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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哪里来(现代乡村 青梅竹马 年下 虐恋情深)作者:青衫湿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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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康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看着赵辉,片刻之后,转身拉住了她胳膊:“哪儿去?”

    “天大地大,还能没个容身的地方?”赵芳脊背挺得笔直,冷声说:“这跟你没关系。”

    “天地是大,”纪康皱眉,一时竟拿这倔强的丫头没办法,更找不到立场劝解宽慰:“可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子?!既然……”赵芳霍然转过身,猛一甩手:“我啥样也用不着你来管!”

    “我是管你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你冷静点行不行?!”纪康也来了气,语气压着不耐,又不能撒手旁观:“你下过几趟山?身上带了钱?知道哪间厂子招工,哪里提供住宿?镇上都满人了,别处你认得路?还是摸瞎过去就有人等着收你?”

    赵辉急得去拽他衣袖,这死人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咋挑这时候上火?赶忙上前拉住赵芳,又不好提别的:“姐,你再等等,妈也是气头上,咱回头再劝劝她……”

    “没用的。妈说了,我是闺女,迟早得出这个门。”赵芳嗓子又哽又硬,一句就打乱了赵辉的劝。可纪康那连串诘问,竟半个字儿都答不上来。眼看天就擦黑,谁不知道贸然下山的难处。但事儿到了这一步,哪儿还有半寸退路。回去就等于向母亲低头,就得嫁给三十里外那个年纪一大把的鳏夫。像赵敏,像赵芬,像这半年里‘贱价配送’的,一双手都点不清的艾滋村的女人……

    与其那样,倒不如死了干净。她瞪着那人,心头又苦又恨。其实他之于她,不过是心底那块黑白胶片中仅余的零星亮彩;是与人无关只属于自己的,私密而自由的梦;是这愁苦日子里惟独剩下的,窃窃的欢喜;是,做不得真的……

    她知道,早知道。知道他心高气傲,这荒山野地根本留不住他,即便再搭上好几个这样的‘她’。所以,哪怕是恋上了,爱着了,她也咬牙憋气苦守着自己的眼,自己的心。她只求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不为人知地想着他,把那点儿心思紧紧地藏着、掖着、嚼着,慢慢烂在肚子里。等几年,几年就行。待心静了,人大了,再相个踏踏实实、吃苦耐劳的后生,和和气气处着,打发这一生。可如今……

    这要求过分吗?真的过分吗?她犯了啥罪?她害过了谁?她呆着神儿,满心迷惘。原来,预计的痛,一样是痛,甚至更痛。

    “我的意思是,你先别急着走。”纪康见她神色凄惶,放缓了语气:“我总还认识些人,也找得着一点儿门路。”他松开她胳膊,续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到我那儿住两天。等我下山看看,准备好了,再送你进城?”

    赵芳抿着唇,心头翻腾不止。她搞不清他为啥执意要拦她、劝她、帮她,只肯定不是怜恤她。但凡能有一个去处,谁愿意接受这无由的‘救济’?可谁又能真撇了活路不走,一门心思只往死胡同里碰?她看向远处灰蒙蒙、空荡荡的天,灰天下死沉沉的林子,浑身僵冷。

    “来吧。”纪康知道她缓过了劲儿,转身笑道:“听赵辉说,你不是爱吃我妈做的泡菜?家里正好还有。”

    赵芳哗一下就掉出了泪,泪眼里朦胧映出的日夜惦挂的身影,那样逼真又那样的虚。无论如何,他此刻在为她好,那笑、那话,也独独对着她,只是对着她。哪怕是个梦呢?既是要走,确是要走,又何妨做长一些?就算啥都不剩下,也还能留个念想……她对自己说,吁然对自己说,不觉挪动了步子。

    赵辉松了口气,一下靠到围栏上。赵芳暂时算留了下来,他安了心,心却塞得更满,满得整个胸腔都胀闷烦堵。空余那两人渐远的背影,拉出针尖儿般细小的凉丝丝的缝隙,晾在夜风里,阴阴地疼。

