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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不得无礼。”郡王妃一直在观察着凌琉玥,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眉头微拧,心中甚是不喜凌琉玥。性子未免太小家子气,之前没有大小,顶撞长辈。现在将对她的不满,撒在宁舒身上。
宁舒撇了撇嘴,俏皮的冲凌琉玥做了个鬼脸,不情愿的回到郡王妃身边。心想到时候找个时间把香囊还给凌姐姐!
凌琉玥失笑,刚才怕是吓着她了。见她活蹦乱跳,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玥儿,你替祖母去招待招待各府小姐。”老夫人指着不远处的八角亭中,聚集的千金小姐。
凌琉玥求之不得,应声而去。
“主子,不知道老夫人要使什么幺蛾子,你若不喜,我们便回去吧。”走远了,红藻睨了眼和众人谈笑的老夫人,悄悄的凑耳说道:“刚才李嬷嬷来了一趟,战王在小院里等您。”语气有些暧昧,觉得自昨夜后,主子便有些不同了,原来是与战王重修旧好了。
凌琉玥想了想,看着那边几位小姐看着她这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便无趣的回了院落。
那头,宁舒好不容易摆脱了母亲,便寻找着凌琉玥,自从她受伤后,被母亲强制关在府中,不许出府,许久没有见到凌姐姐了,可把她给憋坏了。
无厘头的在牡丹园中,寻找着凌琉玥,忽而,眼前一亮,前方一颗杏树下,站着身穿白衣的女子,可不就是凌姐姐?
“姐姐,你怎么藏这而来了?可让我一阵好找。”宁舒小跑到凌琉玥面前,见她神色柔和的笑望着她,迎上去挽着她的手臂道:“姐姐,你不要生我母亲的气,她是有口无心的。”宁舒很为难,她是真的很喜欢凌姐姐,不希望她与母亲有芥蒂。
母亲对凌姐姐有成见,那是还没有见识到凌姐姐的好。
“傻孩子。”凌琉玥抚摸着她的小脑瓜,无奈的说道:“我怎么会生气?郡王妃不过是担心你罢了,毕竟当初你被我所牵累。”
宁舒眼眶一红,一嗒一嗒的抽着鼻子说道:“凌姐姐,舒儿知道你最好了。”说着,小手从挂在腰间的牛皮做的兜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凌琉玥道:“姐姐,这个香囊上面绣着你母亲的名字,舒儿无意间捡到的,想着它肯定对你意义深重,便给你送回来了。”
宁舒圆溜溜的眼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这一番措词是她自己想的。姐姐最疼她了,只要是她给的,姐姐就不会把香囊给扔了吧?
凌姐姐很小就没有了母亲,肯定是很重要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她都好好珍藏着,舍不得弄丢。
凌琉玥一怔,打开香囊,浓香刺鼻,里面只是塞着干干的香草。微微一笑,收好塞进了袖摆里:“是啊,我寻找了许久。”
宁舒一愣,傅青燕不是说凌姐姐嫌弃她碰了了,不肯要了么?姐姐怎么又说她找了许久?细细的看了眼凌琉玥,突然发现姐姐今天有些不同,可哪里不一样,她又想不出来。
虽然心里觉得疑惑,可是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姐姐,母亲不许我乱走,我就先回去了。”
“舒儿,你还没有来过侯府,我带你转转去北园,相信你会很喜欢那里的竹林。”凌琉玥顺势拉住她的手,径自带着宁舒朝小径走去。
宁舒睁圆了眼睛,终于知道凌姐姐哪里不对了!
