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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很好。你很聪明。”九皇爷微微笑着,放下筷子,在侍从盛来的盆里净过手。“撤席吧。”
“那么我就导入正题。你家王爷,之前在边陲时曾遭遇大敌。不知为何,他可能对我有了误会,以为是我派人去围杀他的,其实他毕竟是我侄儿,我怎会如此做?”他不经意的笑笑。“这暂且不管,我要问的是,他似乎和江湖中的匪类很有交情啊。”
“匪类?”燕野怔了怔,“王爷一向洁身自爱,从不与匪类接触的。”
“是吗?”九皇爷淡淡微笑,“那个“傲神宫”宫主侯雪城,不就是江湖中的匪类吗?他上次来京,可杀了不少官府中的人啊。何况他聚党营私,暗中勾结外族,已经犯下了叛逆之罪。”
燕野登时冷汗涔涔,他极力镇定。“九皇爷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侯宫主任侠仗义,少年有为,又是王爷的师叔,怎可能做出犯王法之事?别说他杀官府之人毫无证据,聚党营私也不成多大罪状,勾结外族此事根本只是道听途说,王爷怎能轻信谣言?”
九皇爷慢悠悠的道:“俗话说,“儒以文犯禁,而侠以武犯禁。”侯雪城的武功是太高了。若真的打算造反,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我都要查个明白。不过你家王爷与他交好,到时候若是他犯了事儿,我恐怕你家王爷也逃不了牵连啊。”
燕野咬紧牙关,“王爷绝对不可能有反叛之心,九皇爷是言重了。王爷沙场斩敌经年,万里长征,餐风露宿,只为了国家奔忙劳碌,从来没敢有怨言过,心中实在只有“忠君爱国”四字而已。”
九皇爷轻轻一笑,“话虽如此说,但若我要他将侯雪城提交出来候审,他也不会听从吧?说不定为了维护他,而宁愿叛国呢。”
“王爷,你想我怎么做,就请说吧,不要再牵连到敝上。”燕野忍不住抗声。“但是我话先说在前,王爷于末将恩高义重,末将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还,九皇爷若要我做出对王爷有任何不利的事情,即使燕野满门抄斩,也不会承应的。”
“好,有气魄!”九皇爷赞了声,“朱靖到底是我的甥儿,我只想他好,怎会让他陷于不义呢?”他举起扇子煽着风,“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听说我那个甥孙在天山求艺,你前去探望他,觑机给侯雪城把这东西给吃了。”
“这是什么?”燕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玉瓶。
“只是散功的药物而已。”九皇爷悠悠微笑。“放心,不是毒药,他可是还没有被定罪的人,我怎会伤害他呢?我只是要你带他来我这儿,让我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包藏祸心。至于其他的,我也懒得管了。”
他看着燕野,“不必担心,不会牵扯到你身上,这药服下以后只会慢慢丧失功力,不会马上被发现的。傲神宫滴水难入,我的人无法渗透。侯雪城的怪僻又多,即使离开傲神宫也一样,不是内侍端来的茶水不喝,不是自己大厨作的食物不吃,实在很麻烦。”
燕野脸上一阵抽搐,到了九皇爷手上,侯宫主还能有命吗?就算活着,也只是他的禁脔了。不要说侯宫主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人,任何人都会感到生不如死吧?九皇爷令人发指的爱好和手段,根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怎能助纣为虐呢?
察觉了燕野的迟疑,九皇爷拍拍他的肩膀。“你和你娘亲也很久不见了吧?等到下回看到你,我让她与你见见面。听说你原本,也有打算接她他回顺天享享清福的,是吗?苦了那么久,也该颐养一下天年,过着含饴弄孙的福份的。”
燕野咬紧牙关,恨不得立时杀了眼前的人。但是自己母亲在他手中,他怎能反击?他低下头,过了很久,声音微弱:“九皇爷想要我怎么做呢?侯宫主不见得会接见我的。”
九皇爷见他屈服,蓦然昂首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是朱靖的人,他对你不会有防备。你想法子让他离宫去京城,我在那里布了天罗地网,他是插翅也难飞。”笑声顿歇,他的嘴角浮起轻浮的线条。“对了,听说侯雪城长得非常俊秀,丰神如玉,可有此事?”