    赵芳喜欢的……竟是纪康。他转身推开栅栏,走进冷落的庭院。李氏房门微敞着,先前那些话,也不知听去多少,却并未出言拦阻……他越发堵得厉害。母亲争的,怕就只是那一口气。若没了他,方才那两人同行的步子,会不会就踏出一条自然完美的,单向轨迹?他像个失手杀了人的凶犯,神不知鬼不觉,却被那疚憾徒然枷缚了自己的心。

    晚间八九点,赵辉待李氏睡下,收拾了两身赵芳的旧衣裳,推开纪康的院门。赵桂芝还没歇息,正跟赵芳唠着家常。火塘里的壶嘴咕咕冒着热气,絮絮的、陶然的,像两人安恬的轻言慢语。也不知是因着赵伟还是其它,赵桂芝脸上溢满了欢喜,连这半年来新增的皱褶,都舒展地匀开,平添了不少慈和的暖意。

    纪康在一侧板凳上修着镐子,举起来对光照了照,复又弯腰楔紧。并未加入两个女人的叙聊,神态却悠闲安逸。像极了个当门立户的男人,劳作了一天向晚归家,安于一隅,舒坦地静享着满室融融的老幼天伦……

    赵辉定在门边,徒然失了进退。那一屋子的静暖祥和,竟令他不忍去打破,更没人分心着意,外头的‘不速之客’。茶壶里的水噗噗地沸着,赵辉怔怔地站着,直到纪永诚一骨碌从炕沿边翻下,欣喜地冲过来:“辉子哥,你咋不进来?!”那孩子奶声奶气,凉冰冰的手热乎乎攥紧他,不由分说用力往里拽:“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你瞧,我今儿个新整的笼子,”他眼巴巴一股脑儿叫:“你啥时候帮我套只绣眼来?”

    那是种类似画眉的鸟儿,这儿不多。彩羽赤爪,鸣音婉转悠长,瞳边修饰着两道白纹,故而唤之绣眼。赵辉跟赵桂芝打过招呼,笑笑地擎起那藤条编制的,颇费心力却仍显粗拙的笼子,答应道:“等明年开春好不,融了雪,我就给你捉了送来。”

    “嘿嘿,好!”纪永诚乐颠颠地跳,两眼亮晶晶追着他:“那辉子哥,你还瞅没瞅见松鼠啥的小东西?”

    这娃儿不知为啥,自上回在山塘边见过,一碰上他就喜笑颜开,糖胶似地紧粘不舍。那纯粹的天然的依眷,直暖到人心里去。难道真有血缘天性?赵辉抱起他,由着那软糯的身子偎在怀间,空了半晚的心,意外妥帖下来。温声笑道:“好了,别紧蹦跶,看待会儿该喘了。”说着把包袱递给赵芳,掂起那笼子:“哥再给你整整。你瞧,这两根枝子离远了,下回可记着,要匀着编。不然甭说雀子、松鼠,给你个老熊也能蹿出来,你说是不?”

    “嗯!”纪永诚甜甜地应,嘴角儿快咧到腮边去。赵桂芝恍惚微笑,垂下头,细细补缀一个破了洞的包袱。纪康隔远瞅过来一眼,没理会,没吭声,继续弯腰修着那把镐头。只剩下赵芳感受到微妙变化的气氛,不解而迷茫,疑惑间提起了火塘上的茶壶:“水开了,要灌吗?”

    “哦,灌吧。”赵桂芝把针线收进笸箩里,动手来接。

    “您甭忙,”赵芳麻利地掂着壶,走向屋角的保温瓶:“我灌就成。”

    “看烫着。”赵桂芝笑着嘱咐,又再坐下。

    赵辉看时候不早,揉揉纪永诚脑瓜子:“好了晚了,永诚该睡了。”他放下孩子:“赵婶子,我回了,改天再来看您。我姐……就麻烦您了。”

    “哪儿的话,”赵桂芝笑着站起身:“有空就常来,当是自己家里。芳儿你放心,”她亲热地拉起赵芳的手:“这么好的丫头,我疼她还来不及。”

    赵辉堆着笑背过身,快步跨向门槛。不知是要避这混杂难言的热络,还是赵芳脸上熠熠的闪光。纪永诚依依攥着他的手,一直跟到门口。只有纪康依旧摆弄着手头的活计,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看见。

    赵辉把几人往回留,刚抬腿要走,背后却传来一声叫:“等一下,”纪康三下两下弄好站起来,把镐头靠向墙边:“妈,晚上我去赵喜那,你闩好门。”

    “咋了?”赵桂芝不解地问,牵着赵芳:“我们娘俩儿搭个床,你只管睡自个儿的,要去赵喜家做啥?”

