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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位,全是一身灰色长袍,头发挽成一个道髻模样的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都生得面色白晰,五官端正,但是,眉宇嘴角之间,却皆带着一股做嶙嶙的韵味,就像天塌下来他们也能给顶上去似的……
那死眉死眼的人物一看清了项真,也不觉得大大的吃了一惊,但在他却仅是唇角略微勾动了一下而已,阴沉沉的,他道:“朋友,扮得像!”
项真微道:“岂敢,玩玩罢了。”
双目直生生的看着项真,他又冷冷的道:“你是黄龙吧?”
项真大大方方的点头道:“好眼力!”
站在两旁的那个灰衣袍道譬中年人此刻互望了一眼,右边的一个微微踏前一步,淡漠的道:“项真,你已狂得离谱了!”
项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是哪一路的瘟神?”
两个灰袍人寒着脸没有答腔,这位死眉死眼的仁兄却阴恻恻的一笑,轻蔑的道:“黄龙,难为你怎么混得这大的名气,招子却放不亮,‘长虹七绝’你都认不出么?”
撇撇唇角,项真安详的道:“长虹七绝也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何须要认识?”
面如僵尸的这位朋友神色不变,他微一抬手,阻住了愤然欲动的两个灰袍人,冷冰冰的,他道:“项真,我们已跟踪你很久了……”
笑了笑,项真道:“这并非秘密,我早已发觉。”
僵硬的五官不动,这人又道:“进入如意府的,项真,还有多少你的同党?”
轻轻一拂袍袖,项真道:“你这算盘问我的口供么!朋友,我的情势只怕还未到如此恶劣的程度吧?你凭了什么?”
这人的双眼目光一硬,生冷的道:“凭了按制你的狗命!”
有趣的一笑,项真道:“朋友,我要说,你天真的过份了,就是你这两下子,在我面前卖弄,实在还差上一把火!”
眉毛微微一动,这人涩涩的道:“我‘魔面子’钟浮也不会被你的虚名唬倒!”
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项真道:“既是如此,我们何不试上一试?那站在旁边的长虹派两位仁兄也不妨凑个热闹,一起上来!”
两个灰袍人神色愤怒,正想开口说什么,“魔面子”钟浮已快逾石火般猛进倏翻,十三掌有如一串流星般飞泻向了项真!
然而,当那十三掌宛似融成一掌攻来的时候,项真却鬼魅似的闪到了七步之外,在这七步的距离里,他已向两个灰袍人各各劈出了一十六掌!
在血刃似的掌影纵横里,这两位长虹派的高手不禁有些吃惊的急忙跃避躲让,他们似乎想在受到攻击的同一时间里反击,但是,显然他们力不从心,他们没有做到!
项真双掌骤合猝推,一股巨杵似的狂飚“哗啦啦”直捣向“魔面于”钟浮,他的动作快捷如电,狂风始起,他又在一个腾翻下分斩两个灰袍人!
只一上手,三位仁兄便开始了东跳西蹦,招架不迭,虽然没有打输,味道上也透着那么几分的不自在,“魔面子”
钟浮面孔上依然毫无表情,心肺却几乎气得炸裂,大翻身,一抹蓝汪汪的寒芒猝闪,他手中已多出一柄作九曲形前端叉开如蛇信似的怪异利剑来!
项真左右倏晃,让过了两个灰袍人的扑击,贴地后又突然腾空反落而下,单掌微翻蓦斩,边低笑道:“好一把‘角蛇剑’!”
他这一掌之力,简直快得无以复加,而且,在此时,他所施震的掌力之中,已完全加入了“紫邪掌”功!
有如一片薄薄的刀刃擦着钟浮的头皮抹过,钟浮陀螺似的暴旋六尺,在旋转里,角是它剑随着他的身形作成一圈圈弧形的闪戳,斗然一见,就宛似他身边有千百柄剑密密排合著一波波的刺展一般,怪异而奇幻!
滴溜溜一个跟斗翻了出去,项真大笑一声,猛然回转,双掌自上而下,硬生生力接一个灰袍人移山倒海般攻来的强浑掌劲!
