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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真身形倏闪,让过了一柄大砍刀,冷冷一笑道:“洪双浪,难为你还认得出我!”
踏进了一步,洪双浪愤怒的道:“项真,你连杀我如意府高手四人,老夫要你砰尸万段,挖你心肝以祭老夫手下亡魂!”
嗤了一声,项真傲然道:“你可以上来试试,看我黄龙含不含糊!”
一拂大袖,黑髯公洪双浪阴毒的道:“项真小辈,若你敢担黄龙之名,就与老夫下去,由老夫与你单打独挑决一生死!”
吁了口气,项真淡漠的道:“少来这一套花招,我不会上你这老匹夫的当,我要做的事情还多,没有那个闲功夫与你缠斗粘战!”
冷森的洪双浪道:“大名鼎鼎的黄龙项真,竟是这般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么?”
一场眉梢,项真生硬的道:“洪双浪,你激不动我,相信你也明白我姓项的是否胆小如鼠,畏首畏尾;我不会被你引开这里,更不会愣头楞脑的和你硬战,洪双浪,今天要你尝尝另一种闪击的滋味;错开眼前,我姓项的一定奉陪,但是,哼,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黑髯公洪双浪正想再说什么,耳中已猛然听到了一片“呼”“呼”的怪响,他目光急扫,天爷,一条条何止千百的黑色牛皮连接着的“金龙爪”已飞搭上来,大都那般准确的“叭”“叭”嵌抓在堡墙边沿或三角垛上,下面,马上的无双弟子个个个有如猿猴般沿着抛出的牛皮索荡升了上来,那份快捷、巧利、灵活,简直就甭提了!
切着齿,洪双浪狠毒的道:“项真,你自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接应无双匪徒,解救那五个被之人么?你也未免自视过高,算盘打得大如意了!”
冷冷的,项真道:“我从来便未看轻自己,洪双浪!”
蓦地狂笑一声,洪双浪大吼道:“给我一齐下手,毙了那五个无双囚俘——”
那个“俘”字还留着一半的韵音在他的舌尖上打滚,五条灰色人影已人自五个不同的方向到了眼前;洪双浪目光一横,已不由吃了一惊,急促的道:“长虹五兄,怎的到了这里?那些囚俘是万万离不得的,出了差错可不得了,尚请回去将他们斩绝——”
五个灰袍人,嗯,正是长虹派长虹七绝中的前五位,现在他们已分立于五个利于出手的位置。将项真团团围住,五双眸子里,全射出了带着血也似的仇恨目光,什们怨毒地盯着项真,一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细目钩鼻的老人冷沉沉的道:“洪老哥,请老哥自己过去斩杀囚俘,姓项的交给我们,六弟与七弟的血仇需要索还!”
黑髯公洪双浪眼看着杀声震天,吼嚎响成了一片,刀挥着、刀闪着、矢掠着、梭舞着,无双派的人马正攀升冲扑上来,他不觉又急又气的道:“但,但囚俘不能有所失闪……”
那老人坚决而执拗的道:“我们要他,洪老哥。”
此刻,那边又传来了“反回七梭”杨涂的尖嗓子:“老爷子,可是要全砍了么?”
黑髯公回首暴叱道:“还不快砍,你们尚等什么?”
狂风猝闪,项真已在他们稍一疏忽间电射而出,他一掠身便是“龙翔大八式”中那手绝活“化龙飞月”,快得不可思议倏然穿逝,就像一抹来自极西的流电,甫始飞来,即已消失向虚无!
惊怒的暴叱连声,五个灰袍人同时出掌截击,但是除了刮起一层石屑砂粉之外,却连人家一点影子也未沾上!
黑髯公洪双浪到底还是武功精湛,反应快捷,这就一刹,他已追出了五大多远,在追赶中,他名震天下的“长挂掌圈九式”已暴展而出,掌影飞射如电,一连串的猛劈而去,如影随形般紧紧跟在项真那淡淡的身形之后!
可是,却仍然没有跟上,一眨眼项真已扑到了五个无双囚俘前面,这时,“反回七梭”杨涂、胡极,还有那七名皮衣大汉正刀掌齐挥,同时劈向了那五个被俘者!