    “跟他有事儿说。”纪康没多解释,掸着衣摆走出院子,搭上赵辉的肩,回头道:“你们歇着吧。”随即推开院门。

    赵辉木木地被他带着走,初冬的风料峭地吹来,吹得人心乍暖还寒。




第三十三章

地面撒了层白晶晶的霜,空气是一种透明的凉,一片接一片飞贴上脸面,脆生生、冰凌凌碎在鼻腔里。两人踏着亮晃晃的月辉往前走,那猴子出了门竟像是脱了困,隔两步就笑**看过来,也不说话,一忽儿又低了头来瞅他。

    赵辉被他箍着脖颈看得发毛,到了分岔口,赶紧往外挣:“我回了,你去吧。”

    “回了?”纪康不撒手:“才到这儿呀,你不送我了?”

    “送你?”赵辉一愣:“送你干啥?”

    “大黑天的,”纪康鼓着眼,理直气壮:“换了永诚你送不送?”

    “永诚?永诚哪儿会一个儿出门?永诚当然送。”赵辉摸不着头脑,哪儿有心思掰糊这个,去扒他的手:“得了,你走吧。”

    “不行!”纪康眉毛扯得老高,一把箍紧他,强词夺理争辩:“永诚送得,我咋就送不得?你把我一个儿扔这,我走丢了咋办?”

    赵辉张大嘴,牙根儿都快酸掉,傻呆呆嗫嚅道:“你,你没病吧?”

    纪康眼神儿一亮,登时满脸悲戚,直比换面谱还快,身子一软就往他怀里塌,气若游丝地呻唤:“老婆,我,我,我好难受。”

    赵辉猛一激灵,差点儿没被他砸死,又恼又臊,提腿就踹过去:“谁你老婆,滚你的蛋!”

    “嗷!”纪康一声鬼叫,果真‘滚’得老远,‘咚’地坐到路边树下,竟不管不顾赖起地来:“我都病了,你不疼我,你还打我!我不活了!”

    “你……”赵辉窘得快冒泡,两眼贼一样四处乱瞄,得亏黑天人都歇了,不然脸不叫他给丢尽了,死命去拽那活宝:“你赶紧起来!”

    “我不起!我病了!还叫你踢坏了!”纪康得理不饶人,瞪着眼连声讨伐,数落够了才歪着头来瞟他,嘴角忽地一弯:“除非你当我老婆。”

    “我……呸!”赵辉脸憋得通红,一甩手抬腿就走:“你爱丢人你接着赖,我管你闹到天亮去。”

    “诶,喂!”纪康赶忙拉住他:“不当就不当嘛,也不用走嘛,你真不管我了?”皱着脸满眼都是委屈,再没了嚣张气焰,可怜兮兮道:“我真病了,我不舒服。”

    “病了?啧,”赵辉咬着牙筋儿,脸皮抽搐,无奈被那无赖缠着哪里脱得开身,索性绷着劲儿蹲下来,细声细气:“说说,哪儿不舒服啦?可别耽搁。”

    “我肚子疼。”纪康立马眉花眼笑,晃着他的手神气活现:“疼得了不得。”

    “是吧?那可咋办?”赵辉冲他同情地点头,犯愁道:“路都走不动了。”

    “就是就是!”纪康乐坏了,安慰他:“甭担心,你送我去赵喜家,再给我揉揉,说不准就好了。”

    “哦……”赵辉了然,瞅着那两眼冒星星的家伙:“那就揉揉?”说着‘嘿’地贼笑,飞快掐下去:“我看你装……”却没笑完就腾地蹦起来,连连猛甩手,舌头都大了:“你——你个——”他哪儿骂得出口,不过几步路,这无赖那东西,竟然顶到了裤腰上。

    “……”这会儿怕是货真价实,纪康弓着腰并着腿,一声儿都没吱。

    赵辉憋得快抽筋,紧捂着肚子老半天,才死忍住笑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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