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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呢?”纪康哑然失笑,转手把棍子塞给赵喜:“这总行了吧?”说完推他往前走:“快点吧。”
一伙人脚程快,又都在气头上,四五里路说话就过了。快到村口纪康才叫住人:“我说,”他想了想:“光揍他陈大山一个不顶事儿啊。文强,你刚说你姐也不好过?”
“是呀,”那叫文强的后生恨道:“上个月才哭哭啼啼回来,可待两天不还得回去,要不是家里……”他一拳擂在路边树桩上,眼睛都挣红了。
“咱村里出去的,有哪个好过了?”另一个叫赵勇坚的也说:“文强他姐算好了,不就是挨了耳刮子,吃饭不让上桌子?你们不知道吧,建明那妹子,嫁去大刘庄的,村里小孩都冲她吐唾沫。敢回娘家?回一次打一次。”
“远的往后再说,”纪康皱了皱眉,岔开话头:“我意思是,陈大山敢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村干部护短不管事儿?再说,咱还能真把他给打死了?就算打死拉倒,也才治了他一个人,那别家的咋办?”
“对呀!”光找陈大山晦气,人还当是赵辉一家的事儿,虽能杀鸡儆猴,作用怕也不大。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吃了亏又咋样?收回来还是一趟趟结伙打架?两头都不便宜。众人不由纷纷应:“他娘的,就是他们村干部吃shi屙饭!那你说,咱该咋办?!”赵辉这才发觉,纪康叫过来这些人,大半是亲戚嫁进陈家坳的,别村的竟一个都没有。
“依我看,”纪康琢磨着:“大伙儿直接去村委会!光赵芬姐的事儿,他们还能说不知道,咱现在那么多人,看他还往哪儿推!要再不管,直接把话撂下,咱往镇上、县上妇联闹!问他村长还当不当!”
“对!没错儿!就这么办!”人多胆气旺,群情激奋之下,一队壮小伙立马涌进了村。
“那陈大山,不先教训一下?”还是赵喜了解他,跟赵辉一块儿落在后面,瞅过来一眼笑着问。
“我跟赵辉就行,人多了倒不好。”纪康嘿嘿一笑,跟他捣鼓几句:“快跟上去,记得掐着时候来。”
“成!”赵喜笑完就撵上了前头的人。
沿途村民都被先前那队吸引了注意力,只道出了啥大事儿,纷纷跟上去,谁还有空去管后头两个。赵辉和纪康到了地儿,门都没敲就跳进栅栏,直接把人堵在屋里。
“陈大山?”纪康不咸不淡问一句。
“……是我。”陈大山顶着个鸡窝头,看样子刚醒了酒,见到赵辉才品出味儿,昨儿个是把媳妇打狠了。却仍梗着脖子耍横:“你们干啥?啥意思?”就凭这两个人,能把他咋样?赵芬还挺着个大肚子,里头可是他陈大山的种。脑筋这么一转,立马就端起架子来:“小舅爷,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咋那么没规矩……”
第四十章
纪康当胸一脚猛踹过去,直接踩上他的脸:“这意思。咋地?不够意思?”说罢扯起他膀子,一拧就脱了臼。
陈大山直绷绷摔下地,脊梁骨都快震脱了架,听完好半晌才知道喊痛,歪着头哭骂:“我X你妈呀!爸呀——妈!”
纪康愣了愣,噗一下笑出来:“操!早知道不来了。”抬腿把人撂翻过去,踩紧背心:“打他pi股。”
这孬种!赵辉没脸透了,他要是早知道,当初饿死也不会让赵芬嫁过来。鼓了满肚子气,抡起扁担狠狠往下抽:“叫!大声叫,把你不教规矩的爹妈叫过来!”两下就抽得陈大山哇哇痛哭、连连告饶。待隔壁那老两口大惊失色开门进来,地上已经糊了一滩子眼泪鼻涕。
“赵辉!”老头冲进来就推赵辉,怒喝道:“你敢打你姐夫?!亏我们对亲家一直客客气气……”
“客气?!”赵辉再恼也不能跟老人动手,怒声反诘:“你问你儿子,客气能把我姐伤成那样?客气你们当公婆的,会由着儿子打老婆?!”
