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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要花正想再度发声叱骂,门外,西门朝午已走了进来,他先向房子四周打量了一遍,才冷冷的接口道:“这家客栈,哪一个是掌柜?”
那黄脸汉子哭哭啼啼的道:“小的……便是……”
西门朝午双目冷电也似的投射向这位不像样子的蜡塌店主身上,那两道尖锐的眼神,不由这位黄脸仁兄骇得哆嗦!
踏前一步,西门朝午平板的道:“掌柜的,你这家客栈,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算大小,总共大约也有十来间客房吧?”
黄脸汉子抹着泪直点头,却又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凶巴巴的客人忽然问起这些事情来?
西门朝午又道:“既有十来间客房,为什么没见你店中顾用伙计小二!难道说,上上下下的事务你一个人就全料理了?”
拧了把鼻涕,黄脸汉子可怜兮兮的道:“不瞒客官说……小店因为有点事情,这几天不做生意,所以……所以小的才把几个店伙遣回家去歇着了……”
哼了哼,西门朝午目若利剪,像是能直透对方心脏,就在黄脸掌柜一激灵的当儿,他接着道:“这倒怪了,店中有事,正应该大伙儿一起下手料理才对,人多手多,办起事来才会方便,怎的你却偏偏相反,竟把店里的人手全支散了呢?这,不是透著有些离谱么?”
一番话,问得这位店主一下子窒住了,他咿咿唔唔的哼了老半天,就是没有能说出个道理来,直窘得脸红脖子粗又加上冷汗涔涔!
神色倏沉,西门朝午暴烈的道:“掌柜的,你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又是伤天害理,罪大恶极的,如今你正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叫我们给撞破了,说,你是做了什么歪事啦!”
包要花也大吼一声,在一旁助威:“快快招来,要不,休怪老子们先废了你再捉你送官!”
黄脸掌柜全身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地下,他涕泪纵横,呼天搭地的嚎着:“二位大老爷……老租宗……二位人王……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一个生意人……哪还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我全叫命苦啊……运乖啊……我身不由主……我拼了一死也不能让你们住店……”
满脸的疑惑加上一肚皮的恼火,包要花恶狠狠的道:“你个狗操的混帐少给老子们来这一套,若不是你做了歪事会有这么个心虚胆怯法?操的,老子先给你拆穿了把戏再说!”
说着,包要花便待往屋里走,那黄脸掌柜却突然见了鬼似的尖嚎一声,不顾一切的扑向前去就待抱住包要花的双脚!
冷冷一哼,包要花微微一闪已让了过去,那掌柜的一扑落空,顿时跌了个黄狗吃屎,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喊痛,西门朝午己略略俯身,“呼”的一把将他扯了起来,面对着那张又黄又焦又惊又急的憔悴脸孔,西门朝午冷酷的道:“你这狗头听着,如果你再不乖乖的给我守在这里闭住你的臭嘴停止哀嚎,老子就先把你的舌头割掉,你不信,咱们就试试!”
黄脸掌柜一口气喘不过来,只是一个劲的哆嗦着,抽搐着,眼泪鼻涕加上口涎,全流得把张脸都弄湿了……
眼珠子一翻,包要花道:“当家的,我这就到里头去探探,看看有什么鬼名堂,这小子的形迹确是透露着几分可疑——”
西门朝午正要回话,目光却突然定住了,他两眼超过包要花身前,那么狠辣辣的瞪视向包要花身后!
吃了一惊,包要花立即转过身来,赫!他的后面,那通往里屋的黝黑甬道上,正有一个肥大雄壮得似头巨象般的大块头站在那里,那大块头非但腰粗膀阔,更挺出一个硕大无比的肚皮来,一张褚红色的丑脸上偏生着一双豆也似的龟眼,现在,他正瞪着那双闪闪发光的龟眼,看得出火高三丈的狠盯着包要花与西门朝午两人!
