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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我们没有不赞成的道理。”邓禹笑道:“主人方才敬我们三杯,我们也该每人回敬三杯,才是个道理。”众人都拍手道好。邓禹便斟了三杯。
刘文叔含笑饮了。以后挨次到每人面前,各饮三杯。共吃了五十一大杯,把个刘文叔吃得颓然大醉。邓禹忙教人将他扶进新房。刘文叔睡眼模糊,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与郭圣通携手入帏。这正是:嫩蕊初经三月雨,柔蕾不惯五更风。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纤手解红罗柔情似水秃头膏白刃军法如山
却说刘文叔大醉入房,与郭氏携手入帏,共效于飞之乐。
良宵苦短,曾几何时,又是纱窗曙色。郭氏正要起身梳洗,猛可里听得刘文叔哽哽咽咽地哭道:“兄长你放心,我今身不替你报仇,誓不为人!不过我面上却万万不能露出颜色。须知刘玄的耳目众多,万一走漏风声,不独我没有性命,就是仇也报不成了。”他说罢,哽哽咽咽哭个不住,把个郭圣通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将刘文叔推醒,只见他泪痕满面。圣通低声问道:“你方才梦着什么噩梦,便这样大惊小怪的?”刘文叔忙坐了起来,双手揉揉睡眼,只是发呆。
圣通又低声问道:“君家为着什么缘故,这样的糊涂?”刘文叔到这时,才听见她问话,忙答道:“没事,没事。不过心中事,每每形于梦寐罢了。”郭圣通也坐了起来,一面先替文叔将衣披好,一面笑道:“你用不着瞒我了,我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了。”刘文叔料想也瞒她不住,便将刘玄怎样将他的哥哥杀了,自己预备怎样报仇的心事,完全告诉圣通。她听了这番,也是献欷欲泣似的。两个人默默的半晌。
圣通才开口向文叔劝道:“君的玉体,务望保重要紧!不要常常伤感。天长地久,终有报仇的一天。”刘文叔拭泪答道:“卿的劝我,原是正理,怎奈手足之情,片刻不能忘却。”
圣通又劝道:“君家现在势力直欲盖刘玄而上,强将如云,谋士如雨,要想报复前仇,还有什么阻碍么?依我想,目下王郎未灭,天下未安,宜先从事征讨清静,那时推翻刘玄一反掌间耳。”刘文叔听她这番话,真是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用手将她怀中一搂,揾着香腮,低声说道:“卿乃真知我心。”两个人喁喁地又谈了一会子。她说出来的话,无句不中听,把个刘文叔喜得心花大放,比阴氏还要宠爱三分。
不多时已到辰牌时候,刘文叔才起身升帐,与众将商议进攻的方法。邓禹对文叔道:“如今我们的军威正盛,万不可稽延时日,须即日继续出伐,直捣邯郸。王郎小丑不难一鼓荡平了。”刘文叔投袂而起,对众将说道:“邓先生的高见,正与我同,望众将军指示可否!”帐前的众将,一个个伸拳掳袖,齐声说道:“郑先生的高见,我们谁不赞成呢?”刘文叔见众将如此同心协力,心中暗喜,忙下令进兵。
留下刘植守昌城,阴识守贳县,余下的众将,完全随征。
挥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向元氏县进发,还未到城下,元氏县的官长,只吓得屁滚尿流,忙请都尉重黑商议迎敌之计。
重黑听得刘文叔领兵百万,强将千员,前来讨伐,早就吓得浑身发软,四肢好像得了寒热病一样,抖抖地动个不祝又想逃走,又想求救,真是和热锅上蚂蚁一样,团团乱转,一无着处。
猛听得县令请他商议,忙对来人说道:“请你回去对县太爷说罢,我这两天身上有些不好,兀的恶寒怕热的。”那人只得回去,照他这番话告诉县令,把个县令急得走投无路。暗道:“当着这生死的关头,偏偏他又生病,这不是活该要送命么?”