“老头子,你啰嗦啥,你喊人去!”那婆子盘腿坐下哭天抢地,指着他俩赌咒发誓:“天杀的,上我家打人,我的儿,呜呜,你们,你们甭想出这村子!”
“不打也成啊,”纪康移开脚,掂着陈大山后领子一把将人提起来,靠在门边:“本来嘛,亲戚之间就该和和气气的,老人家,您说是不是?”
“对呀!”老头本能道,指着赵辉吹胡子瞪眼:“可是他……”
“是个屁!怕了吧?!哼!晚了!”那婆子见他服软,越发不饶人,一拍地板蹦起身:“老头子,把村里的男人都喊过来,俩兔崽子,打我儿子一扁担,我要十倍找回来!”
“好!打了人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头这才反应过来,抬腿就要夺门出去。
“诶!慢着,”纪康拦住他:“大叔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听我把话说完嘛。”他笑道:“我们打人是不对,这就让你儿子打回来?我保管不还手。”见那老头一愣,又道:“要还不解恨,您咬我块儿肉给他补补也成啊,只不过,”他苦笑着摇头:“我可没赵辉福气大,全家上下,没一个染上艾滋的,唉……”说着就要把胳膊往陈大山脸上递。
“哇!”陈大山毛都炸起来,一把挡开他的手:“爸!爸!别去!你别去!”
那老两口也顿时傻了眼,异口同声惊叫:“你有艾滋?!”
“有,”纪康歪头想想,尽责地说:“也可能没有。你要不试试?”
“不要!我不要哇!”陈大山脸都绿了,只差没给赵辉跪下磕头:“大舅子,舅爷你打我吧!我该打,我**该打!你打我,往死里打,我以后半根指头也不碰你姐姐了……呜呜,我是你姐夫啊!”
赵辉冷着脸不搭腔,肚子都笑痛了。纪康彬彬有礼地低下头:“那怎么成?你小舅子是读过书的人,知道敬老爱幼,大叔说了打人不对,咱就得改。”随即问那婆子:“您说是吧?再者,我是陪赵辉来的,他回不回是他的事儿,我可还得回家去。”
“爸——妈!”陈大山生怕有个闪失,搞‘混’了血,挣又不敢挣,吓得大叫:“叫赵辉打我,叫他打我!”小舅子再怎么狠,也比这从头到尾笑眉笑眼的瘟神强啊。
老两口面面相觑,早昏了头,即便没信他十足,也不敢拿儿子性命开销。再说门口叫人堵着,哪儿还有半分气势,闻言慌忙道:“怎么回不去?这畜生,”老头子大骂:“一定是灌了黄汤不认得人,赵辉,你揍他,替我好好教训他!”说罢碰碰老婆:“他娘,你说句话呀!”
“对,对!”那婆子脸上青红交煎,咬着牙根儿赔笑:“赵辉,你好好教训他,叫他以后再不敢喝酒。”说罢瞅着纪康战战兢兢挨上前,想把儿子救出去:“他大哥……您看,这是我们家里的事儿……”
纪康看看她又看看老头,纳闷儿道:“啊?还真打呀?你叫他打?”
“打!打!”老两口点头如捣蒜,一叠声地应。
“啧,那随便吧,”纪康倒也大方,手一松,陈大山就跟烂泥似的摊下了地。他拍拍手往旁一坐:“我反正也就是看个热闹。”说罢拿个杯子涮了涮,竟自斟自饮喝起茶来:“唉,人要是没病没痛多好,这茶也能多品出几分滋味儿来。”把那老两口唬得,眼珠子都快弹出来,尤不过瘾,直催赵辉:“诶,打呀,大叔大娘不是让你帮忙教训儿子?咋没力气了?”
赵辉两肋憋得快抽筋,哪儿还有劲儿抡扁担,狠抽了两记就慢下来,险些破了功。那婆子见纪康又要起身,赶紧扑过去,劈头盖脸往儿子身上扇:“我打死你,不长进的小兔崽子,谁不打你打老婆,啊?!你快说,你知错了没有?!”