于是,只有人们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
“咔嚓”一声刺耳的裂骨暴响传出,这名与项真对掌的灰袍人步履跄踉的歪斜退后,面色在这一刹间亦全然变得灰败,他的一双手,正软软的、无力的垂下,就像失去了骨骼支撑似的!
但是,项真这时却也在暗里责备自己的轻敌大意,不错,他低估了长虹七绝的功夫,刚才,他原可不去硬接对方这攻来的掌力的,因为,就在接掌的瞬息,项真发觉这位灰袍人竟然已具备了“混元气”的修为,自己用“紫邪掌”以硬碰硬,虽然震断了敌人的双腕,可是他本身也是两臂麻木,心脉震荡,身子大大的晃了几晃!
“魔面子”钟浮乘隙而来,角蛇剑闪戳如风,呼呼活活,条条蓝电晶芒交相织网,布成了一硕无懈可击的网——带着死亡气息的网!
双脚急快的转旋着,项真的身体在迅速得几乎不能以肉眼察觉的微小幅度闪挪摆动,而就在这种微妙的挪闪里,锋利的角蛇剑剑刃便连连落空了!
斜刺里,几团强的颈气猛撞而来,项真单足柱地,一个盘旋飞出七尺,在他有如一个巨轮转动般飞出的一刹,他已咬着牙,双掌自下古怪的倒砍出去!
另一个灰袍人重重一哼,微让倏上,掌势滔滔涌来,劲气呼轰,有如江河倒悬,群山齐崩,好大的声威!
魔面子钟浮被项真肋下倒翻的两掌逼得一窒,但也仅只是一窒之下又再度扑上。
老实说,这魔面子钟浮的功力,乃是顶儿尖儿的,尤其是他反应之迅捷,心思之狠毒,艺业之精湛,更是无可喻言,这种对手,项真闯荡江湖了多少年,也没有见过大多,此人的一身把式,较之长虹七绝眼前的两个角色,至少也高出了两等以上!
于是,项真有如一团滚动的龙卷风般狂然而猛悍的翻飞纵横着,他已打定了主意,先要除掉这“魔面子”!
在与当前的两个对手挤斗中,项真同样未曾放弃对另一个折腕灰袍人的注意,那个灰袍人正虚软的靠在枯池边一株白杨树下喘息,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边滚动,他咬着牙,闭着嘴,浑身仰止不住的抖索,显然是十分痛苦,他那一双断裂的手,就这片刻已经肿起老高,乌紫紫的、赤油油的……
猛然,项真一口气逼在两掌之上,双掌划壹个大弧,由外而内,“呼”的再次迎向灰袍人的攻击,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已做了一个完全相反角度的横射,两脚在一闪之下猝踢轰面子钟浮的下颔!
钟浮的连环十一剑在项真身躯横飞的一刹通刺空,蓝光闪烁中项真的双脚已来到了下颔,气得他大吼一声,“刷”的反退了三步!
攻来的灰袍人目光一闪,在一闪间看清了项真硬硬迎来的双掌,以及,那双手掌上的,项真面也止的青紫之色!
心头一跳,灰袍人立即奇快无比的侧跃,项真却在魔面子未及上前夹攻的一刹双臂急浪似的连连翻斩,已经看不清他双臂的动作,只见一片片的掌影滚动掠射,纵横飞舞有如喷溅的千百水珠,烈阳的四射光芒,那么密,那么广,又那么无可阻止!
在这掌影甫现的瞬息,项真却已和他劈出的掌势以不差先后的速度狂猛的侧攻向了正待扑前的魔面子钟浮!
他这种在同一个时间分拒两个强敌的功力,其凌厉与诡异处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连冷做独尊如魔面子钟浮这等高手也不禁不大大的震撼了,于是,钟浮在厉叱声中再次挥剑后退,那边,灰袍人已在拼命的招架里仍然有连续七掌穿过了他的拦截劈到他的身上!
“吭”“吭”的铁掌击肉声沉闷的响起,灰袍人大口大口的喷着鲜血,打着转子旋出了七步沉重的摔倒于地!