包要花也是吃惯了生米的角色,他一眼看见那胖大汉子的熊样,已自怒从心中起一恶向胆边出,但是,他正想开口骂山,却突然又把到了嘴边的邪词儿咽了回去,因为,对方的形态模样,忽然使包要花兴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迅速在脑海中思索着,一边仔细朝对方打量——
嘿嘿一阵冷笑出自那胖大汉子嘴里,就像什么人在他嗓门间掖了一把纱,又粗又哑,他大刺刺的吆喝道:“什么人胆敢到大爷的驻脚处撒野卖泼?是他妈活得不耐烦了?你两个狗头也不把招子放亮一点,看看是什么场合也竟就这般乱闯撞进来?”
西门朝午不由勃然大怒,他刚要还是以颜色,前面的包要花已猛古丁想起了对方是何人来,于是,他连忙向西门朝午挥了挥手,自己踏前了两步,先贼嘻嘻的龇牙一笑,阴阳怪气的道:“呵呵,我道是谁,原来却是名扬五岳,威震四海,跺跺脚天下乱颤的‘驼山神’申四爷,久违了,真正是久违了……”
包要花一下子把对方的“万儿”叫了出来,那胖大汉子——申老四也不禁大感意外的愣了愣,他疑惑的看着包要花,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申老四的万儿?”
哈哈一笑,包要花道:“俗语说得好:“人的名,树的影’,你申四爷声威喧赫,独霸一方,江湖朋友提起来哪个不知?谁偿晓,更何况你老兄这副尊体又回异常人,只见一面便不能忘记,呵呵,这又有什么奇怪之处?”
包要花言词戏试,嬉笑怒骂兼而有之,表面上是捧,骨子里是贬,听起来像好话,实际上却乃讥诮,但是,申老四明明觉出不是味道,却又发作不得;他心存戒备,硬绷绷的道:“好说好说,朋友你高姓大名?”
包要花两眼微翻,皮笑肉不动的道:“四爷,你可真不认识我?”
申老四更是加意小心,他阴沉沉的道:“面生得紧!”
哧哧一笑,包要花道:“我么,就是你家祖师爷,‘飞澜江’心‘孤家山’上的‘两块板子’包要花太岁!”
猛然面色大变,申老四全身一震,他一双龟眼圆瞪欲突,两颊的肥肉也一起抽紧,颤生生的,他怪叫着:“什么?你是包要花?你就是包要花?”
微微躬身,包要花道:“不敢,四年以前我们曾在‘淮南大道,上打了个照面,阁下尊容深印我心,可惜的是我这副熊样子却不能引起阁下注意,只是,嗯,阁下的很多英雄事迹,我包某人倒知道得十分清楚呢,尤其是,‘小磨岭’与‘大玄派’的一桩,阁下与项公子爷的另一桩……”
申老四抽了冷气,双目紧张而惶恐的,急朝四周搜视,他一边心惊胆颤的叫着道:“姓包的,我申老四知道你和项真那小子是臭味相投的狐朋友狗友,一对狼狈为奸的熊货,项真呢?”
包要花嘿嘿一笑,道:“不管你怎么说,可真中巧,冤家竟全是那等的路窄哪;至于项公子爷,呃,你四爷可是怀念他了,想见见他?”
大吼一声,申老四怪叫:“我想见他个鸟!我要吃他的肉,挫他的骨,这个狼心狗肺,手段歹毒的杀才!”
“喂,喂,喂。”包要花吼叫了起来!“你是他妈吃错了药还是惊破了胆?在这里色厉内荏的鸡毛喊叫?你当谁还含糊你么?姓申的,你与项公子爷之间的一笔烂帐,老子和你结算了也罢,要是你不肯与老子一斗呢,嘿嘿,我们项大公子也就只好和你当面弄弄清楚了!”
在剧烈的震骇下,申老四双目乱转,他仍想逞强却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什么……什么?项真在这里?……他……他竟就在……这里?”
