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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城门,鉄焰提枪策马,一路飞奔,风刮在脸上,自耳边呼啸而过,多久没有这样策马逐风了,这种感觉他都快要遗忘了。
紧了紧手中的银枪,眼见前面地势平坦之处,微拉缰绳,纵身自马上一跃而下,一杆银枪,挥舞地如同蛟龙出海,划出朵朵银花。
一套枪法使完,鉄焰气不喘,脸却因为激动的心情而微微泛红,他转头迎上那骑着血无影的女子,背着光的她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鉄焰仍能感觉到一种眷宠的目光。是他的错觉吗?这个小他那么多的女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
鉄焰甩甩头,诚心地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天,鉄焰直到日已西斜方才恋恋不舍地策马回府。
那天,鉄焰心甘情愿领了母亲的罚跪在祠堂内。
那天,鉄焰心里一直想着的,都是那个策马紧紧跟随自己,笑得温柔的女子。
*** ***
成亲前夜 鸾凤殿
书案后的赵瑯看着那个爬在软榻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媚,失笑道,“明日就要成亲了,你怎么没精打采?后悔了?”
“谁后悔了!”媚狭长的凤眼睁开瞪过来,给了她个白眼,道,“我这是在养精蓄锐,明天要做美美的新娘。”
赵瑯无语,应该是美美的新郎吧,她都在想些什么啊?再想想她与镇北将军并立时的样子,还真有些鸾凤颠倒的感觉。“对了,听说你这个婚礼颇为与众不同啊!”
“那又怎么样?”媚懒懒地应道,要不是想到成亲后,夜里就不能随意来这里找她哈拉了,今晚特意过来陪陪她,否则,她一定在家睡美容觉,不过这个软榻还真是舒服,不知道可不可以搬回去。
“不怎么样,明天我能主持这么与众不同的婚礼,还真是期待啊!”
“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媚惊奇的自软榻上坐起,看着笑的坏坏的赵瑯。
“就是今天,忠孝王上书请旨,希望我能前去主持婚礼。”赵瑯才不会告诉她,是她宣忠孝王前来,询问婚礼准备事宜,听说由她一手操办,于是明示暗示的让忠孝王自己请旨邀请她前去主持。
“那你明天小心些,别给我出纰漏,这可是我的重要日子。”
赵瑯看着又瘫回榻上的女子,摇摇头,也就她敢这样警告她,也就她只是拿她当朋友,不是拿她当皇帝,毕竟高处不胜寒,索性她这孤家寡人还有这么一个知己良朋,恐怕也是这世上唯一的朋友。
“对了,既然以后你不能再来夜探,不如我就白日里宣召你来抚琴吧!”赵瑯想到之前自己想到的法子。
“不要。”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你不是说要麻痹敌人,所以我决定,以后因为在宴会上迷上宫廷第一乐师的琴艺曲风,从此沉迷。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好。”赵瑯也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你……”媚眯眼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随即又闭上眼,道,“好吧,不过你没事别找我,我还要跟府里人联络感情呢!”
赵瑯再度摇头,皇帝听个曲子还要看乐师的脸色,天下间也就她了,而且她还是发俸禄的那个。拿了钱还不办事的,估计也就这丫头了。
*** ***
成亲前夜 铁府
鉄焰伸手抚摸着眼前的红色喜服,几位姐姐成亲时,他见过姐夫们穿着的嫁衣罗裙。可眼前这套却异常的别致,利落的红色裤装,配着红色的瘦身外袍,侧边开叉,直到腰际,爹爹说,虽然奇怪了些,却很适合他。或许吧,他其实也无法想象自己穿着罗裙的模样。
这么想着,竟然又想到了她,她明明只有十六岁,可这婚礼却是她一手操办,她的要求虽然奇怪又不合礼教,却让母亲和爹爹无法反对,听母亲说,连圣上都想来凑热闹,明示暗示地要母亲请了她来主婚。
其实,皇上想来,旨意一下,何必一定要臣子邀请。
明日到底是她娶了他,还是他娶了她?
