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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刚还觉得他像好人,没成想又来了劲儿。赵辉气得受不了,恶狠狠补道:“你等着!”
“哈,你也等着,”纪康跑进澡堂放下他,笑着转身:“我给你拿衣服去。”
幸好天气渐冷,晚了没人来洗澡,否则这一身狼狈相,不被笑死才怪。赵辉赶紧脱了衣裤,忍着疼上下冲洗干净才关上水笼头。蹲下来仔细看那创面,恰巧在头部外边的软皮上,浅得竟连血丝儿都没渗,怪不得叫命根子。
担心过去,先前的疑虑又涌回头:纪康也是男的,碰他时感觉咋会那么……迷惑间下面仿佛又捂上那只手,细细****,烹油点火般顷刻弄得人气促烦热、难耐异常。还未及多想,就猛地传来一阵锐痛,那处竟惊心动魄胀了起来。疼得他顿时连声抽气、头昏脑胀,才终于又萎下去。
“怎么了?又疼?”纪康恰巧进来,在墙钉上挂好衣服,转身看了眼却没靠近,只把手里蘸了消炎药水的棉签递过来:“没事儿,见水肯定有点疼,擦擦这个,明天就好了。”
幸亏路上那会儿疼得厉害,没当人面出啥状况,不然真没脸了。赵辉按下烦躁,头也不抬伸手去接:“行了,你去洗澡吧。”
“拿好,隔着别碰裤子。”纪康又递给他块纱布:“我先去把钥匙还给校医,待会儿送了你上楼再洗。”说罢也不多留,立刻就出去了。
赵辉想说不用,却马上住了口。直觉两人一块儿冲澡不妥,可到底为啥不妥,一时却不愿细想,甩甩头动手消毒伤口。弄完了起身去拿衣服,赫然发现,墙上挂着的竟不是自己的平角内裤。嫩黄色纯棉三角,比他的尺码大一点儿,线头光滑平整,显然是刚买的。
赵辉摘下来抬腿套上,那软布裹着臀稍有点儿松,却既不会压痛伤口又能兜住里边的消毒棉纱。先前还担心穿自己那大裤头上楼又得遭罪,不想纪康竟都帮他打点好了,怪不得去了那么久。不由心头一暖,这小子嘴巴虽坏心还真细。
穿好又随便搓了两下脏衣服,刚想走,纪康就进来了。跟他一道回了宿舍才又捡了自己的衣服下楼。赵辉躺上床就闭了眼睡觉,只觉浑身困乏。无奈才刚有点迷糊,被子就蹭到伤处,只得换个姿势蜷身侧卧。恍惚间听见细微响动,睁开眼看,是那小子冲好了澡回来,正轻手轻脚站在床边**。
淡淡的月光拓着那身影格外矫健颀长,宽肩细腰和结实的长腿,在动作起伏间拼成刚挺流畅的硬朗线条,热力逼人地融入朦胧月色,竟煞是好看,不由就愣了神儿。忽然想起,自上学后就再未看过他的**,不知先前澡堂里是哪般景象……转念间呼吸不由一滞,被窝里顿时闷热难熬,又惊又窘,赶忙掀开一角。
“还没睡?”那边纪康已经听见响动,回头轻声问:“疼吗?”
“还好,”赵辉说:“有点热。”
纪康没回话,站起来套上上衣,抱着自己的被子绕了一张床过来:“我的薄一点,”说着揭了他的被子,再给他盖好:“睡吧,挺晚了。”
“嗯。”赵辉应一声,闭上眼睛。宿舍里的鼾声此起彼伏,两人隔着一张床静静躺着,再无对话。赵辉只觉呼吸之间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熟悉而亲切,却无论如何再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刚才为啥会去想纪康洗澡?
他俩从头到尾都是玩伴、同学、朋友、兄弟,从没有过异样。即便今晚,纪康也只是帮他验伤止痛,还不时挤兑他,哪有半分不同?难道是自己长大了,那些都是自然反应?要不就是疼晕了头,才会胡思乱想瞎折腾?以前也见过同寝男生躲在被窝里那啥,那不都是用自己的手?想到这儿不由一阵失笑,顿感轻松。他本不是思虑重的人,烦恼暂消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九章
生活规律惯了,哪怕熬多晚,第二天到了点儿,生物钟还是照样响闹。赵辉睁开眼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着,纪康坐在床沿上系鞋带,起身拿上衣穿了一只胳膊,往后够着另一只袖子走过来:“醒了?要不早上休半天?”
