看。小乞对玄清好感徒增,瞬时觉得他比玄晶好多了,至少不会翻白眼小瞧人。
玄清这话说得也巧妙,既没惹小乞不悦,也没得罪众弟兄,听到有饭吃,大家都高兴地端正坐好,等菜上桌。
小乞也是一张认真脸,肃然地挤在等吃饭的行列中。小乞认为吃饭乃天下大事,吵架什么的到了饭桌面前就无比渺小,再说吃了饭才有力气吵,到时玄晶算什么,他爹来了她也不怕。
就在等饭上桌的时候,小乞看到柳后卿与华宗主姗姗来迟,他们在门处抬手客气一番,然后潇洒甩摆,迈腿而入。
见他们二人亲密耳语,小乞又想起昨夜所见之事,华宗主是一表人才,为人谦和客气,华夫人背着他做出那种事,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小乞不忍戳破,甚至后悔撞见那场面,想着她低下头,对那一桌子豆腐没了胃口。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这些时日柳后卿除了教小乞几招功夫,另外还教她修心心法,目的就是为镇住其灵魂中的三鬼,以免鬼控人身,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小乞学得认真,进步神速,只是她时常无法静心,就是因为被华夫人的事困扰。柳后卿说他会去查个清楚,可是一直没有作为,整天赏花赏月哼小曲儿,乐得逍遥。小乞心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说不定哪天华夫人回心转意,还是觉得自己夫君最好。
小乞不擅长处理乱七八糟的男女之事,既然柳后卿说他会处理,那她也不好插手,只不过心中疙瘩在,所以她一见华夫人就不由自主地躲远,有时华婉婉来找她,她也是沉默半晌不知说什么好。
倒不是因为华夫人的事而影响到华婉婉,小乞只是觉得东院的女眷都有些奇怪,就拿华婉婉来打比方,今天她和你熟络,明天就不理不睬,就好像两个人不停地换来换去,时间久了,小乞受不了她精神分裂似的毛病。
相比之下,小乞还是喜欢玄灵宫的二师兄玄清,有时她练完功夫,玄清会来找,顺便送来时鲜水果,还细心地削皮切片。
玄清举止温文,说话时不时会脸红,他为人老实,心思却细如发,小乞只以为这是两门派互相关爱,却没发觉人家对她有意思。
这玄清老对小乞献殷勤,就连呆头呆脑的阿奎都看出来玄清企图不良,柳后卿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柳后卿本是不以为然,心想有人能把这麻烦鬼解决掉,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可是见小乞同玄清有说有笑,慢慢疏远自己,他就开始不自在了,听不到烦人精磨着他叫“师父”,总觉得少了什么。
白日里,柳后卿教小乞练武,本是两个时辰,后来加到三个时辰,中间还不给歇息,玄清削好香梨都送不进去,练完武后,柳后卿继续教小乞心法,一直教到玄灵宫众弟子用完晚膳,这才放她去吃饭。
没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玄清就在食厅里候着,还特意多拿了几个香菇菜包留给小乞。小乞感动得泪流满面,一天折腾下来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玄清这番举动实在太贴心了。
柳后卿的计谋没成效,甚至加深了此二人的感情,见小乞同玄清越凑越近,他不屑冷哼,懒得去凑这热闹,可是回房之后,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心里像有块东西搁着,令他不舒坦。
柳后卿起身盘膝打坐,默念净心咒,可两个时辰过去,心境反而纠缠成结,剪不断理还乱。他起身离房,慢慢走到正殿之中。
此时月华如水,轻柔倾下,银光淌过他一头青丝,慢慢将其漂成银白。在这光影轮转间,柳后卿显了真容,发如霜雪,玉面无瑕,额心一点朱砂艳如血。他抬起双眼望向神位,桃花凤眸微挑,瞳中不由泛起淡淡的琥珀金,在摇曳不定的长明灯前更是分外妖魅。
“天尊在上,弟子心中有结。”
柳后卿肃敬跪地,三拜九叩,而神案上的太上老君依旧慈眉善目,笑而不语。
师父没理他,他就跪坐在蒲团上,闭眸掐诀,默默道起这段时日里的烦心事。例如:如今凡间动荡,有大乱之势,靠他一人之力怕是难以安稳,而且身边还多了个半人半鬼的麻烦精……
念此,柳后卿脑中浮起小乞的捣蛋模样,他心弦微颤,忍不住睁开眼,而这时受人供奉香火的神像活了,太上老君终于显灵,他一手轻摇宝扇,一手拈起白髯,垂眸望着柳后卿,笑意盈盈。
柳后卿庄重叩礼,抬眸望向天尊时露出几分可怜样。虽说他行走世间,已活千年,但在太上老君眼里,仍是当年山脚下的那只小白狐,毛茸茸的,喜欢蜷成一只雪团儿晒太阳。
太上老君正声问道:“你唤我显身有何事?”
柳后卿鞠礼回道:“弟心中有结,不知如何解。”
太上老君听后朗声大笑,说:“心结也是劫,我帮不了你,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渡劫与否全得看你自己。”
柳后卿听后不语,他垂下眼眸,沉心思忖。在人间游历多年,他鲜少迷茫,然而此时却忐忑难安,左右不定。他本希望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