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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堆叠的石块后是什么情况但是,从里面借堆石的隙缝往外瞧,却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现在,项真与君心怡、包要花等人正在这里面休息。
项真靠在一块竖立的岩石上,懒洋洋的半瞪着眼,他的身边,静静的躺着君心怡;晏立与他的那一位在倾斜的巨岩根部歇着,包要花则来往蹀躞,嘴里在不停的嘀咕着些什么。
空气非常清新,有些露水与草根加上泥土的新鲜气息,偶而有几声鸟鸣,不过,似乎隔得十分遥远。
包要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急躁的走到项真身前坐下,项真睁开眼瞧着他,包要花脸色枯萎而焦黄,嘴唇焦裂得没有一丝血色,两个眼眶深陷,像是两个涂了墨膏的大黑洞;他满头的乱发如草,神态之间,显得极度的憔悴与颓唐。
项真叹了口气,道:
“老包,看见你这模样,我实在有些伤心。”
包要花干干的打了哈哈,龇着一口黄板牙道:
“罢了,你这赛潘安的小白脸样子也不见强,只怕比我姓包的好不到哪里去;总之,咱们这次吃瘪吃足了。”
项真沉思的望着天空,过了一会,他慢慢的道:
“说得不错,青松山庄的确够得上狠;我喜欢这种对手,因为这使我报复的时候不会觉得忍不下心;他们做得很完美,残酷的完美!”
包要花“哼”了一声,沉沉的道:“公子,你只知道他们一天养我老拳三次,饿得我眼冒金星,拿个吸血蝙蝠吸食我的血,还有一桩你不晓得……”
项真冷静的看着包要花,道:
“还有哪一桩?”
包要花的面孔扭曲了一下,痛楚的将双手握在一起,他垂下头,乱发披在额前,目光怔忡的注视着自己的脚尖不动,这种神态,是项真自结识包要花以来所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他知道,若非他这位挚友受了难以负荷的打击——或是侮辱,他是决不会如此的。
轻轻伸手在包要花的肩上,项真沉和的道:
“告诉我,老包,这件事情的经过,若有羞辱,让我与你分担。”
包要花颤抖着抬起头,强力平静着自己,片刻,他比哭还难看的咧开了嘴巴笑了笑,沙着声音道:
“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一想起来就不禁恨自己为什么不当场一头撞死!”
项真舐舐嘴唇,冷冷的道:
“老包,说吧,他们如何对待你?”
包要花深深的吸了口气,像要努力平定自己激荡的心绪,迟疑了一下,他望着项真微微苦笑:“他们用一种绿豆大小的朱红药九强迫我吞服,每一次都是两个人一起进来,这两个家伙的功夫不差,先点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反抗,然后再将药丸塞入我口中咽下,那种朱红药丸有一股浊混的闷香,我自己学过医术,我知道这种玩意儿可能是一种亢奋人体性能的东西,只是,我料不到它的功用竟是这般强烈,每次他们为我塞下五颗之多,然后将我拖入甬道,那里……那里有三个妖媚而放浪的女人;他们硬剥除了我的衣服,那三个女人就开始了丑恶无比的挑逗;我咬着牙流着汗忍,但我被那春药弄得心神迷糊,在这些人的哄笑与嘲笑里,我一次又一次的为他们表演了这些耻辱和禽兽无异的活剧,我觉得自己像一条狗,一头猪,我简直已没有一丝人性……”
项真平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他缓慢的道:“他们是故意伐伤你的精力,当然,也借此羞辱你,老包,这种事情,他们一日逼你做几次?”
包要花蜡黄的面孔浮起一抹耻辱的红晕,他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迸出:“四次,或者五次。”
项真柔和的凝注着包要花,和煦的道:“老包,我不愿意用虚言安慰你,这的确是一种奇耻大辱,假如换了我,我也会一样承受不住,那几个女人,可识得采补之术?”
包要花脸孔的肌肉抖索了一下,点点头:“大约识得,每次之后,我都感到极度的疲乏与晕眩,全身的骨头都像拆散了一样,有时连喘气都憋得慌。”
沉默了一会,项真道:“君姐姐与晏立的未婚妻可知道此事?”
包要花摇摇头,沉重的道:“不知道,但晏立却多少看出了一点。”
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项真的瞳孔,他深刻的道:“逼你做这件事时,除了那三个女子,对方还有谁在旁边目睹?我是说,看见这件事的每一个人!”
包要花舐舐嘴唇,道:“除了那三个女人,就只有守门的那两个野种与强迫我吞下药丸的一双杂碎,那两个王八蛋都长得瘦瘦长长,一个有着疤眼,另一个面皮上生了几颗麻点,大约都有三十来岁,两张脸上都带着邪气……”
项真冷冷的道:“你不会记错?”
喉咙里吼了一声,包要花愤怒的道:“纵使他们被挫骨扬灰,我也认得出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每一时每一刻都把他们的面容记在心里,印在心里,我死不了,就忘不了……”
项真懒懒的伸了伸腰,道:“那两个守门的怪物已经废掉了,现在,这两位带疤眼与麻脸的朋友还活着,当然,我们也该找出那出这主意的唆使人来。”
包要花忽然悟出了项真言中的真意,他慢慢的道:“公子爷你是说?”
项真道:“我是说,他们不会保存这种记忆很长久,他们必须忘记,因为他们不忘记你就会痛苦;令他们迅速忘记的方法十分简单,我想,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你一定会明白的。”
包要花叹息了一声,道:“也罢,很多悲剧的造成,往往是不能只去责怪一方的。”
项真牵动了一下唇角,闲闲的道:“高兴你终于了悟了这个道理,老包。”
包要花嘴角动了动,他宛如在犹豫着什么,项真望着他,道:“有话问我?”
