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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使那么大的劲。你不想有那么一条船吗?”
“嗯,我想我向父亲要的话,他会给我一两条的,”哈维回答道。他这阵子
一直很忙,不大提到家里人。
“原来如此。我忘了你爹是个百万富翁。你现在不摆百万富翁的架子了。
不过一条平底船加上船具和渔具要值一大堆钱,“丹说话的口吻好像那是一
条捕鲸船。”你爹光为了让你玩玩,会给你这么一条船吗?“
“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差不多就这样东西我没有钉着他,问他要过。”
“你在家里一定是个乱花钱的孩子。不要让桨在水面上滑动,你这样不行,
哈维。下桨快,收桨快,便是诀窍,因为海决不会静止不动,浪涛会……”
喀嚓一声!桨柄撞在了哈维的下巴上,把他打得往后倒去。
“我刚想说的就是这一下。我也吃过苦头,不过我学会这个诀窍的时候还不
满八岁。”
哈维重新坐稳身子,下巴疼得厉害,他皱起了眉。
“爹说遇到这种事发火也没用。他还说要是掌握不好,那是我们自己的过错。
来,让我们在这里试试。梅纽尔会告诉我们水深的。”
“葡萄牙人”号在足足一英里以外颠簸,丹举起一条桨来,梅纽尔用左手摇
了三摇。
“三十寻,”丹说着,把一块咸蛤肉扎在钓钩上。“上面再扎些油炸面团。
像我一样装上鱼饵,哈维,绕线轮不要缠上结。”
等哈维掌握好装何的诀窍,把铅坠抛出来,丹的渔线早就放出去很长一段了。
平底船平平稳稳漂开去。要不了多大工夫他们便确定了下锚的好地方。
“鱼咬钓了!”丹叫了起来,一时间浪花哗哗地打在哈维的肩上,一条大鳕
鱼在扑腾,在船边挣扎。“杀鱼的棒子,哈维,杀鱼的棒子!就在你手
下!快!“
显然杀死鱼的棒子不可能是那个吹开饭号的喇叭,因此哈维把那把木制的大
槌递了过去,丹在把大鱼拉上船以前,又稳又准又狠地把它打昏了,而且用一根
被他叫作“撬棒”的短木棒,把钓钩撬了下未。这时哈维觉得渔线猛扯一下,急
忙劲头十足地收起渔线来。
“唉,那是‘草莓’!”他大声嚷道。“瞧!”
钓钩缠在一捆一边红一边白的“草莓”里,跟陆地上的真草莓一模一样,只
是它们没有叶子,而且茎成管状,滑腻腻的。
“别碰,扔掉它们,别用……”
可是他警告得太迟啦。哈维已经把它们从钓钩上取下来,还觉得它们挺好看
呢。
“唷!”他大叫一声,手指猛地往后一扯,仿佛抓到了一把荨麻。
“你现在懂得了海底草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除了鱼,不戴手套什么也都别
去碰,那是爹说的。让它们自己在水里淌走。重新装饵,哈维。多看也没有用,
别忘了,这种意外也都算在工资里啦。”
哈维想到他那一个月的十块半工钱,便不由得笑了。他真不知道母亲看到他
身靠渔船边上,漂泊在大洋之中会说些什么。当初他到萨伦那克湖上泛舟,她就
紧张到了极点。接着他还清清楚楚记起了自己一向对她的焦虑不安总要嘲笑一番
的。突然渔线从他手中唰的一下蹿了出去,甚至蹿过了名叫“钳子”的木头小圈,
防止渔线拉出去过长就靠这个木头小圈。
“这是个大家伙。渔线放松一点,让它力气用尽,”丹大声说。“我来帮你。”
“不,不用你帮,”哈维急忙说,紧紧握住了渔线。“这是我钓的第一条鱼。
会不会是条鲸鱼?”