尖嚎一声,倚在白杨树下的那个折腕灰袍人疯狂了一样朝项真冲了过来,而在同时,魔面子钟浮也双目赤红的挥剑凌厉攻到,项真大笑着,身躯挺立不动,双掌闪电般翻舞劈斩,血刃似的掌影翩翩掠射,时间、部位、角度,拿捏得又狠又准,又急又快,就像是千百个恶魔的丑脸,无数个冤魂的尖位,满空的魅影在嘲笑!
“噗——嘣,嘣,嘣”的闷响连环扬起,那个折腕灰袍人的身体连中四掌,像是一团肉球般在空中不断翻滚而出,每一度翻滚里浓稠的鲜血便暴雨般洒落下来!
魔面子钟浮如大风车般飞来闪了出去,一张素无表情的冷脸也不由变得紫中泛红,油汗沾满,他退了八步,却在退出的一刹又反攻而上,角蛇剑挥舞得宛似狂风滚云,怒浪惊涛,一层层、一重重、一条条、一溜溜,交织着、累叠着、闪耀着,那么愤昂激烈的卷来!
项真双臂间与掌上的肌肉在急剧的抽搐,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通到心底,甚至连脑袋也有些晕眩了,高手相斗,最忘的便是以硬碰硬,以坚攻坚,因为这样一来不仅完全没有巧劲可运,更大大的消耗了含蕴的真力,削减了潜伏的暗劲,尤其是,双方都在内家功夫上下过苦心的话!
这时,魔面子钟浮却拼上了老命,他似已将多少年来的修为全运用在这次搏战上了,如此狠蛮而悍野的攻至!
青紫色的光彩染布在项真俊俏的面容上,在黄袍飘舞中,他仿佛一颗苍穹的流星般令人们的瞳孔皆不及追摄的倏起倏落,忽闪忽隐着,魔面子的角蛇剑虽然出手快捷,招式诡异却每每皆在稍差一线下戳空,刺向一团空气,一条影子,那般的没有实质,那般的飘渺空虚!
是的,习武之人,若练数十载,所要求的,也就在这一线之差上了。
突然——
项真在一闪之下猛地迎向了钟浮刺来的剑势,他迎得那么坦然,那么干脆,又那么迅速,以至魔面子钟浮在愕然中还没有清这是怎么会事之前,双方已无可避免的接触上了!
角蛇剑的分叉剑尖在一闪之下便刺上了项真的身体,但是,却在甫始刺上的刹那倏而一滑一震,快得不可思议,项真的黄袍竟在这一眨眼间脱了下来,正好结实的缠住了角蛇剑上,而角蛇剑九道弯曲的波刃,却更使缠在上面的黄袍不易脱落!
大吃一惊之下,钟浮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他怒吼一声,立即弃剑撤身,双掌一抖,分左右猛劈敌人!
项真微退一步,右掌翻飞,十几掌急之至的反卷,左手一挥,缠着角蛇剑的黄袍已倏撞钟浮。
一横心,钟浮瘦长的身躯平起,怒矢一样电射直插而进,倾斜的双掌宛似两柄利刃般在一弹之下分斩项真的颈项!
冷冷一笑,项真不退反进,他未见作势,身形已“呼”的升高三尺,就在钟浮的掌力要触及他劲项的瞬息间,他那瘦削的身子竟匪夷所思的猝然在半空中倒掠而起,这种完全违反了力道习惯与一般趋势的动作,命名钟浮一下子完全扑空,而这一生中,却也是他最后的一次扑空了,就在这位“魔面子”方才感到不妙的一刹,项真有如自天外飞来的十五掌已在一气呵成之下,将他连连震翻出十五个跟斗才一头栽跌向地下!
飘然落在三步之外的项真也不禁跄踉了一下,他用力摔摔头,静静的站了一会,目光毫无表情的扫过地下三具怪异扭曲的尸体,斗晌,他才长长吐了一口气,用衣袖拭去鬓角的汗渍,这时,他发觉他散去“紫邪掌”力的双手竞也有些红肿了!
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