大煞手第八十八章 舍命沥血 男儿魂
第八十八章 舍命沥血 男儿魂
斜着眼瞄申老四那种惊惶失措的模样,包要花又嘲弄的道:“咦?四爷,怎的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发了熊?项公子爷的威风也还真能把你吓这等歪法?”
申老四面色红里透青,他在脸颊的肥肉急述颤动下,挺着那硕大的肚皮往前微微移动?两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意图更仔细一点看看清楚客栈门外是否尚隐伏着别人——那严严使他胆战心惊的一个人!
一边,西门朝午好笑的挪揄道:“申朋友,不用看了,如果你有兴趣,我和包兄就和你把旧帐结了也是一样,虽然那是你和项兄之间的帐,而不管内容如何,我们两个也可以结合著顶一顶!”
抹了一把冷汗,申老四恶狠狠的盯了西门朝午一眼,心虚的咆哮:“你,你他妈的又是谁?吃饱了饭也来淌这趟混水?妈的,你当我姓申的还含糊你这痦货么?真是笑话!”
懒洋洋的看着申老四,西门朝午道:“如此说来,难道我西门朝午也还含糊你这猪头三不成?”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西门朝午的声威,果然早已传扬四海了,申老四闻言道下,不禁又是大大的一惊,他
哧哧一笑,西门朝午道:“在这等节骨眼上,朋友,我还忍心要你的狗熊?”
吞了口唾液,申老四呐呐的道:“西门当家,呃,你我无怨无仇,又何苦非要结下这段梁子?今日于此,姓申的实有要事待理,请当家的抬抬手,错开此次,姓申的必然铭司在心,找个时候,姓申的会专程前往宝山答谢……”
西门朝午心中暗笑,这胖子的转烃可真够快哪,方才还是那等气势凌人,强横嚣张,而就这一会,竟然就泄了气啦,软语相求,委屈讨好,前后判若两人,像这种见风转舵,前倨后恭的形态,可还的确不容易扮,那需要很厚的脸皮才行呢……
笑笑,西门朝午单刀直入的道:“朋友,你可是因为我乃西门朝午的原故,才如此退让求全的么?”
申老四表面看去鲁憨,其实却精得带油,心窍之多,反应之快,却还真非寻常人物可以比拟的,他先堆起一脸馅笑,道:“请当家的恕过申某人方才出言无状之过,所谓不知者不罪,当家的不亮万儿,申某人实丰不晓得“千骑盟”的瓢把子就是阁下,否则,再怎么斗胆,申某人也不敢老虎嘴上捋须呀……呵呵。”
尖笑一声,包要花搭腔道:“申大壮,你他妈的是拣软的吃,遇硬的拍啊,你着人家西门当家名头响,声威张,马上就装了歪种,对我姓包的却一个劲的大呼小叫!恶言辱骂,怎么着,你当我包要花一个人就料理不了你?”
申老四望着西门朝午,扮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你看看,当家的,我这里一直让着,他那厢,一逼再逼,这不是要骑到人家头上撤尿来了?”
包要花怒骂道:“狗操的申胖子,你算瞎了眼,叫浆糊迷住心啦,他妈讨近乎讨到西门当家身上去了?你以为等会他就饶过你了?你以为大不了,只和我一个人挑挑罢了?呵呵,申四爷,你却做的好梦呀!”
一龇黄板大牙,包要花又喝喝道:“当家的,你一旁掠阵,别看我包要花受了伤,挂了彩,照旧可以将这老小子活拆八块!”
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申老四目光微转,朝他身边的一间房门口急快投去一瞥,层叠的下颔一紧,他忙道:“慢来,姓包的!”
踏前两步,包要花吼道:“申老四,你不要光打雷不下雨,摆出的架势似模似样,叱呼的声调高得震瓦,真到要较量较量的了,你竟装孙子?”
用肥厚的手背一抹汗水——这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