“不用,”赵辉掀了被子坐起来,感觉裆里还有些不适:“我先开门去,第四节再说。”第四节是体育课,他也懒得逞能。
“钥匙给我,我顺便去开了。”纪康说:“不就语文英语,有啥好上的,自己看书吧,不差那一节两节。”
“那也行,”赵辉确实还犯困,说完就躺回去:“你再帮我请个假。”
“成。”纪康接过钥匙就跑了。
赵辉一通回笼觉睡到十点半,起来洗漱干净打开桌上纪康搁的饭盒,拿了个玉米窝头出来啃着慢慢看书,又背了会儿单词,下课铃就响了。合上书,还不感觉饿,便趿拉上鞋子下楼往外走。谁家都不宽裕,昨晚纪康给的那条短裤,肯定是用他家买杂物的钱垫上的。垫了就是坑,得去看看要多少,待会儿好给人补回去。
一个来月没下过雨,土路上的泥巴都干透了,让往来人畜碾成了一窝窝细面粉似的齑末儿,随风黄浪般阵阵荡开,一**扑到沙石街面上。中午的太阳亮得晃眼,屠宰房前油腻肮脏的条案,红白肉货已卖得所剩无几,倒有层密密麻麻的绿头苍蝇,乱哄哄地围着剩下的膻腥渍子起落打转,有一两只偶然散开到街两边村里人挑来的菜担子上。
比刚来念书那会儿,蒗坪镇这条主干道两旁,又多添了两家小食馆,一个录像厅和一间小百货。卫生所也从布店旁边分离出来,在街东头自起门户盖了座三层小洋楼,粉饰一新,改名叫蒗坪镇人民医院。还有几户富裕点的人家,把老房子拆了热火朝天地重建。隔三岔五的簇新的门脸儿,掺进一堆灰溜溜的砖瓦房里,嫩红粉白、扬眉吐艳,像煞了一身老皮上拱出来的新鲜疥癞。
赵辉直接去了杂货店看了价,才慢慢溜着买些家用零碎转回头。刚才过来时难得见到个旧书摊子,便找了去蹲下来翻看。摊上的书不多,统共十来本杂志月刊,封面倒还新净。还有几摞旧报纸,看样子是从单位卖的废纸堆里捡出来的。赵辉挑了本上年底的《中篇小说选刊》,给了看摊子的女人一毛钱,接回两张分票收好,便一路掀着书页回了学校。
上了楼还没进宿舍,就听见里面糟乱乱的闹腾。都是精力旺盛的男孩,哪有几个安心午睡,吃饱了饭就凑做堆吹牛打牌找乐子。赵喜和纪康也在,俩人原先还闷着头起劲儿笑,见他进门立马敛气屏声各归各位。纪康已经一脸正派地拿起空饭盒,赵喜的圆肚子犹在不住打颤,赶忙背过去耷着头拼命收腹。
打蛇打七寸,赵辉只找事主,手里的杂志往桌面一扔,撵着纪康就扑过去,一把掐住他脖子揿到床板上:“说,刚笑啥?!”
“啊,没啥,”纪康让他一掐气都出不来,拼命扒他的手去救脖子:“咳咳,放手。”
赵辉手下更紧,抬腿就跪上他肚子,往下一压继续逼供:“说不说!不然吐出来!”
纪康被顶得差点没呛死,憋住口气猛推他膝盖,见他直跌下来才醒转,赶忙接住他的胯:“小,咳咳,小心。”这会儿再没气了,只能顺着他压到自己身上。
赵辉脸一红,刚都忘了自个儿还是‘伤员’,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恼。他就怕纪康跟赵喜掰糊这个,见他憋得难熬,手上松了点劲儿:“快说!”