今日话有些多了呢!而且主动带着她游园!眼底有着兴奋之色,霎时手舞足蹈的跳到凌琉玥前面,倒退着说道:“姐姐,我最喜欢竹子了,我的院子就是种满了——啊——”
宁舒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丫鬟,丫鬟手上端着的茶水,尽数泼洒在宁舒的身上,腰间一大片湿濡,烫的宁舒脸皱成一团。
“舒儿,你不要紧吧?”凌琉玥轻呼,连忙紧张的用锦帕擦拭着宁舒腰间的水渍,责备道:“你呀你,净会调皮,这一身衣裳怕是不能穿了,你随我去院子里换下衣裳。”
宁舒不以为意,噘着嘴道:“不用了,耽误了时辰,母亲会担忧的。我这就找母亲,叫她回府算了。”她今日参宴,无非是为了见凌琉玥而已。
“你这样出去,郡王妃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到时候更加不待见我。”凌琉玥眸子里闪过一抹焦虑,不等宁舒回答,拉着她就往幽静的小道走去,穿过假山,走到偏僻的小竹林里。
宁舒觉得今天的凌琉玥很古怪,看着周遭环境荒芜,有些害怕的说道:“姐姐,你住在这里吗?”
竹林里杂草丛生,道路都是刚刚开辟出来的,并没有修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随着越往深处走,宁舒越加害怕。静幽幽的竹林里,刮着阵阵阴冷的风,葱郁的竹枝摇曳,籁籁作响,更添了一份听觉的冲击。
“姐姐,我怕。”宁舒紧紧的贴着凌琉玥,想着凌琉玥不会害她,可就是心里发寒。
“到了。”凌琉玥带着宁舒到了一座破败的小屋前,半推开门,啊了一声,连忙说道:“你先进去换衣裳,我忘拿老祖宗给老夫人的玉牌了。”
宁舒虽然有点害怕,可想到这是凌琉玥的居所,也就撞着胆子进去,看到屏风上挂着一件红色的衣裳,不疑有他,拿着便换了衣裳,刚刚拖下来,便看到屏风后有几条人影晃动。
宁舒手一顿,便看到几名男人走了上来,双手抱胸,恐惧的尖叫:“啊——唔唔——”喊到一半,便被人捂住了嘴。
第五十二章 雪衣诱拐琉玥
破旧的小院里,战冀北躺在她惯常睡的软榻,嗅着独属与她的清幽香气,眼皮子重的有些许睁不开。
这些时日,他并没有睡好,此刻,困意袭上心头,战冀北侧着身子,便阖眼浅眠,不知觉中,沉沉的睡去,连凌琉玥到了,都未曾察觉到。
望着呼吸平缓的战冀北,凌琉玥点燃着安神的熏香,拿起箱笼上的锦被,遮盖在他的胸口。在榻沿坐下,凝视着他的睡颜,手指抚上他的眼眸,虽然他强势,不可一世,可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眼底青影深沉,不知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
吩咐红藻去弄两个茶包,而后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转身打算离开。
可,腰间一紧,天旋地转,人已经倒在床上,被战冀北抱进怀中。“别动,让我抱着睡一会。”兴许因着睡觉的缘故,战冀北嗓音沙哑,透着疲惫。
凌琉玥一顿,静默片刻,动了动身子,选了个舒适的位置,便也闭上眼睛睡觉。
昏昏沉沉中,院落外响起阵阵的脚步声,凌琉玥警觉的睁眼,对上漆黑如浓墨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微微有些别扭:“怎么醒了?”不睡还拉着她?
战冀北拨弄着她散落在软枕上的墨发,静静的说道:“冷月来过,宁舒出事了。”
话落,小破院的门被粗鲁的撞开,外面的一行人,看到里头的情形,不禁一愣。
谁也没料到战王会在凌琉玥的院落里,两人还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站在人群中的傅青燕,看到凌琉玥眼含烟波,一脸羞态的模样,心里的嫉妒如同凶猛的野兽,撕扯着她的心。可想到给宁舒丫头的香囊,眼底恢复平静,站在一旁看戏。
老夫人跺着拐杖,一脸阴云,看着不知羞耻,败坏门风的女人,恨不得冲上去几拐杖打死她。
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玥儿,有人见你带着宁郡主去了竹林的小屋,被男子辱了她的清白,郡王妃问罪侯府,祖母也保不了你。”老夫人慈爱的目光有着悲绝,一脸痛心疾首:“你为何径自丢下她去竹林小屋?你莫不是不知道里头闹鬼?宁郡主一向和你交好,发生这等事,唉,你自己去和她请罪,兴许宁郡主会原谅你,郡王妃也不会怪罪。”
凌琉玥看着幸灾乐祸的众人,心里有些担忧,战冀北很平静,俨然是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可,终究在这古代,被男子睹了春光,也是有失名节,这打击,让纯净透澈的宁舒如何接受?
