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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大煞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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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嫩极了,再加上味道足……项已,稍停忖银子可得多给上些……

  项真笑笑轻吩了口酒,缓缓地道:“当家的,你的手下多,眼线广,可知道无双派近日有什么动静么?”

  西门朝午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思索着摇摇头道:“项兄是指大草原无双派其他的人马么?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兄弟从来没听人提过,荆兄可曾闻及?”

  荆忍也摇头道:“没有,就算消息传得快,到大草原也要个把月二十大的,便算大草原得到消息即时赶来,恐怕也非要大半个月之后才知道了。”

  想了想,项真道:“这推断是否准确?”

  略一犹豫,荆忍道:“照常理应是如此,此去关外,路途迢迢,三天五日又岂能到达?”

  项真道:“如果无双派他们尽选好马,昼夜兼程急赶呢?”

  咬着嘴唇盘算了一会,荆忍道:“若是这样,只怕这几日就要到达了,就不知他们消息得的早晚……”

  大大喝了半杯酒,西门朝午道:“项兄,大草原无双派的人马一定会来报复么?”

  项真肯定的道:“一定。”

  搓搓手掌,西门朝午低沉地道:“那么,这又将是一场血战了,黑手党上下素性悍野难驯.残暴成癖,他们再遇无双派大敌,可说已到达背水一战之地步。据兄弟所知,黑手党是决不会逃缩躲让的,再加上赤衫队协助,而黑髯公亦恐不会袖手旁观,如此一来,大河镇上势必锋火燎原,血腥遍染……”

  放下竹筷,项真淡淡的道:“江湖上原本如此,若人与人之间皆能弃除七情六欲,则早已太平了!”

  西门朝午感叹的吁了口气,笑道:“项兄,碑石山之战,项兄是否亦曾参与?”

  抿抿唇,项真道:“是的,而且还伤得不轻!”

  荆忍不禁怒形于色,他道:“是黑手党中哪一个人所为?”

  项真洒脱的一笑道:“他们十个大阿哥中的亡个,再加上那晋如尘!”

  西门朝午亦怒道:“这老鬼!”

  荆忍又道:“不过……听说晋如尘已经死于非命了?”

  举杯浅饮了一口,项真道:“不错。”

  西问朝午忙问:“是项已宰的?”

  项真颔首道:“是的,黑手党那七个与在下动手的大阿哥也是六死一伤!”

  此言一出,眼前两位名震一时的高手俱不由齐齐怔住。好一阵子,西门朝午才疑惑而吃惊的道:“项兄是说,是说你一人之力所为?”

  项真笑笑,道:“大约是吧!”

  荆忍亦紧张的道:“连黑手党血魂堂的首座笑狼俞甫也栽了么?”

  点点头,项真道:“此人相当难斗,在下实在侥幸……”

  猛的一拍掌,西门朝午道:“好项真,人说黄龙武功之深有如瀚海,心性凶狠像似豺狼,行事之绝宛若锋刃,兄弟还一直疑信参半,今日见了,果然不差;只是,项兄,你下手也未免太歹毒了一点。”

  摇摇头,项真道:“对敌人仁慈那是待自己残酷,尤其此等敌人,个个都是为非作歹,心黑手辣的恶徒,下以杀字相惩,异日更不知有多少善良毁于人们手中;西门当家,有的人需要以仁恕渡化,但有的因为积邪已深,以行恶为能事,已无法令他们回返彼岸,那只能用他们自己的血洗清他们的罪了!”

  眼前的两个人却沉默了一会,荆忍又低声道:“那么,如果无双派与黑手党再燃战火,项兄还是要助无双派的了?”

  项真坚定的道:“当然,义无返顾!”

  荆忍双目中倏然现出一片湛莹莹的神采,他低沉却有力的道:“项兄,在下愿意供效驱使,略尽棉力!”

