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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一丝声响,未见一丝劲气,数声问哼响处,六狼身形已自连翻飞退,半步不差地落回原来地点。
二魔、四邪睹状,神情不由微微一变。
照说六狼经此一击,在试出对方功力深浅,二次出手必然慎重,然而今日有大援在后,不免有点狗仗人势,各自脸色一变之后,齐齐一声厉喝,目射凶光,狰狞可怖地就要二次扑上。
“且慢!”郑天化突然一声轻喝,六狼倏然收势,然而一十二只凶睛却仍是恶狠注定对方,一霎不霎。
最气人的是,这恍如幽灵般的黑衣书生自出手后,一直不言不动地僵立着,连正眼也不瞧六浪一眼。
郑天化不愧老奸巨猾,只此一试他已看出自己门下差人太远,故而出声喝退诸人。
突然,黑衣书生二次开口:“怎么?你们六只被毛畜生敢是不服气么?别慌,目前还不是你们出手的机会,你们也不够资格,且与少爷站在一旁看看少爷如何处置这些老鬼,稍时自会轮到你们。”
话声仍然是冷如发自冰窟,不带一点感情,话声落后,双目突然冷电光芒一闪,看了六狼一眼。
只此一眼,看得六狼心中一懔,一句方到口边的叱骂,倏又吞回腹中。
郑天化大步越出,深注对方一眼,沉声说道:“尊驾何人?深夜莅临哀牢不知有何教言?”
若按这批邪魔平日性情,对方纵是名震武林的绝顶高手,此时也早已含怒动手。哪还容他活到现在,然而今日这幽灵般黑衣书生来得神不知,鬼不觉,适才一掌更是先声夺人,尽管他们内心如何地气怒到了顶点,一时却也未敢贸然出手。
他这句话儿算是白问,黑衣书生恍若未闻,不答反问地道:“老鬼可是郑天化?”
“不错,老夫正是!”
“这么说来,你是司徒霄啦。”
“不错!老夫独臂天尊。”
“嗯!这是西门豹,这是巴玄中,你们四个且与少爷站在一旁,稍时再听候处置。”
这黑衣书生委实胆大狂妄的可以,不但敢肆无忌惮地直呼四邪之名,而且将之视同无物。
“尊驾不觉得太狂了点儿么?”天化已是气得马脸铁青,但仍自强按捺着。
黑衣书生冷冷一笑:“狂与不狂,尔等稍时自知,何必忙于一时”
郑天化突然仰起一阵狂笑,双目凶芒连间地道:“好,好,好!单凭小鬼你这份胆气已令老夫心折,数十年来放眼宇内尚无人敢对老夫这样说话。”
他这句话儿委实不差,除非不想要命。
黑衣书生木然道:“然而数十年后的今夕却不同,在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词锋不差。
郑天化双眉一挑,一旁尚未说话的“秃鹰”西门豹突然怪笑一声道:“大哥,你今儿个是怎么啦?”
凶狠目光一住黑衣书生,阴恻恻地又道:“小鬼,看来你颇有几分鬼门道,来!咱爷儿俩亲热亲热。”
一闪而出,一掌向黑衣书生拂去。
黑衣书生冷哼一声,同时击出一掌。
“砰”地一声大震,黑衣书生纹风未动,衣角未飘,西门豹却已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诸魔心神大震,西门豹更是神色刹那数变地做声不得。
六浪不敌不说,一代魔头“秃鹰’”竟被震退三步,这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
然而,黑衣书生显然只用六成真力。
趁此话魔心神狂震之刹那间,黑衣书生冷冷说道:“郑天化,就凭少爷适才这一手,可能让你们在一旁稍候片刻?”
郑天化尚未说话,西门豹方待有所行动。
皇甫松突然一摆手道:“四位贤弟暂请退后,皇甫松一会高人。”
四邪闻言齐声道:“小弟遵命!”向两下各移五尺,让出一条路来。
皇甫松大步下亭,申屠君紧跟身后。
在黑衣书生面前二三丈处驻足,尚未说话,黑衣书生又自冷冷说道:“好极!好极!鬼使神差,竟令尔等聚在一处,倒省去少爷不少手脚。”-.皇甫松一怔说道:“娃儿尊姓大名,深夜莅临哀牢找老夫何事?”
黑衣书生道:“少爷是受人之托及本身一点私事特来拜望,至于少爷姓名,目前尚无告诉你的必要。”
皇甫松暗骂一声:“小鬼,且容你卖狂一时……”’表面上却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道:“这些暂时不谈,不过听尊驾适才口气好像并不认得老夫等。”
黑夜书生冷冷道,“你错了!久仰大名,恨夫识荆耳。”
“难怪!难怪!”皇甫松转头连点地道,“以尊驾这点年纪,尚不为过,尊驾师承是哪位高人?”
“皇甫松,你最好少动歪脑筋,稍时你临死前当会明白。”
皇甫松双目杀机一闪即隐,干笑说道:“对,对,对!
那么尊驾来此何事,受谁之托总可以说吧?”
黑衣书生道:“皇甫松你真的要问?”
皇甫松哈哈狂笑道:“自然,自然,要不,老夫死后尚不知为何,岂不天大笑话。”
’黑衣书生一语不发,儒袖突然一扬,一宗银白物体已自袖中闪电飞出,直射皇甫松面门。
皇甫松不愧一代魔头,尽管内心是如何地震惊于来人的绝世手法,但却目光凝注快通电射向自己面门的银白之物,动都未动。
果然不出皇甫松所料,就在来物距离他面门不到半尺之际,似受牵引般,突然进势一顿,“啪”地一声落在皇甫松脚前。
原来只不过是一块刻有花纹的银牌。
四邪、六狼人目此物毫无反应,充其量不过微显诧异。
然而二魔人目这区区一块银牌,却如遭电殛,心中狂震,神色大变,连连后退。
半晌,皇甫松方始回过神来,厉声说道:“小鬼,你,你何来此物?是那老鬼何人?”