“说不定是条大比目鱼。”丹扑在船边朝水下张望,手中挥舞着“杀鱼用的
棒子”,作好了一切准备。绿水中有个白色椭圆形的家伙忽闪忽闪扑动着。“我
用全年的收入打赌,它准超过一百磅。你真那么想独自一人把它弄上来?”
哈维的指关节撞在船舷上擦破了皮流着血,由于激动和用尽了力气,他的脸
色又青又紫,头上的汗珠也滴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明晃晃打转的波纹
中飞快移动的渔线。两个小伙子早已经精疲力尽,那条大比目鱼在他们和平底船
的控制下又挣扎了二十分钟。不过那条扁平的大鱼最后还是被鱼叉叉住拖了上来。
“新手就是运气好,”丹擦了擦额头说道。“它十足有一百磅。”
哈维看着这个灰颜色斑斑点点的庞然大物,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他在岸上
的石板上多次看到大比目鱼,从来没有想到过问一向它们是怎么弄到陆地上来的。
现在他知道了;他觉得浑身乏力,肌肉酸疼。
“要是爹在这儿,”丹停下手中的话说。“他就能清清楚楚看出鱼洄游的迹
象来了。现在捉到的鳕鱼越来越小,而我们却捉到了一条大比目鱼这样的大家伙,
这样,我们就很容易发现鳕鱼洄游的路线了。你注意到没有,昨天捉的都是大鳕
鱼,却没有大比目鱼。爹说过纽芬兰浅滩上什么都能说明鱼洄游的迹象,问题是
你看得准看不准。爹看得比鲸鱼游过留下的水窝还深。”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海上号”有人开了一枪,一只装土豆的篮子在前桅杆
上升了起来。
“你瞧,不是给我说着了?那是在招呼全船的人都回去。爹心中有数,要不
白天这个时候他从不打断捕鱼。把渔线绕起来,哈维,我们往回划吧。”
他们朝双桅船的上风头划去,刚准备在平静的海面上摇摇晃晃掉过头去,半
英里以外一阵惊慌不安的叫声使他们初宾靠拢去,宾的船正绕着一个固定的中心
飞快地转着圈,就像一只巨大的虫子落在水里一般。那个矮小的人使出浑身力气
一会前俯,一会儿后仰,可是不管他如何变换方式,他的平底船还是一个劲打着
转,让绳索紧紧勒住了。
“我们得去帮他一帮,要不他会在这儿动不了窝的,”丹说道。
“怎么回事?”哈维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在这儿他无法对比他年纪
大的人指手划脚,而只能低声下气地询问别人。大海大得可怕,这时却显出一副
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锚给缠住了。宾的锚常常丢掉。这次出海他已经丢了两只锚,而且还丢在
沙质的海底里。爹说他下回捕鱼时再丢掉锚,他就给他一个小锚。这会使宾很伤
心的。”
“什么是‘小冒’?”哈维说。他模模糊糊觉得那是一种折磨水手的方法,
比如像故事书中说的用绳子把水手缚在船底拖走之类的事情。
“那是用一块大石头代替铁锚。系住一条平底船的时候,你就能看到船头上
系着一个石锚了,整个船队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拼命地嘲笑他。宾不能忍受,
就像狗受不了给它尾巴上系个有柄勺一样。他一向就神经过敏。
喂,宾!又给咬死了?别再用你那些独出心裁的方法来干了。你朝铁锚靠拢,
控制住,让它前后移动。“
“它不动,”那个小个儿气喘吁吁说。“一动也不动。我什么办法都试过啦。”
“你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呀?”丹说着指指横七竖八的备用
桨和平底船上的拉杆,全让没有经验的生手堆在了一起。
“喔,那个嘛,”宾得意他说,“是一个西班牙起锚机。萨尔脱斯先生教我
做的,不过就是它也不管用。”
丹从船边上弯过身去,不让宾看见他在暗暗发笑,接着他在拉杆上拧了一二
下,你瞧,铁锚马上起上来啦。
“宾,把锚收上来,”他笑着说,“要不它又会咬死的。”
他们离开了他,让他去用忧伤的蓝色大眼睛仔细打量小小铁锚的锚爪上挂满
的海草,让他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一大堆感激的话。
“你说,哈维,我是怎么想的,”当他们划到宾听不见的地方丹说,“
宾并不是个不开窍的人。他也一点不难弄,只是好像脑筋都用完了。懂吗?