  显然是感到意外,项真怔了一怔,缓缓的道:“荆兄……荆兄盛意在下实在感激,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异常麻烦,若因此而将荆兄卷入漩涡,则在下心中难安。”

  荆忍笑了笑,道:“在下既有此心,便不怕卷入其中,如果项兄不以在下艺业平庸,才疏识浅而见弃,在下便与项兄并肩进退了!”

  犹豫了一下,项真轻轻地道:“但是,荆兄为何又甘愿冒此大险来助在下?你我虽然一见如故,却是萍水相逢,荆兄未免大慷慨了……”

  含蓄的一笑,荆忍深刻地道:“凡人相交,有百十年而泛泛者,有穷半生之力却难得一知己,天下虽大,真正可以托心托命的朋友实在少之又少,这不能以相识时的久暂来代表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与互爱,而在能否正确断定对方的心性及品德是不是可以完全信赖,其外,还有缘字一个。项兄,你我虽属神交,但今日初见,在下已经可以清楚认识项兄,阁下正是至情至性重义重仁的难得好友!”

  项真沉声道:“荆兄,你大过誉了……”

  忽地,西门朝午怪叫道:“喂,你们两个老是拉近乎,却将兄弟我丢在一边,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难道说荆兄能助项兄一臂,我姓西门的便够不上这个格么?”

  项真一笑道:“当家的言重了……”

  西门朝午翻翻眼睛,道:“老实说,方才兄弟已想表明效劳之意,只是正在思忖插手之后如何了结之道,却没想反叫荆兄先开了口,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我姓西门的缩脑畏尾不敢前去了,现在不管他后果如何,兄弟决定要趟趟这湾混水!”

  项真冷静的一笑,道:“然则,当家的又是何苦?”

  西门朝午两手一摊,道:“只是‘义’字一个罢了,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项兄,江湖上不是人人都顶着这句话么?”

  荆忍赶忙举杯道:“我们便如此决定了,来,为三心相系干杯!”

  西门朝午仰起脖子干了。叫道:“怎么着?项兄还犹犹豫豫,莫不成认为兄弟与荆兄够不上材料么?”

  项真苦笑道:“岂敢,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嗬嗬大笑,西门朝午大声道:“哪来这么多啰嗦,若是你不干杯,便表示不愿我二人相助,换句话说,就是瞧我两人不起,既是瞧我两人不起,咱们这朋友也就不用交了!”

  咬着唇略一沉吟,项真只好举杯一口干了,荆忍愉快的笑道:“对,这才够交情,项兄义解在下与西门当家之怨,我二人这一点小小的棉力又算得了什么?”

  西门朝午哈哈笑着,豪迈的拍拍项真肩头,这细微的动作,却己表露了大多的关切与挚爱,更有着无比的同仇敌忾,连心连胆的薄天之义在默默中传递……





大煞手第三十二章 先入虎穴 谋虎子



第三十二章 先入虎穴 谋虎子

  夕阳的余晕在西天染上一抹嫣红,远近的群山峰峦浮沉在迷迷蒙蒙的灰蓝色暮霭里,山顶映衬着皑皑的积雪,而积雪却落在那凄凉得令人叹息的晚霞之中,大地似笼罩着一层失落的空洞抑郁,不知要使傍徨的心儿定在那里才好;周遭都是黯沉沉的氲氤,这氲氤弥荡在冬天黄昏的景致里,也弥漫在人们带着幽戚的意识里,壅塞多少过往在胸腔;以致看起来那轮血红的夕阳也淡涩了。

  朝“大河镇”的路上——

  说是路,未免有些夸张了,这尽是一望无涯的荒地野郊,难以寻得出一条可以正式称为通路的痕影,便是故旧的车,蹄洼也不可得见,有丝丝枯萎的野草钻出在重雪之覆盖之上,露着那一把纷乱而无告的顶子,摇晃着,愁恹忻的,项真等三个人的两乘骑,就这么往前面奔了下去。

  抖抖衣衫,荆忍轻喟的道:

  “怕见黄昏,又到黄昏……”

  项真仍与他共乘一马,淡淡一笑,他道:

  “夕阳似与闲愁约,嗯!”