黑衣书生冷冷道:“皇甫松,你二人犹未忘记此物么?”
一顿又道:“想不到威震宇内的二魔竟会如此怕见区区一块银牌,真是天大笑话,令人难以置……”
“住口!”皇甫松突然一声暴喝,目射凶芒地厉声说道:
“小鬼!你究系何人?竟敢装神弄鬼地戏弄老夫兄弟。”
“装神扮鬼?你这两个大逆不道的畜生!”黑衣书生冷笑说道:“皇甫松,废话少说,你既未忘此物那就更好,你们两个自己说该怎么办?”
皇甫松突然一声凄厉长笑,狞声说道:“好,好,好,想不到数十年后的今天,那老鬼犹能差人找上哀牢,老夫兄弟二命在此,只要你有本事尽管拿去。”
黑衣书生道:“皇甫松,你也把你们那两条性命看得太以轻贱,取尔性命,那是少爷私事,目前少爷只要你们那四条狗腿。”
皇甫松突然又是一阵狂笑:“小鬼,,就是那老鬼自己到此也不敢说此大话,你……”
话声至此,神情一震,喃喃说道:“老鬼所差、自己私事卜……”
双目凶光突然暴射,凝注黑衣书生,厉声说道:“小鬼!
你可是柳……”
“住口!”黑衣书生神情一震,突然扬起一声暴喝,震得诸魔耳际嗡嗡作响,六狼胸中血气狂翻。
黑衣书生神情一震之后,修又恢复冷漠神态,说道:
“柳含烟已随孤岛永沦大海,此生不再复出,少爷名号‘幽灵书生’,皇甫松,你体要疑神疑鬼地认错了。”
一句话儿听得诸魔脸色连变。
雷天云惊骇中深注黑衣书生一眼,突然厉声说道:“小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撞进来,你就是烧成灰大爷也能认得,拿命来罢。”
仇火中烧,顿忘所以,身形闪电扑上。
“回去!”皇甫松突然一掌挥退雷天云,凝注黑衣书生阴恻侧地说道:“你是柳含烟也好,、幽灵书生也好,反正你既登哀牢就别想再活着回去,届时在你埋骨的一坯黄土上,老夫将你双名并列就是,拿命来罢。”
话落、身进,好快,人未至,一片刺骨阴风已向黑衣书生撞到。
“且慢!”黑衣书生一声冷喝,儒袖轻挥。
皇甫松得意绝学“玄冰掌”如泥牛人海,一去无踪,心中方自一惊,一片平生仅遇,雄浑绝伦的无形劲气随着涌至,不但迫得自己身形猛退,而且隐隐有窒息之感。
面上难掩心中惊骇地厉声道:“小鬼!你尚有何遗言?”
黑衣书生冷冷一笑道:“要上最好会同申屠君一齐,免得少爷多费手脚。”
这人委实狂得令人害怕。”面对武学脾睨宇内的盖世魔头竟要以一敌二。
二魔当然明白目前情势,不等皇甫松说话,申屠便已桀桀怪笑地大步走前,目射凶芒的厉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老二,咱们成全了他罢。’”
齐齐一声厉吼,闪身扑去。
黑衣书生冷冷一笑:“这样才是!”如幽灵般,直飞迫上。
这是一件空前未有之事,两个成名多年的盖世魔头,居然联手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后辈。
这是一场空前未有,惨烈绝伦的殊死搏斗。
这两件事任择其一,传出去便可使整个宇内震动。
冰冷刺骨的阴风飞旋,奇热灸人的气流激扬,雄浑绝伦,但又轻飘无力,却足以石破天惊,惊神泣鬼的劲气弥空。
高手过招,快逾闪电,何况这是三个武功几至化境的绝顶高手。
三条人影闪电交错,黑衣书生始终如幽灵般飘荡,穿梭似地来往于两片冷热不同的排山劲气中。
冷得刺骨,中人欲僵。
热得灸人,中人如焚。
然而黑衣书生始终那般飘忽轻松,令人捉摸不定。
他的功力,深厚绝伦,源源不绝。他的招式,博大精奥,技比天人。
偶尔劲气相接,砰然连声,四溢激扬,连那功力几与二魔相等的四邪,均自神色连变,心惊魄荡地连连后退,六狼自不必说。
飞砂走石,地动山摇,树折草伏,狂风怒号。
数十丈内无人能以立足。
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突然,一声龙吟长啸,两声沉重问哼。
砂停,石歇,弥天劲气化为乌有。
一切归于静寂。
场中,黑衣书生、申屠君、皇甫松三人恍如三尊石像,垂手屹立,不言不动。
黑衣书生一张死白的丑脸上,神色依然冷峻的不带一丝表情,然而他那一双乌漆发亮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两道令人望而生寒的冷电光芒。
申屠君、皇甫松二人虽然身形僵立不动,然而那两张神色阴狠、残酷。凶悍的老脸上却渐渐泛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痛苦抽搐。
豆大汗珠,一颗颗地坠落衣襟。
四道目光中说不出是惊。是怒、是仇、是恨、是痛苦。
抑或是骇怕!……
突然。“砰”!“砰”!两声,申屠君、皇甫松二人几乎同时跌坐地上。
四邪、六狼心胆俱裂,数声厉喝,飞身扑至。
然而,申屠君一言不发,吃力地微一挥手,示意他们退后。
四邪硬生生地刹住身形,色厉内茬,齐齐狞声说道:
“小鬼,今夕老夫兄弟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黑衣书生充耳不闻,连正眼也未瞧四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