燕野冷冷的道:“九皇爷早该打听的很清楚了,又来问末将,不稍嫌多余吗?”
“好,好,好。”九皇爷并不以为忤,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事情成功以后,别说我对你家王爷会百般照拂,你也会跟着平步青云的。到时候有你的好处。”他忽然脸上一沉。“庆王府里可有我的人,你不要给我来阴的。若你不知好歹,不识时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燕野身形微闪,避开了他的手。“九皇爷倘若已无他事,末将便即刻启程天山,不浪费多余时间了。末将还想与家母早日相聚。”
“呵呵。”九皇爷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镇远将军,做事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好,你去吧,我候着你的佳音。”他转头。“克欢,替我送客。”
燕野冷冷道:“多谢王爷厚爱,末将粗人一个,不须这些繁文缛节,还是直接退下快些,末将就此拜别。”他一拱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狄克欢冷哼道:“九爷,他可信吗?看他那副狂傲的样子,真让人不顺心。”
九皇爷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此时面容阴蛰。“放心,他娘亲在我手上,投鼠祭器,那是非听我的不可。你对他有意见,以后等他落入我的手中,自有他好受的。”啜了一口茶水。“不管如何,去掉了侯雪城,等于去了朱靖师门的一大助力。哼,到时候再栽他个赃,我看朱靖孤立无援的时候,还能怎么嚣张。”
狄克欢露出奸狡的笑意。“九爷这招高啊,又能制衡朱靖,又能得到侯雪城,可谓一石二鸟。不愧是九爷,属下真没跟错人。不知道九爷到时候得了侯雪城,属下有无荣幸分杯羹啊?”
九皇爷大笑。“你放心,哪次我玩腻了后,不是赏了给你?只要侯雪城落到我手中,………哈哈哈哈哈哈!”
狄克欢跟着大笑,一时间,整个“天下第一楼”,回荡着两人畅快奸滑的笑声。
* * *
天山。
“乱山倒影碧沉沉,十里龙湫万丈深;一自沉牛答云雨,飞流不断到如今。”这是清代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纪晓岚被贬谪新疆时游览天池写下的动人诗篇。
天池位于天山第二主峰─────博格达峰的山坳,是一座由积雪融化而成的高山堰塞湖。蓝天、白云、雪峰、山坡上的云杉、雪松一一倒影水中,形成“雪峰冰岭捧天池,高山平湖映雪峰”壮丽的景色。
传说天池是西王母梳妆台上的银镜, 又说是西王母的沐浴池,而绦绕的云雾便是西王母的霓裳羽毛,3000 余年前穆天子曾在天池文畔与西王母欢筵歌,留下千古佳话,为天池赢得“ 瑶池”美称。
它的池面碧波粼粼,周边 山峰的倒影在微风吹动的湖面上显得更加美丽,清澈的湖水,皑皑雪峰和葱茏挺拔的云松林。湖水从悬崖峭壁的裂缝中喷出,飞流直 下,形成美丽的瀑布。
清晨,侯雪城照例在天池瀑布旁练功,瀑布的水声响亮的让人几欲耳聋,但是他却听而不闻。大自然的声音对他而言,比人类制造的声响来的清静多了。他一向喜欢清静,尤其是他练枪时,更不愿受到一丝惊扰。
勤而不倦,是他武功日益精进的主要原因。
血旗尚未展开,目前只是一把枪的形态,随着他舞动的枪影,半空隐隐流着漫天的滟影。枪尖引发的瑞气直冲云霄,偶尔夹杂着掌风破空之声。是的,这便是“傲神宫”最可怕的“大静神功”。
他的大静神功已臻第八重境界,能破解别人的护身罡气。而血旗却一向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道,使敌人遭受重创,毙命当场。
蓦然他枪尖下指,双手捏了一个诀印,脸色凝重,冷峻的面容一片肃杀。