他万分无奈,亲自到都尉重黑的家里来。
重黑听说他来,只得装着病,哼声不绝地出来,故意问道:“县令今天到这里,有什么贵干吗?”县爷跌足大声道:“你还不晓得么?现在刘秀带兵百万,强将千员,前来讨伐我们了。大约就在两天之内,就要到了。”重黑哼道:“那么,怎样办呢?偏生我又病着,如果好好的,不是我重某夸一句海口,凭那几个毛鬼,不消我一阵斧头,包管杀得他片甲不存。但是我这两天病势渐渐凶恶得十分厉害,还要回去请医服药。”县爷听他这话,慌了手脚道:“将军一走,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生应付呢?”重黑翻起眼睛说道:“咦,这真奇怪极了,人家病这样的重,难道不要回去诊视吗?”县爷哭丧着脸说道:“将军一个人回去也不要紧,不回去也没有要紧,可是下官还有三个小儿,四个小女,假若刘秀到此,岂不是全要做无头之鬼吗?”重黑呻吟了半晌,向县令道:“我倒有个主意,明天刘秀到了,你竖起降旗,跪倒他的马前,多说几句好话就完了事。此刻恕我不陪了。”县令见他向后面前进去,只得回来预备投降。
差不多申牌的时候,刘秀的大军已到。金鼓震天,喊声动地,把个元氏县令吓得手颤足摇,拼命价地喊人竖起降旗,自己硬着头皮,开了城门,走到刘文叔的马前,扑通往下一跪,口中说道:“元氏县县太爷,迎接刘秀大老爷进城。”这两句话,说得刘文叔不禁嗤地一声笑将出来。见他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笑,忙教人将他扶起,一同进城,留下李忠守城,便星夜向房子县进发。
直走一夜,到东方发白,才到房子县的城外,扎下大营。
正要预备攻城,早见城里竖起降旗,城门大开,刘秀忙领兵入城。那守城的县令,早逃得不知去向。刘文叔安民已毕,便与诸将商议进攻办法。铫期道:“军如荼火,万不可稍稍延顿,致挫锐气。依我的愚见,趁此再向鄙城进攻。等鄙城一下,再教士卒们稍留憩几日,再行进发。”刘秀大喜,忙下动身令,只留下万修守房子县。不到半日,果然又将鄙城攻克。
正待出示安民,猛听城外喊声震地,金鼓大鸣,邓禹忙命人撤起吊桥,闭起城门。大家上城头观看,只见一队贼兵,从西北上蜂拥而来。为首一员贼将,生得虎头燕额,十分威武,手持四窍八环刀,到了城下,厉声喊道:“不怕死的草寇,快来纳命!”岑彭按不住心头火起,便来请令。文叔见他要出马,自然欢喜,忙道:“将军肯去,好极了。”
岑彭飞马出城,到了垓心,大声喝道:“来将通名。”那个贼将大声说道:“你站稳了,我乃大汉皇帝部下大将军李恽是也。”岑彭也不答话,舞动龙蛇枪,扭住便斗。枪来刀去,大杀了一百多回合,未见胜负。刘文叔见李恽委实厉害,恐岑彭有失,忙鸣金收兵。岑彭虚晃一枪,兜马入城。
李恽立马垓心,等候多时,不见有人出来,勃然大怒,下令功城。城上的灰瓶石子飞蝗一般地抛掷下来。贼兵倒被打得头破血飞。李恽无奈,只得领兵转道向东门而来。到了东门附近,厉声大骂。不多时,冯异手持独脚铜人,打出城来。二人见面,也不答话,大杀起来。大战了八十多合,城上一片鸣金声音,冯异便抛下李恽,飞马进城去了。
李恽再来骂阵,谁知一直骂到未牌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出来答应他,李恽可气坏了。可是他虽然厉害,不敢攻城,便拨马向城南便走。未到南门,铫期跃马横刀,早已在那里等候,见了他,狂笑一声道:“反贼休慌,你老爷在此,等候已久了。”李恽大怒,也不答话,拍马舞刀,来战铫期。铫期慌忙接着,二人奋力大杀了四十多合,不分胜负。