项真的斩掌来得宛如雷轰电闪,满空如血刃般的掌影已那么无声无息,无征无兆的突然掠至,就像是千万把利刀一下子从虚无中飞来,绵延、广阔、狠毒,而又其快无匹!
一片哀叫混响成了一团,那七名皮衣大汉回翻而出,在猩赤的鲜血狂喷中:“反回七梭”杨涂与胡极也踉跄倒退,杨涂的肩头还带了彩,那胡极虽未受伤,一张青虚的面孔却也变成煞白了!
就在这一刹,五位无双派的落难者也同时亲眼看见了项真,他们顿时情绪激动,振奋莫名,鹿望朴那双墨淡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了一片惊喜欢狂的光芒,他一颤之下,抖着嗓子叫:“项兄,果然是你!”
项真连回答全来不及了,就在鹿望朴口中吐出这六个字的功夫,黑髯公洪双浪已凌空扑到了头顶!
在这种紧急迫促的当口,项真已顾不得其他了,他双臂奋力猛推,五个人在堡墙边缘的无双囚俘已全然被挤下墙顶,而他们五个人都戴着手铐脚镣,五人的琵琶骨更被铁丝串连着,这一摔出堡墙,便那么深重而危殆的笔直跌落下去,毫无办法可想——
项真左掌倏翻猛挥,十六掌分成十七个不同的角度暴取扑到的黑髯公,右手已在身形微偏之下“霍”的脱去了外罩的黄袍,那袭黄袍在他脱下的一刹间已斜飞了出去,快得有如一片蕴有雷火的黄云,那么准确与及时的刚好托住了五个正在急速跌落下去的身体,虽然黄袍的力量不能将他们五个人全部承负起来,但也大大的阻住了他们那凶猛摔落的势子,而只这一下也就够了,也就足够保全他们的生命了,五个身躯离地两丈,被那件凌空飞来的黄袍巧妙的一托一带,在一阵推撞下,五个人已经翻滚着跌到地下,看情形,都没有什么大碍!
事情的经过是快如闪电,项真推人一出手,脱袍、抛袍,几乎是不分先后一个动作,他的十六掌这时也刚好迎上了黑髯公,这名威名渲赫的大霸主似乎已经气疯了,他双目赤红光芒如焰,颔下是髯根蓬刺,面容扭曲着,有如一头狂猛噬人的野兽!
黑髯公洪双浪在刹那间横了心,他目突欲裂,掌影串串交织旋飞,宛似一溜溜闪泻的流星而流星衔接旋回着,又仿佛一圈圈的光弧,在这些尖锐呼啸的掌刃劲风里,他喉头同时发出了一阵短促而沉闷的“哦——”“哦——”声,随着这怪异的声音,一片火热的,强猛如山崩浪涌的气流便也加杂在他的掌力中呼轰推卷而去!
是的,这正是洪双浪赖以成名的压箱底绝技“长挂掌圈九式”以及式中暗夹着的“倾河气”!
此刻,项真刚刚才有机会抽出手转过身来!
他见状之下,不由暗吃了一惊,对方的功力是犀利的、凌猛的,更是雄伟而怪异的,若是他全力应付,自信还不会吃亏,但眼前,他才缓过手甫始透了口气,甚至连势子都还未站稳,洪双浪已乘隙而上,这一下,可谓是又狠又毒,艺业超绝如项真,也有些措手不及了!
猛一咬牙,项真知道要躲也躲不过去,他干脆以退为进,瘦削的身形暴旋之下两臂挥抖如电,看不清他反攻了多少掌,迎拒了多少招,只见翻飞的掌影漫空而起,有如一张张的魔鬼丑脸,有如一片,带血的刀刃,转旋着、跳跃着,纵横着自迎异的方位,角度兜迎了上——
—串紧密的,脆亮而急剧的肉掌撞击声倏忽传出,两条人物隔着三步已猝然分开,一边的三角形石垛“哗啦啦”“砰叱叱”连连崩碎了五个,通道的地面也被硬生生刮起了一片石屑,碎裂的石块蓬溅四射,空气打着呼噜激荡,黑髯公洪双浪已跄跄踉踉的退出了六步!