“
“你是这样想的,还是你父亲有这种看法?”哈维弯腰划桨时间道。他觉得
自己正在学会如何轻松自如地划桨。
“在这件事上爹没有判断错。宾的的确确够笨的。他不是那种真正的对人无
害的白痴。这样就对头了,哈维,你现在划桨平稳多了。我告诉你这些,①因为
你应该知道这些。他过去当过摩拉维亚教派的牧师。他从前叫雅克布。鲍勒。爹
告诉我,他跟妻子和四个孩子住在宾夕法尼亚州什么地方。宾带了家里人去参加
一个摩拉维亚教派的聚会,多半是个野营会什么的,一天晚上他
①耶稣教的一支派。
②们刚好住在约翰镇 。你听到过约翰镇吗?“
哈维想了一想。“是的,我听到过那城市。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跟阿希塔
波拉一样印在我的脑子里。”
“那两个地方都发生过大灾难,这就是为什么你都记住了,哈维。一个晚上
他们一家子住的旅馆跟整个约翰镇全部完了。堤坝决了口,洪水泛滥,房屋漂浮
起来,互相碰撞,沉下水底。我看过一些照片,可怕极啦。宾还没有明白过来是
怎么一回事就亲眼看见全家的人淹死在一起。他的脑筋从此以后就不管用了。他
不相信约翰镇遭了大难,因为在他后来悲惨的生活中,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光是
带着笑脸和疑惑不定的神色到处流浪。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就这样他遇见了萨尔脱斯伯伯。伯伯那时刚好去③阿利根尼城。我妈妈一半亲戚
都散居在宾夕法尼亚州。萨尔脱斯伯伯心肠好,收留了他,知道他遭的难,把他
带到东部,让他在自己的农场上干活。”
“怪不得昨天晚上小船相碰的时候我听他把宾叫作农民。你的萨尔斯脱伯伯
是个农民吗?”
“农民?”丹叫喊道。“这里到哈蒂。路斯之间的水都冲不掉他靴子上的泥
垢。他是个铁杆的农民。告诉你哈维,有一次到太阳落山,我一直在看他提水桶
喝水,他旋动淡水桶塞子的模样就像在拇母牛的乳房一样。他就是这样一个地道
的农民。他跟宾在爱塞特附近经营农场。今年春天萨尔脱斯伯伯把地卖给了一个
波士顿的阔佬,那个家伙要造一幢避暑的别墅,伯伯得了一大笔钱,本来他们俩
个傻家伙可以一直对付着过日子,后来有一天宾所属的库拉维亚教派,发现了他
流浪和定居下来的踪迹,便写信给萨尔脱斯伯伯。
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总之萨尔脱斯伯伯很生气。他多半是个圣公会教
友,可是为了不让他们抓住,装作是浸礼会教友,并且说他决不放弃宾,不让任
何宾夕法尼亚或其他地方的摩拉维亚教派团体来领去。前一次快出海的时候,他
拖着宾来看爹,说他跟宾为了身体健康,必须出海去捕捕鱼。我猜他认为摩拉维
亚教派不会到纽芬兰浅滩去寻找雅各布。鲍勒。爹同意了他,因为在他没有投资
专利肥料以前,三十年里也断断续续在捕鱼,而且“海上号”也有他四分之一股
份。出海果然对宾大有好处。爹也养成了带他出海的习惯。有一天爹说,宾总有
一天会记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记起约翰镇来,那时他很可能就会死去,爹是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