这时城内忽然飞马跑出一员女将来,搅动梨花枪,冲到垓心,张开樱桃小口,娇声喝道:“毛贼休慌!快此纳下头颅,免得姑娘动手。”李恽大怒,正要来战。
铫期虚闪一个架子,纵马回城。刘伯姬便和李恽大战起来。杀到分际,刘伯姬拍马落荒而走。李恽哪知是计,一味的不顾死活,催马追来。刘伯姬霍地扭转柳腰,正待取弓。说时迟,那时快,这时耿纯不知从何处来的,腾云价地飞到李恽的马前,大喝一声。李恽措手不及,被耿纯一刀,斩于马下。一队贼兵,吓得狼奔鼠窜地逃了。
刘伯姬枭了首级,正待回马,瞥见有两员贼将,从贼兵中放马冲到伯姬的面前,刀矛并举。刘伯姬也不怯惧,耍动梨花枪,敌住二人。未到十合,不料从北边又冲来两个,一个手执双锤,一个手执开山斧,来战伯姬。伯姬不慌不忙,展开梨花枪,敌住四人。刘文叔深恐他妹妹有失,忙叫人鸣金。
这时城头上鸣金的声音,呛呛呛敲得震天价响,谁知伯姬安心要在众将面前大展才能,乱翻玉臂,大战四人,兀地不肯回来。李通在城上看心慌,飞奔下来,一马冲到垓心,舞动大刀,战住两个贼将。伯姬虽然称雄,究竟是个女流之辈,厮杀了一阵,便吃劲得了不得。见李通分去二将,自己登时轻爽得多了,奋起精神,和二人恶斗不止。王霸、耿弇更是看得眼热,二人也不待命令,并马出来,各挥兵刃,来帮助李通、刘伯姬。
那几个贼将见有人来帮助,忙分头迎敌。伯姬深恐马乏,虚晃一枪,跳出圈子,让王霸去独战两将。伯姬见王霸的双锤,耍得风雨不透,将那两员贼将,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能。伯姬更不怠慢,霍地扭转柳腰,弯弓搭箭。飕的一箭,那个使刀的早已翻身落马。说时迟,那时快,伯姬的第二箭又到,不偏不斜,正中那个使戟的手腕,一放手,被王霸手起一锤,将那贼的马头打得粉碎。那贼将被马掀落在地。王霸飞身下马,将那两员贼将生擒活捉了,忙与伯姬正要来帮助李通、耿弇,只见他们各捉一个,正在那里捆缚呢。四人各擒一员贼将,高高兴兴地回城。
刘文叔一一慰劳已毕,便命将那捉来的四个贼将,带了上来。那四个贼将,立而不跪,十分强悍。刘文叔倒有一种怜才之意,便来用柔软的手段,收服他们,正要下令松绑。鄗城的县令,上前拦道:“明公休要乱动,这四个死囚,非杀不可,万无赦放之礼。”刘文叔忙问:“什么缘故?”鄗城县令咬牙说道:“这四个死囚,原姓苏,是鄗城第一个财主。此番明公起义到此,下官本已预备归附明公。不想这四个死囚,坚要和我作对,一面淆惑百姓还不算数,还要去勾结王郎的部下李恽来和明公作对。这人如果将他留下,必为后患,求明公还是杀去的好。”刘文叔听了这番话,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忙教人推出去斩了。一面又命祭遵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抄拿家属。军司令祭遵带了人马,直扑苏宅而来,这且慢表。
如今单说有一个人姓王名明,他本是刘秀家中的一老家人的义子,此番起义,他也跟刘文叔到东到西。这王明生性狡猾异常,事事趋承。刘文叔倒也十分欢喜他。
王明便仗着文叔的势力,居然出车入马,威风凛凛的,众人都以为他是刘文叔的私人,不去惹他。谁想他见众人不去理他,竟疑众人怕他,越加肆无忌惮。诸将谁不是宽宏大量的,谁也不去和他较量长短。
刘文叔见他办事精勤,也肯信用他。因此把这个舍中小儿,一天一天地捧出头了。
今天他在帐后,听说要去抄查苏家,他不禁动了念头,暗想道:“我跟了小主人至今,还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