那边,项真出去了更远,他歪歪斜斜的旋着转子“噔”“噔”“噔”倒抢出去寻丈之遥,才一把扶住了身边的一个角垛站稳,身体在大大的摇着,面色灰中泛青,双目也黯涩得紧,他譬发披散,唇角溢出腥赤的鲜血,那袭月白色的绸质中衣,更是破裂撕烂,零乱不堪了!
黑髯公也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原本微赤的脸膛已变得煞白,那把象征着威严的黑色长髯亦在抑止不住的扑簌簌轻抖,他的左手捂着胸,金袍上也有七个地方裂了开来,两只眼正怨毒的死盯着对面的项真!
方才,在危急中,项真全部以他斩掌中的绝式应敌,同时更辅以“龙翔大八式”里的“龙浮九波”一式合身法得以巧妙挪闪,避敌棱锋;这“龙浮九波”一式,讲究的全是在近距离的搏杀中所应施展的躲跃旋回之术,顾名思义。
就宛如长天之龙戏游起伏之波上一样,但是,虽然如此,却仍因他解救无双派的五位落难者而延误了出手的有利时间,耽搁了抢制先机的最佳空隙,是而在与黑髯公洪双浪对敌之下还是吃了亏,在那一刹间,项真已连中了对方四掌,好在这四掌,击中之处并非全在要害,只有一掌是拍在左肋其他三掌分击于后肩,腿臀的部位,因此他尚能以勉强支撑……
老实说,以洪双浪的功力深厚,换了寻常之人,便是打在那里也去掉半条命了,岂还有挺立不倒之理?一则项真内劲精纯,早已练成肌肉的自然弹震反冲之术,抵抗力十百倍于他人,再则于拼斗之中,他的身法步眼全用的是“龙浮九天”一式的精要闪移如电,滑溜似鱼游于水,是而也让过了敌人掌势的大部份力量,三则,一个习武的高手,最讲求的便是在性命攸关之紧急关头迅速的护住自己本身要害与抗消对手的直接伤害,项真当然更注意这一点,他刚才已在洪双浪掌势击中前的一刹用右时斜挡,同时运动肌的凹陷来消灭敌人发出的劲力,大肋那一下子最严重,固然洪双浪是击中了,但是,却是也只有他原先所带力量的三分之一还弱啦。
而洪双浪却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他也挨了两记,一在右肩肿,一在胸膛,好在他是运用闪躲及抗消力道的方法,再加以项真那前一掌未及拍实,是而这位如意府的魁首未曾出彩,但是,他如今却也血气翻涌,五脏如焚,不好消受了……
洪双浪呛咳了一声,狠毒的道:“好小子……”
用力一摔头,项真语声暗哑的道:“洪双浪,你方才的手法不算高明……”
“呼”的一挥袍袖,洪双浪咬牙切齿的道:“我的事全由你破坏了……项真,如意府毁灭,你也不能独生,跟着一起上道吧!”
染着血迹的嘴唇轻轻一撇,项真淡藐的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洪双浪,我黄龙项真便没有话说!”
现在,整个如意府的堡墙上已乱成了一团,无双派的人马们已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在商先青、鹿望朴、提尧、展百扬、邱富贵五个人一跌下来之时,便一窝蜂的冲上前护卫着救走了,如今,一条条白色的身影已有多半攀冲上了堡墙,虽然有的人被活活砍落回去,有的人刚摸着牛皮索便被射倒,但他们却仍浴着血往上飞爬,那些攀升上的大草原儿郎们,则早已和如意府属下的人物缠战不休,拼杀得难解难分了!
黑髯公洪双浪,一看周遭的情形便晓得大势已去了,他以无比痛恨的眼光盯视着项真,生硬的道:“杨涂、胡极,给我杀!”
自方才险些吃了大亏之后,“反回七梭”杨涂,及那青脸人胡极便一直监守在侧,现在,洪双浪命令一下,他两人已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