18 《相思不悔(女尊)》小莉子 ˇ18ˇ
这一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宫廷第一乐师要入赘铁府
这一日,全京城都记住了这千古唯一的婚礼
这一日,京城是铺天盖地的红
红色的地毯从嫣然一笑阁一直延伸至铁府,几乎铺满了半个京城。
红绳下吊着的红色大灯笼沿途挂满了路的两边。
数百个身穿红色衣裙的男女小童手拉红色锦缎站在路的两旁。
屋檐上站着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皆以红巾蒙面,花轿经过,漫天的红色花瓣雨从天而降,将天空也渲染成一片耀眼的红。
这张扬的红,让全京城都不得不感受到这份喜庆,这份喜乐。
这样的婚礼千古难遇,男子骑马,女子坐轿。
这样的婚礼惊世骇俗,女子凤冠霞帔,喜帕蒙头。
这样的婚礼百年难逢,羡煞了多少痴儿怨男。
造成这样轰动的媚,却是喜孜孜地坐在轿中,掀开喜帕,透着半透的轿帘欣赏着她亲亲夫君马上的英姿。穿着喜服的他,雄姿勃发,英姿勃勃,帅的让媚移不开眼。
呵呵,终于可以靠近他,终于可以守着他,终于可以将他纳入羽翼,小心珍藏。
爱他,已经融入她的血液,已经如同呼吸心跳一般不可与她分离。
此时的鉄焰骑在踏雪无痕上,心思却全在轿中的女子身上。铁家不是第一次办喜事,却也不曾见过如此婚礼;不是不知道女子入赘并不光彩,她却可以如此理所应当。今日一见身着喜服的他,爹爹便泪流不至,直说这般妻主,百年不遇,是他的福气。他不是不感动,可是他鉄焰除了一身武艺、行军打仗;哪里值得她这般相待,她到底所要为何?如今的他,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如今的铁家,只是一门孤寡;又能给她什么?他,实在是想不透啊!
她,送他闪电银枪;她,送他踏雪无痕;她,知道他要什么;而他,却不知道她要什么。
那日大殿之上,她许他的,字字刻入他的心扉。正夫之位、一生一世一双人、铁家血脉的延续;每每夜深思及,他也会心潮澎湃,心生希望;可待旭日东升之时,他却还是无法看得清,悟得透。这样的他,如何能护得家人安全,如何能保的大宋江山。
思绪回转之间,花轿已至铁府。
提轿门,跨火盆,直至大厅。
赵瑯此时早已端坐在大厅之上,想到之前沿途所见,心道,这丫头这回可真是大手笔啊,她崇政殿上铺的地毯都没她铺在街上的好,她还一铺就近半个京城,看来她比她想象的有钱多了,以后的军饷看来是有着落,为了她的镇北将军,她也得负责不是,看来朝中有镇北将军坐阵,还真是有了镇国之宝啊,赵瑯考虑着要不要给鉄焰改个封号叫镇国将军好了。
待赵瑯看见她的镇国之宝身着利落的喜服走了进来,不由得也多看了两眼,这样奇异的喜服穿在鉄焰的身上不但不显突兀,还越发的英挺,竟比寻常女子还要来得伟岸。再看见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人,不由很是用力的才能没有大笑出声,却也憋得异常辛苦。
纤细的媚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头蒙喜帕,这世间穿成这样拜堂的女子,千古以来她也算是首位了。
一拜天地,焰,我愿我们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二拜高堂,焰,我会偿你心愿,爱你所爱。
夫妻对拜,焰,我许你我的爱我的情我今生的归途。
“请新郎挑盖头。”媒人上前递上秤杆,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婚礼,在礼堂上掀盖头不稀奇,稀奇的是男子掀女子的盖头,哪家女子入赘也不曾如此,这般不光彩的事,不都要遮遮掩掩,这主儿还真是……
鉄焰定定心神,方才稳住手,轻轻挑起了盖头。
还是那张俏丽容颜,脂粉不施,唯一的点缀是眉间的火焰,衬着华贵的凤冠,隐隐跳跃。