便在此时,不远处悄悄潜近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禀着气溜近了距侯雪城二十丈远近的大石后,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看着侯雪城保持着枪势下指的姿势许久不动,不禁有些奇怪。
“师父有当木头人的嗜好吗?”想归想,却也知道不能打扰。师父说绝对不能在他练功时候闯入,所以反而引起他的好奇心,是什么样的练法,才能和师父一样厉害啊?他紧紧盯着侯雪城。
不知过了多久,侯雪城终于动了,提起枪,枪身缓缓的画了半个弧度。他拿枪的方式很怪,拇指扣着枪柄,四指平伸并拢。画了半个弧后,却又静止不动了。
那小身影简直要尖叫起来,实在很怕师父又呆站在那里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他已经开始打盹。
忽然间,一道红滟已极的潋光由半空直劈下来,“轰!”的一声,像是平地起了焦雷,把他惊的一跳。
血旗展开了。
侯雪城不再停止身形,这次他以不及眨眼的速度不断的舞动旗面,凌厉的旗风吹的狂砂走石,令躲在石后的孩童睁不开眼睛。
孩童只觉得一阵火红的滟花在他面前,不断以极美的速度变幻收放着,……美丽到了极致,也可怕到了极点。
侯雪城快的像闪电的身影,在飞瀑下像是一条银色的蛟龙,充满了可怕的爆发力和速度。血旗在他手中似已与他融为一体,天地似乎都为他铺上一层烈焰般的霞光。
无敌的高手,同时也会是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家,他们可以将武器使用到至美与真实交融的境界。他们能够顺应天理,以悟性和超人的心性魄力,让自己达到更深一层的境界。
侯雪城无疑便是如此,他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能在面对敌人之时,使自己达到完全无情无欲的境界。他的个性坚毅冷峻,傲岸狠酷,并且几乎完全的无情。所练习的“冰心诀”心法,更使他达到了这样的条件。
孩童几乎看呆了,怎么样也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能达到如此的境界。忽然间,他皱起眉头。师父的气势太凌厉,即使是二十丈远的他也有些受不住。
他没有注意到,天空的飞鹰已在飞近时蓦然落下,虽未掉一根羽毛,但内脏已经完全破裂。他也未发觉,四周的树木已成颓靡,花朵已然凋落。他只看到刚才爬到他衣裤上的蚱蜢忽然落到地上,蜷缩着死去。
这种充满死意的美丽让他骇怕起来,沈窒的杀气简直令他无法喘息。他不敢叫出声,师父曾经严厉的警告过他,绝对不可在清晨练武时进入此处。
严重的耳鸣及眼前乱冒的金星,使他已经看不清师父的身形和优美的旗势。随着侯雪城疾走的身影,血旗的旗身竟发出轻微的低吟。虽然声音极轻,却历久不散。传到二十丈外的孩童耳中,更是血气翻腾,如雷贯耳。
“师父……。”他终于忍不住叫,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侯雪城正浸淫在武学更上一层的境界中,又怎会听到他。
便在他内腑即将受到重创之时,某个声音救了他一命。
“宫主。”一个黑衣人在离侯雪城远远三十丈的之外,将话语稳稳的传送过来。
漫天的旗影消失了,侯雪城停下疾舞的旗面,俊秀的脸孔一片阴沈。“我说过,练功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那黑衣人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躬身道:“宫主曾有严令,属下怎敢违背?只是宫主之前亦曾交代过,若是庆王府有人来访,必要即刻报与宫主知道。”
朱靖来了?四周的杀气忽然敛去,侯雪城收了血旗,“什么时候到的?他等很久吗?”他拂了拂衣摆,将衣上的绉褶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