“起来说,”纪康攥着他的手腕子一个劲儿急喘,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告饶:“先起来,压死我了。”
“我来说,我来说!赵辉你真行啊,”见两人狗咬狗,自个儿安全无忧,赵喜乐透了,躲在一边可劲儿煽风点火:“多好的苹果,多可惜啊,你咋就能舍得?哈哈哈,我太崇拜你了。”
赵辉一听‘苹果’,头发都炸了,哪还有功夫细品那话?两手猛地一作力,死掐下去:“兔崽子,压不死我掐死你!”其实他仨个从小到大哪少了挤兑作乐,赵喜知道了也不过是丢个脸、逗个趣,换做平常,那还不是笑过两回就算了?这会儿却不知怎地,恨得牙齿都快咬碎,立马就想生吞活剥了这混蛋。
“哈哈,压得好,起劲儿压!”这头两人闹得厉害,屋里那帮赖小子也跟着起哄凑趣儿,接二连三丢了手里的玩意儿,呼啦啦就要围上来压肉饼。
“咳,不是……”纪康好不容易扯上两口气,又被他卡死,脸都撑红了,又怕碰痛他,情急之下手一滑顺势抱住他的腰,憋出句:“再不起来,咳,我可要,咳咳,耍流氓了啊。”
“操!”赵辉浑身一激灵,腾地弹起来。原还想等那帮家伙上来再撤,不想他竟会来这损招。可转头就愣了,小子们抱做堆打闹的多了,自己怕他耍啥流氓?还真让吓住了?一时间不由窘怒交加,拿了杂志就往外走,跟这痞子无赖撒气纠缠,还不如回教室看书讨个清静。
“喂!”见他真气了,纪康赶紧跳下床,手脚并用打散那伙趁乱洗劫的,追出去到楼梯转角,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恼什么,我说了啥了?”
“滚**的,”赵辉提腿就踹,这混蛋竟还敢来讨打:“你说你说啥了?!”
“啊!”纪康忙一跳躲开,噗地笑出来:“你说我说啥了,有啥不能说的?”见他眉毛一竖就要发作,赶紧抓了他两手摁到墙上:“别打了别打了,我能说啥了?”边问边瞅着他笑:“不就是赵玉霞给你送苹果吗?”
“……你,”赵辉猛一怔,这才想起还有赵玉霞那只‘苹果’,当即就泄了气。脸上那层红却轰地炸开,顺着耳根子哧溜直烧到脖颈上。眼睛慌忙一错,满头满脸都躲不开那小子热腾腾的汗味儿:“当真?”心头忽地悠悠一颤,对方守着那事儿不说,竟似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情味儿。
“不然呢?这都快掐死我。”纪康苦笑着抱怨,见赵喜也向这边跑过来,手上一松:“你问他。”
“赵辉你真气啊?有那么严重吗?”见两人扛得起劲儿,赵喜又好笑又纳闷儿:“躲个丫头课都不敢上了?甭怕,咱教训她去!”说着连拍胸脯打包票:“竟敢惹我兄弟,活腻味了她!”
“谁怕那丫头!靠,”赵辉松了口气,脸上绷不住,一把拉住他:“你听他鬼扯。”
“鬼扯?”赵喜闻言立笑:“我就说,没道理嘛。”又不解地问:“那你上午为啥不去上课呢?”
“我……”赵辉当即语塞。纪康哗一下笑出来,抽了他的书转身就走。
“我睡过头!”赵辉丢下一句,两步追上那小子,劈手就夺:“拿回来,我还没看!”
“呀,我都看了两行了。”纪康忙举高手,连蹦带跳:“咋那么小气,折腾我一晚上,连本书都不让看。”
“操!”赵辉红头胀脸,书也不要了,拽紧他就打:“你还敢说!”
“我说啥了!我说啥了!”纪康两眼瞪得老大,无辜得要命:“哇!你真打,得寸进尺哈!要不是怕……哈哈哈,哎哟!”忍着笑左躲右闪都避不开,慌忙丢回去保命:“得得得,还给你就还给你。靠,你还打!”
赵辉得了书,又踹过去一脚:“打死你活该!”
“你俩闹啥呀?”赵喜一脸迷糊,追过来拉架:“有啥好事儿不告诉我,整的跟耍花枪似的?”
“操,是你自个儿想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