此刻,他的心中没有国,没有家,有的只有眼前这美丽耀眼的少女,有的只有她望着他的翦翦秋水,有的只有她唇畔点点笑意,有的只有她,只有她……那眉间的火焰仿若跳跃在他的心间,火花四溅……
媚满意于他眼底的惊艳,也终于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她早已熟悉到深深刻入心间的容颜,让他百看不厌,越看越爱。这样帅气的他让她想要将他藏起来、锁起来、关起来,永永远远都只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咳咳咳”赵瑯见那两人无视他人的彼此对望,心中有着羡慕,有着祝福,却不得不打断。
这般煞风景,瞪她的就不止媚了,连忠孝王妃都横来一眼。
鉄焰回过神,偏过脸,垂下眼,有些羞愧自己方才的样子,竟然什么都忘记了。
媚见他再次缩回自己的保护壳,心下怜惜的暗叹一声,思绪一转,便找到了罪魁祸首。
赵瑯一见那眼神,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开口道,“朕念铁家世代忠烈,镇北将军护国有功,特赐丹青一幅,愿你二人共偕连理、夫妻比翼。”转头对忠孝王道,“可否借忠孝王书房一用?”
皇上开口,焉有拒绝一说,人家这么客气一问而已,可听皇上言下之意,是要现绘丹青?
“镇北将军妇夫随朕一同前去,众卿自便吧!”赵瑯起身离去,喜堂之上跪成一片。
*** ***
一进书房,门一关,媚就对跟在赵瑯身旁的人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正是燕王赵勋,方才礼堂之上,媚就看见她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亲亲夫君,焰,看得她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丢出铁府。
赵勋的眼中只有一身帅气的鉄焰,见他一身喜气,可他身旁的不是她,就连他眼中的也不是她,心中本就黯然。这时听得媚一声质问,这才看向一声凤冠霞帔的媚,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有恨,有不甘,有不屑,有艳羡……
哪个女子能做到如她这般,将凤冠霞帔穿的这么美却又这么理所当然,想起大殿上笔直与她对视的身影,这么狂傲的女子,竟然只是个小小乐师?
可她怎么看她都是一副弱骨,没有半分武功底子,知道皇上会来主持婚礼,她特意请旨一同前来,只为再看看怎么都不能属于她的男子。
“媚,”鉄焰喊了她一声,不想她因此口出不逊,燕王怎么也是皇族,不敬是大罪。
媚听得这一声,开心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当下什么也不计较了,乖乖闭上嘴。
赵瑯倒是被吓到了,很想去探探她的额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竟然会听话?
知道赵瑯又在乱想,媚躲在鉄焰身后瞪了她一眼,还不画?
知道了,赵瑯回她一眼,既然没带侍人进来,她只好自己动手,铺纸、磨……
鉄焰接过墨棒,轻轻研磨。媚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墨棒,塞到燕王手中,没好气道,“磨墨。”
“媚!”鉄焰有些不赞同地唤她。
嘿嘿!听他这么唤她真好,以后不能让别人这么唤她了。想着,对鉄焰笑道,“你在这里磨墨,那圣上画什么啊!”
“啊?”鉄焰闻言有些怔住,却被媚拉着并肩站在书案前。
媚眼角儿一飞,赵瑯收到,唉!她只是想来看看热闹,结果,这不吃亏的人昨夜临走时,这么说了句,“听说姐姐丹青还不错,明日就现场替我与焰绘制一幅吧,当你的贺礼好了。”
赵瑯有些没反应过来,呐呐道,“我的贺礼已经送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