  荆忍半侧过面孔,道:

  “说得好,确是似与闲愁约……”

  前面的西门朝午哈哈一笑,回首道:

  “你们两个都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不想却俱是酸气冲天,这一下子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了……”

  项真含蓄的笑了笑,道:

  “此情此景,便是再为愚鲁木纳之人,也会凭空带上几分诗意……”

  西门朝午的手指头轻轻敲了鞍前的硬皮把手,道:

  “这诗意,只怕到了大河镇便没有了,那里,如果兄弟我猜得不错,充满的大约除了血腥便是杀伐!”

  笑了笑,项真道:

  “这原是我们预料中的事,是么?”

  微微撇了撇嘴,荆忍道:

  “要来的终归要来,我们原本便没有打算善了!”

  冷冷哼了一声,西门朝午宏烈的道:

  “说句老实话,便是他黑手党再刁狂,赤衫队再蛮横,黑髯公再难缠,哼!我千骑盟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项真有些动容的道:

  “二位如此相助,实令在下感怀……”

  西门朝午揉揉面颊,轻轻一笑:“不要客气,人之相交,贵交知心而已。”

  说着话,两匹马的八只铁蹄在不停的跃飞,不停的迈展;目的地越来越近,而心的连系,情的交流,也越来越密切了。

  在转过了一道弯拐之后,前面已有一片疏落的房舍映入视线,这些房舍零散的筑在两侧,而通路,便在中间穿了过去。

  低沉地,西门朝午放缓了坐骑的奔速道:

  “这小村便是‘大河镇’的前站了,隔这村子约莫三十里地便可望见那镇上的大牌坊,晚上摸过去比较合适些。”

  项真点头,道:

  “那么,我们在这村子里先养足精神?”

  朝前面望了望,荆忍道:

  “依在下之意,还是不进村子为佳,这里高大河镇太近,我们三个人贸然而入,提防泄了消息!”

  西门朝午眼睛向两边打量了一下,颔首道:

  “荆兄说得有理,咱们将马匹斜插过去,就在村头那边的林子里歇会儿,大家委屈点,先将就用些于粮充饥,待办完了正事才补回这一顿来;项真,你却以为如何?”

  两匹马都朝旁侧的荒地里驰了进去,马蹄踏在积雪的地面上带出沉闷闷的声音,项真轻轻地道:

  “当然,只不过二位却辛苦了。”

  西门朝午哧哧一笑,道:

  “黄龙,你舌似刀!”

  项真抿唇一笑,没有说话,待到双骑进了林子,西门朝午翻身而下,目光炯然向周遭搜视着,项真也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会,懒懒地道:

  “当家的,没有岔眼的事吧?”

  西门朝午摇摇头,边向他的“白云儿”:“没有;现在咱们就将战饭先饱餐一顿如何?”

  说着话,他已自鞍旁的皮囊内拿出两个大油纸包来,三把两把打开,里面包着的是四大块烙饼,两只油炸整鸡,二十个卤蛋,一大块熟猪腿,将纸包晃了晃,他又伸手入皮囊拿出一把塞了嘴的大锡酒壶,笑着道:

  “怎么样?酒肉俱全了吧?”

  项真眨眨眼,道:

  “这种日子,就需要像当家的这般打算才过得下去,要不,终年奔波再真个餐风饮露,大家不都成了骷髅?”

  在西门朝午的哈哈笑声里,三个人借着自林外透进来的微弱余晖,十分有味的放怀吃喝;凄凄的夕阳映着枯灰的树干,映着白惨惨的枝权,似抹上了一层泛着紫暗的鲜血,冷栗得好生硬。

  残肴全在原来的油纸中,西门朝午挖了个洞埋了起来,于是三个人都负着手,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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