龇龇牙,包要花道:“唔,公子爷,你这一身都吃血糊住了,我特别注意过你的双手,那十个指头怎么又烂又肿?还有你的胸膛也像被剥了一层皮……”
项真略微弯曲了一下双手,淡淡的道:“他们用钢针沾了毒汁插进我的手指,又用一种工具撕掉我胸部的表皮,再有伤口上洒了些盐,其他还有些小零碎,没有什么好说的……”
包要花恨得满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怨毒的道:“我们要用血来洗尽这些仇恨……”
项真摆摆手,三言两语将他破狱而出的经过大略述说了一遍,未了,他疲倦的道:“在我那小茅屋里,他们用的那种迷药十分厉害,几乎无色无影,我们就都成了,下一次,你我都该在这方面多加防备……”
包要花颇有惧心的点点头,他忍道:“那少女你刚才说叫奚嫔?是奚槐这老狗的妹子?”
项真笑笑,道:“不错!”
包要花道:“为什么她愿冒此大险救我们出来,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沉思了很久,包要花抬起头来,他看见了项真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于是,这位磊落汉子低低叫道:“好小子,你他妈一定又在引诱人家黄花闺女了,别人只晓得你手底下把子硬,却不知道你这一套也高明得紧,在这种情形与环境下,你仍能施展出这一套,在短短的时间里猎获那娘们,实在令人不敢想像,她对你的模样,据我旁观,倒也像有了十年八年交情似的……”
项真以指比唇嘘了一声,正色道:“不要说得那么龌龊,姓项的自来不在女人丛中打混混……”
包要花道:“说得对,但为什么有些娘儿见了你就会晕了头呢?我又清楚你从来不近女色,可是艳运却老朝你头上罩,这,这又是什么道理?”
项真乏味的吁了口气,不感兴趣的道:“我是姜大公钓鱼。”
怔了怔,包要花愣愣的点点头,喃喃的道:“是了,是了,愿者上钩……”
项真懒懒的瞧着自己乌紫血秽的双手十指,深沉的道:“老包,君姐姐脸上的伤可以治愈么!”
包要花下意识的朝躺在一侧的君心怡望望,迟犹不定的道:“很难说,治愈的希望大约有一半……”
项真咬咬嘴唇,慎重的道:“不管用任何代价,任何牺牲,我也要争取这成功的一半,老包,这不是为我,你该知道,一个女人是如何重视她的容貌,纵使这女人的心性是最淡泊的。因为这不仅是一种爱美的天性使然,更有着自尊心与自信的条件在内。”
包要花双手搓了搓,道:“我明白,公子爷,我会尽力的。”
说着,他摸摸肚子,而适巧他的肚子在这时又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做了个苦笑,包要花道:“公子,这个不争气的肚皮又在唱他奶奶的空城计了——”
包要花的语尾还没有打住,项真忽然向他做了个“注意”的手式,微侧着头,静静的像在倾听些什么。
翻过身来,包要花小心的从重叠的石块隙缝里往外搜视,外面,除了偶而传来的几声乌鸣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项真仍然凝重的倾听着,一动也不动,包要花一面继续探察,一边低低的嘀咕道:“我看你是白日活见鬼了,疑心兮兮的,外面任什么也没有嘛……”
他的语声未已,面孔的神色已忽然凝紧,不错,是了,有一阵断续的,遥远的马蹄声隐约传来,很远,像这阵蹄声响在云端。
急急回过头,包要花用大拇指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指了指;项真微微颔首,低沉的道:“这里离青松山庄有多远?”
包要花大约估计了一下,道:“差不多有二十多里,或者三十里地吧。”
眨眨眼,项真低声道:“你还能干一场么,老包?”
包要花苦笑一声,道:“当然,只是与平常的时候不能并论了。”
项真艰涩的陪着包要花笑笑,道:“假如来的是敌人,你掩护君姐姐他们往山里退,由我挡住对方,别打碴,我比你稍强一点,再说,就是跑起来也比你快些,是么?”
包要花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无奈的道:“好吧,但你要活着,我不愿你正当英年,连人生的各般滋味还未尽尝就先完蛋大吉……”
拍拍包耍花的肩膀,项真笑道:“当然,我也并不想死。”
于是,包要花过去通知晏立两口子,项真叫醒了君心怡,现在,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冻,有些血腥的味道了。
似急鼓般的蹄声已经清晰的传来,那阵阵铁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宛如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心坎上;项真微蹙着眉,仔细从岩石的空隙间往外注视,君心怡依在他的身旁,浑身在不可抑上的轻轻抖索着。
来了,越来越近了,此刻,已可听到马儿喷鼻吐气的声息。
包要花咬牙切齿的瞪着天空,一双眼睛里闪射着极端仇恨的光彩,他双拳紧握,似是要握碎对方那不知什么人的脑袋。
在乱石坡的下面,那条窄窄的,蜿蜒的土路,在左边的弯折处,扬起了一片蔽天的尘土,宛如响起旱雷,第一乘骑影已经出现。
项真回头做了个手式,低促的道:“看见了!”
说着,他掉转头,嗯,就这一刹,已有十多乘铁骑转了过来,后面还有,听声音,大约一共有五十多骑。
马上的骑士一律穿着雪白的闪闪发亮的丝织紧身衣,外面披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