“不打不成才啊,”纪康似笑非笑,垂眼吹茶,酸不拉叽递一句:“令郎是宝贝惯了,就这两巴掌,嘿……”
老头子急得冒汗,想不清左邻右舍咋没个好事的过来看看?怕又横生枝节,忙上前推开老婆,夺了赵辉扁担自己动起手来,再不敢徇私舞弊,直打得陈大山连声哭爹喊娘。
纪康喝着茶含笑点头,冲赵辉说:“不错不错,严父慈母,一个家就应该这样。”
赵辉猛一下别过身,再绷不住肚里的笑。老婆子心疼得泪眼婆娑,抱不上窝的母鸡一样围着那爷儿俩跳脚,却哪儿敢轻举妄动。纪康看差不多了,方劝道:“大叔,您轻点儿吧,我看大山哥也不像坏人,”他放下杯子:“怕是见了别人打老婆,一时犯的浑。”
“对!对!”陈大山一听有转机,立马嚎啕大哭:“昨儿个吃酒,那谁谁谁谁,都说蝗虫是女人招来的……呜呜!赵辉,你不信回去问问你姐,我以前可没打过她!”
“是吗?怪不得,听说我们村几个嫁过来的,家里常打打闹闹。”纪康转向老头子:“这可不好,你们村干部没上门调解下?大山哥又爱喝酒,万一失手出了事儿,就算山高皇帝远,能撇掉干系?”
“指望村干部?是他们吃酒赌钱先带坏了头,不然我家大山那么本分,哪能打老婆?赵芬还怀着我孙子呐……”老婆子抢上前,抹干眼泪一股脑儿往外推:“庄稼人谁不知道,蝗虫是自然灾害,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女人头上。他们图安逸,助长了歪风邪气,遭了灾也不宣传教育,才……”说得心情激荡、唾沫星子纷飞,直到老头子捅她,才猛然住了嘴,回头对上村长铁青的脸,半晌都换不过气。
“也不能一概而论,要不是领导教导有方,”纪康一笑站起身,扶起陈大山,随手给他对上关节:“发现大山哥做错了,大叔就不会不顾情面严厉纠正。”
“还是这位兄弟明白,”村长伸指戳老头:“老陈,你屋里的刚才说啥?我是不知道,我知道了能不管?!”他怒气冲冲:“你儿子把人胳膊都打折了,人家一村子人闹过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村,村长,她一个妇道人家懂啥,还不是心疼儿子随口瞎说。”老头吃了暗亏又没法儿分辩,急得直结巴:“芬儿手折了?我,我们也不知道啊!”说罢气得抡起扁担又要打:“不肖的畜生,我揍死你!”吓得陈大山抱头猛躲,连纪康的艾滋都顾不上了。
“住手!”陈村长断喝一声:“我们来这,是看你爷俩耍花枪的?!赶紧收拾一下,去赵家村把人接回来!”
“等等,”赵辉说:“我姐受了伤,动了胎气不能走路。而且,她也不想现在就回来。”
“也对,在娘家休养一段也成。那你爷俩过两天上门赔礼,医药费、营养费,都给人送过去。不像样,这什么年代了,啊?还动手打媳妇?不怕坐牢啊?!要都跟你家这样,我们干部还怎么开展工作?!”陈村长背着手,训得那仨个灰头土脸,大气儿都不敢出,才掉过头来开颜安抚:“大伙儿放心,村委过去疏忽了,不了解情况,往后我们会加强教育,及时调解,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他打着哈哈:“家和才能万事兴嘛,家里都打打杀杀的,哪儿还有功夫搞生产。”
“那行,您忙吧,我们就先回去了。”赵辉看目的达到,不愿久留,打了招呼带头往外走。
“好好,”陈村长笑呵呵跟出来,巴不得早一刻送走这帮混混:“回去给赵村长带个好哇。”
赵辉一扬手,掉头而去,低骂道:“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