“我去看看。”凌琉玥并没有理会众人,她离开宴会便来了破院,有人亲眼看见她与宁舒在一起,想必是一个陷阱。
想到此,凌琉玥眼底闪过寒芒:“你来时有让李嬷嬷去寻我?”
战冀北摇头:“未曾。”
凌琉玥心一沉,看来是有心人在利用她,将目光投向红藻:“你确定是李嬷嬷去找你?”
红藻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连忙回想之前与李嬷嬷接触时的细节:“对,可李嬷嬷有点不对,她笑起来脸色的皱眉很深,可是今日她没笑,脸上没有表情。”这很不正常,李嬷嬷每次谈起主子,都会露出一抹极深的笑容。
凌琉玥蹙眉,没有表情?
“易容。”战冀北瞬间理清楚事情始末,看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也就是说有人扮演她,引诱宁舒去竹林小屋?
为什么?
凌琉玥眼眸圆睁,是了!宁郡王投靠了战冀北,战冀北对她很特别。而宁舒与她交情颇深,若是宁舒因着她出事,本就不待见她的郡王妃,更加不会罢休。因此,若是战冀北要护她,必定会与宁郡王撕破脸。
谁最不愿看到宁郡王府靠近战王府?不用想也知道是宫里的那位!
想清楚缘由,凌琉玥冷静的说道:“带我去竹林小屋。”她倒要看看,对方还要耍什么花招。
她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凌小姐,小屋已经被毁,郡王妃已经带着宁郡主在西跨院休息,你还是赶紧在郡王妃迁怒侯府之前,事先去赔罪。”瞿水芹细细柔柔的嗓音,带着关切之意。
凌琉玥目光倏然看向瞿水芹,瞿水芹脸上拿捏得当的笑容微微一僵,将手缩回袖摆里,歉意的说道:“我想郡王妃是心善之人,定然会原谅你的无心之过。”
这就是直接给她定罪名了?
“谁跟你说我带宁舒去了竹林小屋?你们有什么证据?”凌琉玥从床上坐起,手指勾着腰间佩戴的玉佩说道:“没瞧见我与战王在一块么?怎么有时间坑害宁舒?”
众人目光撇向凌乱的软榻,微微了然于心,这种栽赃陷害的戏码,大宅里从不缺乏。可有人愿意做,有人愿意信,那么不管是不是你,最终结果都会是你!
谁叫凌琉玥锋芒太露,招人恨了?
老夫人看着众人眼底的了然,心中一凛,见他们并没有打算插手的意思,继续扮演着和蔼的祖母,她可没有忘记凌琉玥掌管着她的休书,惹恼了凌琉玥,她豁出去拿自己垫背,得不偿失。
“玥儿,瞿小姐也是为你好……”
“我有说没去么?”凌琉玥脸上洋溢着冷笑,她们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蛮横不讲理’?所以,多给她刻画刻画她良心狗肺的形象?
一再的强调宁舒是她的交好,自己也能心狠手辣的对付,到底要有多没良心,才会做出这么阴损的事?
老夫人一噎,气的脸色涨红,咬了咬牙根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别怪到时候侯府冷酷无情,保不了你。”说完,跺了几下拐杖离开。
凌琉玥自然不会顺了别人的算计,带着战冀北一同前去刺激郡王妃。让战冀北老实呆在小院等她,便一个人孤军奋战。
众人齐齐随着凌琉玥去了西跨院,全都围拢在门口,不敢进去,承接郡王妃怒火。